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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節 車禍2 文 / 凝波

    車老闆子看鄧姑姑露了這麼一手,心裡服了。想著這出馬的自己咋不知道啊?看這能水比周老太太厲害多了啊。啥時候能給自己算算財運就好了。想是這麼想,眼睛也一直瞟著符紙呢。果然符紙還是一動沒動。

    這小要道又窄又長,二姨坐在車裡就覺得心突突的。一會左轉一會又轉的自己頭都要暈了。她就嘴快的說:「媽,我都暈了,你說那馬暈不暈啊?」姥姥呸了一口說:「就不知道說好話,閉嘴丫頭。」

    正說著,只聽外面猛的一聲「吁」,車老闆子立馬就掀起門簾子對這鄧姑姑道:「她姑,你那符紙,符紙飛走了。」

    二姨忙往釘子上看,果然,符紙已經不在這上頭了。鄧姑姑臉色一白,焦急的對車老闆說:「大哥,你趕快靠邊停車,把馬拴住。大伙趕快下車。」

    雖然不明就裡,姥姥還是領著大姨二姨下車了。北風一吹,二姨頓時覺得自己凍透了。她剛想去鄧姑姑跟前問:「為啥不能上車等著啊,車裡多腦活(暖和),」卻見鄧姑姑正從兜裡往出掏東西,還是上次那把劍和木牌。然後還有幾枚銅錢。鄧姑姑從小要道來來回回走了兩遍,終於找準了一個地方將銅錢往雪裡插。

    埋完了銅錢,鄧姑姑開始繞著溝邊的一棵小樹走步子了。這樹就長在溝邊,鄧姑姑沒辦法繞成完整的一個圈,急得汗都下來了。()就在這時,對面的道上忽然傳來「駕,駕」的馬車呼喝聲。

    鄧姑姑一驚,忙喊車老闆子快去攔住那車。車老闆應聲衝過去,卻立即閃身回來。這車跑的太快了,馬根本來不及收勢,這樣衝出去攔車自己非得被撞死。於是他大喊:「停車!停車!」

    呼喊被北風撕的粉碎。那車的駕車的根本沒聽見車老闆子喊什麼,還:啊?啊?的問呢,只見那馬腳下一滑,整駕車就翻在了路上,眼見一個人從車裡甩出來,掉進了深溝。

    二姨只瞥見鄧姑姑立即涅訣對著掉下去的人喊了聲:「疾!」,這邊車老闆子見有人摔了出來,已經快步上前,幾步就躍下深溝,艱難的將那人抬了上來。

    溝下的雪能有半米來深,車老闆的膝蓋都沒進去了。人抬上來,已經是口鼻流血了。但是探探還有氣。鄧姑姑忙取出銀針,對著那人的穴位下針,只是手被凍的發麻,怎麼也找不對穴位。只好用哈氣先暖手,急的頭上都出汗了。

    這一會功夫,姥姥和大姨已經將那邊駕車的和車裡另外兩個人都拉出來了。這三個人傷得輕,都是磕碰傷。幾個人來到鄧姑姑面前時,只見流血的這人渾身一陣的抽搐,然後就沒聲了。

    鄧姑姑看著死去的人腳上的一隻鞋,另外的一隻被甩出去的時候已經掉在了雪地裡。只是喃喃的說:「命啊,偏偏鞋就掉了。」

    姥姥知道鄧姑姑的意思,一般這種車禍也好,橫死也好,只要腳上的鞋丟了,基本上就保不住命了。(後來二姨因此發明了一種牢牢綁住鞋帶的方式,說是鞋不掉命就有希望保住。囧)

    禍事已經發生,那幾個人哭的都斷聲了。只能將屍體弄上車。他們的馬已經扭了腳,不能走路了。姥姥好心,讓車老闆子先將這幾個人送到剛才來的屯子裡,車老闆二話不說,立馬讓那幾個人上車。人多坐不下,姥姥他們跟著車在後面走。於是幾個人又回到了那個嬸子家。一陣急敲門。

    嬸子開門看到車老闆子身上帶血嚇壞了,還以為是二姨他們的車出事了。後來一看不是才稍稍放心。可是不論是誰畢竟是一條人命,大家只能勸那家人節哀。心裡都知道這話基本沒用。哪有死人了不哀傷的呢。

