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9.凌姑失態 文 / 寧怡
079.凌姑失態
地震過去已經有二十幾天了,雷府各處的修繕、重建都已宣告完畢。(小說手打小說)
這天下午,如月和雷振遠在雷府的前大廳召集李管家和各處的管事,一起核算在地震中雷府的損失,及災後重建的花費。雷振遠先行一步到前大廳去了,如月在凌姑、晴兒等人的陪同下,緩步向前走去。
這一路上,如月和身邊的人談論在地震中的見聞,都是些房屋坍塌、人們患病的慘狀的話題。
凌姑聽了,心有所觸動,喃喃地感歎:「但願李靖宇他平安無事!」
凌姑的話很輕,靠近凌姑的如月還是聽清楚了。如月側臉,不經意地觀看身邊的凌姑,這個豪爽的江湖女俠,幽幽地凝望遠方,思念之情盡在明眸中傾瀉而出。凌姑對李靖宇的牽掛之語,如月在這二十幾天中,聽到了無數次。李靖宇在身邊時,凌姑矜持地掩飾內心的情意,李靖宇外出時恰逢地震,生死未卜,凌姑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擔憂。
前大廳裡,如月和雷振遠在聽取管理後花園的管事說購買花草的費用,有一個丫頭進來稟報:「老爺,夫人,李、張二位護院回來了。」
大廳裡就有三個人驚喜地歡呼起來。
「謝天謝地,他總算回來了。」凌姑首先失聲呼喚,激動得熱淚盈盈。
「靖宇哥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如月興奮地叫喊,這是地震發生後,最讓如月高興的消息。
「啊,總算回來了。」李管家低聲喃喃,偷偷摸摸拭去眼角的淚水。
如月、凌姑和李管家不約而同地向大廳外迎去。凌姑身手敏捷,衝在最前面,李管家不敢越過如月,跟隨在如月身後向外走。
雷振遠繼續聽取管事的講述,眼睛不滿地瞟向如月的背影。夫人身為雷府的女主人,對一個護院關切過頭了。
李靖宇和張護院出現在大廳門口,衣服上的點點泥漿,遮掩不住他們的英姿。
「你總算回來了。我想你想得好苦。」凌姑難以抑制心中的狂喜,撲到李靖宇的懷中抽泣。
剛剛要跟如月打招呼的李靖宇,猝不及防地懷中就有了一個柔軟的軀體,更兼傳來的低聲呢喃,讓李靖宇頭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僵化。
大廳裡的人,都被凌姑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傻傻地看凌姑和李靖宇。
如月最先清醒過來,眼前的凌姑是真情流露情難自禁,李靖宇不知所措漲紅了臉。如月清了清嗓子,對剛剛走進來的兩個人說:「李護院,張護院,你們平安歸來,我們太高興了,這段時間我們都牽掛你們。凌小姐更是擔憂你們的安危,日夜懸心,你們看,你們回來了,凌小姐高興得」
如月一時想不出說什麼詞合適,用乾咳代替了剩餘的話。
凌姑醒悟,放開李靖宇,難為情地拭淚,臉頰紅彤彤的:「李護院,我看到你回來真高興。」凌姑躲藏到如月身後,避開眾人研究的目光。
李靖宇成為大廳裡眾人注目的焦點,他困窘地向如月問候,不自然地走到雷振遠跟前,給雷振遠請安。
張護院別有深意地瞟臉頰紅紅的凌姑,跟隨李靖宇去給雷振遠請安。
雷振遠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平靜,用平淡的口吻讓李、張二人先行回去沐浴更衣。
半個時辰後,如月和雷振遠把李靖宇和張護院傳到書房,詢問到仇洪良家鄉調查的情況。
仇洪良口口聲聲稱為家鄉的那鳳這個小山村,沒有姓仇這個姓氏。
對於這種結果,如月並不感到意外。
雷振遠聽了李、張二人講述調查經過後,眉頭緊鎖,盯住張護院問:「那鳳這個山村中,真的沒有姓仇的人家?」
「回老爺,在那鳳以及方圓幾個山村,在這一百多年中,都沒有姓仇的人家。那裡居住的人家多數是姓黃、張,混雜著少數的盧、梁、方三姓人家。」張護院並不迴避雷振遠的直視,坦然自若地回答。
「真的沒有姓仇的人家。」雷振遠變得煩燥。
李靖宇和張護院離開後,雷振遠臉色難看,依靠在椅子上久久地沉思。此生第一個走進自己內心的女子,竟然一直在欺騙自己,這對雷振遠來說,是沉重的打擊。
如月知道,這種調查結果,讓雷振遠難以接受,它不僅意味著仇洪良的身份有問題,也意味著雷磊軒的生母一直在欺騙雷振遠。如月不忍雷振遠陷於痛苦中不能自拔,左手扶在雷振遠肩膀上:「振遠,你要將心放寬,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夫人,讓我靜一靜,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振遠低頭,煩燥地揮手,示意如月離開。
