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2.醉激雷老虎 文 / 寧怡
062.醉激雷老虎
雷振遠一家三口怒氣沖沖地拂袖離開。(小說手打小說)在大廳外面的下人也四散走開。
仇洪良走出大廳外,要叫人抬大兒子回沁芳院,看到大廳外空無一人,回想到如月沒有到來時,雷府的下人百般奉承自己,仇洪良不免感歎世態炎涼。
正當這個時候,李管家帶領幾個家丁趕來,不僅指揮人抬仇大公子回沁芳院,還吩咐人即刻請謝大夫來。仇洪良和盧夫人是感激涕零,連聲向李管家致謝。
誰知,謝大夫來到、給仇大公子檢查後,搖頭晃腦地說:「仇老爺,仇公子的傷勢太嚴重了,小人無能為力,不敢耽誤了仇公子的病情。請仇老爺另請高明,小人告辭了。」謝大夫說完,揚長而去。
仇洪良無法,要送大兒子到回春堂去給周神醫治療,派人找如月和雷振遠商量此事。不久,派出的人回來說,老爺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敢打擾;怒氣未息的如月將派出的人狠狠地臭罵了一頓。仇洪良思前想後,請來李靖宇,將自己的難處述說一遍後,李靖宇爽快在答應陪同仇洪良到回春堂,求周志海救治仇大公子。
周志海在藥鋪之上的樓閣中,悠閒自在地品茶,聽明白仇洪良的來意後,周神醫俊秀的眼睛在焦急的仇洪良和半死不活的仇大公子間來回移動,在救與不救間作選擇。
「周公子,仇老爺是雷府的親戚,你跟謝夫人又是好朋友,就看在謝夫人的情面上,救了仇公子吧。」李靖宇好人做到底,看到周志海在考慮,不遺餘力地為仇洪良求情。
周志海深思一會兒,終於開口說:「看在謝夫人和李護院的份上,我看看。」周志海給仇大公子檢查了一番,不理會仇大公子的嚎叫撫摸折斷了的手臂,皺眉說:「這個斷臂很費周折。行,我就給他醫治。」
仇洪良剛剛鬆了一口氣,就看到周神醫優雅地向自己伸手:「老規矩,先付診費後醫人,一千兩銀子。」
要不是出於其他考慮,周志海根本就不打算醫治仇大公子,要他免費醫治是不可能的,他周神醫救人是為了獲利,不是做善事。
付過診費。仇洪良和李靖宇暫時離開,樓閣裡只剩下周志海和仇大公子。周志海一面給仇大公子清洗傷口,一面慢慢套問被打的原因。仇大公子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能有多大的心機,自然照實說出來。
有人懷疑那對龍鳳胎孩子是自己的!
周志海驚得下巴掉地,繼而啼笑皆非。自己要跟如月有共同的孩子,恐怕要等到下輩子了。
玉馨院裡。
天色漸漸暗下來,三個小孩子已經等不及,先行吃飯了,雷振遠仍在書房裡沒有回來。如月不耐煩,再次派出晴兒到書房去請雷振遠:「你將我的話轉告老爺:他要是回來吃飯,趁早回來;他要是不回來吃飯,我將他的酒菜送到書房中。」
不多久,雷振遠就跟隨晴兒回到玉馨院。
坐在餐桌上的雷振遠,眉宇緊鎖,一言不發地喝悶酒,大碗大碗的酒往嘴裡倒,跟喝白開水一般。
如月看不下去,好言相勸:「老爺,你曾說過喝酒太多容易被人暗算,沒有應酬你不再喝酒。你現在已經喝得夠多了。不要再喝了。」
「我心裡煩,不喝酒不知道幹什麼。」雷振遠感歎,「我要一醉解千愁。」雷振遠說罷,又倒了滿滿一碗酒,一仰脖子喝掉了半碗後,抓起整個清蒸的肉雞撕扯著吃。
威震江湖的雷老虎,不害怕寒光閃閃的刀劍,卻為流言蜚語愁腸百結。
