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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8.怕冷的夫人 文 / 寧怡

    048.怕冷的夫人

    雷振遠離開玉馨院。(小說手打小說)就一頭鑽進書房裡,沒再走出來。

    如月無暇顧及雷振遠,她在雷府一個偏僻的小廳裡,召來李靖宇和另外李、張兩個護院,連帶凌姑在內一共五人,密談了很久。雷振遠愛屋及烏相信仇洪良,並不等於雷府的人都相信仇洪良,這五個人商談的,自然是提防仇洪良的對策。

    晚餐時間到了,如月回到玉馨院的小廳裡,坐在餐桌旁邊,頭腦裡裝的仍是剛才跟三位護院和凌姑商談的情景:

    如月將周志海派人調查仇洪良的結果,詳盡地告訴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凌姑快言快語,憤懣地說:「這仇洪良用假冒的身份,居住雷府十幾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上次夫人要趕他們走時,這一家子死賴著不走,我就感到納悶兒,一個大男人居然可以忍受這種恥辱。這種人,要不是太窩囊了,就是城府大深了。」

    「我過去沒有留意仇老爺。是府上戒備時他有反常,我才注意他。暗中觀察了他近半年,沒有發現異常。」另一位李護院緩慢地說,他想了想又補充:「不過,在雷老爺功力恢復後,有個夜晚我去巡夜,無意之中走到一個閒置的院落,裡面居然有人低低地談話,進去搜查,沒有人的蹤跡。第二天再去細看,連腳印都沒有發現,真是可疑。」

    如月吃驚,繼而帶埋怨的口吻問:「你當時為什麼不說?」

    「我告訴了雷老爺,他沒有說什麼,我也就丟開了此事。」

    張護院猶豫了半晌,才下決心說:「夫人,要是仇洪良有問題,得提防你院子裡那個叫蓮兒的丫頭。近來有幾次,我無意中撞見那丫頭偷偷摸摸地跟仇洪良的女人會面,行跡很可疑。」

    「這個我已經注意到了,我會留心的。」如月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很是氣惱,蓮兒暗中會見盧夫人的事,晴兒和小青都說過幾次。

    「夫人,那仇洪良形跡可疑,你出入得注意安全,晚上身邊沒有人保護。不要隨意走動。」李靖宇關切地叮囑

    雷振遠回到玉馨院,一看到坐在餐桌旁的如月,就心中火冒:如月居然背著自己,召集幾個護院,暗中商量對付仇洪良。

    如果是如月自己覺得仇洪良有問題,要提防他,雷振遠也無話可說。讓雷振遠不能忍受的是,周神醫說仇洪良有問題,如月就加緊提防。

    夫人跟周神醫太親近了!夫人根本沒有把自己的話當作一回事!

    一肚子火的雷振遠,又想不出用什麼辦法教訓這位可愛的夫人,唯有將所有的氣都憋在心裡。

    雷磊軒坐在如月身旁,看到如月想得癡呆,並沒有吃飯的打算,就輕聲叫喚:「母親,吃晚飯了。」

    如月清醒,沖困惑的雷磊軒和凌姑淡淡一笑,才要開始吃飯,看向坐在對面的雷振遠時,又愣住了:雷振遠一手端酒杯,一手執酒壺,旁若無人地喝酒。

    「老爺。你不是說過,不是應酬時,不再喝酒嗎?你今天怎麼喝酒了?」如月很是奇怪,今天這傢伙居然大開殺戒。

    雷振遠心中更加生氣,自己都喝掉了半壺酒,那個冤家才發現自己在喝酒,可見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抱著成心跟如月過不去的心理,雷振遠將杯中的酒全倒進嘴巴裡,滿滿一杯的酒全都流進咽喉。久不喝酒,又喝得太猛了,嗆得雷振遠咳個不停。

    蓮兒在雷振遠身後留心觀察,看到此景走前幾步,慇勤地給雷振遠捶背,溫柔地:「老爺,你小心點。」

    那份關懷,十足像個柔順的小妻子。

    凌姑看得傻眼。雷磊軒狠狠地瞪蓮兒,臉色難看。

    如月心中不是滋味,冷冷地掃了一眼蓮兒,不滿地瞪眼看雷振遠,才要挖苦幾句,見到這個傢伙咳嗽不停、眼淚溢出,樣子痛苦不堪,就收回了到嘴邊的風涼話。

    凌姑困窘得差點要逃離,她只顧低頭吃飯,不敢看餐桌上這一家子。凌姑主意已定,跟如月他們吃了這一頓後,往後還是獨自吃為妙。

    雷振遠咳夠了,就看到如月用怪怪的眼神看自己,疑惑地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蓮兒在給自己捶背,生氣地擺手:「去!去!用不著你來捶背。」跟如月生氣是一回事,雷振遠並不想用跟丫頭親近來刺激如月。

    蓮兒身體一僵,壓下心中的不滿,緩緩退後幾步,侍立在雷振遠身後。

    如月看看雷振遠,再看看站在雷振遠身後的蓮兒,猛然悟到,蓮兒這是公開在自己面前爭寵,可惜的是熱臉貼在了冷板凳上。如月若有所思,繼續吃飯,她看到雷振遠不斷地灌酒,好言相勸:「老爺,不要喝太多,小心醉了。」

