正文 第二百零六十八章 無心插柳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二姐,你瞧瞧外頭那是誰」,立冬一直在外頭趕著馬車,見著前頭趙華的馬車停了下來,又見著程彬從街對面走過來站在趙華的馬車前停
住,便扭頭朝了車內說道。
立春聽聞以為是哪般人物,便稍微傾了傾身子往著小窗口湊了過去,街上人來人往並無自己相熟的,「趙大哥他停下來做什麼?」嘴裡嘟噥著將身子縮了回來,依舊靠了車壁角落裡坐著。
立冬知道她定是沒有瞧見外頭的程彬了,便又笑說道「是程大哥在外頭呢」。
待得立春再傾了身子往著小窗戶上瞧去時,馬車已是開始走動,而外面街上並無程彬一絲身影。懶怠再理會,繼續蜷縮了身子在車內同著付
瑩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
馬車往前走得約莫半個時辰便停了下來,立春同著付瑩以為是到著趙華的宅子了,掀起簾子便要下車。
「二姐,付瑩姐,快進去坐好,這還沒有到呢,趙大哥遣了趙順去酒肆裡買酒去了,我們且在此稍等片刻」,立冬笑著回頭讓立春二人再度
坐好。
「坐了這半會子,悶的很,既是酒肆到了,我們也下去瞧瞧,他們男子能喝得酒,我們也可喝得,不如我們去買些上好的果子酒湊趣」,付
瑩嬌笑著便說便車上下了來。
她既是下了車,立春自然也是跟著下車。
要說這通江鎮裡秋冬日什麼生意最好做,那便是這酒肆,一到秋冬,說酒肆裡頭人頭攢動有些誇張,可人來人往卻是不假的。大冷的天除了
在家烤火可以抵擋寒冷,再就莫過於這酒之一物了。有喜烈酒的,當街迎風一口吞嚥下去。不消片刻渾身熱乎上頭。不喜那烈酒的,也有勾兌
得清些的水酒,在酒肆裡頭坐了。叫上一碟鹹水花生,慢慢的呷上幾口。不消多時,一壺水酒入腹,到得走出門外正好是渾身熱意上來之時。
酒雖多是男子所好,可也不全盡然,也有那女子好酒的,只這酒同男子所飲之酒不同,女子所好的是果子酒。顧名思義,這果子酒便是拿果
子釀出來的。很是合女子所好。果子酒的釀造之法立春自然是不懂,在前世,因著對酒精過敏。但凡是同酒有關的東西通通不沾。而到這一世
,果子酒算得是個風靡之物,而立春也托了這身子的福,不再對酒精過敏,糯甜而又稍微帶著些酒意的果子酒便成了她的所好。
「掌櫃的。撿著你這裡上好的果子酒打上兩壺給我們帶走」入得酒肆,裡頭人頗多,立春和付瑩徑直到了櫃檯。
「二位姑娘稍等,這就來咧」,酒肆掌櫃是個高高瘦瘦的半老頭子。笑瞇瞇的對著她二人笑道。
酒肆之中多男子,有些酒意正濃之輩見著櫃檯處站了兩個美貌嬌娘,不免就仗著酒意浪蕩起來,「喲,那邊的小娘子,可真夠俏的」
「姑娘,可願意過來陪我喝上一杯?」,也有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微醺著搖晃了身子走上前。
「去去,別嚇壞了我的客人」,酒肆掌櫃的笑著拿了櫃檯上的賬本順勢敲了書生模樣的人,要將他趕開。
「你們進來做什麼,要打酒不會讓著下人來麼?」,程彬冷了臉大踏步從外頭走進酒肆裡頭,站在立春同付瑩身前,隔開了那微醺漢子。
立春有些詫異的看著程彬,他怎的突然在此處,來這裡又是做什麼,「你怎麼來了?」。
「程大哥,你那會是上了趙大哥的馬車吧,難怪我說在街上瞧見你了,只片刻的工夫又見不著你」,立冬眨巴著大眼睛瞧著程彬。
程彬點點頭「你們去外頭等著,我拿酒」,酒肆之中有些烏煙瘴氣,,潛意識的不願意讓立春在這等地方待著。
原本今日程彬是要出來辦事的,無意瞧見那趙順趕了馬車在大街上溜躂著,心知趙華定也是在馬車裡頭,心裡本是不想和他們打招呼說話,
只要轉頭之際,卻是瞧著立冬趕了馬車跟在趙華的馬車後頭,心裡就吃味了,便裝作不知立春在後頭馬車上,只往著趙華的馬車前截了和他說
了幾句話,誰知這趙華也是個爽快人,直接說了立春就在後面的馬車上,且邀請了程彬一同到宅子去。程彬順水推舟的也就往著馬車裡頭坐了。
車到酒肆停下,趙華說要去裡頭打酒,在通江鎮上待了這許久,他卻是認識下了不少人,連這酒肆的掌櫃都是相熟了。趙順去打酒,程彬便
