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八章 市舶場爭鬥 文 / 石浪
落在劉成手上的銀牌正面是一條金光閃閃的五爪金龍，背後則是一個盟字，正是此次趙天回到臨安後，武林盟給他定制的盟主令牌，該令牌只有五枚，都由趙天自己收藏，事逢緊急自可憑此號令武林盟幫眾。
第二天一早，劉成自去行事，趙天則在吃過早飯後，晃晃悠悠的來到前廳，看一眾小吏們忙碌，依照原計劃他應該去拜訪海鹽縣的金縣令才對，可是昨晚聽郭益天那麼一說，他又改了主意，打算先看看澉浦市舶務平日裡到底是怎麼幹活的，正呆看間，忽聽外頭有人喊，「有船到了！有船到了！」一個小吏飛竄了進來，一見趙天，急忙住了腳，「大人。」
「你適才在叫什麼？」
「大人，有出洋的大船隊回來了，只怕有十數艘呢。」
那小吏滿眼放光的道。
「哦，也就是說咱們該去收取市舶費了？」
「嗯嗯」那小吏用力的點了點頭。
「哈，咱們一起去看看，都走，都走。」趙天招呼道，可是那些個小吏似乎不曾看見一般，沒人起身跟他一起去，尷尬間，卻見那郭益天緩步而出，「大人，卑職隨你去吧。」
趙天看了看郭益天，點點頭，「好，一起去就是。」
眾小吏眼見得郭益天去了，又站出幾個想跟著一起去。
趙天一指那個小吏，「頭前帶路。」
沿著一條東西走向的街道，行有一里遠近，豁然開朗，卻是一處空地，空地上豎有高可數丈的旗桿，上面掛了一面大旗，上書「市舶場」三個大字，空地兩邊南北向排滿了一座座鱗次櫛比的貨棧，客棧間絡繹不絕的是來自各地來往的商販，其中還有幾個波斯或是印度人，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一派繁華景象，趙天總算是長了見識了，想不到宋朝的市場竟然有如此開放。
「大人，請跟我來。」耳邊傳來一聲喊，將看出了神的趙天拉回了現實中，卻是頭前帶路的小吏眼見身後沒了大人，又折回來找了。
「好好好，這就走。」趙天一邊應著，一邊邁步前行，走了有數百丈遠近卻見前頭人山人海，歡呼聲震耳欲聾，遠遠望去，那已經是海邊了，與人群相鄰的是十數艘大大的木船，此時已經收起了風帆，隨著風浪輕輕的搖晃，等趙天一行人來到岸邊，這才發現這船實在是大，趙天要仰著脖頸才看得見船上站立的人，此時還是滿載狀態，若是空的船，只怕更是高達宏偉，長度則在五十米上下，這樣的船在古代已經是典型的遠洋船隻了，每隻船的裝載量大約有一百五六十噸的樣子，這十幾條船就有兩千多噸的物資，比照市舶務逢十抽一的制度，可以收取兩百來噸的物資，只是還不知道船裡裝的是什麼，若是一些貴重物品，那只這一下，市舶務就發達了。趙天正滿腦子的金銀財寶亂飛的時候，忽然耳邊又傳來一聲喝：「好狗不擋道了，讓開讓開，咱們要巡檢了！」
一轉頭，卻是見到了一個頭裹白布，一隻手用塊布頭吊在脖頸間，滿臉麻子的熟悉面孔，正是鍾裡橫。那鍾裡橫顯然也不曾料到趙天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愣神，隨即滿臉閃現出一股獰笑，「哈哈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老子正打算找你算賬呢，你就在老子面前出現了，弟兄們！給我上！打死這狗官，竟敢欺負黃大爺的人，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小子叫歸叫，兩眼卻是四下裡張望，並不曾看見昨晚撞飛他的那個大漢，登時心下大定，眼前這幾個看著就是小菜，不說那些個小吏和白鬚飄飄的老頭，就是眼前站立的年輕人看外表也是乾巴瘦的，絕對沒幾斤力氣，正是報仇的好機會，當即從懷裡摸出一把鐵尺，兜頭蓋臉的朝著趙天劈去。
只聽「嗚——」的一聲，鐵尺閃著寒光，直直的砸向趙天的腦袋，這一下若是砸中了，必死無疑。趙天眼光一凝，這潑皮好狠辣的手段，只是雙方互有齷齪而已，竟然就敢當街殺官，實在是無法無天了。一轉念，「真龍訣」神功提振，微微一側身，那鐵尺就刮著趙天的鼻間飛了過去，此時在場的眾人都是一驚，以為這官無可倖免，誰知只聽撲通一聲，倒下的不是這個年輕的官員，卻是那個要打人的醜漢。
「哎喲哎——，痛死我啦！快拉我起來啊！」鍾裡橫趴在地上翻滾著一時竟是爬不起來，原來他昨晚受了劉成滿含功力的一撞，已是折斷了一隻手，連腦袋也撞破了，適才那一下用力過猛，原以為一擊必中的，誰知落了空，一閃間，就把自己給閃趴下了，沒留神之下，竟是將自己的斷臂又給壓住，一時間竟是痛的慘嚎連連。
