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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四十六章 暴風雨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風雨來的毫無徵兆,確切的說是暴風雨。這一場風雨指的不是自然界的暴風雨,是對人的身體乃至心靈造成傷害的暴風雨。若只是自然界的暴風雨倒也就罷了,頂多了就是淋個濕透吹個身涼,而這一場暴風雨來勢洶洶讓立春束手無策淬不及防。

    那一日,她正於院內晾曬著從花田中新鮮摘下的花朵,預備著曬制一些作成花茶。從著前兩月他父母說要來家裡看看又未來開始,便覺得他面對自己之時總是有股子難言之隱般的,只自己問了他總不說,只說了他父母身子突然不適便匆匆返回了京城。既是他不想說自己何必要問呢,如此,日子便又過得和從前一樣,他隔上兩日便從鎮上過來看看,尋了自己出去遊玩一番。

    一朵朵盛開亦或含苞未開的花兒被她一一整齊擺放在簸箕之中,初夏的陽光不似夏日般的毒辣,也不似冬日般的懶洋洋不得力。在這樣的陽光下曬得一個時辰再般到屋內去晾乾正正好。

    「請問,這是立春姑娘的家嗎?」,好聽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如同泉水、涓涓細流般的讓人聽了有一股甘冽的感覺,只可惜,聲音太過柔弱,院內的立春並沒有聽見。

    香玉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前一身淡粉長裙的女子,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該死的,就是這麼一副柔弱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得府中的老爺夫人不惜跟公子置氣也要順了她的心意由著她前來尋夫。

    「這是立春姑娘的家嗎?」,香玉清了清嗓子,聲音加重朝著院子裡頭喊道。

    「柔和些,不可叨擾了人家」,著淡粉長裙女子略微側轉了頭對著香玉囑咐到。

    自己都親自來了,還怕什麼叨擾了人家,你若不來才是不叨擾人家香玉自然不敢讓心裡的想法顯露於面上,忙溫馴的應了,好在公子此時應該就快要到了,到時候可要是好戲上場了嘴角上噙住了一絲莫名的笑容。

    立春的手停在空中。轉身朝院門處看去。

    此時站著的地方離著院門算不得遠,足以清晰可見的看清院門口站著三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美人這是第一個反應的腦中的詞語,淡粉的衣裙襯托出女子雪白的皮膚,精緻的五官陪上生來具有的幽靜氣質,頓讓立春心生好感。只站在她身後的那兩個女子,雖也穿著錦衣,倒也可以瞧出應當是個丫鬟婢女之類。其中一個還貌似有些眼熟。

    「不知三位來此有何事。若是買花。在鎮上花鋪就可」。立春放下手中籃子,走到院門邊,倒是忘了手中還捏著朵芍葯花兒。

    香玉原先不曾防備院中的女子就是立春,那會的立春是背對著院門的。到得後來見著她轉身,心中不免有了陣陣嫉妒,許久未見,倒是長得越發水靈了,只村姑就是村姑,長得再美也還是村姑,入不得大雅之堂。

    「立春姑娘在嗎?」,慕青看著眼前的女子有些心驚,原是自己身居閨中孤陋寡聞了。只以為鄉下真個如同他們所說的儘是鄉野村姑,皮黑肉糙俗不可耐醜陋無比,卻不想今兒個見著的這女子,眉眼帶俏,唇紅齒白。燦若桃花

    「我就是,不知三位可是來買花的?」,立春自然是想不到其他,這女子聲音好聽似黃鸝般的,不施粉黛的五官本就極讓人賞心悅目,若是再施了粉黛豈不是讓人轉不開目。

    慕青聽得眼前的女子自稱是立春,來時的忐忑反倒瞬間平定了。

    「這是我家夫人,從京城來的,不買什麼花兒,是捉姦來了」,香玉有心要讓事情鬧大,不僅有慕青的同意,恣意開口搶先說道。

    自小就跟隨慕青身邊的隨身婢女柳兒惱了,這香玉今日是存心跟自家小姐過不去,這還未摸透對方的實力,她倒好,先將自己這邊的底牌給透出去了,不由轉身朝著香玉斥責到「還不退下,沒有教養的東西,枉顧了你跟著老夫人身邊待了這些許的日子,竟然是將老夫人的叮囑忘得一乾二淨,主子在這裡,哪裡就輪到你這小賤蹄子說話了。」

    立春詫異的看著此刻開口的這伶牙俐齒的女子,她們這主子看似柔柔弱弱斯斯文文,卻不想兩個婢女都是如此的有個性。捉姦立春臉色沉了下來,若是自己沒有聽錯,剛才那面熟的婢女口中說的正是捉姦二字,自己從未結交得這三人,這又是怎麼回事。