如月悄悄地退出大廳,讓雷振遠獨自留在大廳裡,整理紛亂的思緒和受傷的心。
回玉馨院的半道上,如月想到了剛才凌姑的失態,讓跟隨的其他人後退十幾步,與凌姑並肩行走。如月側臉看凌姑,用稱讚的口吻說:「李靖宇武功高強,為人憨厚耿直,是年輕女子挑選夫婿的最佳人選。」
凌姑低頭看腳尖,臉頰紅紅的。
「凌姑思念李護院,是情難自控。李護院這塊木頭疙瘩,仍在夢中。凌姑,需要我點醒那個夢中人嗎?」如月的淡笑中,帶有絲絲的調侃。
凌姑含羞點頭,失落地說:「我的心意,他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如月改變了行走路線,往後花園走去,並派人去請李靖宇到後花園相見。
修繕一新的雷府後花園中,跟隨的人都散落在涼亭四周,如月和李靖宇站立在涼亭裡。如月欣喜地打量精神煥發的李靖宇,詢問他旅途中的遭遇。李靖宇輕描淡寫地告訴如月地震時的麻煩,聆聽如月訴說雷府中的情況。
如月憑欄觀看佇立在花叢中的凌姑,試探性地誇獎:「靖宇哥,凌小姐人長得俏麗,武藝高超,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
李靖宇敷衍地看凌姑幾下,禮貌地說:「啊,凌小姐這人是不錯。」李靖宇更喜歡將目光落在如月身上,在李靖宇心中,世上最讓人怦然心動的女子,就是身邊這位。
如月不滿意李靖宇談論凌姑時的敷衍,乾脆把事情挑明了,她緊緊地盯住李靖宇問:「靖宇哥,你真的沒有察覺到,凌小姐一直默默地愛著你?」
「這怎麼會?雪兒,你別胡說。」李靖宇驚異地看如月。李靖宇一直在內心告訴自己,自己愛的人是眼前這個女子,因此其他的女子他都沒有留意。
「靖宇哥,你愛凌小姐嗎?」如月想知道李靖宇的感受。
李靖宇沒有任何猶豫:「不愛。」
回答得這樣乾脆,讓如月失望,緊追問:「為什麼?靖宇哥,剛才你自己也承認凌小姐是個不錯的女子。」
李靖宇避開如月的逼視,害怕一不小心自己的眼睛出賣了自己。李靖宇猶豫再三,終於說:「雪兒,我已經另有心上人了。」
「你有心上人了?」如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難以置信地看李靖宇的側身。如月跟李靖宇相處了五年,從來沒有察覺李靖宇跟哪個女子來往親密,如月暗怪自己太粗心了。如月內疚,李靖宇為自己忙碌不停,自己從來沒有為他做過什麼。
如月決定彌補自己的過錯,關切地問:「靖宇哥,她是誰?你說出來,我派人去給你提親。你老大不小了,該成親了。」
李靖宇看到如月興致勃勃地要為自己操辦婚事,苦澀之情湧於心頭。李靖宇哀傷地凝視如月,心中是陣陣地痛楚:心愛的女子就在身邊,她跟自己近在咫尺,此生卻永遠不能相伴。
「靖宇哥,你怎麼了?」如月對神色悲慼的李靖宇是陌生的,這讓如月不安。
李靖宇清楚的知道,這份情,是永遠不可能有結果的,就讓它永遠埋在心裡。李靖宇轉身遙望遠方,無力地:「不必了,雪兒。她已經成為他人的妻子,不可能再嫁給我的。」
如月深感痛惜,隨後又為凌姑感到欣喜:「靖宇哥,忘了她,另覓一個情投意合的女子。人生苦短,你不能在惦記別人的妻子中度過這一生。」
「我忘不了她。」李靖宇搖頭歎息。
「你這個傻瓜!」如月忍不住罵人,「像凌小姐這樣的女子你不去愛,卻去牽掛永遠不屬於你的女人。李管家和周媽只有你一個兒子,你老是不成親,他們心中有多難過。難道你要孤身一輩子?」
李靖宇看到如月生氣了,無奈地問:「雪兒,你真的希望我跟凌小姐在一起?」
「不是的,靖宇哥,我是希望你早日成親,跟心愛的人共度人生。」如月認真地說:「你要是喜歡凌小姐,我真心地祝福你們。你要是不喜歡她,千萬別勉強,這樣會害了你和她的。靖宇哥,你年紀不小了,我希望你早日有個溫暖的家。」
「雪兒,你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李靖宇滿足地看如月,她關心自己,一心希望自己過得好,這就足夠了。
晚餐的時候,雷振遠鬱悶地不停喝酒,大碗大碗的女兒紅灌進雷振遠的肚子裡。
回到房間,雷振遠醉熏熏地抱住如月,不甘心地叫喊:「月兒,你說,她為什麼要欺騙我?我一直以為,她是真心愛我的。原來她一直在欺騙我!她竟然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