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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0.暈! 文 / 寧怡

    070.暈!

    清早,雷府荷花池邊的大草坪上,一片喧鬧。(小說手打小說)

    淋浴在溫暖的陽光下,容光煥發的如月手拉風箏,在柔軟的綠草上跑動,灑下一長串的歡笑。小鵬軒、秋兒和錦兒在各自丫頭的帶領下,都拉著風箏線追趕母親,叫嚷聲、歡笑聲,響成一片。

    小鵬軒推開小青,要學母親的樣,獨自牽風箏的線奔跑,一不小心撲倒草坪上,風箏線脫手,風箏飄搖升空。小鵬軒眼睜睜地看飛走的風箏,徒勞地伸手:「風箏,我的風箏沒有了。」

    凌姑幾步衝過來,用腰間的帶子扯下風箏線,重新交回小鵬軒的手中,笑吟吟地望哭鼻子的小鵬軒:「二少爺,這次可要拿好了。」

    小鵬軒破涕為笑,跟小青一起接過風箏,往前奔跑,追趕如月去了。

    大家正玩得開心,有個家丁急匆匆跑來,站在草坪外焦急地看如月。如月看在眼中,把手中的風箏交給小青,含笑拭汗,問走到跟前的家丁:「有什麼事?」

    家丁垂頭看腳下的綠草:「夫人,仇老爺一家人搬回來了,老爺叫夫人去安排食宿。」

    「什麼,你再說一遍?」如月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大聲地追問。

    圍上來的凌姑和晴兒,聽到了家丁的話,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傳話的家丁:這位老兄是否在說夢話?

    「老爺剛從外面回來,仇老爺一家坐在老爺帶回的馬車裡。老爺請夫人去安排仇老爺一家的食宿。」家丁不敢抬頭,緊張得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才搬出雷府三天的仇洪良一家,又搬回來了?!

    弄清楚確有其事,如月真是氣暈了,剛剛過了三天舒心的日子,又要回到從前惡夢一般的生活中。如月漲紅了臉,藏匿於寬大衣袖中的雙手握成拳頭,瞪眼看傳話的家丁,厲聲問:「老爺把那些人帶回來幹什麼?活見鬼!」

    「夫人,小人不知。這個小人不知道。」傳話的家丁誠惶誠恐地後退。

    自己不過是一個身份低微的小奴才,哪裡知道老爺為什麼把才搬出去三天的仇老爺一家帶回來。偷眼瞟見如月揮手讓自己離開,家丁如獲大赦,慌忙離開。

    「走,我們去看看。想搬回來?沒那麼容易!」如月惱怒,恨死了雷振遠的反覆無常。

    既然過去大家一條心,要仇洪良一家子搬出雷府,為的是孩子們有個安寧的家,才三天就反悔了?如月的臉色難看極了,她現在最急於要做的,一是把雷振遠暴打一頓,二是將仇洪良一家掃地出門,打哪來回哪去。

    「夫人,你先消消氣,咱們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再作打算。雷老爺不會無緣無故地帶仇洪良一家回來的。」凌姑看到如月擺出一副找雷振遠算帳的模樣,忙在旁邊提醒。這位謝夫人的貼身護衛,臨時做起了滅火的消防員,唯恐如月的怒火會殃及整個雷府。

    靠!有什麼事,比危及兒女安全更重要的?

    如月不停往前趕,頭腦裡想的都是跟雷振遠算帳、拒絕接收仇洪良一家。

    凌姑、晴兒等人看到如月怒氣衝天,都惴惴不安。

    走到雷府前大院,如月就看到庭院裡有二輛在外面雇來的馬車,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在庭院裡玩耍,仇洪良站立在馬車邊,雷振遠和李管家在不遠處談話。

    仇洪良一家子,真的又搬回來了!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月眼中噴出的怒火,牢牢籠罩雷振遠。

    雷振遠的臉色相當不好,渾身散發出煞氣,像頭隨時要發飆的猛虎。但是,這猛虎在如月跟前充其量,不過是頭紙老虎。想到自己以後又要繼續跟仇洪良一家子同住一座府邸,如月有把雷振遠撕個粉碎的衝動。

    夫人要跟老爺算帳!

    跟隨的人都識趣地後退,一直退到幾十米遠的地方。

    雷振遠正和李管家說話,被如月這怒氣衝天的質問打斷了。

    「夫人,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是不會帶他們回來的。你先行吩咐人安頓他們到某個庭院。」雷振遠煩燥,他覺得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現在沒有時間跟夫人解釋。

    如月壓低聲音,照顧了雷振遠死要面子的脾氣:「你要麼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麼我馬上把他們趕出大門。」

    「夫人!先給他們安排住處。」雷振遠震怒了,提高了聲音。

    「李管家,你給我馬上將這些人攆出去。我已經給他們另外安排了住處,這裡沒有他們居住的地方。」如月壓低聲音,命令李管家。

    唉,兩個主子意見不統一,李管家為難地搓手,不能確定聽誰的。

    如月環顧一下四周,許多人在遠遠觀看,這對如月相當不利。以雷振遠死要面子的脾氣,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就是沒理也要硬撐到底的。

    「老爺,不如咱們到大廳裡商量一下,怎樣處理才好。」如月臉色放緩和,聲音也變得溫和,上前挎住雷振遠的胳膊,往大廳裡走。

    夫人主動服軟,讓雷振遠心中受用,冷靜下來後的雷振遠想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不好解決事情,太急了只會讓事情變糟糕,就跟隨如月直入前大廳。