如月看得心煩,知道這個傢伙為了今天仇大公子在學堂說的話愁悶,想要勸說雷振遠放開,然而這種話今天已經不知道跟他說過多少遍了,再重複無益。
「我心裡更煩,我也借酒消愁。」如月賭氣,將擺放在雷振遠跟前的半碗酒一口氣全部喝光了。
「夫人,你竟然喝酒?!」雷振遠抓肉雞的手定形在半空,怔忡地看如月。
「母親,你會喝酒?」雷磊軒瞪大了眼睛。
在小廳裡服侍的人,都不安地看如月。
火辣辣的液體流經咽喉,嗆得如月咳嗽了很久,一股熱氣從下往上湧,讓如月臉頰熱乎乎的霎時漲紅。前世應酬的時候,如月常喝酒,穿越到這裡後,似乎是第一次喝酒。如月忽視身體上逐漸變熱的狀況,裝得若無其事地繼續吃飯:「不就是半碗酒嗎?用不著大驚小怪的。」
雷振遠繼續撕扯肉雞來吃,不時瞟如月的反應,不太相信自己這位柔弱的夫人,能夠消受得起這半碗的女兒紅。
「母親,你真的沒事嗎?」雷磊軒停止吃飯。留意身邊這位年輕美麗的母親,看到她的臉頰越來越紅。
如月忍受身體上的燥熱,滿不在乎地說:「沒事的,請放心。」
不過是在這略帶寒意的春天感覺到熱嗎?又不是大問題。
吃過飯後,如月出洋相了。如月站立起來讓服侍的人收拾碗筷,剛剛往後挪動一點,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恰巧靠在餐桌上才沒有摔倒。
「母親,你醉了。」雷磊軒驚叫。
「夫人,你醉了,我扶你回房間休息。」周媽快步走過來,攙扶如月。
「沒有,我沒有醉。」
如月矢口否認自己喝醉了。如月並不是硬撐,她確實認為自己沒有醉,能夠清楚地知道四周的動靜,就連雷振遠懊惱的神色都收入眼底,怎麼能算醉了?
小鵬軒走過來向如月伸手,如月才要抱小鵬軒,忽然感覺到右腳的地面凹下去,繼而又感覺到地面搖晃不止,身體失去平衡的如月,整個人向小鵬軒撲去。在小鵬軒被母親壓扁之前,雷振遠一伸手把如月拉住。
怪事!剛才地面怎麼會凹下去、搖晃呢?如月懷疑發生了地震。可是環顧四周的人,好像他們腳下的地面並沒有問題。
難道自己真的喝醉了?如月不禁暗自嘀咕。
雷振遠二話沒說,將如月半扶半抱地帶回房間,放到床邊上,低沉地命令:「快上床休息去。明明知道自己不會喝酒,胡亂灌一通,喝醉了不是。」
讓雷振遠教訓自己,如月的心裡不高興,坐在床邊瞟見雷振遠愁眉不展地坐在桌子邊,回想這個傢伙近年來難得有笑容,今天聽說仇大公子在學堂散佈謠言。整張臉更是成了苦瓜臉。
這個自尊心極強極要面子的傢伙,整天泡在苦水裡,自己跟著遭殃。
不行,得激起這雷老虎的雄風,別老是在流言蜚語中糾結。
雷振遠渾然不知如月正在計劃對付自己,他正陷於激烈的思想鬥爭中:那對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江湖中的朋友聽到自己戴綠帽子後,會怎樣笑話自己呢?
如月向雷振遠走去,感覺怪怪的,身體分明在活動,可是雙腳好像沒有接觸到地面。
「喂,夫人,你要幹什麼?還不快到床上去躺下,小心摔傷了。」沉思中的雷振遠,看到搖晃著向自己走來的人著急。
「雷老虎,你這個無惡不作的惡霸,竟然強行把我搶了來。」如月的手指快要戳到雷振遠的額頭,開口大罵:「你這個十惡不赦的渾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定然會遭到報應。」
呃,沒弄錯吧,自己這位溫柔嬌媚的夫人,在痛斥自己的惡行?
