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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94.094:沉淪 文 / 素衣凝香

    等到江山傾覆的那一天……會把我所有的感覺都還給我嗎?

    硃砂的心底湧上一股子說不出的滋味,她抬起頭來看了看白隱,唇邊綻出一抹淡淡的笑:「到那個時候,靖王爺恐怕早就不記得硃砂這個人了。江山美人,萬眾睹目,硃砂身為前朝的皇后,最後落得的,恐怕是個以死殉國的下場。不是麼?」

    白隱臉上的調侃笑容慢慢地沉澱下去,黑眸裡漾出冰冷凝重的目光深深地望著硃砂:「你想死?」說著,白澤便再次捉住了硃砂的雙肩,「你就這麼想要離開本王,即便是死也要離開?」

    硃砂轉過臉去不看白隱,漠然道:「不然,又能如何?我不過是你的一步棋,一個傀儡,達到了你的目的,何苦還要留在身邊……」

    「沒錯,你就是本王的一個棋子,一個傀儡,可是顯然你這粒棋子從來就沒聽過本王的話!所以你想要離開,可沒那麼容易。」白隱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還想怎麼樣!」硃砂憤然轉向白隱,怒氣沖沖道,「你已經把讓我的雙手沾滿血腥,讓我的心千瘡百孔,讓我變成了而今這不人不鬼的模樣。靖王爺,像我這樣一個禍國殃國的皇后,是要遭萬人唾棄,要下地獄的。恐怕我此生都不能夠贖罪……」

    「那就本王來擔!」白隱的眸子裡閃著倔強與執著的光芒,那是熊熊燃燒著的火焰,卻不知……為何而熱烈,「所有的罪,所有的錯,全部都由本王來擔。你,休想離開本王的身邊。」

    白隱說著,將硃砂再次攬入懷裡,瘋狂地吻著她的唇,她的面頰和她的脖頸。

    硃砂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著,她想要伸出手攔住白隱的瘋狂,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一點力氣都沒有。

    他說,全部交給他麼……他竟能說出這樣的話麼……

    曾幾何時,有一個人也曾經說過這樣的話。他說,把自己交給他,跟著他一起遠走天涯,雲淡風清。那個,會在冬天把自己的手攥在手心裡的、大哥哥一樣溫暖的少年呵……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是不是?

    我的心,此時因誰而跳動?

    我的意,此時因誰而迷離?

    白隱那瘋狂的吻像雨點一樣落下,卻又如此溫柔地含住了硃砂的耳垂。硃砂的全身一顫,那原本是要推開白隱的手,此時卻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襟。

    「不要再逃了,」白隱輕輕地咬著硃砂的耳垂,聲音婉若夢囈般低喃,「把你的身體,你的心,都交給本王吧。」

    交給你……嗎……

    就這樣閉上眼睛,沉淪下去,在你的邪惡你的俊美你的妖魅你的罪惡裡……沉淪……

    硃砂輕輕地歎息一聲,雙臂輕輕攬住了白隱的腰。這看上去頗不起眼的舉動卻像是一種鼓勵與默許,白隱低吼一聲,將硃砂抵在那朱紅的柱子上,冰冷的手探入了那微敞的衣襟。

    像是火與冰的纏綿,溫暖與冰冷相抵,竟讓兩個人的身體都齊齊一震,白隱的吻繼續下滑,吻住了那對飽滿。硃砂全身顫抖著,緊緊捉住了白隱的衣襟。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瘋狂,竟然在這兒,在皇上的御書房,這個色膽包天的白隱竟然要站著做這樣的事情麼。

    然而那猛烈的衝擊來得如此真實,嬌小的硃砂就這樣被白隱抱在懷裡,整個人懸掛在他的身上。硃砂可以感覺到白隱那結實的肌肉,摸在手上充滿力量的質感,而此時的他完全與平素裡那內斂而玩世不恭的模樣不同。他是狂野的、激情的、侵略的,他的大手捧著硃砂的臀,竟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她捧起。衣裳未褪,卻獨有一種提心吊膽的刺激感覺,硃砂幾乎要大聲地尖叫出聲。

    要……摒棄這種羞恥之感麼?

    要……摒棄這種負罪的感覺麼?

    硃砂的手探進白隱的衣襟裡,緊緊地捉著白隱的肩膀,指甲嵌入肉中所帶來的疼痛感覺,卻反而讓白隱更加用力的衝擊。身上帶著如火一樣的溫度,背後卻是冰冷的柱子,像極了天堂與地獄的感覺,讓硃砂分不清現實與夢境。

    交出自己,只要交出去,就可以獲得救贖。

    硃砂卑微地乞求著那夜夜折磨於心的負罪之感能夠饒恕她的罪惡,卻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越陷越深的同時,遺棄了是與非的分辯能力。只是這個男人如此霸道地入侵著她的身體,容不得她有半分的分神。

    沉淪吧,沉淪吧……

    「啊……」硃砂的身體突然間繃得緊了,那直抵最敏感之地的長龍如此驍勇,逕自馱著她衝上了雲霄。

    那是極端的愉悅感覺,讓硃砂狠狠咬在白隱的肩膀之上。

    滿室旖旎,相擁的男女,分不清激情與內心真實的感情,就這樣喘息著相對。

    只是,我是不會放開你的手的。

    白隱緊緊地握住了硃砂的手,放在唇邊,深深一吻。

    雙腳還是有些發軟的,硃砂伸出手來扶住了額頭。外面寒冷的空氣讓她清醒了一些,但隨著清醒而來的負罪感卻依舊如此之深,令她再次為自己感覺到羞愧。

    可是如果,如果她的人生裡沒有出現白澤,會不會與白隱有另一個相逢?抑或是,如果沒有白隱,自己的人生會不會是另一番模樣?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樣的一條人生之路呢?

    硃砂猜不透,想不出。面頰上的潮紅慢慢退去,硃砂才舉步走了出來。懷裡的甘草雪梨湯已然不再熱了,可是又有誰會在意呢?那個自己要去關心的人並不在這裡,當兩個人同時登上權力的顛峰之時,卻發現距離越來越遠。這倒不得不是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硃砂的唇,微微地揚起來,露出一抹苦澀笑意。然而剛剛走出御書房沒有多遠,便看到白澤一行人正朝著御書房走來。

    「妖兒?」白澤欣喜地喚著,快步走了過來,「你可是來找朕的?」

    初見白澤,硃砂微微吃了一驚,卻難掩心頭那負罪的愧疚感。然而當她看到白澤那雪白的中衣領子尚且沾著一抹胭脂的唇印,一顆心便攸地沉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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