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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8.傷心夜 文 / 寧怡

    108.傷心夜

    店舖門口上高掛的燈籠。(小說手打小說)散發出昏暗的光芒,照射在街道邊的這輛馬車上。馬車裡傳出低低的哭泣。

    馬車裡,如月摟抱住李靖宇的胳膊,哭泣不止:「靖宇哥,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打我。他竟然為了一個*子打我。」

    黑暗中,李靖宇歎息著,用另一隻大手撫摸如月的秀髮。李靖宇恨雷振遠不懂得珍惜如月,同時也恨自己無能,不能為心愛的女子掣起一片天空,甚至於把她擁入懷中安慰她,都不敢。李靖宇知道,自己不配。

    淚水打濕了李靖宇的衣衫,如月的心漸漸平靜,此時,如月感覺到臉頰上有些異樣。

    「靖宇哥,我的臉上很痛,你幫我看看。」

    李靖宇打著火熠子,往如月的臉頰上照,看到了一個清晰的大手印,腫起來了,用手輕輕碰觸。如月痛得直皺眉。

    如月無意中向李靖宇的臉上看,驚呼起來:「靖宇哥,你臉上紅腫得厲害。」

    李靖宇這才感覺到臉上火辣辣地痛。剛才雷振遠扇在李靖宇臉上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氣。

    「雪兒,我們去回春堂找周小姐。」李靖宇鑽出馬車,駕駛著馬車在昏暗的燈光下穿過街道,向回春堂的方向趕去。

    回春堂裡,周玉卿拿油燈往如月臉上照看,一邊臉頰紅腫,有一個清晰的大手印,嚇一大跳:「雪兒姐姐,是誰幹的?雷老爺要是知道了,還不把他的皮剝了。」

    如月強忍住淚水,傷感地說:「妹妹,就是這個渾蛋打我的。」

    周玉卿發呆,半晌才反應過來,找來藥水給如月塗抹臉頰紅腫處。

    李靖宇向周玉卿討來些藥水,自己向臉上塗抹。周志海聞訊趕來,站在一邊陰鬱著臉觀看這一切。

    「雪兒姐姐,你們近來關係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打起來了?」周玉卿關切地問。

    這一問,觸到了如月的傷痛,晶瑩的淚珠在眼眶內打轉,如月竭力抑制住,不讓自己哭泣,低頭看向地面時,幾滴晶瑩剔透的淚水滴落地面上。在事情發生之前,如月也不會相信雷振遠會動手打自己。

    「妹妹。他竟然為了一個*子打我。」

    如月再也忍不住了,撲在周玉卿的身體上泣不成聲,斷斷續續地向周玉卿訴說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如月說得傷心,一直溫柔的枕邊人突然翻臉打人,讓她難以承受;周玉卿聽得愧疚,要不是自己,事情絕不會演變成現在這種情形。

    周志海默然聽完,冷不丁冒出一句刻薄話:「你這是自作自受!跟隨雷老虎享受榮華富貴,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月哭得更加利害,跟隨雷振遠在一起,並非她所願。如月沒有想過享受榮華富貴,如月只想快快樂樂地過日子,可是生活並不由她來選擇,有很多事情,她都是身不由己。

    「哥哥,不許你這樣嘲笑雪兒姐姐,她不是那種人。」周玉卿生氣地沖周志海叫嚷。

    李靖宇放開手中的藥瓶子,走到周志海跟前,狠狠地擊出一拳,怒罵:「不准你污辱她。你憑什麼這樣污辱雪兒?」

    周志海避開李靖宇的攻擊,輕蔑地說:「才從一個奴才升為護院。就自以為了不起了。過去的事情你也清楚,在我和雷老虎之間,她選擇了雷老虎,貪圖雷老虎的權勢。她當時要是不選擇雷老虎,就不會吃這種苦。」

    周志海理所當然地認為,如月當時要是跟隨他走,就會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李靖宇更加惱怒,周志海取笑他,他不在乎,可是他不能忍受周志海污辱如月。李靖宇抽出腰間的大刀,直指向周志海:「你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除了會醫治病人,我看不出你哪裡比我強。心愛的女人得不到,只會站在一邊看她受苦,幸災樂禍。」

    「這些苦,都是她自找的。是她自己選擇了雷老虎,是她自己心甘情願忍受雷老虎的折磨。」周志海撥出長劍,揮向李靖宇。

    李靖宇和周志海在屋子內打鬥起來,刀劍揮動處,寒光閃閃。

    唉,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都不行。

    「你們別再打了。我的事自己來處理,用不著你們爭來吵去的。靖宇哥,我們回去。」如月拭去淚水,抽泣著向外面走去。周玉卿急忙跟隨。

    李靖宇看到如月消失在門外,撇開周志海,追趕如月去了。周志海也無心再跟李靖宇糾纏。

    周玉卿送如月到回春堂門口,仰看黑暗的夜空,不太放心:「你們這樣回去,容易招來閒話。我送雪兒姐姐回去。」

    周志海看妹妹鑽進如月的馬車。走遠了,才返回屋內。周志海想到如月跟隨雷振遠,並不幸福,可她卻拒絕跟自己走,讓周志海不解、傷懷:「雪兒,你到底為什麼拒絕我?」

    雷府的大廳外,侍立有很多護院、家丁和丫頭媳婦,他們靜靜侍立在黑夜中,等候雷振遠發號施令,外出尋找夫人。

    大廳裡,雷磊軒睏倦地坐在一把椅子上,無精打采地看父親在大廳內踱來踱去。半夜三更了,母親沒有回來,叫雷磊軒惶恐不安:母親是不是又離開了?