同趙華在車裡頭坐著閒談。無意間似是聽得外頭立春等人說話,耐不住就掀開簾子看了出去,正好見著立春三人往酒肆裡頭走進,酒肆多是男
子出入之所,他自然是有些不放心,便下得車來往酒肆裡頭尋來。果然是正好看到她三人被人調戲。
「立春姑娘,付姑娘,程大少爺」,趙順才跟了酒肆夥計往著地窖裡頭取了酒出來,就見著他幾個團團圍住在了櫃檯前頭。
立春笑著點點頭,「我們也來打些果子酒」
「該死,我真該死,倒是忘了幾位姑娘了。徐掌櫃,這幾位是我家公子的好友,煩請你快些打了上好的果子酒來」,趙順笑嘻嘻的朝著酒肆
掌櫃說道。
「這滴翠軒的姑娘什麼時候長得這麼水靈秀美,只可惜,沒趣的很,原以為是個嬌俏等著惹人愛憐的娘子,卻是個有主的」,微醺漢子踉蹌
著往酒桌走去。
他的喃喃聲意思不落的落入立春和付瑩及立冬耳中,這感情是將自己幾人當成了那青樓裡頭的姑娘了。他如此說,立春還沒什麼,
只是一笑了之,反是付瑩臉漲了個通紅氣憤之極,而立冬也如是,臉上通紅。
「站住,你說什麼?」,程彬本是要走了,停了腳步對著微醺之人冷冷出口。
「這位公子,對不住對不住,他喝多了,您大人有大量,我給幾位姑娘道歉了」,酒肆掌櫃的忙出來打圓場。
「我說什麼,我說他們是滴翠軒的姑娘,可有說錯了?這酒肆之中,平日除了我們這幫子大老爺們來,再來的也就只有滴翠軒的姑娘們了」
,微醺漢子斜瞇了眼看著程彬說道,說罷的同時,擼了擼手上的袖子,似一副打架隨時奉陪的樣子。
「公子,他一破落戶,您和他計較什麼,他大字也不識一個,向來是如此粗俗」,酒肆掌櫃的忙上前站在了微醺男子同程彬中間。
立春拉住了要衝過去的程彬,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別莽撞,「我雖不知滴翠軒是什麼地方,但聽你之言似是煙花之地,你既是個男子,有
這心思也是正常的,只那滴翠軒的姑娘本是可憐之人,大多身不由己,你等不起憐心也就罷了,偏是她們出來還要這等調戲侮辱,試想你們誰
不是親娘生的,誰沒有個姐妹的,但凡是家中能過得下去的,誰願意去那煙花之所,她們屈意承歡,忍辱負重,咬碎牙也只能吞到肚子裡,你
們可想過她們的苦處和難處,在那裡頭沒人當她們是人,出來你們又這樣侮辱」。
那些女子立春是見識過的,自搬到通江鎮經營花鋪之後,便心癢難耐的扮了男裝逛了回青樓,甚至起了心思玩耍逗弄了一回,使了銀子讓得
一個女子陪了自己一夜,這一夜自然是秉燭夜談敞開心懷談天說地,也正是那一夜,知道了其中諸多女子多是家中貧窮,或是被親身父母所賣
或是自行賣身入得裡頭,也有那被夫家欺了休了出門無地可去的,總之各種淒慘皆是有,要說真有那本性**貪財的,也是少之又少。
微醺男子沉默,立春的話擊中了他的心,「姑娘,我給你們賠不是,我混蛋」,說落,咚的一聲,男子跪下,在地上嗑了幾個響頭,爾後,
頭也不回的離去。
一場鬧劇至此落寞。立春卻是不知道,她剛才的一番話卻是為這微醺男子插下了一株無心之柳。
酒肆掌櫃的望著遠去的微醺男子的身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馬車繼續前行。自出了酒肆後,程彬便當仁不讓的上了立春的馬車,付瑩倒是配合,自發的往著前頭趙華的馬車中去坐了。
立春扭了臉只看著外頭,故意不理會他。
「我過幾日要去京城,你有什麼想要買的嗎?」,程彬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些磁性。
「去京城做什麼?」,立春慵懶的問到,心裡卻是不期然的浮現出雲姬,他去了京城,她想必是很欣喜的吧如此一想,心中倒是有
了一絲不舒服。
「我娘也一同去,她要回去看看故人,說要我送了她過去」,程彬稍稍靠近了立春一些。
「你坐遠些」,習慣反射般的立春快速挪動兩下,離得他遠了些。這傢伙看著是個實誠的,可一旦開了情竅,卻是個鬼精鬼精的。
「不如我們不去他家,我帶你去個地方可好」,雖是問詢著立春的意思,話才落下便不容置疑的掀開簾子讓著立冬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