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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節 白虎食子1 文 / 凝波

    白虎食子

    二姨家的東院,是一戶姓王的人家。()王家老太太已經守寡多年,閨女都已遠嫁,兩個兒子分別在屯子裡成家。大兒子和老娘一起住,小兒子分房出去,在大哥家前院蓋了個小土房子。老大家一共三個孩子,都是孫子。按說這王老太太子孫滿堂應該是享福的年紀了。可是她真的是個苦命的人。雖然辛辛苦苦將兒子拉扯大成家,兩個兒子卻都不孝順。兒子的態度擺在這,想也知道兒媳婦的態度了。老太太前幾年身體硬朗還好說,能幫忙做飯看孩子下地幹活。可漸漸的身體不好了,當兒子發現老娘除了吃飯不能幫忙幹活時,就將老媽趕出了上房,將自己家的棚子收拾收拾讓老太太住了進去,一日兩飯都是剩的。老太太顧忌著大兒子在屯裡的名聲,不敢找人訴苦。小兒子住的這麼近,怎麼可能不知道老媽的情況,卻裝不知道,問都不問。忍了兩年,大兒子媳婦見老太太忍氣吞聲,越發的變本加厲,連孫子想孝順下奶奶都會被呵斥。大孫子是奶奶一手帶大的,已經到了成家的年紀。於是家裡給張羅著相看媳婦。

    這天,老太太正在棚子裡穿豆角準備曬乾兒。忽然大兒子笑容滿面的出現在了棚子裡。手裡還拿著一件嶄新的大褂。笑嘻嘻的說:「娘啊,今個你大孫子看中的媳婦來家呢,你換上這件衣服,別讓人家看咱家寒顫了。一會兒你就去東屋坐著,等孫媳婦過來幫著看看哈。」

    王老太太好久不見兒子這麼和顏悅色的說話了,受寵若驚的接過衣服忙換上,顫顫巍巍的就往東屋走。兒子忽然回過頭,像是忽然想起來似的說:「對了娘,你大孫子媳婦過來,咋說你個奶奶婆也得給個見面禮啊。」老太太聽了這話為難的放慢了腳步。這兩年來,老太太所有壓箱底兒的玩意都被兒子以各種借口拿走,不給的話就給臉子看,手頭像樣的東西就剩下一個翡翠的鐲子,是自己當年的陪嫁。這些年再怎麼艱苦老太太都不肯拿出來當的。不用說,大兒子就是惦記她這點東西了。想了半天,老太太還是抬起頭跟兒子說:「娘手頭就一個鐲子了,本來也是要傳給長媳婦的。給了長孫媳婦也行啊。」說罷也不看大兒子瞬間笑開花的臉,直直往東屋去了。

    這東屋已經是大兒子和媳婦住著了。西屋收拾出來準備做新房的。老太太進屋,大兒媳婦正在炕上坐著縫喜被呢。見她來了,也不讓坐,就接著縫被。老太太湊過去摸了摸被子剛想說顏色喜氣,大兒媳婦把臉一摔,衝著她大聲說:「你那手剛幹完活,都不洗就亂摸啥啊,都把新被貨整埋汰了。」老太太訕訕的收回手,也不知道坐哪。就這麼乾站著。

    就這時,外面一群人進來的動靜傳來。大兒媳婦聽見,忙將被子往炕裡塞,然後堆著笑臉對老太太說:「娘,你站地下幹啥,還不上炕裡來坐著,新媳婦過來看你呢。」說著還要下來攙她上炕。老太太只能配合著她在親家面前演戲,心裡別提多苦了。

    新媳婦由媒人領進來,各自見了禮。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準備將手上的鐲子摘下來當見面禮,這鐲子卻因為年頭久了,不好往下拔。大兒媳婦看見,忙上來就硬生生的往下擄,邊使勁邊對孫媳婦笑說:「你看你奶奶多心疼你,這鐲子我進門這麼些年都不說給我。哎,這還真難往下薅,唉,媽你別縮手啊。」直拽的老太太手腕子都快脫臼了才將鐲子摘下來。

