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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零二章 父親之心(下) 文 / 石浪

    趙天一通大嚼,掃空了平常十來個人的所吃的量,這才停了口。皇帝此時也從被趙天精神力溫養之後的亢奮中清醒了過來,「敷兒你這神力是怎麼練出來的?」看看兒子已經吃完了,皇帝問道。

    趙天撓了撓頭,「這事還真不好回答,我自己也糊塗著呢,就是上次在宮裡死過去那回,醒來過後就覺得自己有些不一樣了,再後來師傅前來教自己武功之後,發覺自己學起武功來跟別人不一樣,再再後來有過幾次險死還生的奇遇才有了如今的一身神力。」趙天於是將自己從臨安城頭被逼自殺那一段開始說起,撿無關緊要的地方,簡單講述了這幾年來的遭遇。

    皇帝聞言頻頻點頭,「果然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啊!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看著皇帝很有些感慨的樣子,趙天微感詫異,「父皇您這是怎麼了?今日似乎跟以往不太一樣。」

    「哦?你也看出來了,哎——!」皇帝歎了口氣,「你如今年歲也大了,在外也闖蕩過一段時間,吃了一些苦,經歷過的事情也是常人匪夷所思的,可是這對於你還不夠,畢竟今後你是要做皇帝的。」

    「啊,父皇就這樣了還不夠啊,那您還想怎麼做呢?」

    「敷兒,父皇給你講一個真實的故事,這故事就發生在父皇自己身上。」

    「真的?故事我愛聽,快說。」趙天挺興奮,皇帝老爹所說的一定是坊間不曾流傳的秘史,這樣的八卦卻是一定要聽的。

    看著趙天一臉的好奇樣,皇帝笑了笑,用一種追憶的語氣講述起了自己的往事。

    當他把從趙桓處聽來的事情給趙天說了一遍,趙天愕然了。史上對於宋徽宗的評價是自古人君玩物而喪志,縱慾而敗度,鮮不亡者,徽宗甚焉,故以為戒。這樣一個玩物喪志的人君居然有如此睿智的君王養成觀,實在是讓人感歎。又想到,記得不知道在哪本書裡看到過,有史書家稱,宋徽宗諸事皆能,獨不能為君耳!這話果然不是亂蓋的。

    「那父皇聽您的意思是不是也想給我來個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啊?」趙天眨巴著眼睛問道。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實話說按照你的表現,做個一國之君是足夠了,可是敷兒啊,你父皇對你的期望可不僅僅只是一個合格的君王,當此亂世,父皇希望你是一個雄才偉略,堪比漢唐的能君,今後你父皇還想沾你的光,彪炳史冊呢,所以眼下你的能力是有了,可是為人處世的謀略和手腕還差些火候,父皇自從知道你皇爺爺的良苦用心之後,昨晚一夜沒睡,想想以前,想想現在,跟著又以後,最後才定下決心要跟你皇爺爺學,將你放到州縣去,跟那幫子官油子去打打交道,再去吃吃苦,等你回來我想應該就成了,到時候,你父皇年歲也大了,就該退養嘍。」

    「撲哧——」趙天忍不住笑出聲來,「父皇你如今才多大,等我在外頭晃個幾年,你也不過是人到中年而已,說什麼年歲大了要退養,我看那,到時候你還要有長期幹下去的思想準備勒。」

    皇帝樂滋滋的拍了拍趙天的肩膀,「你父皇有你這麼個孩兒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呢,這以後的話暫且不說,眼下倒是要先考慮一下,將你安排到哪裡去的好。」

    「這還不簡單那,送我上前線那,我就到襄陽去吧,岳飛那兒我熟。」

    「哎?這你就想錯了,自你出道以來,從來都是跟武將們打交道,眼下所有的武將見你都是欣賞有加的,可是那些個文官就不見得了,你看你有沒有信心將這些個文官們都一網打盡啊?」皇帝問道。

    「這樣啊?」趙天搔搔頭,「如果說一定要拿下這些文官也不是不行,可是孩兒不太習慣跟那些個婆婆媽媽的人打交道哎。」

    皇帝將臉一板,「這是怎麼話說,什麼叫婆婆媽媽,你父皇亦是文人,難道朕也婆婆媽媽了嗎?」

    「嘿嘿,父皇英明神武,自然不屬於文人之列,聽說老爹您控得烈馬,開得一石五的強弓,只怕秦皇漢武也要甘拜下風的。」

    被趙天的馬屁一拍,皇帝的臉面再也繃不住了,開顏道:「你這孩子,如今越大就越是油滑了,你父皇豈敢跟秦皇漢武相提並論的?我也想過了,你離得遠了,父皇想念的緊,也放心不下,前一次你不是去過海鹽那個地方嗎?那裡有個澉浦鎮乃是一處頗為繁華的海港,邊上海灘上又在曬鹽,作為江南賦稅重地,很是緊要,你就到那裡去吧,那地方離臨安城,快馬也就大半天的路程,若是父皇想你了,隨時就可以回來的,你說好不好?」

