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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8.男人的心思 文 / 寧怡

    078.男人的心思

    在劉半仙和他的徒弟被收入大牢的第二天,雷府發生了一件讓如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小說手打小說)

    中午,如月在玉馨院剛準備要午睡,有人稟報說,二姑奶奶和表少爺(二姑***兒子)來到。如月叫來停學在家中的雷磊軒,兩個人一起到前面去迎接。

    在前大院和後院相交接的路上,如月和雷磊軒遇到了迎面走來的二姑奶奶和表少爺。二姑奶奶眼睛紅紅的,走近如月沒有打招呼,就撲到如月肩膀上,放聲痛哭。

    如月猝不及防,嬌小玲瓏的軀體承受不了二姑奶奶高大粗壯的身體,身不由己地往後退。凌姑手快,在後面伸手扶持如月,讓如月得以保持身體平穩。

    母親當眾啼哭,讓已經訂婚的表少爺困窘,避開眾人詢問的目光,低頭看腳下。

    「表哥,姑奶奶這是?」雷磊軒不解地問表少爺。

    表少爺漲紅了臉,瞟雷磊軒一眼,就繼續低頭不語。雷磊軒會意,不再追問。

    觀看主子啼哭,是對主子的大不敬,下人們紛紛往後退,跟如月、二姑奶奶、雷磊軒等人保持一定距離。

    「弟妹,那個渾蛋欺負我,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根本不把我們雷家人放在眼裡。」二姑奶奶哭得傷心,淚水打濕了如月薄薄的紗衣。

    聽這語氣,如月就知道,知府大人跟二姑奶奶夫妻間摩擦出火花了。

    肩膀上壓住二姑***腦袋,讓如月感到吃力。如月輕輕推二姑奶奶:「姑奶奶,你先別哭,這裡來往下人多,不好看。有話咱們回玉馨院再說。」

    一語提醒了二姑奶奶,她強忍心中痛苦,拭淚與如月向玉馨院走。如月到這時才發現,跟隨二姑奶奶回來的丫頭們,手中都提有包袱。

    看來,二姑奶奶是準備要留宿在雷府了。

    雷磊軒引他的表兄去怡湘院閒談,如月帶二姑奶奶回玉馨院。

    回到玉馨院,如月屏退所有跟隨的人,與二姑奶奶兩個人坐在小廳中。

    「姑奶奶,是誰給你氣受?」如月明知故問。在府衙中,敢給二姑奶奶氣受的,除了知府大人,再無別人。

    「弟妹,我的那個相公,真不是人。他」二姑奶奶誘發了心中的痛楚,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如月輕輕地安慰二姑奶奶。如月打量哭泣的二姑奶奶,在她的身體上沒有找到傷痕,排除了知府大人對二姑奶奶動粗的可能。難道是知府大人新納了小妾?如月又否定了,知府大人為處理地震帶來的災難,是忙是暈頭轉向,不可能有心思娶小妾。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如月就想像不出,知府大人為什麼不是人了。

    二姑奶奶斷斷續續地哭訴:「他把家中的貴重物品全部都當了,還把我的嫁妝都送進了當鋪。天底下哪有這種相公,不顧臉面,不知羞恥。」

    如月總算知道知府大人不是人的原因了。

    「姑老爺把你的嫁妝拿去當了?」如月訝然,「姑奶奶,你先別哭,將事情都說出來,我們一定會幫助你的。」

    在這個社會,嫁妝是女人在娘家帶去的私人財產,夫家人是不能隨意處置的。否則,就是窺視別人的財產,就是藐視女方家人。二姑奶奶不同意,知府大人擅自當了她的嫁妝,真有不把雷府人放在眼中的意思。

    如月看二姑奶奶只是哭,耐心地問:「姑奶奶,為什麼?」

    「他說,沒有銀子,這救災的工作沒辦法進行了,就當了家中的東西去應急。」二姑奶奶抽泣著,告訴如月事情的經過。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一早,知府大人對二姑奶奶說,因為缺少銀子,這救災的工作再也做不下去了,要當了家中所有的貴重物品換銀子使用。起初,二姑奶奶以為是說說而已,沒有想到的是,知府大人帶來一群官差,將家中貴重物品一件件造冊登記,隨後搬到清州城最大的當鋪去了。當完了家中的貴重物品,知府大人又叫人搬二姑***嫁妝。二姑奶奶是死活不肯,知府大人硬是叫人來搬走。二姑奶奶無法,將田地文書搶在懷中,跑到雷府來了。

    當自家的貴重物品救災,知府大人這救災工作,做得真是鞠躬盡粹了。如月不由得對知府大人刮目相看。

    如月向二姑奶奶說了一番安慰的話,叫來李管家,當二姑***面吩咐:「你帶人到府衙中走一趟,叫姑老爺別再當東西了。實在急用銀子,我們雷府借給他。」

    二姑奶奶看到如月出面干涉,心中寬慰了許多,淚水漸漸停了。如月叫人在秀春院中收拾出幾間房子,供二姑奶奶及其帶來的人休息。

    大概半個時辰後,李管家回報:「夫人,姑老爺還在叫人搬東西去典當。奴才轉述了夫人的話,知府大人說東西還是要典當的,要是以後再短缺銀子,就問夫人借。」

    這個知府大人,鐵了心要當家財救災了。

    在秀春院休息的二姑奶奶,聽了知府大人的話後,放聲大哭:「他的心中,只有救災這一事,早就沒有這個家了。」

    傍晚,知府大人到雷府接妻兒回家,因為知府大人沒有應允贖回嫁妝,二姑奶奶不肯回去。雷振遠回來了,到秀春院中,跟如月、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在一起。