    「立春姑娘,我叫慕青,我那婢女口無遮攔的說話你且莫惱,我代她向你賠不是」,慕青盈盈一曲膝對著立春就施了一禮。

    「我可受不起,你們既然不是來買花的,就請回吧」,立春往邊上閃了,這幾個瘋婆子也不知打哪出來了的,個個瞧上去都不正常。

    「夫人,柳兒妹妹,香玉哪有說錯了,我們過來不就是為著捉姦麼,說不定公子此刻就在裡頭呢」,香玉的話才說完,「啪」的一聲,臉上已是挨了一巴掌。柳兒柳眉倒豎的狠狠看著香玉,「你再多嘴一句試試」

    香玉臉上五條鮮紅的手指印浮現,她捂了臉,眼中含淚退後幾步低頭不再眼,只低頭的剎那,嘴角揚起,眼中帶笑,遠處的馬蹄聲聲已是聽在了耳中,只怕就是公子趕過來了。

    立春冷冷看著眼前作戲的三人,若說開始覺得這叫慕青的女子是個柔弱那可是大錯特錯了,她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婢女打罵另一婢女而巍然不動足以可見她的心多半也是冷的,只這戲唱到了自己家門口,卻是當自己是病貓子不成,有果就有因,她們只怕真是衝著自己來的。

    「這樹上的鳥雀叫得真個煩人,一大早就嘰嘰喳喳吵死個人,還不滾了去」,立春從地上撿起石子朝後邊院中的樹上丟去。啾啾驚得無辜的小麻花撲稜撲稜的飛走了。指桑罵槐誰不會,要說起先這叫慕青的女子靠相貌贏得了立春的好感,此時這好感便是蕩然無存。

    「立春姑娘,讓你見笑了」,慕青偏過頭,狠狠瞪了柳兒一眼,香玉是個不省心的,怎的她這七竅玲瓏心的也跟著混起來。

    「立春姑娘,我們今日不是來買花的,只素日聞著姑娘之名,又巧在近日來到這通江鎮,便想著來拜見姑娘一番,姑娘且莫怪了姐姐魯莽」,慕青近前一步,離著立春更近。

    「夫人可莫要折煞立春了,夫人天仙兒般的人物,立春豈敢亂認了姐姐,只剛才那位姑娘口說捉姦二字不知是何由來」,立春心生不耐,只這平白污蔑人的大帽子卻要摘個清楚。

    尉東峰騎了馬快快的趕了過來,要不是香玉到得鎮上之時托了人來送信,自己當真是要蒙在骨子裡。遠遠的就見著幾個女人圍堵在院門口聚首著,當真是心急如焚,想不到素日柔順的慕青居然敢私自跑過來這定是父親母親在背後撐腰了。

    篤篤的馬蹄聲傳來,立春及慕青幾個抬眼往路上看去。待得來人近前,慕青眸子中閃過一絲慌亂,他這麼快知道了麼。

    立春看著神色慌亂的尉東峰,又看了看慕青幾人,心中快速劃過一道閃電,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公子,你可要為奴婢做主,奴婢完全是被迫而來,就剛才,剛才奴婢已挨了柳兒的打」,香玉見得尉東峰前來,哪再管得其他,一頭撲到尉東峰身邊,抱住他的手臂就眼淚鼻涕一把的哭將起來。

    尉東峰自下馬,一雙眼睛就放在立春身上再也看不到其他,看著立春的臉上閃過冷笑,心裡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到一邊去」,甩開香玉,大踏步的走到立春前面,「立春,我」

    「尉大哥,她們是誰?」,立春巧笑倩兮的仰臉問著他,真的很奇怪,真相就在眼前,或許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這心裡怎的沒有一絲憤慨呢。

    「夫君」,慕青泫然欲泣,嬌滴滴的模樣任是誰見了都要垂憐。只尉東峰聞若未聞,一心撲在立春身上。

    難怪以前每次開玩笑的問著他家中可有妻妾,他總左顧而言其他,原是當真就有的,難怪自己以前總喜歡拿這個玩笑鬧了他,卻是自己從心底深處害怕這個事實

    「還不帶了她回鎮上去」,尉東峰恨恨的朝著柳兒和香玉吼到。

    冷眼瞧著那叫慕青的女子梨花帶雨的上了車,冷眼瞧著她眼中的那一閃而過的嫉恨,立春只想笑,只笑到深處,眼角有些酸澀。

    「立春,我」,不及他說完,立春只淡淡的揮了揮手便轉身進了院子,且順手關上了院門,「所有的欺騙都不存在解釋的理由」,決然的語氣令得尉東峰的心沉到了谷底。

    「二姐,那外面不是尉大哥麼,怎的你不請他進來」,立冬才從屋裡出來,正好看著院門口落寞轉身而去的尉東峰。

    「他有他的事情,進來作什麼,還有以後,他都不會來了」,立春淡淡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一絲不正常,但這話聽在立冬耳中卻如雷鳴般的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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