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十六章 再見程彬 文 / 小寶愛吃西瓜
酒樓是通江鎮上最好的酒樓,酒菜的味道說不上很好也說不上不好,菜味偏於清淡,吃在嘴裡總是覺得少了些什麼,立春吃得有些索然無味。反倒是尉東峰,今日一大早就匆忙趕路,到得通江鎮又直接去了花鋪,肚中早就空空,此時對著滿桌吃食大口朵頤。
立春饒有興致的看著尉東峰吃飯,這傢伙瞧著倒是斯斯文文,吃起飯來卻是如此真性情。
立冬扒拉著飯,吃著也甚是無味。從著立春種上辣茄子自給自足後,立冬已是深深偏愛上那股子辛辣味。
「大少爺,您不再多吃些?」,張常生坐在桌上一側,看著對面緊縮眉頭的程彬問道。
滿滿一桌子菜還同著上來時一樣幾乎沒動過多少,反倒是桌上堆著好幾個空酒瓶子,程彬今日心情並不太好。
見著程彬不說話,張常生也不再多言,低頭拿了筷子自顧吃起來,這些菜浪費了實在可惜,大少爺不吃,自己一個人再怎麼吃也吃不了多少。
「大少爺,您要真不願意,直接和夫人說,夫人她應該不會強迫你的」,張常生吃著吃著便放下了筷子,大少爺心中不高興,自己心中同樣好不到哪去。
程彬搖了搖頭,見著張常生不再吃便站了起來,「走吧」
「大,大少爺,這些菜還剩著,要不我讓夥計拿油紙包了,浪費甚是可惜,我送到立春那邊去」,張常生徵詢著程彬的意見。
程彬點了點頭率先走了出去。
張常生喊了夥計進來撿著葷菜包了然後拎著油紙包出到酒樓外頭,程彬已站在馬車邊上等候著。
「走吧」,程彬今日惜字如金,見著張常生出來,轉身就鑽進了馬車裡頭。
「大少爺」。張常生欲要再說話,程彬已是進到了馬車裡面。
無奈搖搖頭,這老爺夫人也真是。大少爺一向自在慣了,往常從不說起。偏是現在一說起就是要將事情定下來,大少爺自然是牴觸的,更何況大少爺還有別樣心思張常生坐上馬車,揚起馬鞭就趕了馬車往前走。
「二姐,嘻嘻,你今日可是喝了好些果子酒哦,瞧你的臉都紅撲撲的」。立冬扶著立春從酒樓裡出來。
「今日不高興麼,果子酒算得什麼,喝水似的,只是這臉上倒真是有些燒得慌」。立春摸了摸臉,的確燙得很,原本以為那果子酒同著平常買的一樣,喝起來跟喝水似的,卻是不想這家酒樓自釀的果子酒有幾分酒力。
「立春。我送你們兩個回去吧」,尉東峰四周瞧了瞧,眼下在酒樓門口還尚有酒樓門口掛著的大燈籠照亮,再往前面四周各色鋪子裡只朦朦朧朧透出些光亮,她們兩個回去還真是不放心。
立春剛才在酒樓裡就說著回去之時不讓尉東峰送。從酒樓到花鋪那裡並不是太遠,反倒是尉東峰若要回去就遠了很多。外頭雖是清冷,只出來時身上穿了厚衣也無妨,一路走回去還可賞一賞天上清冷的孤月。
立冬看了看立春,見著她實在臉色緋紅,不由分說便拉了她上了馬車。車輪滾滾,馬蹄聲聲,漸去漸遠。
初春晚上的天還依舊冷,張常生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再度伸手拍了拍門,門縫裡透不出一絲光亮莫不是立春早已睡下,只是自己拍門聲如此響沒道理她在裡頭聽不見,只怕是自己白來了,她興許回到花圃那邊了。
看了看手中拎著的油紙包,張常生有些失望的往馬車走去。
噠噠噠,陣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一輛馬車減速停在了花鋪門前。
張常生本要上車,見得有馬車停了下來不免心中好奇的回頭望了去,這麼晚了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立春只見著從馬車上跳下位年輕公子,擦了擦眼睛,張常生算是瞧清了,那人正是當日自己載了程暄去李家村時在村口碰見的那位公子。立春那會子帶了他回李家村,張常生自然就猜出他和立春頗為熟絡,只這大晚上的他又來立春,這就有些太過親暱了。
「立春,小心些」,尉東峰扶著立春小心的下了馬車,回身又將立冬扶了下來。因著張常生趕的馬車是停在暗處,所以尉東峰幾個並沒有發現花鋪前頭還有人。
「好了,我自己能走,立冬,你去開門」,立春謝絕了尉東峰的攙扶,下馬車時是沒有辦法,自己是有些頭暈可沒到醉的地步。
「立春」,張常生回頭看了看身後的馬車,又見著那尉姓公子總想要去攙扶立春,便從暗處走了出來。
「張叔,你怎的此時到這來了,你等了多久?」,立春見著張常生突然出現,嚇了一跳。
