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壞消息(上) 文 / 寧怡
001.壞消息(上)
大雨連續下了兩天。(小說手打小說)等天氣放晴、路面乾爽時,如月、雷振遠已經在這個小村莊逗留了前後四天時間。
回到清州城,天已近黃昏。如月、雷振遠洗去旅途灰塵,一家人準備用晚餐的時候,幾個鏢師神色驚慌地來找雷振遠,與雷振遠在大廳裡密談近一個時辰。
雷振遠送走鏢師,回玉馨院用晚餐時,幾天來浮現在他眼中的笑意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鬱。
身旁有許多下人,如月不方便問雷振遠發生了什麼事,她心中想:「雷振遠一回到家,鏢師們就迫不及待地找來,雷振遠臉色難看,肯定是鏢局中出事了。」
果然,回到房間後,雷振遠悶悶不樂地告訴如月:「昨天鏢局接梁知府的鏢,價值十萬兩銀子的壽禮,沒有離開府衙大門,就被人掉包了。」
「怎麼會有這事?」如月吃驚得瞪眼看雷振遠:「是誰膽大包天,敢在府衙大院裡盜走知府大人的壽禮?」
鏢師們講述的經過是這樣的:昨天上午,知府梁繼華親自到雷威鏢局,用威逼、激將等辦法,讓鏢師們接下他的一趟鏢,送價值十萬兩銀子的壽禮到京城。知道雷振遠和梁知府有過節的鏢師們,做事特別小心,他們到了府衙,根據禮單收齊了壽禮,放進箱子裡釘牢。就在兩個鏢師去大廳跟梁知府交割托鏢事宜時,三個看壽禮的鏢師突然腹痛難忍,同時離開箱子去了一趟茅房,回來後看到箱子仍堆放在原處,三個人放心。幾個鏢師們給壽禮打上雷威鏢局的封條,將箱子裝上馬車要拉走。負責看守壽禮的一個鏢師,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堅持打開封條查看,箱子裡裝的,哪裡是什麼金銀財寶,都是些磚塊石頭。
「振遠,剛才你為什麼不馬上去查看,趁早追回丟失的壽禮?」如月不能理解,雷振遠聽到鏢師們的講述後,並沒有即刻去追查。
雷振遠搖頭:「已經遲了。我們的鏢師在昨天夜晚已經離開了事發現場,到現在什麼痕跡都被人清理乾淨了。要是找不回丟失的壽禮,我們就要賠償梁知府的損失。」
如月氣得握緊拳頭:「一群傻蛋這些鏢師當時為什麼不及時追查?」賠償梁繼華十萬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巨大的銀子。
「夫人,他們盡力了。」雷振遠顯得相當理智,平靜地說「他們當時就在府衙裡尋找蛛絲馬跡,可是一無所獲,到夜晚就被梁知府趕出了府衙。就是到現在,仍有鏢師在府衙外巡查,防止被掉包的壽禮被人轉移。」
「分明是有人給我們設下這個局。是誰這樣可惡?」如月氣得大罵,恨不能把這個下套的人千刀萬剮。
雷振遠意味深長地看如月:「夫人,能夠在府衙內操縱自如的人,還能有誰?」
「你說是他?」如月的頭腦中閃過梁繼華肥胖白皙的臉,除了這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恐怕也沒人能夠在清州城的府衙內給人設局吧。如月氣得大罵:「狗官」
雷振遠似笑非笑的觀看如月,看清如月發自內心的憤恨,釋然地笑了。
第二天,如月一家人正在用早餐,雷府就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新上任的知府梁繼華有急事,來找雷振遠。
如月聽到下人的傳報,氣得將手中筷子拍到餐桌上,柳眉倒立:「這梁知府,他就是等這賠償買米下鍋,也用不著一大早就趕來吧。」
雷振遠若無其事地撿起筷子,遞給如月:「夫人,你氣什麼?他有空早早來,我們沒空先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他來他的,咱們吃咱們的早餐,兩不相干。」
雷磊軒疑惑地看父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如月看到雷振遠泰然自若的模樣,自愧不如,重新拿筷子用早餐。如月吩咐傳話的下人:「你去轉告梁知府大人,就說我們在用早餐,很快就來。」
如月慢條斯理地用過早餐,又去看三個孩子吃早餐。
雷振遠吃飯後,喝了幾碗酒,打著飽嗝跟大兒子談話,又到庭院裡看三個小孩子打鬧,看時間差不多了,約上如月,兩個人一起向前面的客廳走去。
身著官服的梁繼華,坐在客廳裡等了一個時辰,喝乾了幾杯茶水。梁繼華剛到雷府時的得意之色消失了,他憤憤地想:「好你個雷老虎,敢把本官長時間地晾在這裡。」
