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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節 南蠻子1 文 / 凝波

    南蠻子1

    在這先強調一點,對這個稱呼來說,是中國流傳的南蠻北夷的說法。並不是對南方人的歧視。不過在北方,起碼在二姨家這塊兒,把所有的南方人都用南蠻子代稱了。當然也帶上了地域的色彩。今天說的就是一個南方人的故事。這個人,也是以後故事中的主角。

    當時正值春天,青黃不接的時候。姥爺去東山的地裡幹活,姥姥則帶著幾個孩子在屯子附近的地裡翻地。每年到這個時候,二姨總是覺得吃不飽。既過了年,這幾個月已將肚子裡的油水消耗的差不多了,又要每天幹活。正處在長身體時候的孩子每天都很饞。每天幹完活一回家,二姨恨不得守在灶台上等著飯好。春天種地,家裡將冬天儲存的菜也吃的差不多了。偶爾做一頓熬白菜湯,姥姥往裡放些葷油,二姨又恨不得姥姥多挖一大勺。這個春天尤其過得緊巴巴的,因為姥姥要送大舅去私塾唸書了。農村雖說都是種地,但是心裡還是認可讀書高的。雖說不能出個秀才,但是識幾個字,會打算盤會寫對聯,在屯子裡就很受尊敬了。為了湊私塾的費用,姥姥把冬天存的肉乾和一些干蘑菇木耳啥的都賣了。於是春天就更沒有什麼菜吃了。就在這個時節,遇到了這個南方人。

    姥姥正在靠道邊的地裡翻地,遠遠的看到大道上一個人影踟躕的走了過來。近了一瞧,是一個要飯花子,脖子上掛著一個縫縫補補的破兜子,手裡拄個枴杖,一手拿著個掉了茬的海碗,頭臉倒是看著沒一般要飯的那麼蓬頭垢面的,慢慢的挪著走過來。那人見到姥姥在地頭翻地,就停了下來。看看姥姥放在地頭的籃子。籃子裡放著姥姥備的午飯,苞米面餑餑和鹹菜疙瘩。籃子上蓋著的白布掀開了一角,露出了裡面的苞米面餑餑。這個女人就盯著食物看,但是卻不開口像姥姥要。姥姥是個心善的人,看這這個女人衣衫襤褸的挺可憐的,就招呼她近前來,從籃子裡拿了個餑餑和一塊鹹菜給她。她忙接過去,躬身給姥姥鞠了一躬,拿著餑餑就狼吞虎嚥的往嘴裡塞,看樣子是餓了好一陣了。(那時候要飯的就是要飯的,給他東西吃就行,都不挑的,不像現在,要飯的比給錢的有錢多了,給吃的都不要,一定要錢的)吃的太急,被餑餑噎的直咳嗽。二姨有眼力見,拿著帶的水罐子給她往破碗裡倒了一碗水,這女人忙喝水將乾糧順了下去。一個餑餑吃完,姥姥見她沒吃夠,就又給了一個。那邊大舅不樂意了。本來中午帶的飯是按人頭分的,給了她一個,姥姥那份就沒了,再給第二個,不知道誰就得中午餓肚子了。不過在姥姥凌厲的眼神下,大舅也不敢說話,只能嘟著嘴上一邊繼續幹活去。

    這女人兩個餑餑吃完,才緩些精神。嘟囔著跟姥姥道謝。話一出口姥姥就知道這是個南方人了。不過那個時候南北交通不便利,姥姥也聽不出她是哪裡口音。她的方言味兒又重,只能聽得懂是謝謝,但是問她其他的比如從哪裡來,就只能靠半猜了。姥姥見她可憐,身上衣裳也挺薄的,大春天的還直打哆嗦呢。就說留她在家住一晚上,給她件厚點的衣裳。她也聽懂了,很高興的樣子,然後就用方言說了一大堆,姥姥僅勉強聽懂她是要幫姥姥幹活。於是這個女人就拿起鋤頭跟著姥姥一起翻地,直到晚上跟著姥姥一起回家。姥爺看到了,問了姥姥幾句,就也沒多話,默認了姥姥的處理。

