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見金兀朮 文 / 石浪
更新時間：2013-09-18
趙天跟著完顏亮一行人，騎馬來到了左副元帥完顏宗弼，也就是金兀朮的府上，通報之後，家奴引了在花廳裡坐了。趙天眼見已堂堂元帥府卻並不寬大，比之完顏宗干家裡小了數倍有餘，裝飾陳列都極普通，心下不由的有些佩服，《金史》上說：「宗弼蹙宋主於海島，卒定畫淮之約。熙宗舉河南、陝西以與宋人，矯而正之者，宗弼也。宗翰死，宗磐、宗雋、撻懶湛溺富貴，人人有自為之心，宗干獨立，不能如之何，時無宗弼，金之國勢亦曰殆哉。」看來這個金兀朮確實是個人才啊！
他正自感歎，只聽得屋裡傳來一陣皮靴聲，一個豪爽的聲音響起，「哈哈，竟是我那侄兒來了嘛，好好好，有日子不見了，正想看看他呢。」話音剛落，打裡屋走進一人，只見他面如重棗，目光凜冽，上唇兩撇小鬍子，下頜則是微微的有些髭鬚，正是數年不見的金兀朮，只是比之前更是顯出了一個中年人的成熟穩重。見他進來完顏亮急忙站起身，施禮道：「宗弼叔叔，侄兒給你行禮了。」
「嗯嗯，好！大柄若在手，清風滿天下，我完顏家的千里駒來了，讓我這個叔父看看，如今的千里駒可是長大了沒有。」金兀朮滿含喜色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完顏亮，「果然是有成人器，不錯！」
完顏亮被金兀朮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叔叔，當初寫在扇子上的兩句話，是侄兒狂妄了，很有些不懂事，現在侄兒知道了，不敢胡亂再寫。」
「哈哈哈哈哈，少年人總要有些鋒銳才是，都像我們這些老頭子一般，我大金還有何前途。」
完顏亮一聽這話似是有所指的，忙問道：「叔叔，是出了什麼事了嗎？怎麼聽你語氣有些不甚開心的。」
聽得完顏亮所問，金兀朮的臉色立馬由晴轉陰，他長歎了口氣，伸手道：「先坐。」等幾人坐了，才悠悠道：「我大金打算與宋國議和，割讓京兆府路一帶的地方給宋國還。」
「什麼！」才剛坐下的完顏亮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這是誰的主意，我大金軍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下來的地盤，憑什麼就拱手送人了呢。」
「還能有誰，就是完顏宗磐那幾個罷了。」
「又是他們，還不如現在就將他們宰了。」
「莫急莫急，少年郎，現下還在廷議中，並不曾施為呢，而且這些日子皇上的病體又有些加重了，無法議事，剛好拖了下來。」金兀朮安慰完顏亮道。
「哎——！」完顏亮一拍大腿，重重的坐回椅子，「都是這幾個奸賊，不但要害我父親，還要害我大金，實在是可惱啊！」
聽得完顏亮所言，金兀朮眼睛一亮，「不說這些個煩心事了，侄兒今日前來，可有事？」
完顏亮這才回過神來，說起國事，居然把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給忘了，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叔叔莫怪，是侄兒失態了，原本今日侄兒帶了只野物來看叔叔的，一說話就忘記了，來人將我打的那只狍子抬進來，一會兒，兩個家奴抬了一隻老大的雄狍子走了進來，那狍子足有百多斤重，兩支大角支愣著，很是雄壯。
金兀朮見了大喜，「你這孩子，來看我，來看就是，還帶著這個作甚？不過叔父我很喜歡，今日中午就不要回去了，陪我好好喝幾碗。」
「多謝叔叔，是侄兒打攪了。」
「打攪個啥？你來了我喜歡著呢，來來來，現在時候還早，讓叔父看看你的箭法練的如何了。」說話拖起完顏亮就要往後面走。
完顏亮急道：「叔叔，今日侄兒還帶著朋友一起來的，不知可否讓他們一起去呢？」
「哦？！」金兀朮轉頭掃了趙天兩人一眼，「就是他們？」
「是的」完顏亮點頭，指了指趙天道：「這是和我父親一起回來的宋朝行商，叫梅華，那個是他伴當阿丑。」
「你就是梅華啊。」金兀朮淡淡的道。
「元帥難道認識我？」趙天有點奇怪。
「不錯，宗干老大人在給我的信裡提起過你，讓我幫忙看顧一二，不過我有些奇怪的是，你一個小小的行商，是憑著什麼本事得了老大人的青睞呢？」
原來如此，趙天心中恍然，看來這完顏宗干確實是看中和自己的這次合作，這同樣也說明，他們的這一方勢力，對於財力的渴求，今後自己就在這方面多做文章，自然可以吃定了他們的。金兀朮問自己，急忙老老實實道：「對此，我也不甚了了，或許只是因為宗干大人需要我來跟盛世記做生意吧。畢竟我對盛世記的一個掌櫃的有救命之恩。」
