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0.暴打仇大公子 文 / 寧怡
060.暴打仇大公子
不知不覺中,一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小說手打小說)
快滿三週歲的小鵬軒。已經能夠獨自跑到前大院去玩耍;秋兒和錦兒姐弟倆已經能夠搖晃著身子,在庭院裡走來走去。
淋浴在春風中的廣玉蘭花樹,舒展著蔥綠的枝葉。夕陽西下,將餘輝灑在庭院裡,暖洋洋的。如月和凌姑坐在玉馨院中,周媽、晴兒等人也坐在旁邊,大家一面閒談,一面看三個孩子在庭院裡玩耍。
李靖宇從外面走來,手裡提著三個漂亮的風箏,是他剛從大街上買回來送給三個孩子的。小鵬軒和秋兒、錦兒看到風箏,吵鬧著就要玩,於是小青、小婷和小鳳提上風箏,領三個小孩子到荷花池邊的大草坪上放風箏。少了三個頑皮的孩子,玉馨院裡安靜了許多。
如月招呼李靖宇坐到一起,大家說說笑笑。
不久,小青含著淚水,拉著大聲啼哭的小鵬軒回來了。小婷和小鳳隨後抱秋兒和錦兒也回來。
「母親,血——,出血了。」小鵬軒撲到如月懷裡,哭哭啼啼,舉起右手給如月看。
秋兒和錦兒看到哥哥啼哭。跟隨著一起放聲啼哭,都要到如月胸前來。秋兒和錦兒的奶媽連忙抱起兩個孩子,走來走去哄勸他們。
凌姑看三個孩子一齊啼哭,笑對李靖宇說:「這三個小傢伙,要比賽誰哭得大聲呢。」
李靖宇也笑了,湊近了觀看如月懷中的小鵬軒,驚訝地說:「哎呀,二少爺的手指流血了。」
如月疼愛地給小鵬軒擦拭乾淨眼淚,向高舉的小手望去,發現食指上的皮膚都擦破了,指尖上滲出鮮紅的血,驚叫起來:「哎呀,真的出血了,快拿藥來。」
周媽回房間拿來藥粉,如月小心翼翼地捧住受傷的小手,均勻地向食指灑上藥粉,李靖宇熟練地用乾淨的布片包紮了。
如月沒有將小鵬軒受傷的事放在心上,她將小鵬軒抱到懷中,安撫了兩句,看到幾個小丫頭手中空空的,隨意問小鵬軒:「風箏呢,怎麼不放風箏了?」
「搶走了,踩壞了。」小鵬軒委屈極了,伏到如月胸前,哭個沒完沒了。
在場的人都驚訝,在這雷府中,誰不知道小鵬軒是老爺的心肝寶貝。居然有人敢搶他的東西?
如月又問了小鵬軒幾句,小鵬軒口口聲聲說風箏被人搶去了。如月疑惑地看負責帶小鵬軒的小青:「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青拭去眼淚,捂著紅紅的臉頰告訴如月:「我們帶領兩位少爺和小姐在大草坪上放風箏,表大小姐和表二少爺來了,問我們要風箏,我們不給。後來,表大少爺來到,搶去了小婷和小鳳手中的風箏,給表大小姐和表二公子玩。表大少爺又要搶我手中的風箏,我不給,表大少爺就打我一巴掌,還把風箏扯下來,踩壞了。二少爺跑來撿風箏,被表大少爺踩到了手指上。」
這仇氏三兄妹也太無法無天了!敢公然欺負自己的孩子。
如月聽了氣得柳眉倒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恨不能馬上將仇氏三兄妹狠狠地教訓一頓,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這些念頭只是在如月心中一閃而過,當如月靜心下來時,就想到自己身為雷府的當家主母,要是為了孩子間的爭鬥,出面處置客居在這裡的孩子。實在是小題大作,有**份。
如月平靜地安慰小青幾句,勸她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看到如月沒有教訓仇氏三兄妹的意思,小婷和小鳳憤憤不平地說:「表大少爺打小青時說,他欺負我們,是為了給小青一個救主立功的機會。」
真是欺人太甚!
