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三十六章 脫險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摸索著往前一步一步挪動著,程彬再是再三小心,還是一腳踩進了坑裡,身子失重傾斜控制不住的往水中倒去。在程彬背上的立春更是首當其衝在他傾斜之際率先從背上滑落倒入水中。
「呸呸呸」,立春狼狽站起,不住的往外吐著渾水。
「沒傷著你吧」,程彬手扶著立春,關切的詢問。他倒是好些,只坐倒在水中卻沒有如同立春般的灌幾大口渾水。
「你要再這麼倒兩下,估計今日我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立春眼中盛著濃濃的不滿,不甘不願的再度爬到了程彬背上。要不是身子篩糠似的抖著,絕對不要再讓他背了。
「我們往哪裡去」,程彬將立春放下。從碎石地到村後口短短的距離幾乎花了小半個時辰的工夫,村中地勢複雜,他不敢亂走,若是不小心踩到坑中或是溝塹裡頭,只怕二人真是要就此一命嗚呼了。
舉目四望,盡皆是雨簾,對於村中地勢立春也並不十分清楚,往常走走習慣的很,可到了現在兩眼摸黑的時候,卻是發現腦中對李家村是如此的陌生。
「往左走,你拉著我,這棍子你拿著探路」,嘴裡微微發苦,只能憑著有限的記憶給程彬指著路。
撲通程彬應聲撲入水中。燈籠也隨之熄滅。
「你,沒事吧」,四週一片漆黑,只有雨聲雷聲,立春慌了,彎腰在水中摸索起來。
「我在這裡」,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粗粗的呼吸聲傳入耳中,溫暖的手掌相觸,立春心中一片安然。
大手拉小手,一路摔打一路滾爬。
啾啾
「小麻花」,渾身冰冷。雙腳在水中已泡得麻木,此時的啾啾聲在立春聽來猶如天籟之音。
「什麼小麻花」,程彬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
「是小麻花鳥,我聽見它的叫聲了」,立春站住側耳傾聽。
「我怎麼沒有聽見什麼聲音」,程彬嘀咕著。
饒是立春如何再度傾聽,啾啾聲如幻聽般的再也聽不見。失望的搖搖頭,將手輕巧的插進程彬的大手章中。此刻在立春看來,她和他並無男女之分。只有相依為命。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統統見鬼。
「再怎麼走」。程彬緊緊蹙眉,漆黑如墨的夜晚,下得無盡無頭的雨。
已可知的觸感,二人知道積水更加的深。往著膝蓋上方漸漸淹沒。眼下的形勢,徒的讓人心中生出一絲絕望。
「大少爺,京城那邊的生意還好吧」,挨著邊找了個地勢稍高的地方站住,既然不敢貿然往前走,總也不能就此沉默的靜靜等候,不如說些什麼也好緩過心中的懼意。
「托你的福,好得很,雖不至於日進斗金。可倒也算得上是財源滾滾,就那鴨絨服,雲姬姑娘都賣到異域寒冷之地去了」,程彬很配合,知道身旁的丫頭此刻想要什麼。
「雲姬是個好姑娘」。立春有心要幫雲姬一把,只話未說完便被程彬打斷。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張常生做下的勾當,瞞住我你們偷偷做下了營生」,程彬慍怒的語氣讓得立春信以為真,他知道了,都知道了可自己沒說,想必張叔也不會說他是如何知道的。
「大少爺,你,你知道了?」,其實也算不得搶他的生意,只是自己將製作花茶的技藝告訴了張常生,讓他幫自己去外頭找了人製作然後又請了他托人找關係賣入了城中富戶人家而已。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程家的茶葉生意已經在通江鎮上做開了麼」,程彬心裡竊笑,這丫頭看似老成心有城府,卻實實還是個稚嫩的。她以為光憑張常生就能賣得那麼好,她那園子佔地不小,她以為就憑她這兩年來的收益就能買下
「大少爺,我知道你一直在背後幫著我」,立春幽幽開口,自己不是傻子,張常生也不是無所不能,他再能耐也還是程家的一個管事,他幫自己做的那些事,無非都是有程彬在後幫他撐腰而已,自己一直不說,只是不明白程彬為何要幫自己而已,他所圖的是什麼。
