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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9.009:你給的答案 文 / 素衣凝香

    為甚麼突然會將這些罪過全部加在朱焰的身上?而那些個「他們」又是誰?

    硃砂睜大了眼睛看著白澤,但聽得白澤艱難地說道:「是那些朝臣,他們聯名上奏,在彈劾你的長兄。」

    「彈劾他甚麼?」硃砂啼笑皆非,「他而今剛剛被皇上從邊疆召回,怎麼就這麼快地把矛頭對向他了?」

    「這些人說先前劫持你的蕃匪,原就是與你的長兄朱焰勾結在一起,私下裡糾結各地的官府販賣民間女子到蕃邦去的。」

    「怎麼可能!」硃砂重重地拍在案上,「皇上,臣妾的長兄為人正直,在邊關英勇殺敵立下了多少戰功?而今竟能被那些人如此誣陷麼?況且皇上您再細想一下,朱焰回朝,為的不就是替皇上分憂,瓦解那些老臣們的權勢麼?而今這些老臣們莫不是想要拔出他這個眼中釘,好教皇上看看他們的顏色嗎?」

    「妖兒別說了,你別說了,」白澤痛苦地把臉埋在雙手中間,難過地說道,「這些朕都知道,只是那些朝臣今日一個個兒的虎視眈眈,在大殿上長跪不起。竟連人證物證都呈了上來,不止如此,他們還……」

    「他們還怎樣?」硃砂的心中一動,不由得望住了白澤問道。

    「他們還要連你一起彈劾,依舊拿那文菁皇后的事情來說,還說你與朱焰為了封住那些蕃匪的口而設計了這一幕殺人滅口……」

    「皇上!」硃砂簡直笑出了聲來,她伸出手來撫上白澤的肩膀,笑道,「皇上,臣妾與長兄自導自演了這樣的一出兒麼?這簡直是他們的欲加之罪!更何況臣妾回到皇宮,乃是那李蕭李將軍所救,皇上您還親自嘉獎過李將軍,難道您不記得了?」

    「朕自是記得的,可是他們……」白澤說著,抬起頭來,用極為複雜的神色看著硃砂,道,「他們呈上了一個人的供詞,說妖兒你……與李蕭先前便是舊識,還曾經有過訂婚之說。妖兒……這是真的麼?」

    甚麼?

    硃砂只覺耳邊一記驚雷轟然作響,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有人拿這件事情來脅迫自己。怎麼會有人呈上這樣的供詞,怎麼人有人知道自己與李蕭的事情?

    白澤望住了硃砂,看著她那蒼白下去的臉色,心中不覺更加的難過起來。他朝著順元點了下頭,那順元便上前一步,將手中的一紙奏章放至了硃砂的面前。

    硃砂遲疑了一下,終還是拿起了那奏章,打開來,但見那奏章上字字句句,寫得儘是自己被白隱從蕃匪的手裡救下,途遇李蕭時,兩個人的對話。李蕭所說的那些話,包括要陪著硃砂走到江山傾覆也不離不棄的表白,居然都被列取在那奏章之上。那奏章裡,竟還寫著硃砂與李蕭兒時感情甚深的事情,末了,竟說李蕭與硃砂的長兄朱焰勾結在一起從事了那種販賣女子的勾當多年。就連婉瑜皇后硃砂也是他們在宮中的線人,暗中操作了諸多事情,並且從中謀利。

    這種欲加之罪,難道不荒唐麼?