    「你這個反覆無常的渾蛋!才三天就把人重新帶回家了。你說,這到底為什麼?」如月把雷振遠先數落一番,才問原因。

    雷振遠無奈地忽視如月對自己的責罵,將事情的經過詳細說出:

    今天一大早,有個預先跟仇洪良約好的人,到城北的宅院去找仇洪良,推開虛掩的門進入宅院中,那個人就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十幾個下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庭院中、屋簷下、房間裡,在一個房間裡還發現了三個女人的屍體。這個人嚇得魂飛魄散,跑去報官。雷振遠聞訊趕到,發現宅院裡的所有人都中了**,盧夫人和兩個貼身丫頭被殺死在房間裡。整個宅院裡被人翻個底朝天,所有的貴重物品都被席捲一空。中**的人清醒過來後,仇大公子卻瘋了。

    「盧夫人死了?」如月害怕,這個人三天前還跟自己說話,現在居然去世了。

    「這是我的疏忽大意造成的。搬家時浩浩蕩蕩十幾車的物品,自然引人側目,讓人伺機打劫了。」雷振遠陷入深深的自責中,很快又殺氣騰騰地說:「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給他顏色看看。在清州城裡,居然有人敢打我雷某人親戚的主意,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如月更關心的是,仇洪良一家子的去留問題:「就因為發生了這種事,你就把他們接回家了?」

    「外面不安全,我得保證磊軒他舅舅一家的安全。磊軒的母親臨終前把他托付給我,我不能將他們置之不理。」雷振遠說得理所當然。

    「胡說八道!我沒有叫你把他們置之不理,但是你不應該把他們帶回家。」如月不客氣地責怪雷振遠,頭腦飛快地轉動,巧舌如簧:「不過是遇到了打家劫舍的小毛賊,比起我在玉馨院受到的暗算,小巫見大巫。要是一受到驚嚇就卷包走人,我早就跑到得無影無蹤了。難道你沒有腦子?其實你應該這樣,派出幾個本領高強的人去給他們守夜,不就沒事了?你的仇家大多,他們要是重新搬回來,我看到他們堵心,你在仇家在暗算我們的同時,也會暗算他們的」

    雷振遠悶悶不樂地看張牙舞爪的夫人,她說的都是事實,也似句句在理。被這位柔弱的夫人夾七夾八地教訓,實在有損男人的自尊心。好在這裡並無外人,讓雷振遠可以心安理得地安慰自己:不要跟這個小女人計較。

    看到雷振遠一言不發地看自己,如月更來氣:「我問你,你堅持要把他們留下來?」

    被如月連勸帶罵一番,雷振遠想到,其實自己用不著把仇洪良一家帶回家中的。唉,都怪自己當時看到仇洪良嚇得面如土色,他要求搬回來,就帶他們回來了。雷振遠思考再三,終於決定:「夫人,人已經接回來了,不好馬上送走。要不這樣,就讓幾個孩子在這裡居住幾天,等那邊辦完喪事,就送他們回去。」

    原來,仇氏三兄妹並不知道盧夫人已死的消息,仇洪良騙他們說,盧夫人回娘家了。

    夫妻倆商量已定,如月強打精神叫進李管家和仇洪良。

    如月吩咐李管家馬上收拾出群芳院,讓仇洪良的孩子暫住幾天。李管家答應離去。

    「仇老爺,發生這種事,是我們考慮不周。你放心,我馬上撥兩個武藝高強的護院到你那裡,另外補給你安家的費用。我替你照料孩子幾天,你辦妥喪事後,再來接孩子們回家。」如月顯得十分關心,為仇洪良想得周到極了。

    仇洪良聽如月絕口不提搬回雷府的事,知道事有改變,掩飾心中失望,振作精神向如月致謝。

    群芳院的房間裡。

    如月、雷振遠和仇洪良、李姨娘站立在床邊,看周志海給仇大公子診治。

    「孩子——」仇洪良看到大兒子被解開穴道後,慢慢地睜開眼睛,試探性地向他伸出雙手。

    仇大公子以驚人的速度跳起來,躲到牆壁裡邊,向仇洪良大叫大喊:「別過來,你別過來。」

    痛苦地凝望大兒子,仇洪良慢慢地向他伸出手:「孩子,我是你父親,我不會傷害你的。」

    眼看仇洪良的手就要碰到仇大公子身體,仇大公子尖銳地叫嚷著,不顧一切地跳下床,抓起所能夠抓到的東西,諸如杯子、椅子、水壺等物品,擲向房間裡的人,瘋狂地叫嚷:「我跟你拚了。」

    如月嚇得躲藏在雷振遠身後,看雷振遠輕而易舉地一一接住仇大公子擲來的東西。

    仇洪良和李姨娘就沒有這樣走運了,被打中幾次,受了點輕傷。

    周志海不慌不忙地接過飛到眼前的東西,仔細觀察仇大公子的反應,半晌才出手制伏瘋狂的仇大公子,淡淡地對房間裡的人說:「這孩子受到的刺激太嚴重了。」

    如月看到這屋子裡一遍狼藉,以及仇洪良和李姨娘臉上的傷痕,一陣頭暈:要是這屋裡只有自己,或者是自己三個年幼的孩子,豈不是有慘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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