    嬸子還是給做了熱飯,並且沒有顧忌死人放在他家當院裡。鄧姑姑回來就上炕畫符,讓車老闆子去屍體前燒掉了。說是去戾氣,防止禍害周圍的人。二姨不懂,但是看著屍體還是害怕。就這麼著,天就晚了,只能求嬸子家收留一晚上。

    嬸子將自己家西屋給姥姥一家人倒出來,讓車老闆和那家人去鄰居家借宿。當晚,鄧姑姑忽然一反常態的跟姥姥說起了她剛才做的事情:「大姐,其實這條道上,第一次翻車死的人,並沒有超升,反而做了厲鬼,在不斷的拉替身。這一次次的每次都死人。」鄧姑姑在聽說了這事之後就有感覺,心裡突突的覺得有事要發生。本來想趁著沒出事,擺個陣法將鬼壓下來。誰知道陣法未成時,這個車就闖了過來,鬼還是先她一步將人弄死了。現下她就是要將新死的人的鬼魂找到,不能讓他繼續在飄蕩在小要道害人了。

    姥姥並不驚奇,鬼拉替身的事情她聽得多了。只是問:「剛剛這個人屍體就在這,你超度就行了唄。」

    鄧姑姑搖頭道:「車禍已發生,她當時就想攔住這人的靈魂,但是陣法未成,咒語沒管用。現在這人只是去了戾氣,魂魄還在小要道呢。只是天黑了,時辰不對收服更困難了。」

    姥姥緊緊的皺著眉頭說:「這麼晚了,想不會有車再走夜路,要不咱們明天一早上過去吧。你別今晚過去,我也不放心。」

    鄧姑姑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第二天姥姥和鄧姑姑天不亮就起來了。鄧姑姑晚上已經畫好了符咒,整理利索了就要出門。二姨雖然眷戀被窩的溫暖,但還是好奇鄧姑姑的本事,非要跟著去。

    到了昨天發生車禍的地點。還是昨天的那棵樹。鄧姑姑早管那嬸子要了根麻繩繫在腰上,讓姥姥拉好了她。她又按照昨天的步子開始圍著那顆樹繞圈。有了繩子的支撐,她終於可以繞完一周。然後她又檢查了昨天埋下去的銅錢,幸好還都在。只見鄧姑姑雙手涅訣,口中唸唸有詞。忽然她厲聲道:「六道輪迴,壽命在天,既已成鬼,何不就去?道不傷人,卻可損鬼。若引天雷噬魂,永世不得超生了。」

    二姨並未見周圍有任何異樣,只是感到越發的陰冷,凍得她嘴唇直打顫。忽然樹旁邊的雪地裡隱隱刮起一陣雪霧,捲著殘雪就衝著鄧姑姑去了。

    鄧姑姑搖搖頭:「執迷不悟。我不滅你,困你五十年醒悟吧。」說著左手涅訣,右手疾指那團旋風。道了句:「武神即令,封鬼!」

    那旋風夾著雪沫轉得更急,卻只能原地不動。最終慢慢的銷聲匿跡。鄧姑姑舒了口氣,對姥姥說:「行了。咱們可以回去了。」

    姥姥不再多問,只是扶著已經脫力的鄧姑姑回到了嬸子家,對那家人說:「回去好好安葬家人吧,以後多去出事的路上祭拜下。好早日超脫。」那家人並不知道鄧姑姑所作之事,唯唯答應了。

    二姨一家又坐上了去吉林的馬車。一路上平平安安再無禍事。只是車老闆子喋喋不休的纏著鄧姑姑要給他算命。鄧姑姑和姥姥相視一笑,對車老闆子說:「你啊,命中三子一女。中年奔波老年享福。你四十六轉運有大富貴。晚年庇佑子孫的。」

    別說,鄧姑姑都說對了。四十六那年,車老闆子在道上救了一個城裡當官的貴人,成了那個人的恩人。也因此富貴。晚年也因此人的權勢將家裡人都安排好了。至於那條小要道,從此再也沒有出過事故。不過過了五十年那厲鬼會不會再出來害人,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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