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六節 鬼上身 文 / 凝波
鬼上身
農村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按照央視走近科學來說,基本上都是癔病。但是農村的說法,就是鬼上身。村裡不止一個人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第一個出現這樣事情的是村西頭勺子李家。為啥叫勺子李家呢?他家好玩。孩子生下來7歲之前,都不用筷子,都拿個大鐵勺子吃飯。你就說別的菜也好,夏天做了燉豆角,他家孩子一人一個大勺子擱那用勺子杵鼓,怎麼都弄不進嘴裡。人家問他為啥不教孩子用筷子呢,他說怕孩子用筷子捅著嘴。這家的思維大家都不太能理解。
剛開始是他家孩子鬧病了。這孩子大鬼節的晚上不安生,非得堤了個燈籠出去滿屯子亂跑。屯子裡人都在燒紙呢,他就看誰家燒完了,人也走了,蹦到紙灰上去一頓亂踢,將紙灰踢得沸沸揚揚。自己還覺得挺好玩,只是一回家就不省人事了。滿嘴冒白沫,忽然就兩眼一翻用一個老太太的聲音說:「誰家的小比崽子。到我家錢箱裡亂翻?把我的錢都給我弄碎乎了,咋花?這麼欠手爪子的孩子,我幫你們教育教育。」然後就見這孩子左右開弓開始給自己嘴巴子,家裡人攔都攔不住。只覺得孩子身上還有另外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抗衡。後來孩子嘴也打腫了,家裡也都鬧騰累了。倆眼一翻。這孩子就睡過去了。等醒過來,家裡人一問,他啥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嘴巴疼。他爹知道他去幹了啥之後。又一頓給他好踹,這下屁股也疼上了。
這個鬼來還是有目的的,畢竟你家孩子沒管教好,人家過來發洩一下也沒啥不對,但是後來村口張家媳婦身上發生的事情,就更加不能解釋了。
她是一天下地回來之後就倒下的。然後就滿嘴的胡言亂語,聲音也變了,誰跟她說啥也聽不進去,就直著脖子說自己冷。大夏天的家裡人把棉被都給蓋上了。然後又說餓啊,好久沒吃飽了。家裡人就奇怪了,這天天不說三餐雞鴨魚肉,但是好歹是豐年。也沒虐待餓過媳婦啊。趕忙做好了飯菜端上來,這傢伙,直接上手抓啊。吃的直噎脖。過會兒吃完了,她又瞇著眼睛找兒子,直叫喚我兒子哪裡去了?把我兒子還給我啊。這下家裡人知道撞到不乾淨的東西了。這媳婦進門沒幾天,還沒生孩子呢哪裡來的兒子。於是家裡人揣雞蛋就來找劉奶奶了。劉奶奶請了仙家過來看,白家仙擺擺手說不管!說她家媳婦太埋汰了。中午下地方便不找地方,躲人家墳頭後頭給拉了泡大便。誰家屋子後面給來泡粑粑不生氣啊,鬼就直接跟家裡來了。也是她家不咋信這個,家裡沒門神也沒在門口掛鏡子啥的。沒了避諱,那鬼就乾脆作了一通。但是白家仙兒把原因講明白了。家裡人也就知道咋辦了。拎著兩疊黃紙,抬著被棉被裹的嚴嚴實實的媳婦就到了自己家地邊上的野墳地。一家人跪下又燒香又磕頭的幫媳婦認錯。然後拿著鍬把大便給收拾了。媳婦還是不醒,還是別人的聲音,直著要找自己的兒子。一家人這下真傻眼了。這老荒墳地,附近的墳都是沒主的,上哪知道這女人是誰?又上哪去找他兒子?於是一家人又拎著雞蛋來找劉奶奶。
劉奶奶擺手道:「這是白家仙兒來咱屯子之前的墳地了。咋說也有百十來年了。那女鬼的兒子都做鬼了,上哪找去啊?白家仙兒的修行也有限,不能跟女鬼硬碰硬的。你們再去好好求求人家。要不你找後屯周老太太看看他家的仙家能不能出頭。」
一家人沒辦法,抬著不省人事的媳婦就來到了後屯,老周太太正在家吃飯呢。見一幫人抬了個裹的結結實實的被子過來,趕忙放下飯碗問咋回事。()一家人將事情說明白了之後,老太太才明白過來。周老太太是比較喜歡管閒事的,當下就點香將自己家的狐仙給叫來了。來的是狐狸家的老三,那個小姑娘。但是沒上周老太太的身,而是找了這家的一個媳婦,上身以後擰著身子捏著嗓子說:「我哥有事來不了,讓我問問找我們啥事呢。你說吧,我不能幫的回去找我哥。」
一家人忙將事情說明白了。這小狐狸一叉腰說:「哪裡來的女鬼這麼不講理,等我回去告訴我哥哥,讓我哥哥想辦法收拾他。你們等等啊。」