如月氣得牙癢癢,又想不出用什麼辦法處置仇大公子,無可奈何地望在場的其他人:「你們看這個混帳東西,太可惡了。」
「盧夫人被禁足,沒有人管教他們,這三個小渾蛋越來越不像話了。」凌姑氣憤地指責仇氏三兄妹,有心教訓他們,又礙於對方是小孩子,身為成年人又不好拿他們怎樣。
大家對頑劣的仇氏三兄妹頭痛,卻又對他們無可奈何。
雷磊軒從外面大步走進來。這個已經十五歲的少年身材比如月高出半個頭,這幾年中雷磊軒每天凌晨風雨無阻地練武,又有如月精心照料飲食起居,雷磊軒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強健的少年。
小鵬軒看到哥哥回來了,脫離了母親的懷抱,跑到哥哥那裡,舉起受傷的手指頭給哥哥看。
「二弟,你的手指頭為什麼受傷了?快告訴哥哥。」雷磊軒捧起包裹得小粽子似的小手指頭,一臉的呵護。
「那個人踩我,他踩我的手指。」在如月的安撫中本來已經停止啼哭的小鵬軒,又開始了向哥哥哭訴,委屈地伏到雷磊軒的肩膀上,眼淚、鼻涕、口水一齊流到雷磊軒的錦袍上。
聽了小青告訴事情的經過後,雷磊軒拉長了臉,又安慰小鵬軒幾句。就大步向玉馨院外走去。
如月遠遠地看雷磊軒跟小鵬軒說話,後來又看到雷磊軒離開,以為雷磊軒回怡湘院去,並不介意,只是囑咐一聲:「磊軒,你別去得太久了,快要用晚餐了。」
雷磊軒答應著,走出玉馨院,逕直來到荷花池邊的大草坪上,看到仇氏三兄妹仍在這裡放風箏。雷磊軒招手叫來仇大公子,指向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手中的風箏,陰沉著臉問:「這風箏是從哪裡來的?」
看到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個頭、盛氣凌人的雷磊軒,仇大公子心怯,支吾其詞:「買,買回來的,剛剛從大街上買回來的。」
「鬼話連篇!剛才我跟你同一輛馬車回來,怎麼沒有看到你手中有風箏?分明就是搶我弟弟妹妹的。」雷磊軒翻臉罵人。
仇大公子要狡辯,被雷磊軒一拳打在嘴角上,頓時嘴裡有一股腥膩。好打鬥的仇大公子哪裡肯吃虧,狠狠一拳向雷磊軒當胸打來。雷磊軒敏捷地閃過,順勢一腳把公子大公子踢倒地上,上去拳腳相向,打得仇大公子沒有還手的能力。滾在地上哭爹喊娘。
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看到大哥吃虧,丟棄風箏跑過來幫忙,他們才跑到跟前看到雷磊軒兇惡的模樣,嚇得掉頭就跑。
幾個下人經過,看到大少爺暴打表大少爺,嚇得遠遠避開,裝作沒有看到。
張護院路過,跑來拉開了雷磊軒,仇大公子的皮肉之苦才宣告結束。
「我告訴父親和母親去。」仇大公子強忍住身體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張護院弄不明白雷磊軒為什麼要痛打仇大公子,然而看到雷磊軒叉腰輕蔑地看仇大公子逃跑。從中看到了雷振遠凶狠的影子。
如月對荷花池邊的事,渾然不知。
雷振遠回來後,雷磊軒也很快從外面進來,一家六口在玉馨院的小廳裡用餐,如月、雷振遠和雷磊軒坐在較高的桌子上,小鵬軒、秋兒和錦兒坐在低矮的桌子上,由各自的奶媽餵飯。
才吃到一半,就有在玉馨院外侍候的人進來稟報,說盧夫人有急事求見如月。
如月皺眉,吃一頓飯都不能安寧,吩咐進來稟報的人:「叫盧夫人稍等一會兒,就說我正在用餐。」如月不悅的同時,心中也有些好奇:盧夫人被仇洪良禁足一年多,現在突然走出沁芳院來找自己,她到底有什麼急事?