    趙天琢磨了一會,「好是好,可是父皇啊,昨天我在殿上可是說過的,準備明年北伐的哦,若是下到地方上,這北伐的事兒可就耽誤了,這在眾臣工心裡會不會覺得我言而無信啊。」

    「無妨,海鹽距離臨安近,北伐之事你順帶便的準備著就是,況且,如此重大的事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準備好的,這個臣工們都知道,哪怕你再推後個一年半載的也沒人會有啥意見。」

    「既如此,那孩兒就應承下了,是不是馬上就走啊?」

    「用不著那麼急,你這往金國一行,出生入死的,回了臨安就先好好鬆快幾天,跟那些新朋老友們多聚聚,反正你有的是銀錢,可勁兒花去吧。」

    「哦對了,父皇,跟你打聽個事兒。」

    「你說。」

    「這些年聽說盛計財老財主每年都往宮裡送銀子,如今我能用的銀子到底有多少啊?」

    「嘿嘿」皇帝難得的臉色一紅,「父皇肚子裡還是有本帳的,第一年盛老東家送了五十萬兩銀子,第二年是八十萬兩,然後逐年增加,今年的銀子還不曾送來,但估計不會少於一百五十萬兩。」

    「這、這麼多啊!」趙天伸了伸舌頭,盛計財賺銀子的本事也太強了吧,這還是送給自己的,他本人自然賺的更多了。

    「不多,不多。」皇帝臉色越發的紅了,「前些年,朝廷上賦稅不曾收上來,全都靠著你的這點銀子在支撐著,神策衛又是在編外的,所化的銀子也不在少數,所以、所以所剩不多了。」

    「那是剩下了多少啊?」

    皇帝伸開一隻手掌。

    「五千兩?」趙天驚道。

    皇帝的頭搖的跟只撥楞鼓似地,「不是,是五十萬兩。」

    「啊——!這麼多!」

    「這、這還叫多、多啊!」

    「沒錯啊,我原以為能有五萬就不錯了呢,父皇,孩兒知道朝廷日子緊,你能給孩兒剩下這麼多,想來很是虧待了自己了,你讓你孩兒於心何忍啊。」

    「敷兒。」皇帝心中一陣激動,眼眶子立馬就紅了,幾年來,自己確實是省吃儉用的了,可雖說眼下的朝廷雖小,也是五臟俱全的,文武百官要吃飯,各地的父母官也都向自己伸手,若不是靠著孩子賺下的銀子,前幾年只怕就支撐不過來了,最近幾年隨著賦稅徵收的逐漸正常,朝廷總算是緩過了一口氣,實話說,前幾年自己一文銀錢也不曾省下,這五十萬兩全是今年省下來的。

    「敷兒,你這麼懂事讓父皇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幾年朝廷的日子開始好起來了,以後父皇會把以前的欠賬給你補上的。」

    「不用不用,這朝廷是誰的?還不是咱父子的,錢沒了咱們可以再賺,可朝廷沒了,咱就沒處賺去了,錢父皇儘管拿去用就是,我想知道個數字,是想著萬一碰到什麼事情好有個支應處。」

    「看來道理你都明白,父皇也就不多說了,剩下的銀錢我都放在秦太醫處,當初他就幫你管過帳,你去找他就是,父皇知道也還有事,外頭一定有許多朋友等著你,你且去吧,等你空些,父皇再跟你聊。」

    「多謝父皇體恤,那孩兒就先行告退嘍?」

    「去吧,去吧,記得多留些時間回來陪陪你的父皇。」

    趙天一行人騎著高頭駿馬行走在臨安的大街上,他們這是要往岳飛大營裡去,原以為岳飛會住在城裡,誰知時當卻說,昨晚岳將軍吃完酒席就往城外軍營中去了。趙天後世裡的一些個名人傳記還是看了一些的,知道岳飛律己甚嚴,與士卒同甘共苦這樣的事情在他絕對是正常的。因此,帶了眾人打算出城到他的大營中見面,順便大伙都互相認識一下,今後自己的神策衛和岳家軍相互配合一定是有機會的,現在多熟悉熟悉今後自然可以多些默契。

    和幾個部從有說有笑的信馬由韁而行,趙天卻不曾注意到,在一間臨街茶樓的二樓之上,有兩個人正默默的注視著他緩緩遠去。

    這兩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只見那矮胖之人對那高瘦之人嗤笑道:「你看這所謂的太子,坐在馬上左顧右盼渾然沒有人君之風,還被說成什麼本事通天,我看也就那樣吧,走了走了,咱也要及早謀劃,看看如何才能悄悄的將其收拾嘍,我那孩兒如今在宮中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不一會兒,兩個相映成趣的身影走出茶樓,消失在臨安城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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