    「皇上,這種事情,您也信麼?」硃砂微笑著抬起頭,卻赫然發現白澤看著自己的眼神裡竟有著幾分痛苦與糾結。「皇上?」

    硃砂的心,不知為何襲上了一股子強烈的不安。

    「你說,朕應不應該信呢?」白澤苦笑著問硃砂,「從你被蕃匪劫持以後,你與朕的距離越來越遠,你對朕的冷漠,拒朕於千里之外的冷淡,都讓朕越來越捉摸不透你的心了。妖兒,朕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朕?你和那個李蕭,到底有沒有像這些朝臣們上奏的……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

    硃砂的唇微微地顫抖著,她凝眸望著白澤,望著這個被痛苦與難過折磨到了極點的男人,在那雙黑亮的眼眸裡,竟看不到了先前的清澈。

    「皇上您……既然不相信臣妾,何苦還要臣妾來說呢?」許久,硃砂終是擠出了一個微笑。她瞧了一眼那份奏章,緩緩地轉過身,走向了內殿。

    「難道你就沒有一句話想要對朕說嗎?」白澤不甘地吶喊。

    硃砂的身形微微頓了一頓,然而她終是連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內殿,投在地上的,是她長長的影子。

    要她說甚麼呢?

    愛不愛白澤?

    這個問題硃砂已經問了自己不止千遍萬遍,她何嘗不想閉上眼睛忘記過去的一切,挽著白澤的手過一種快樂的人生。硃砂不是沒有試過,然而當她果真想要將自己的手遞到白澤的手裡之時,卻赫然發現這個口口聲聲說會永遠愛自己一個人的白澤,到底還是沉迷在**裡不可自拔。

    是了,他是一朝之君,是九五至尊,怎麼可能為了一句戲言而不看其他的女人。即便是他不看,也總是會有女人巴巴地跑來投懷送抱罷……這種情感,又如何能稱作「愛」呢?

    而自己與李蕭的事情,卻要她如何說呢?

    是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戀人……硃砂的心裡疼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為了保全自己而否認那段對她來說最為珍貴的回憶麼……在硃砂這可悲可憐的人生裡,只有這段回憶稱得上是她僅有的溫暖了,又要如何迴避和否認?

    或許沉默,才是她最好的回答罷。不管最後的結果是甚麼。

    白澤就這樣站在那裡,絕望地看著硃砂漸行漸遠的身影。

    難道這就是你我最後的結局麼?就這樣,漸行漸遠,就這樣……再也回不到當初的親密了麼?

    長長的沉寂,長長的寂寞,白澤從那以後,就再沒有來過「紫玉宮」。傳進硃砂耳中的,也無非是今日皇上白澤又醉倒在哪個宮中,明日皇上又與紅月上演了怎樣荒唐的鬧劇,後日皇上又冊封了哪個宮的宮人。

    面對這些如潮水般而來的各種消息,硃砂卻只是淡淡地笑笑。這些事情與她何干呢?她對於他的承諾,也不過是在最後的關頭保全他一條性命而已。可是如若果真到了白隱推翻武昭國這一天,硃砂自己是不是第一個倒在血泊裡的尚且還不知道,又如何做得到保全他人?

    自嘲地笑了笑,硃砂在自己的髮髻上別了一枚珍珠對花簪,正在這個當兒,清荷卻走進來報,說宋賢妃前來晉見。

    宋賢妃?

    硃砂微微地怔了怔,這個宋賢妃正值有孕在身,如何會到自己這裡來?

    正在錯愕間,便聽到了外面傳來了陣陣的笑聲,似乎並不止宋賢妃一個人。

    「皇后娘娘,這些女人心機城府不簡單,眼下這個時候來,只恐是落井下石。娘娘千萬要小心。」經過了那敬庭的磨難,清荷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寬和與睿智倒是愈加成熟了。硃砂微微地笑笑,安慰地拍了拍清荷的手,站起身來,走向殿外。

    「皇后娘娘,您可是來了。」看到硃砂緩步走了出來,那宋賢妃倒是第一個迎上來的,她親暱地拉過硃砂的手,笑道,「這個年過得著實無趣,所幸而今寒冬就要過去,外面的天氣也好了許多,臣妾幾個想約皇后娘娘去外面走走呢。」

    「哦?」硃砂垂下眼簾,瞧了一眼那宋賢妃已然高高挺起的腹部,笑道,「宋賢妃姐姐竟是這般不安分的,而今龍子都已然快要產下,還惦記著想要瘋玩,難道就不怕皇上怪罪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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