她不是來找茬,就是來求自己的。不管是哪一種理由,身為雷府女主人的如月,都不會向盧夫人示弱的。
晚餐後,盧夫人帶領仇大公子走進來。盧夫人一臉急怒,進入小廳還沒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對如月說:「謝夫人,你看看我孩子身體上的傷。」
在小廳裡的人,都不約而同地往仇大公子身體上看去,又是驚訝,又是好笑。
仇大公子的臉孔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眼角上腫得像饅頭。盧夫人再撩開仇大公子的衣服,腹部、背部都有許多傷痕,仇大公子稍一活動就痛得呲牙咧嘴。
如月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實在有點幸災樂禍,這渾蛋也有被人修理的時候!如月注視盧夫人,實在想不明白盧夫人為什麼特意上門,讓自己欣賞仇大公子的傷痕:「盧夫人,你找我有什麼事?表大少爺的傷從哪裡來的?」
「你問問大少爺。」盧夫人的語氣很沖。
大家齊刷刷地看雷磊軒,心中都明白了幾分。雷振遠的眼中透出寒光,狠狠地看雷磊軒。
小鵬軒來湊熱鬧,看到仇大公子,拉住如月的裙子。指向仇大公子:「母親,他踩我。快打他,打他!」
咳,小小的年紀,已經有了報仇的念頭。
「孩子,母親沒空。別吵!」如月心煩意亂,沒功夫理會吵鬧的小鵬軒。
盧夫人看到小鵬不停地叫嚷要打仇大公子,吃驚地彎腰問:「二少爺,你的手為什麼受傷了?」
「這個壞蛋踩的。」小鵬軒恨恨地指仇大公子,看到如月總不理會自己,又跑到雷振遠的跟前吵鬧。
雷振遠抱起小鵬軒,不耐煩地問雷磊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雷磊軒仰脖子看天空:「他搶了弟弟妹妹的風箏,還踩傷了二弟的手,我打了他一頓。就這麼簡單!」
「盧夫人,是這麼回事嗎?」如月淡然問一副興師問罪樣的盧夫人,臉上現在嘲諷之意。你的孩子先欺負我的孩子,我都沒有過問,你倒找上門來問罪了。
盧夫人口吃:「謝夫人,這個,這個我不太清楚,我聽說大少爺打了我的孩子,就來問個清楚。」盧夫人狠狠地瞪眼看仇大公子,這個渾蛋剛才在家中只說自己被雷磊軒痛打,沒有說自己搶了如月孩子的風箏、踩傷了小鵬軒的事。
本來前來找茬,要給如月一個難堪,現在盧夫人自己難堪地站在這裡,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踩傷了手?」雷振遠觀察小鵬軒的手,才發現小食指包裹得像小粽子一樣,心疼地捧住問:「鵬鵬,疼嗎?」
雷振遠一回到家就用晚餐,小鵬軒還沒來得及告訴父親自己受傷了,此時看到父親詢問,委屈得哇哇大哭,用手指仇大公子哭叫:「是他踩我的,父親,快打他。」
在四個子女中,雷振遠最疼愛小鵬軒。身為一個成年人,雷振遠當然不會聽從小鵬軒的話,責打仇大公子;身為一個慈愛的父親,雷振遠捧起小鵬軒包裹得小粽子一樣的小手指,輕輕地呵氣,溫和地哄勸小鵬軒。
盧夫人尷尬,站立在那裡左右為難,這上門找茬,恐怕會變成上門賠罪了。
清官難斷家務事。
擺在如月眼前這樁事,確實夠棘手的:訓斥雷磊軒,可能會挫傷他保護弟妹的積極性;置之不理吧,盧夫人找上門來,畢竟仇大公子被修理得慘不忍睹,這樣做有袒護自家孩子的嫌疑。
都說男人是一家之主,如月決定把這事交給雷振遠來處置,自己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等候雷振遠裁決。
雷振遠安撫了啼哭的小鵬軒,發現在場的人都盯住自己看,有些頭痛,思忖一下才擺出一副嚴父的架勢,訓斥雷磊軒:「你去年才中了秀才,知書識禮的人,將表弟打成這模樣,成什麼了。去向你表弟道歉,以後別這樣了。」