過了半柱香的功夫,小狐狸回來了,有點蔫巴巴的說:「我哥說了,修煉一百多年的鬼,我倆都不行,得去鳳凰山找我爺爺呢。你們先把那娘子的人中用硃砂封上,然後七竅都抹上一點硃砂啊。等我爺爺來了再說。」
一家人忙按照這小狐狸的話去做。媳婦早就不作了,只是被鬼上身時間長了,身體受不了。那鬼現在也不在身上,只是晚上過來折騰人。過了能有大半天的功夫,周老太太忽然說,來了。只見周家的大兒子忽然渾身一顫,然後聲音就變了,一個老頭的聲音說:「誰請我來的啊?我胡八爺可是三十多年沒下山了。聽我孫女說,這有事他們整不了,我過來看看,不能丟了我胡家人的臉面不是。」
張家人忙又拜又謝的,老爺子也沒擺譜,直接就說,把硃砂都去了吧,等等她來我跟她說。家裡人將硃砂都抹了,傍著下晌黑,媳婦有動靜了,睜眼開始喊:「我兒子呢,給我找到了沒有?」
那邊老頭剛附身到周家老大身上,喝著酒正吃著燉雞肉呢,聽她問,頭都不抬的只管喝酒,然後吐出根雞骨頭說:「你兒子啊,早死幾十年了,上哪找去?你說你一個娘們家家的,自己老實點呆著得了,偏偏出來霍霍人,知道你冤債未了不能投胎,這霍霍人可是更損陰德了。非得驚動我胡八爺出來收拾你。」
那女人聽說兒子死了,忽然愣住了,然後就衝上來揪著胡八爺上身的張家大兒子衣袖子,雙眼直盯著問:「我兒子才十四歲,咋能就死了呢?他咋死的?你們騙人是不是?」
胡八爺一抬手就把她的手扒拉開了,說:「去去去,別跟我拉拉扯扯的,你自己都糊塗了吧,你早死了七八十年了,你兒子能不老死啊?你就不去奈何橋那等著,非要在這當孤魂野鬼的。你兒子投胎你都沒看見。瞅你可憐巴巴的我就跟你說,在陽間晃蕩沒啥意思了。你惦記的人都不在了。早點去陰間贖罪等著投胎得了。」
這女人就像慌了似的,自言自語喋喋不休的問:「我兒子咋能死了呢,我一直等著再看見他的。他放牛路過我看見過他啊。怎麼能死了呢。」陣他反圾。
胡八爺似乎已經見慣了這樣的狀態,衝著旁人說:「鬼啊,待在陽間時間長了,自己都糊塗了。其實她明明知道他兒子死了的,過幾年自己就忘了,總想著自己剛死那陣。這就是眷戀著不肯投胎啊。要說人要死了之前有牽掛,真是沒場兒說,做鬼也不消停。」
然後又衝著那女鬼說:「你也在人家身上折騰夠了。在不走人家身體也受不了。你兒子也不在了,老老實實的走吧,別逼著我和你干一仗啊。」
那女鬼似聽懂又似聽不懂,只是愣愣的。忽然就捏住了胡八爺上身的周家大兒子的脖子惡狠狠的說:「你說我兒子死了?他死了我得找你給他陪葬。誰說我兒子死了我找誰算帳。」說著越捏越緊。眼看著張家兒子臉紅脖子粗的,要背過氣去了。
這邊周老太太忽然渾身一顫,然後變成胡八爺的聲音,上來就給那媳婦一耳光,然後雙手捏著那媳婦的脈門,雙眼死盯著那被上身的媳婦的眼睛,陰森森的說:「你走不走?不信我真能毀了你?」
女人依舊不服勁,跟周老太太開始較勁了。只見胡八爺一咬牙,猛的將女人雙手的坳脫臼了。趁著女人雙手不能用力,回手就按住了女人的人中,然後從頭髮上拔下簪子,一下子就插進女人的食指和大拇指間的皮裡。這女鬼猛然間嘶吼起來。掙扎著想要撕咬胡八爺上身的周老太太,但是似乎被定住了一般,慢慢的沒有了力氣。老太太讓人拿了一個裝鹹菜的罐子,接了自己小孫子的一泡童子尿,對著那女鬼就澆了上去。然後被上身的媳婦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老太太又在媳婦的頭頂上方捏鼓,好像抓出什麼來一樣,然後開始用指甲掐。過了一會,老太太拍拍手,道:「沒事了,這泡童子尿夠她受的,我把她元魂捏了個七七八八,這幾十年都出不來了。我也該回去了。對了,你家燉雞做得不錯,就是肉太老。下次記住燉當年的小公雞啊。哎呀,算了,吃你們一回雞,我自己累個好歹的,還不如自己捉來吃呢。」說著,周老太太的身子也一歪,然後老太太就跟醒神了似的,睜開眼睛還問呢:「我咋手這麼疼?對了,你媳婦好了沒?」
眾人再看那媳婦,**一身的尿水,但好歹邪祟盡去,好好調養總會好的。眾人幫她推上被弄脫臼的手腕,她又幽幽的能說話了,知道喊疼了。只是陰邪入體,必須調養好一陣。
這裡也告誡大家,以後再野外上廁所,真的要好好的找個地方,別亂拉亂尿,說不定就得罪哪方女鬼了呢。可不是哪裡都有願意幫人忙的胡八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