    二姑奶奶看到雷振遠,就當來了得力的幫手,向雷振遠哭訴:「他把家中的所有東西都當了,連我的嫁妝也當了。弟弟,你給我作主,世上哪有男人當女人嫁妝的道理?」

    雷振遠用疑惑的目光看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乾咳,不急不慢地說:「還不是為了救災。」

    「你把家中的東西都當了個精光,這日子還過不過。當我的嫁妝,虧你還是個父母官,不知羞愧。」二姑奶奶委屈地控訴知府大人。

    雷振遠弄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事,不肯輕易表態,坐在一旁保持沉默。如月使眼色要雷振遠勸說知府大人,雷振遠故作沒有看到如月的暗示。

    「姑老爺,你為救災籌措銀子,是應該的。可是,你為了救災,把姑***嫁妝拿去當了,這就不對了。依我看,明天趁銀子還在手中,把姑***嫁妝贖回來。」如月盡量讓自己保持心平氣和,勸說這位清州城的父母官。

    知府大人靠在椅子上,長歎:「弟妹,要不是迫不得已,我不會出此下策的。等上面的銀子到位,我再贖回東西就是了。」

    雷振遠聽明白知府大人跟二姑奶奶間糾結的問題了,饒有興趣地審視知府大人。在雷振遠的心中,知府大人絕對不是以私濟公的高尚風格人物,今天知府大人這樣做,定有蹊蹺。

    二姑奶奶贊同如月的說法,期待地看知府大人:「就按弟妹說的去做,明天就贖回我的嫁妝,行嗎?」

    知府大人以沉默表示反對。

    為了讓二姑奶奶不在家徒四壁中惶惶不可終日,如月不得不讓雷府承受損失:「既然救災實在急需銀子,就讓我明日贖回姑***嫁妝。日後朝庭的銀子到了,再還給我們就行了。」

    「弟妹,難為你們了。家中沒有銀子,實在難以維持生活。」二姑奶奶看到如月熱情幫助,是感激不盡。

    「弟妹,不用麻煩。那些嫁妝,不著急贖回來。」知府大人不領情,一口回絕了如月的好意。

    如月和二姑奶奶眼大:存心不贖回嫁妝?

    雷振遠靜觀事態發展,聽到知府大人拒絕如月的熱情幫助,意味深長地打量知府大人。

    如月以為知府大人在客氣,就真誠地告訴知府大人,都是一家人,有困難了適當幫助是應該的,自己是真心實意地想幫助他們度過難關。

    「弟妹,真的不用贖回那些東西,讓它們就放在當鋪裡,十幾天幾個月都沒關係。要等到朝庭的銀子下來後,再去取回。」知府大人依舊是毫不遲疑地回絕了如月的好心。

    唉,知府大人把話都說到這份上,如月要是再堅持幫助贖東西,就有炫耀雷府富有的嫌疑了。如月不再提幫助贖嫁妝的事。

    二姑奶奶恨恨地盯住知府大人,幽怨地說:「不把家搬得一貧如洗,你心中就不舒服。你乾脆把家中的人也賣了,更乾淨。」

    知府大人沒好聲氣地回答:「夫人,我正要告訴你,我把她們兩個都賣了。」

    「你把她們都賣了?」二姑奶奶不相信,知府大人一直把那個最小的妾室當寶貝寵愛。

    「這兩個女人,只會花銀子,不會生孩子,賣了落個省心。」知府大人嘴上這樣說,其實心中為今天賣掉小妾的事後悔。都怪那個最小的妾室,恃寵生驕,當眾官差的面抱住她房中的幾個白玉花瓶不放,讓知府大人下不了台,一氣之下叫人來帶去賣了。

    「真的賣了?!」二姑奶奶聽得心中舒暢。知府大人賣掉那兩個狐狸精,真是讓二姑奶奶拍手稱快。

    「家中什麼都沒有了,往後這日子怎麼過。」二姑奶奶又是傷心,仍希望能夠盡快贖回自己的嫁妝。

    知府大人心煩:「你到底有完沒完?」

    「姑老爺,姑奶奶,何必為這些身外之物讓夫妻失和?不如讓我」如月不忍看這對老夫老妻爭吵不休,希望破財做個和事佬。

    「夫人!」雷振遠輕喚,如月聞聲看去,雷振遠背著知府大人和二姑奶奶,沖如月搖動一根手指頭,示意如月把話打住。

    如月把話打住,一雙鳳目在屋內兩個大男人間移動,心中暗自琢磨:知府大人堅決不要贖回東西,雷振遠擺出袖手旁觀的姿態,這兩個傢伙,唱的是哪出戲。

    二姑奶奶拒絕跟知府大人回家。表少爺也被父親說今後家中的伙食,只有米飯和鹹菜,嚇得不敢回家。知府大人在雷府吃過晚飯,獨自走了。

    二姑奶奶哭天抹淚,如月少不得搜索枯腸,尋找安慰的話語表示對二姑***同情。

    回到玉馨院,如月即時關在房間裡審問雷振遠:「老實說,你剛才為什麼不幫姑奶奶把她的嫁妝贖回來?」

    「是姑老爺說不用我們贖的。」雷振遠說得理直氣壯。

    如月想不明白:「姑老爺為什麼死活不讓贖回姑***嫁妝?」

    「夫人,我又不是姑老爺,不知道。」

    如月知道雷振遠一定明白知府大人的用意,否則以雷振遠平日對姑奶奶一家的關懷,不可能會袖手旁觀的,這裡面一定另有文章。如月又是威逼,又是撒嬌,要雷振遠說出其中玄機。

    雷振遠守口如瓶,只是笑笑說:「夫人,你往後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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