「張叔」,立冬乖巧的喊上一聲。
張常生對著立冬笑了笑,然後看著立春說道「我今日晚上同著大少爺在外頭吃飯,尋思著好些個菜都沒動過,便包了些給你送過來,只剛才叫門沒見得回應,我這便打算走了的,巧的是才要趕了馬車走便看著你們的馬車回來了」
「他,在裡邊?」立春放低了聲音問道。
張常生點了點頭,「立春,這些你拿著吧」,說著就將手中的油紙包遞過去。
立春接過,轉手又交給立冬,「張叔,要不你們進去裡面坐一坐,正好我那有新制的茶」
程彬在車內早就聽得外頭的動靜,甚至還從著車壁上的小窗戶打量外面的情況,見得立春不遠處站著位貌似不俗的男子,心中有些微微的不悅。就算她現在是自由之身,可那自由之身是自己給的,且她以前是自己的隨身丫頭。
瞧得張常生臉山似有難色,立春轉過身走到尉東峰身邊和著他說了幾句,只見著尉東峰不停的輕輕點頭,爾後對著張常生微微一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之後逕自上了馬車吩咐了車伕趕車離開。
「大少爺」,立春便親自走了兩步站到馬車前面朝裡喊道。沒有理由讓得張叔在這等了自己半響,自己卻不請他進去喝盞熱茶的道理。
車內半響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就在立春對著張常生歉意笑著想要放棄的時候,程彬從馬車裡頭下了來。
立春自從著京城回到李家村後,再見程彬的面屈指可數,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幾乎沒有正眼再見過,此時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之下瞧得他倒是比著往常更多了一份沉毅和冷靜。
「你不是要請了我們進去喝茶麼」,說得一句話也不等立春反應,程彬直接邁步往著花鋪門口走去。張常生忙跟了上去,同時使了眼色給立春。
進得屋內,立冬忙著去滾水沖茶,立春便陪著程彬和張常生坐下閒話。
混合了茶葉清香和野生桂花蜜膩香的熱茶被送到了程彬手上。此時的程彬顯得很安靜,整晚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只他言語甚少,多是立春在和張常生在閒話聊著。
立冬瞧著屋內三人光景,靜悄悄的往著櫃檯後面退去打算往著後頭小隔間裡睡覺去。
「立冬,去煮些酒釀湯圓來」,聽著張常生說程彬晚上並沒有吃飯,立春自作主張的喊住了立冬。
「我不吃那個」,程彬對立春的擅自做主有些不喜。
「我和張叔吃」,立春咧嘴一笑,笑得毫無形象。對於程彬,立春並不算懼怕,就往日在程府為奴時是在他面前卑躬屈膝過,現在既然是翻身做主了,自然也要讓他吃吃癟。
程彬不說話,張常生也一時沒有開口,立春一個人說著無趣也閉了嘴,屋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怪異起來。
實在無聊,立春便不時偷眼的打量了程彬,從初被賣入程府開始,這個人的一舉一動可以說得上是謙和,但只是神情中總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傲氣,好似沒有將任何人真正放進他的心裡,當然,除了他那親娘和他二弟之外,其他還真是從沒見著他對誰好過。
「立春,那尉公子怎的那麼晚還送你回來?」,張常生問著立春的同時看了程彬一眼。
「他啊,他今日請我和立冬去酒樓吃飯,吃完飯有些晚了,他便用馬車送了我們回來」,立春給張常生添上茶水。
「他經常過來嗎?」,論公論私,張常生都有理由要問得詳細些。
「他以前經常過來的,只怕以後也會經常來」,立春毫不在意的說道,這也不是什麼秘密,自己和尉東峰交往也光明正大,對於張常生的關心之意,立春也是能理解的。
程彬微不可覺皺眉抿唇,剛才外面光線不算太好又是坐在馬車裡頭,瞧不甚清那男子模樣,只粗略能瞧出氣質不同於一般小家男子抬眼朝立春瞧了過去,許久不曾見的小丫頭真的是長大了,水靈靈的難怪那男子日日往著這裡跑了。此時恰好立春也朝著程彬看過來,兩兩視線相對,皆飛速的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