如月聽說要雷磊軒向仇大公子道歉,心裡不舒服,然而雷振遠話已出口,只有悶悶不樂地看將臉扭向一邊去。
仇大公子就露出得意之色,要趁機羞辱雷磊軒。
在雷振遠威嚴的逼視下,雷磊軒僵硬著身體走到仇大公子跟前,冷冰冰地盯住仇大公子的眼睛,直讓仇大公子心驚膽戰。雷磊軒嘲弄地看戰戰兢兢的仇大公子,開口「賠罪」:「你再敢在我的家裡胡作非為,我揍到你下不了床。」
仇大公子嚇得後退幾步,靠在盧夫人身體上。
在場的許多人都愣住了。雷磊軒這哪裡是賠罪,分明就是警告。
如月暗叫糟糕,雷磊軒這一舉動,不僅僅是警告仇大公子,也有向父親挑釁的嫌疑。如月擔心地望向雷振遠,提防他對雷磊軒不利。
果然不出所料,雷振遠聽到大兒子這別開生面的賠罪,暴怒起來,來不及放下小鵬軒,他左手抱小鵬軒,右手用力扇了雷磊軒一耳光,怒喝:「混帳東西!有你這樣賠罪的?」
雷磊軒的臉龐上現出一個大紅手印,他倔強地望向父親,一聲不出。
盧夫人和仇大公子控制不住內心的高興,臉上都現出幸災樂禍的笑。
周媽、晴兒等人嚇得低頭,不敢往下看。
雷振遠放下手中的孩子,要進一步修理大兒子。
「老爺,你消消氣,這事不能全怪磊軒的。」如月不能再袖手旁觀,嬌小玲瓏的身體擋在雷振遠和雷磊軒之間,仰臉望雷振遠,「磊軒是不應該下這樣重的手傷表大少爺,可要不是表大少爺有錯在先,磊軒就不會動手打他。磊軒這樣做,其實也是因為他疼愛弟弟妹妹的緣故。」
雷磊軒聽了,眼眶中淚水打轉,低頭不語。
雷振遠恨恨地瞪眼看雷磊軒,放棄了繼續教訓大兒子的打算,重新抱起小鵬軒,任由如月來處置這事。
「磊軒,你出這樣重的手打表大少爺是不對的,萬一讓表大少爺受了重任,就不好辦了」如月教育雷磊軒,說得頭頭是道,虛偽得像在做戲。
不過,盧夫人和仇大公子聽了很舒服,臉上現出得意之色。
如月目光的餘波看到盧夫人和仇大公子的臉色,心癢癢的,暗暗罵:「叫你先得意幾分鐘,等一下有你們好看的。」
教育過雷磊軒,如月轉臉面向仇大公子和盧夫人,仍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表大少爺,你是一個十幾歲的人,居然還欺負幾個才會走路的孩子和小丫頭,你不覺得害臊?我不相信學堂裡的先生沒有樣教你怎樣做人。你要是手腳發癢,可以找府上的護院們去練幾招。盧夫人,我會管教磊軒叫他別再打表大少爺,你也應該管教自己的孩子,別老是讓他們欺負我的孩子。你是一個母親,我也是一個母親,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負了,做母親的心中都難過。」
呃,如月不僅教育孩子,連帶盧夫人都順便教育了一番。
雷振遠瞟幾下如月,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不得不佩服自己這位夫人伶牙俐齒。
雷府的其他人聽了如月的話,心中解氣,暗暗偷笑。
盧夫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急忙為仇大公子搶風箏、踩小鵬軒手指的事,向如月道歉,又狠狠地當眾教育了仇大公子一番。
事情處理完畢,盧夫人拉仇大公子狼狽離開。雷磊軒也回自己的院子去。
走出玉馨院,脫離了如月和雷振遠的視線,雷磊軒幾步追上盧夫人和仇大公子,攔在他們跟前狠狠地警告:「別再欺負我的弟弟妹妹,再有下次,我就不再手下留情了。」
盧夫人眼看雷磊軒大步離開,氣得差點暈倒:仇大公子全身青一塊紫一塊的,還算手下留情?
玉馨院外服侍的眾媳婦看到了這一幕,等盧夫人和仇大公子走遠後,咋舌低叫:「大少爺剛才那個凶狠樣,真像老爺!真是頭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