雷振遠傻眼看如月搖晃著走到跟前,反應過來後他的心裡不太舒服:「夫人,我後來又下聘禮將你娶了來,你的雙親已經同意把你許配給我做夫人了。」
「渾蛋!還不是因為生米煮成熟飯。可憐我謝如月身為一個大家閨秀,白白地給你這個惡霸給糟蹋。」為表示心中的憤怒,如月向雷振遠臉上扇去一巴掌,沒有扇到。如月不知道是自己沒有瞄準,還是雷振遠閃開了。
雷振遠伸手拉住撲向另一邊去的如月,心中惶惶,這位如花似玉的夫人向來溫柔可人,還以為她死心塌地跟隨自己了呢?雷振遠怏怏不樂地問:「夫人,你後悔跟我在一起啦?」
雷振遠忽然很害怕,害怕這位年輕美麗的夫人,哪一天會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雷振遠的心中充滿了危機感。
「呸,誰會看上你,長得又老又醜。你都可以做我的父親了。」如月半真半假地比劃兩人的長相,顯得厭惡,「你整個人凶巴巴地,要我整天看你的臉色。」
竟然有人膽敢當面抵毀自己,雷振遠心裡大怒,要發作時,看到醉熏熏的如月臉頰脂紅,整個人俏若桃花勝三分,而自己
雷振遠啞口無言、自慚形穢。雷振遠自己比如月大十二歲,可如月肌膚如雪、嬌小玲瓏,而雷振遠皮膚黝黑粗糙、身材魁梧,要跟別人說雷振遠年長如月二十歲都有人相信。望著這位年輕美貌的夫人,雷振遠自卑,知道自己配不上如月,要不是搶了來,這位出身官宦世家的謝二小姐,是不會成為自己夫人的。
看到雷振遠慚愧不已,如月暗暗得意:「我就要你這個渾蛋知道,這輩子能夠娶我為妻,是你的福氣。別老是挑我的不是!」
雷振遠垂頭喪氣地看如月。都說酒後吐真言,這位夫人平日裡柔情似水,喝醉了就厭惡自己,可見她的心裡其實是討厭自己的。
「老爺,你是真心喜歡我的嗎?」如月笑盈盈地靠近雷振遠,渾圓的胳膊纏住他的脖子。
剛才還直恨跟錯郎的夫人,現在又千嬌百媚地黏住自己,雷振遠一時難以適應,訥訥地回答:「當然。」
「老爺,你武藝高強,對人又溫柔體貼,能夠做你的夫人,真是幸福。」如月陶醉地依偎在雷振遠胸前,微閉上眼睛。
夫人剛才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現在又將自己誇得舉世無雙,雷振遠暈眩。
如月要抬頭觀察上方的臉龐。糟糕,怎麼頭暈沉沉的?眼睛居然酸澀得難以睜開。
一定要堅持住,這激將法還沒有完成呢。
「老爺,你樣樣都好,就是有一樣不好。」如月故意吊雷振遠的胃口,說了一半就停歇,看到雷振遠瞪眼看自己時,才繼續說:「老爺,你太膽小了。」
什麼?!
雷振遠推開如月,暴跳起來。江湖中誰人不知雷老虎一身是膽,居然說雷老虎太膽小了!
雷振遠怒不可遏地吼叫:「是誰說我膽小的?」
這暴怒模樣,大有將說雷老虎膽小的人送入陰間,心證明雷老虎殺人不眨眼、膽大包天。
如月搖晃著,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才站穩了,毫不客氣地說:「我說的。你整天提心吊膽地擔心別人說你的壞話,惶惶不可終日。不是膽小鬼,是什麼?」
被如月說中了心病,雷振遠憋氣,想要反駁又不能否認如月的話,他確實在擔憂,害怕別人在背後嘲笑自己戴綠帽子。
「振遠,你看我像是那種不知廉恥、跟人隨意苟合的人嗎?」如月含情地凝望,期待著。
雷振遠回望這位年輕美麗的夫人:「不是。」
如月提高了語氣,大聲問:「振遠,你武藝高強,放眼江湖中無人可以匹敵,有人敢當面取笑你嗎?」
「沒有。」雷振遠的回答乾脆利落,充滿自信。誰敢當面取笑雷老虎,除非他活膩了。
頭是越來越昏沉了。
如月竭力抵制頭暈的干擾,睜大眼睛問雷振遠:「你既不相信我會背叛你,又自信無人敢取笑你。振遠,你整天擔憂些什麼?」
「夫人說得對,我真是自尋煩惱。」雷振遠如大夢初醒,慚愧不安,「我身為一個大男人,胸懷竟不及夫人你開闊。」
如月再也睜不開酸澀的眼睛,伏在雷振遠身上喃喃:「振遠,我從不在乎別人說什麼,但求無愧於心。」
夫人煞費苦心地讓自己擺脫心魔,雷振遠感動地摟住如月:「夫人,原來你是在裝醉。你放心,我以後不再為這些不相干的事,自尋煩惱了。」
「那就好,那就好。」如月低聲喃喃,再也支持不住了,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雷振遠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