若是立春能瞧見程彬此刻的表情,定是能看見他眼瞪如銅鈴般大。她居然都知道程彬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自以為天衣無縫卻是早已被她看穿。的確,當初是看她小且有種不服輸不向人低頭的不同於一般農家女子的高傲這才好奇的出手幫了她一些,另外也為她的神秘而一直持續的關注著她。慢慢的見證了她一年又一年如花般綻放,自然的,心中的好奇探究之心不但沒有消減反而更加深重。
啾啾
「小麻花」,耳中再度傳來小麻花的叫聲,立春不顧一切的放聲大喊。
啾啾小麻花身形不穩的跌跌撞撞從空中飛落而下。
「小麻花」,立春張開雙手托住它,側耳傾聽
「我們有救了,哈哈」,立春反手拽住程彬,銀鈴般的笑聲愉悅的響起。
嘩嘩的水聲響起,大蛇蜿蜒而來。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能和它們溝通嗎?」,跨坐於大蛇水桶般粗的身子上,立春微微扭頭問著程彬。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程彬平靜的開口。
「當年在京城之時,在雲姬的別院之中,我便見到你同小青蛇說話」,不及立春再問,程彬將當年偶碰之事說了出來。
「那你害怕嗎,你不覺得我是怪物嗎?」,大蛇駝著二人快速的往著村外而去。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什麼好害怕的,在京城之時也見著有那會開口說話的鳥雀,你能同動物溝通又有何奇異」,程彬淡淡回到。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從李家村到程家莊,足足花了三個時辰,。四處下雨,雨又大又急,程家莊雖不至於被水淹,可莊子上的人卻也是徹夜不眠的排水壘沙土。立春不敢讓大蛇直接入程家莊,倒是程彬想的周到,先進了莊子找著張常生趕了輛寬大的平日拉貨物的敞篷馬車出來,先使大蛇在馬車裡頭盤旋了,再拿了布匹等物覆蓋在它身上,這才帶入了莊中。
「大少爺,老奴有罪,請大少爺責罰」,張常生跪在程彬面前不敢起身,今夜雨大,以為莊子上沒被水淹李家村那邊必也不至於被水淹,卻是沒想過立春住的碎石地是片平地,一下雨勢必會積水。因著自己一時疏忽,差點釀成大錯。
「起來吧,你是有罪,眼下便給你贖罪的機會,這馬車之中的東西你是瞧著了,這幾日它就交給你照看,如是在莊上傳出一絲半點閒言風聲,我便依舊治你的罪」,程彬說完不給張常生張嘴的機會,拉了立春便出了莊子往府中走去。
「大少爺,我,我還是在莊子外頭住著吧,這樣去府裡頭只怕不方便」,立春腳步遲緩不願挪動。
「莊上人多眼雜的,你瞧瞧你身上,再者他們的衣物你能穿麼,還有你身上的兩個小東西」,程彬站住,定定的看著立春,爾後轉身繼續往前走。這下子立春不再多言了,乖乖的很在程彬身後。
「大少」,開門的婆子見著程彬渾身泥水的站在門外已是吃了一驚,再見到他身後的妙齡女子且女子同他一樣渾身泥水,更是大吃了已經,欲開口請禮,被程彬迅速的打斷。
「閉嘴,今夜之事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若是我明日在府中聽到閒言,拿你是問」,程彬拽過立春閃身進了門內。身後看門婆子一臉的驚奇及鬱悶,大少爺從不近女色,今日卻帶著女子半夜從外歸來,兩人俱都狼狽,這要被夫人知道了,可是不得了,這到底是說還是不說,可是一時難煞了這婆子。
程彬今日外出之時已是在府中交代過,只說了自己是要去平湖鎮上,興許晚上不回府,因此著回到自己院子時,院中除了兩三個粗使丫鬟在排泄著院中的積水,其他俱都靜悄悄沉睡。
一一告誡了幾個丫頭不可將自己帶人回來之事說出去,這才帶著立春來到了自己屋中,潛意識中程彬就想將此事瞞下,至於具體原因,他也說不清道不明,反正本能的就是不想讓別人給傳了出去,不想被自己娘知道。
「你先將就這衣服穿了吧,晚上你就在這屋裡睡,我在外邊」,進屋之時已是吩咐了粗使丫鬟燒了熱水送過來,到得這會子熱水已送過來了,在粗使丫鬟臨走時又特意喊住她們讓送了一套她們平日穿著的衣服過來,自己屋內自然是不會有女裝,只能讓立春暫且穿了。
被子上有股香味,淡淡的很好聞,立春平日是不用胭脂水粉,也不在衣服上熏香,但眼前的香味,卻是貪婪的多嗅了嗅。洗過熱水澡,渾身的疲憊緊張都抒發了出來,疲憊間,不知不覺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