    為了招待這個女人,姥姥特意把留著種地時候吃的一點風乾肉拿了出來,做了一鍋白菜土豆燉肉。又貼得餅子。女人也沒客氣,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頓。晚上姥姥給女人燒了熱水,讓她洗乾淨收拾利索了。這樣一看,這個女人長的真的很秀氣,白白淨淨的,眉眼也很耐看。雖然不是特別漂亮,但是眉眼間一種沉靜的氣質。也沒有一般女人躲躲閃閃的羞澀,就這麼淡淡的隨遇而安的樣子。她說她姓杜還是鄧大家就都沒聽清,最後還是二姨問:「是肚子疼的肚啊?」女人搖搖頭,大家才確定她姓鄧。她應該是南方來逃荒的,但是人家逃荒都是拖家帶口,她為什麼自己一個人,卻沒說。她自己又沒有一個確定的去處,姥姥看她的年紀有三十多歲,估計是已經成了家的。但是人家不往下說,姥姥也不好問,尤其是語言交流還不方便,姥姥就任由自己的疑問咽到了肚子裡。

    姥姥留鄧姑姑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地的時候,鄧姑姑竟然扛著鋤頭跟著姥姥下地幹活了。這可把姥姥難住了。要說呢,鄧姑姑可憐,收留她住一陣是可以,但是常住的話,農村閒話就多了。尤其並不知道鄧姑姑的底細,就這麼讓一個女人住家裡算怎麼回事呢。但是人家現在又著實沒有地方可去,一個女人家,在這亂世道的時候,能讓她再流浪到哪裡呢?姥姥下地回家後,左思右想的想不明白,就去隔壁劉奶奶家裡討主意了。

    劉奶奶在今天早上就看到姥姥家來了個陌生女人,還幫著姥姥下地幹活,還以為是家裡的遠方親戚呢。聽姥姥這麼說,才知道是這麼回事。這時候劉嬸兒已經生了第一個小公子了,正餵奶呢。聽見姥姥說這些,就抱著孩子走過來說:「姐你真欠考慮了,這麼大活人,你弄進家門來也不想想怎麼安置。今天上午還有張三媳婦在那碎嘴說你要給我大哥找個小的呢。再說真是不知道底細。要我說你就拉下臉趕明直接讓她走得了。就說住你家還有我大哥呢,這男男女女的住一起多不方便。」

    姥姥聽劉嬸子這麼說,也低下頭不說話了。自己的確是欠考慮,當時把這女人帶回來也沒想那麼遠。這下村裡傳得話可不好聽了。要說農村就這點不好,姑娘媳婦沒事就愛個八卦。誰家有點啥事吧,一傳十十傳百的就失了真了。拖累了姥爺的名聲。可是這女人實在可憐,好不容易覺得能有個立身的地方,怎麼開口再趕她走?

    劉奶奶悶悶的抽著煙袋不說話,好半晌才說:「你聽我的吧,我看這個女的是有來歷的。要是能收留著,就幫襯一把。以後你家能借不少光。不過要是沒這緣分吧,她這兩天自己就能走。都看天意了。反正咱村裡閒話就那麼幾天,誰家沒個家長裡短的。由著說去。你家老四也是個老實人,沒啥不放心的。」

    這一番話把姥姥的心定住了。於是鄧姑姑就在姥姥家留了下來。你別說,這鄧姑姑幹活絕對是好手,屋裡外面都能拿得起來。人又乾淨利落,在姥姥家飽飽的吃了幾天,人也胖些,更加顯出年輕的樣子來。沒幾天,二姨幾個孩子都跟她熟絡起來。二姨沒事就教她說東北話。還連猜帶比劃的問她自己得事。不過鄧姑姑依舊說的很少,二姨問起來,她臉上就流露出一種哀傷,二姨就不敢問了。

    知道鄧姑姑的本事是半個月後了。那天姥爺要上山去砍籐條搭豆角架,拎著斧子上山前,鄧姑姑忽然把姥姥叫去,塞給姥姥一個三角形用紅布包裹起來的東西,讓姥姥給姥爺帶上。姥姥知道一般這樣的東西都是護身符,就問鄧姑姑怎麼回事。鄧姑姑只說覺得心裡不安穩,怕姥爺出事,多了不肯說。姥姥就不再問,把紅包揣在姥爺的外卦裡,讓姥爺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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