    新媳婦也是識貨的人,自然認為這是夫家全家的見面禮。看著大媳婦面上做戲,又覺得自己的婆婆對奶奶都這麼好,以後肯定也不會刁難自己,心裡還很高興。說話間就到了中午,家裡早準備了豐盛的午飯。雞鴨魚肉的滿滿當當一桌子。新媳婦當然尊重奶奶,席上懂事的將大媳婦夾給自己的雞大腿夾給了奶奶。老太太很久不吃這樣的飯菜了,剛想咬一口,忽然聽見大媳婦說:「你別給你奶奶夾肉了,老太太牙口不好,我天天特意給他熬粥呢。」說著就回頭盛了一碗粥擺在老太太跟前。聽大媳婦這麼說,老太太當然知道啥意思,於是一頓飯筷子壓根沒往肉上夾,吃了幾口飯就下桌了。

    下午送走了新媳婦,老太太又被攆回了棚子,新大褂也被要回去說怕她家常穿髒了,準備給她當裝老衣服的。老太太縮在棚子裡悲從中來,越想越傷心,這些年的委屈都湧上心頭。於是就穿過園子直接去了小兒子家,想跟小兒子商量商量跟小兒子一起住。

    小兒子家正吃下晌飯呢,見她來了也沒說問問她吃了沒,也沒請她上桌。等小兒子都吃完了飯,她才找個空單獨跟小兒子說了。結果小兒子兩眼一瞪說:「娘,你都跟大哥過這些年了,幫看孩子幫做飯,自己那點家底也都貼呼他家了。咋養老的時候才想起我來?」一轉眼又看到老太太通紅的手腕子,大聲問:「你那玉鐲子呢?」等知道老太太已經將鐲子給了孫子媳婦,小兒子更怒了:「這些年你一點東西都想不到我,就知道疼你那大兒子,現在找我來幹啥?不單貼自己兒子,現在連孫子也貼,貼誰讓誰給你養老去。」二活不說就指著門口讓他老娘滾。王老太太實在無法,邊抹眼淚邊嘟囔著:「我上輩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哦,這輩子攤上這麼倆兒子。」等出了兒子家門,卻又用袖子抹乾了眼淚,不肯在鄉親面前露出一點受氣的樣子來。

    其實老太太在家裡的遭遇,四鄰早就知道了。也正是如此,哥倆在屯裡的人緣差得要死。秋收打場的時候,別人家都是互相幫襯的,就他倆家,自己呼哧呼哧的忙活,叫誰誰都不來。但是村裡人頂多是陪老太太說說話寬寬心,日子天長地久的,誰能老管別人家的閒事呢?

    老太太回到大兒子家沒幾天,她去小兒子家的事情就被大兒子媳婦知道了,這下更了不得,大媳婦成天罵他:『我是給你吃不飽了還是穿不暖了?你要這麼寒蟬我?你願意和人家住你去啊?人家要你個老不死的算。」

    就這麼連著受了幾個月的氣,老太太就病倒了。病勢越發的沉重,幾個姑娘也都從外地趕回來了。見老娘在大哥家是這個待遇,也十分的氣憤,紛紛說咋能讓老娘住這破棚子。可是跟大哥講理的時候,大哥就擺出無賴嘴臉說:「你們誰說我對娘不好,誰把娘接回去養就行了唄,我家就這個條件,我兒子結婚我都沒給他蓋新房呢。」

    幾個姑娘誰也沒敢將養老娘這個話說出口,自己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夫家也不會讓老娘進門的。只好輪流伺候了老娘幾天,放下些錢就回去了。王老太太更灰心了,知道誰也指望不上了。心一死,精神頭也沒了。病情更重,拖了幾個月,入冬後已經不能下炕了。兒子媳婦也沒給棚子裡多加些稻草保溫,早上起來棚子頂上都掛著青霜,老娘就團索在一床黑乎乎的杯子裡等死。從小帶大的孫子倒是每天都過來瞅瞅,端點吃的。但是礙於爹媽,也不好真心孝順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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