一幫子穿著如鍾裡橫的差役，一窩蜂般的衝上前去，七手八腳的將鍾裡橫拉了起來，「全都抄傢伙，將這個狗官給我往死裡打——！」剛一起身，鍾裡橫就狂叫起來。
十數個差役全都掏出了傢伙，有鐵鏈、短刀、匕首、短棒等等，反正五花八門啥都有，眾人吆吆喝喝的卻是不敢真上，畢竟站在他們眼前的可是扎扎實實的朝廷命官，殺官等同於造反，這個事情大伙是知道的，若是此時面對的只是個街頭小廝，那不用說，自然是往死裡打的，可是現在——。
「你們這些個王八羔子，平時黃大爺養你們全都白養了，看我的！」鍾裡橫衝了出去，這一次他學乖了，手中鐵尺前伸，作短刀樣直刺趙天前胸，腳下還微微留了餘力，怕到時候收不住腳，又閃了自己。眼看著就要刺中了，心頭一喜，這回看你往哪裡跑，忽地眼前一晃，只覺得前刺的鐵尺一空，暗道不好，又被人躲開了，正要收足，忽然背上被人一按，一股大力傳來，不由自主的大叫了一聲，「啊——」登登登登騰雲駕霧般連跑數步，腳下踉蹌撲通一下，一個狗吃屎又栽倒在地。
「媽呀——！」一聲慘絕人寰的痛叫，響徹雲天。鍾裡橫一隻手吊掛著，本就不方便，栽倒在地時，急切間沒有支撐處，頭臉登時戳在了泥土道上，只一下麻子臉就被沙石給磨開了，一時間滿臉的的土灰，滿臉的血，在地上打著滾，痛叫不已。趙天適才閃得太快，眾人都不曾看見他是如何躲閃的，不明所以之下，只以為是鍾裡橫自己不小心摔著了，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都哈哈的笑了起來。
在一眾差役愣怔的目光中，鍾裡橫好不容易掙扎了起來，盯著趙天，咬牙切齒的道：「原來你還真人不露相啊！好、好、好！我姓鍾的今天算是認栽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小子，你給我走著瞧！自然會有人幫我報仇的。」說罷，捂著破損的麻臉，狼狽而去。
趙天微微一笑，好得很，就是想要看看你身後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呢，放馬過來就是。趙天一揮手，「咱們上船巡檢。」
爭鬥初時，原本一眾小吏還在心驚膽戰，誰知轉瞬間峰迴路轉，那鍾裡橫狼狽逃竄。看著自家年輕大人意氣風發的樣子，眾小吏一時間頓添了許多勇氣，竟是不在有所顧忌，以前所未有的敏捷動作跳上大船，昂然道：「澉浦市舶務巡檢——！」這一聲喊得格外的舒心，格外的響脆。
趙天隨即跟著登船，身後跟著的郭益天目光連閃，他閱歷自是有的，從昨日到眼下，他已經看出了這個年輕上官的某種不凡，或許他竟可以把澉浦的這個天給翻過來吧！郭益天心中暗道。
此時的趙天已經跟著眾小吏邁步上船，正待巡檢，迎面走來幾個人，為首一人，是個中年漢子，矮矮的個子，卻是敦實精幹，黝黑的皮膚，兩隻不大的圓眼，透射出精光，一望而知是個海上討生活的老手了。只見他迎著趙天等人拱手道：「福建溫陵人朱紡拜見大人。」
福建溫陵？聽著這個陌生的地名，趙天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大人，乃是在泉州。」郭益天在一旁接口道。
「啊！知道了，泉州，好地方啊！」趙天終於反應了過來，那個世界有名的東方大港的所在地啊，難怪聽這人的官話有些怪腔怪調的，原來是帶著閩南口音。
「謝大人誇獎，泉州果然是好地方。」那人聽得趙天贊，也是喜笑顏開。
「溫陵人朱紡？可是那個往返三佛齊國年餘獲利百餘倍的那個朱紡？」郭益天在一旁驚道。
那人聞言，微微一笑，「不才，正是區區在下。」
嘶——，郭益天似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趙天奇道：「怎麼，他很有名嗎？」
郭益天暗地裡白了趙天一眼，啥叫有名嗎？太沒見識了，人家那叫很有名好哇！
「這位朱紡應該是次船隊的綱首了吧？」郭益天問朱紡。
朱紡點點頭。
「大人，朱紡早年一文不名，然有恆心毅力，傾家蕩產自駕其船前往三佛齊國，歷盡千辛萬苦，往來年餘，竟成巨富，他可是我大宋海商的一個傳奇，今日竟然光臨我澉浦，實在是我等大幸。」
「哦？」趙天微微一愣，竟然碰到了一個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