金兀朮點點頭，「那你今日來我這裡作甚？」
「呵呵，我是看二公子年幼，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忍不住指點了幾句，他這才一定要帶著我來的。」
金兀朮目視完顏亮，那完顏亮面色微微一紅道：「叔叔，侄兒之前聽了母親所言，不敢四處走動，但想著有叔叔等人幫著營救我父親就好了，誰想這梅華一席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父親身陷囹圄，若為人子者，都不伸手相助，只是指望別人，那還成何體統，雖然我年紀不大，派不上真正用場，可是來看看叔叔，送上自己的一份心意還是可以做到的。」
這幾句話發自肺腑，情真意切，一下子就打中了金兀朮的要害。他拉著完顏亮的手，親切的道：「小馬駒果然是長大了，好！好！說得好！」同時轉頭看著趙天，「你不錯，其實宗干老大人在信中說過你的好，知道你待人以誠，好！看你年歲似乎也不大，倒是很懂一些人情世故的，有你這樣的人在亮兒身邊，我也放心了。你且放寬心懷，多在大金呆些日子，這些天就跟亮兒做個伴，保管讓你發了財回去。」
「多謝元帥關心，小子此時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見趙天有話要說，金兀朮重又坐回了位子。
「請元帥摒退左右。」
金兀朮揮了揮手，左右家奴退了下去。
「不知元帥如今把營救宗干大人的指望寄托在誰身上？」
「那自然是皇上嘍，只是，哎——！」金兀朮一聲長歎，「如今皇上病體又有反覆，輕易見不著人，外加如今的朝政，大半把持在完顏宗磐一夥人手裡，某家有心施為卻無處著力，這才拖了下來，總算他們見我兵權在手，不敢過於放肆，因此宗干老大人倒還不曾吃苦，若是要出獄，卻只有等皇上病體好轉才行了。」
「可是，如果萬一皇上的病好不了呢？」趙天一語驚天，他依稀記得，金太宗吳乞買差不多就在這個時候死的。
「什麼——！」金兀朮騰的一下蹦了起來，完顏亮也是吃驚的瞪大了眼。
「這話你怎敢說出口！我皇身體不太好是真的，只是病了許久了，一直就是如此反覆，雖不見大好，倒也不會太壞，也就是在我這裡說，在其他地方切不可如此妄言！」
「這個小子明白，可萬一，我說的是萬一這事發生了，宗干大人的事會怎樣？」
「這——？」金兀朮皺緊了眉頭，「皇上是個念舊的，我與宗干老大人以往很立了些功勞，雖說皇上對於此次我軍自相殘殺一事很是惱怒，可他也知道，跟完顏宗磐一幫人的推波助瀾不無關係，因此上，饒老大人一命是毫無問題的；另外我們兩派相鬥，只怕皇上還挺喜歡，只要不太出格，他都不會認真，我也正是看清了這一點，才放心老大人入獄，老大人是完顏宗磐的對頭，少了他，宗磐一夥一家獨大，皇上可不喜歡。」
趙天聽聞點點頭，這就是所謂的帝王制衡之術了，「難道說皇上一去就會生變嗎？」
「目前來看應該是的，如今的諳版勃極烈完顏合剌的老師是韓昉，此人與完顏宗磐等人走得極近，因此上完顏合剌更親近完顏宗磐一夥，所以，萬一皇上走了，完顏合剌即位，那麻煩就大了。」
趙天暗自奇怪，記得歷史上金熙宗成為皇太子靠的是完顏宗干一夥啊，另外雖說後來在熙宗朝初期完顏宗磐把持了朝政，但後來他還是用完顏宗乾等人將他們幹掉了嘛。雖然金兀朮說得嚴重，只怕裡頭還有些彎彎繞也不一定的。
想到這兒，問道：「難道一點機會也沒有嗎？」
「機會？」金兀朮沉吟道：「或許有那麼一線也不一定，我曾經聽說完顏宗磐在完顏合剌跟前很有些跋扈的樣子，太子年紀雖然不大，不過也有些怨言的。」
原來如此！趙天眼睛亮了，自古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你在皇帝面前老三老四自然沒啥好果子吃，這就是個機會。
看著趙天的神色，金兀朮心中一亮，「你是打算在太子身上做文章？你就那麼肯定皇帝的身體？」
「這只是以防萬一之舉，更不用說皇上總是要走的。」
金兀朮點點頭，「你說的不錯，可是這該從何處著手呢？我可是聽說了，太子精通漢學，極喜歡宋人的金石字畫，完顏宗磐一夥挖空心思從宋國花重金求了這些東西來，討得太子歡喜，某家這些年戎馬倥匆，卻不曾積下什麼財私來，急切間，無處可求啊。」說到這兒，金兀朮倒是有點臉紅了。
「咱們在財力上目前無法跟他比，是沒錯，可咱可以跟他們比其他的啊？」
「比其他？」金兀朮有些奇怪，「其他什麼？」
趙天衝著完顏亮努努嘴，「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