    雷振遠煩躁極了。夜深了,夫人沒有回來,李靖宇也沒有回來,不知道是否出了意外。雷振遠在為今天晚上的事懊悔。

    眼看如月跟李靖宇離開,雷振遠既沒有即刻跟隨回來,也沒有派人護送,在悍衛大男人的自尊的作祟下,他硬撐著在翠紅樓又坐了片刻才離開。雷振遠帶人要追趕如月乘坐的馬車,已經找不到蹤影,回到家中發現。如月和李靖宇根本沒有回到家。

    就在雷振遠猶豫不決,是否要派人外出尋找夫人時,大門外傳來了車馬聲。

    雷磊軒眼睛發亮,飛快地向外面跑去。

    雷振遠快步走出大廳,來到大院裡,已經有幾個丫頭舉燈籠跟隨雷磊軒走到馬車旁。

    「夫人呢?」雷振遠陰霾著臉,盯住李靖宇。是這奴才帶夫人外出的,要是不能把夫人完整地帶回來,雷振遠決饒不了他。

    「雷老爺,雪兒姐姐到我那裡去坐一會兒,我倆光顧著說話。就沒有留意天色晚了。真對不起,我把雪兒姐姐給你送回來了。」伴隨清脆的聲音,周玉卿從馬車裡鑽出來。

    「哦,周小姐,是你送我夫人回來了。」雷振遠放緩聲音,向周玉卿道謝。雷振遠注意到,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藥水氣味,周玉卿說如月到她那裡去坐,不過是個婉轉的說法,如月八成是去找周玉卿上藥。

    她傷得很嚴重?

    雷振遠記起如月被自己打倒地上,嘴角流出鮮血。雷振遠向馬車內看去,如月嬌小玲瓏的身影慢騰騰地鑽出來,雷振遠的目光就在如月的身體上來回移動,可惜燈光不夠明亮,在這裡又不好湊近了看,心中忐忑。

    雷磊軒一看到如月從馬車裡鑽出來,就走上去拉住如月的手不放,不知道說什麼話合適。

    夜深了,周玉卿茶水都沒有喝一口,就返回去了。雷振遠打發兩個丫頭陪坐在馬車內,叫幾個護院跟隨,護送周玉卿回家。

    「送夫人回院子。」雷振遠喝令眾丫頭媳婦,自己轉身離開。

    夫人回來了,雷振遠的擔憂不復存在,就想起了今天晚上在翠紅樓發生的事。這個不懂事的夫人,又一次讓自己成為他人的笑柄,現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津津樂道地談論自己被夫人潑酒、掀桌子的事吧。

    雷振遠獨自走到書房裡生氣。

    雷磊軒拉住如月的手,送如月回玉卿院,站在房間裡看如月撲在周**肩上哭,他跟著也想哭。晴兒和蓮兒又勸又哄,將這位大少爺送回他的院子裡。

    房間內只剩下周媽和如月。

    周媽輕撫如月的肩頭,就像在哄自己的女兒:「雪兒,不要哭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如月委屈地哭泣,將雷振遠打她的事,說給周媽聽。

    雷振遠坐在書房內生氣。呆坐很久,心中牽掛如月的傷勢,就走回玉卿院去,才走到外間,就聽到如月在低低地哭訴。

    「那個女人走來,對他說,要不是我去攪和,他們今天晚上就成雙成對了,是我壞了他們的好事。那個女人一再叫他打我,他就聽從那個女人的話,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將我打倒地上。他還狠狠地說,我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應該打。這個渾蛋,他為了一個*子打我,為了討好那個*子,打我罵我。」

    什麼叫歪曲事實,雷振遠總算是領教了。夫人把自己說成是色迷心竅的嫖客,為了一個*子毆打她,可是她向自己潑酒、掀翻桌子的事一字不提,要不是她讓自己下不了台,自己會動手打她?還說自己為了一個*子打她,自己會有這樣不堪?

    「周媽,我真沒有想到,我在他的心裡這樣不值。我以為,他真心待我呢?」如月渾然不知雷振遠就在外面,不過就是知道了估計也照樣罵,哽咽不止,向周媽痛罵雷振遠的罪行。

    「罵吧,罵吧,讓你罵個夠。」雷振遠惱怒地想著,向外面走去。

    雷振遠這一走,整晚都沒有回玉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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