站立在梁繼華身後的捕快,人人都不耐煩了。
如月和雷振遠姍姍來遲。如月目不斜視地走入客廳,逕直走向正中的椅子。雷振遠一邊走進客廳,一邊打著飽嗝,撫摸肚子。
「知府大人,一大早就來我家,不知道有什麼事?」如月接過晴兒遞上的香茶,像才看到梁繼華,輕聲相問。
雷振遠撫摸腹部,解釋似地沖梁繼華說:「今天吃得太飽了,走路特別慢,不好意思。」
那意思,把梁知府大人晾在客廳一個時辰,都是因為吃得太多,走路慢得像蝸牛。
梁繼華氣憋,一大早到雷府,存心要雷振遠在如月面前難堪的,沒想到反而讓雷振遠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梁繼華板起臉,嚴肅地說:「雷老爺,謝夫人,你們的鏢師把我要送給岳父的壽禮給弄丟了,請你們在今天中午就給予解決。本官明天另外請人送壽禮。你們雷威鏢局是徒有虛名,接了本官的鏢,壽禮沒有送出,就弄丟了。」
如月聽梁繼華在追討壽禮的同時,趁機損雷威鏢局,憤憤地說:「知府大人,你的壽禮,是在你自己的家中丟失的,就應該在自己的家中尋找。你跑到這裡向我們討要,是什麼意思?」
梁繼華眉宇上揚,笑看這位昔日的未婚妻:「謝夫人,你一個女流,不懂其中的規矩。壽禮是在我家中丟失不假,可是本官已經將壽禮交到你們鏢師的手中,並由你們的鏢師看管。雷威鏢局接了鏢,就得負責把壽禮送到我指定的地方。中間出了意外,就得賠償我的損失。」
如月看向雷振遠,目光中帶著詢問。
「夫人,是這樣的,只要打上雷威鏢局的封條,就代表已經接鏢,鏢局是得負責這些壽禮的安全。」雷振遠還給如月一個無奈的笑,繼而轉向梁繼華,似笑非笑地說:「知府大人,我的鏢師讓人當面換走壽禮,是群窩囊廢。可你堂堂的清州城府衙,讓人在自家中拿走了壽禮毫無知覺,也是蹊蹺:是知府大人的家賊偷了去,還是那些捕快、衙役們都是飯桶,讓盜賊在府衙中來去自由?」
如月不得不為雷振遠喝彩,這梁繼華不論是承認出了家賊,還是承認是防盜不力,都等於打了自己一耳光。如月饒有興趣地看梁繼華。
梁繼華語塞,低頭喝茶後,抬頭逼視雷振遠,咄咄逼人地說:「雷老爺,我只知道,壽禮我已經托付給了雷威鏢局,你們得負責保管好。請你在今天下午,或者把壽禮原封不動地歸還於我,或者折算銀子賠償損失。」
雷振遠放下手中茶杯,向梁繼華賠禮道歉:「知府大人,你大人有大量,丟失了你的壽禮,誤了你的事,雷某在此賠罪了。雷某人在此答應知府大人,今天下午,要麼將原物歸還大人,要麼奉上銀兩賠償。」
「老爺,你只要這半天的時間,哪能追查回丟失的壽禮?」如月驚呼,轉看梁繼華,憤憤不平地問:「知府大人,你這不是逼人太甚嗎?」
「謝夫人,你不用著急。」梁繼華笑嘻嘻地看焦急的如月,又笑看雷振遠,用誇獎的口吻說:「雷老爺一諾千金、本領通天,答應了本官的事,自然有辦法做到。」
梁繼華滿意地離開雷府。
雷振遠要出門處理壽禮被掉包的事了,他臨出門時,安慰愁眉苦臉的如月:「夫人,不用擔心。我雷某人闖蕩江湖十幾年,這點事不會難倒我的。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看到雷振遠信心十足的樣子,如月將心放寬。
晚上,雷振遠帶給如月的消息卻是:中午賠償給梁繼華十萬兩銀票。
如月心疼這十萬兩銀子,埋怨雷振遠說:「你今天不是說,有好消息告訴我嗎?這就是你的好消息。明擺著,他是在詐咱們。振遠,不要輕易饒了他,快想辦法對付他。」
雷振遠懶洋洋地:「算了,夫人。他一個知府,我們是平頭百姓,胳膊擰不過大腿的,只有吃點虧,求得一家的平安。」
如月細看雷振遠,他無精打采的沒有了往日的雄風,氣得罵:「渾蛋膽小鬼」如月的心中,就思忖著對付梁繼華的辦法。
雷振遠盯住憤懣的如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晚上,如月在睡覺時驚醒,發現身邊空蕩蕩的,房間裡沒有雷振遠的影子。如月納悶兒:「這傢伙,半夜三更的,跑到哪裡去了?」
遠處,傳來了陣陣的雞啼。
如月等了很久,都不見雷振遠回房,迷糊地才要睡去,被床前的悉悉聲驚醒,睜開眼睛看,雷振遠掀開帳子鑽進床上。如月懶洋洋地問:「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你幹什麼去了?」
雷振遠不提防,吃了一驚,隨即湊近如月耳邊,悄悄地說:「月兒,我看你惡氣難消,就去把知府大人的窩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