    「醉不了。」成心跟如月唱反調的雷振遠,一把抓起酒壺,「咕嘟咕嘟」地將半壺酒全都灌入口中,那個模樣,就像是咽喉冒火的人遇到了甘泉。

    如月不再說話,也不理會雷振遠,沉默不語地吃飯。

    這個威震江湖的雷老虎,怎麼看都像個幼稚的孩子,別理會他。看他還能夠耍出什麼花招。

    用過晚餐,如月徑直去看望孩子,扔下雷振遠坐在小廳裡喝茶。雷振遠重重地放下杯子,大步往外走,決定今天晚上在書房過夜。

    這些,蓮兒是看得心中暗喜,還沒等自己出手,這兩個人已經摩擦出火星了,自己只需稍稍煸一點風,保準燒得這兩個人體無完膚。雷振遠走出去後,蓮兒幾次要偷偷去找雷振遠。都被如月叫住。

    天黑以後,天上飄起了毛毛細雨。雷振遠一直沒有回玉馨院,如月叫人去打聽,這個傢伙縮在書房裡。

    如月決定去找雷振遠,把這個耍性子的雷老虎哄回來。雷振遠在書房住,兩個人分開一宿是小事,讓蓮兒這丫頭找到可趁之機就變成大事了。

    晴兒和蓮兒挑起燈籠走在前面,周媽撐傘攙扶如月走在後面,一行人向書房走去。

    半路上,遇到了巡夜的李靖宇,他意外地看如月,不明白天黑了如月為什麼還在外行走。得知如月是去書房找雷振遠,李靖宇將如月一行人送到書房外,這才離開。

    雷振遠的幾個貼身小廝侍立在書房外。

    如月確信雷振遠就在書房裡,轉身對周媽等人說:「你們先行回去,不用等我了,待會我跟老爺一起回去。」

    周媽和晴兒猶豫一會,轉身走了。蓮兒從虛掩的門口向書房裡張望一下,什麼都沒有看到,只得掉頭走了。

    如月輕輕推開書房門,一眼看到雷振遠坐在書桌旁,一邊取暖一邊看帳本,整個書房裡暖烘烘的。因為如月的開門,書房裡捲進了一股寒風,如月連忙關上門,邁著輕快的腳步走到雷振遠身邊。

    雷振遠一動不動地坐在火盤旁邊,目不斜視地看帳本,一張臉跟外面的北風一樣冷,整個人冷冰冰的,像北極冰山。想起今天如月做的事,雷振遠不能不生氣,將剛剛進來的人當作空氣忽略了。

    「老爺,在忙什麼呢?看你忙到三更半夜的。」如月好像沒有看到雷振遠陰沉的臉,笑盈盈地走到雷振遠身後,下巴擱到在雷振遠寬闊的肩膀上,胳膊順便抱住雷振遠的身體,親暱地跟雷振遠同看一冊帳本。

    雷振遠的意志在一點點被摧毀。這曖昧的動作很像平日裡兩人親暱的情形,雷振遠幾次要將緊貼在身後的人拉到胸前來,眼前閃過如月跟周志海靠近的身影時,又忍住了這一衝動,心中暗暗告誡自己:得好好警告一下夫人,讓她肆無忌憚地跟別的男子親近,有傷自己的尊嚴。

    兩個人眼睛看向帳本,沒有一人看得進裡面的內容。

    「老爺,你在生我的氣?」如月輕輕問。

    「沒有,我沒有生氣。」雷振遠一口否定,承認是跟夫人生氣才跑到書房裡來,豈不顯出自己小氣。

    如月走到雷振遠跟前,用手扳住雷振遠的臉龐,迫使他面對自己。如月深深地凝望那雙大眼睛,直看到他的內心,輕輕地問:「振遠,你真的沒有生我的氣?」

    接觸到那深情的目光,雷振遠的眼睛在一點點變得柔和。就在雷振遠要將如月摟入懷中的時候,如月跟周志海緊靠著親密交談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雷振遠的心重新又變得硬冷,他把頭扭向另一邊:「夫人,你先行回去,我還要看帳本。」

    失望地放開雷振遠,如月輕輕地說:「沒關係,我在這裡等你。」

    「不用了!要是太晚,我可能要在書房休息。」

    聽到這話,忍耐了許久的如月,第一個念頭就是馬上離開這裡,永遠都不再理睬這個傢伙。想到蓮兒趨勢給雷振遠捶背的身影,如月改變了主意,用隨意的口吻說:「沒有關係,我也在這裡休息。」

    「你!胡鬧!快回玉馨院去。」雷振遠氣結,這小冤家簡直就是在無理取鬧。

    「我沒有胡說。」如月盯住雷振遠,認真地告訴他:「這大冷的天,沒有你在身邊,我睡不著。」

    明知自己在生氣,居然還等自己給她暖被窩!雷振遠氣得夠嗆,才要訓斥如月,靜心一想後差點要失笑,生性怕冷的如月,一到冬天總是緊緊偎依在雷振遠的身體上才能熟睡。那種依賴,讓雷振遠想起就充滿了溫馨。

    這位怕冷的夫人,不能沒有自己!自己是夫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振遠,我不能沒有你。」如月看到雷振遠笑了,趁勢伏在雷振遠胸前。

    雷振遠將如月摟抱於懷,後悔今天跟她生氣,輕輕地說:「月兒,都是我不好。」

    這座北極冰山終於瓦解了。

    如月鬆了一口氣,靜靜地倚靠在雷振遠胸前。

    「月兒,你以後跟那個周神醫別靠得太近了。今天我滿心歡喜地回家找你,看到你跟周神醫在大廳裡親密地交談,我覺得很不舒服。」雷振遠神色輕鬆地告訴如月,他的內心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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