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6.口頭協議 文 / 寧怡
106.口頭協議
凌姑並不想跟隨父親回去。(小說手打小說)抵不住眾人的好說歹說、軟磨硬逼,終於跟父親走了。
這天晚上,雷振遠回來很晚,進入房間裡,看到如月在燈光下一針一線地做衣服。
「老爺,你回來了。」如月抬頭看雷振遠,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知道雷振遠在外面喝酒了,放下手上的針線,給雷振遠倒水。
雷振遠接過茶水一飲而盡,皺眉看放在桌子上沒有做好的衣服:「夫人,府上有專門做針線的人,你沒有必要這樣辛苦,親自做衣服。」
「前幾天,磊軒總是稱讚我給凌姑做的那套衣服好看,想我也做一套給他,我這才做的。我並不常做衣服,偶爾做一兩套,沒有關係的。」如月拿起未做好的衣服,在燈下穿針引線。
原來,是給大兒子做的。
燈光下。雷振遠仔細打量夫人,心底暖暖的。夫人年輕美貌,跟磊軒很親近,讓雷振遠一點都不用擔心這位小夫人虐待大兒子,夫人又善於操持家務,將家中打理得整齊有序。虧那凌爺還說夫人是母夜叉。
想到了凌爺取笑如月為母夜叉一說,雷振遠就想起了如月曾經在大街上追打自己的事。真是美中不足,夫人要是像別人家中的女人那樣,處處為夫君著想,多好!雷振遠不免為夫人的任性、不顧及自己的名聲感到遺憾。
心中這樣想著,雷振遠口中就悻悻地說:「夫人,你知道嗎?凌爺上次來到我們家,當面取笑我,笑話我被你當街追打的事。」
「是嗎?凌爺敢當面取笑你?」如月停下手中的針線,好奇地看雷振遠。如月沒有想到自己追打雷振遠,讓他給人笑話,如月只是感到奇怪,江湖中的人都懼怕雷振遠,居然還有人敢於當面取笑雷振遠,就不怕雷老虎震怒之下,用鐵砂掌送他上西天?
「我能拿他怎樣。凌爺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跟我又是多年好友,我總不至於為這點小事跟他翻臉。」雷振遠無奈,凌爺是他的好友,又是一位損友,專愛幹哪壺不開揭哪壺的事。好在到危急時刻,凌爺總能伸手幫忙。
如月聯想起雷振遠在凌爺面前乾瞪眼的氣癟的樣。「噗哧」地笑起來。雷老虎平日裡顯得凶神惡煞,動不動就咆哮如雷,原來也有吃癟的時候。
知道我被人取笑,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雷振遠心頭火起,噴著酒氣,斥責如月:「你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怎麼會被人取笑。想來這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取笑我。」
一想到有人在暗中摀住嘴巴,笑話自己,雷振遠就煩燥不安。
過去雷振遠沒有跟如月算舊帳的先例,現在提出如月在大街上追打他的事,很明顯是因為喝多了。如月懶得跟一個酒鬼計較,只是低頭不語,忙於做衣服。
雷振遠看到夫人沉默不語,認為是夫人理屈詞窮。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是女人以男人為天,女人應該以男人馬首是瞻,哪有女人跟自己的男人叫板的。
「夫人,都是你幹的好事,害得我被人笑話。以後再不准在眾人面前跟我過不去,聽到了沒有?」急於要維護男子漢自尊的雷振遠。沖如月瞪眼,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做男人,就得這樣。這樣,才像個男人。
雷振遠盛氣凌人地喝令自己,如月不高興了,一邊低頭做衣服,一邊低聲罵:「酒鬼!」
「你在說什麼?」
雷振遠只看到如月的小嘴動一下,沒有聽出如月在說些什麼,走過來奪下如月手中的衣服,怒聲說:「家中下人一大群,用不著你幹這個。我叫你以後不要在眾人面前跟我過不去,掃了我的面子。你聽到了沒有?」
這樣的沒完沒了,分明是在找茬。
如月火了,柳眉倒立,明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根修長的手指戳在雷振遠毛絨絨的胸膛上:「你最好先搞清楚,是我跟你過不去,還是你先欺負我?要不是你老跟那些女人鬼混,在我眼前晃得我心煩,我才懶得理你。我是看你喝多了,不跟你計較,你別借酒裝瘋,趁機欺負我。」
那明亮的瞳仁中,怒火噴薄而出,直燒到雷振遠強壯的軀體上。雷振遠怔忡地看如月,停止了叫喊。
「你老說我在眾在面前跟你過不去。你倒說說,哪次不是因為你跟那些女人鬼混的?我不說你在外面拈花惹草傷害我,你倒說我跟你過不去。」
憤怒的如月用手指狠狠地戳在雷振遠胸膛上,要是手指能夠變成尖刀。如月就會毫不遲疑地戳破雷振遠結實的胸脯。
回想起如月幾次發飆,都是自己跟其他女人的事被她發現,雷振遠的底氣就不足了,再看夫人火冒三丈,才記起夫人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我。算了,還是不跟這小冤家計較,要是跟這小冤家翻臉,遠的不說,今晚肯定是睡覺不成了,得陪著笑臉熬夜,聽她哭哭啼啼。
好男不跟女鬥,是千古傳頌的名言警句。
雷振遠收起怒容,沉默半晌才說:「夫人,你何必生氣?我不過是提醒你,叫你以後做事顧及我的面子。我要是整天被人取笑,你臉上也無光,對不對?」
「世上敢當面取笑你的人,能有幾個?你平白無故地將我搶了來,那秀蓮臨死前還取笑我,說我不知廉恥。想來在暗中笑話我的人,一定不會少吧?」如月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要是錯,首先是雷振遠錯了。錯得離譜。
被夫人在大街上追打的笑話,當然比不上將夫人搶回來,給夫人帶來的傷害。
雷振遠心虛,連忙岔開話題:「這些陳年老帳,我們不提它。來,讓我看看夫人你給磊兒做的衣服。有你這個母親,磊兒真是福氣。」雷振遠在燈光下,裝模作樣地看如月沒有做好的衣服。
如月伸手搶過,將沒有做好的衣服連帶針線一起放進櫃子裡去。
雷振遠坐在椅子上,看如月氣乎乎地放衣服、關櫃子,又想起了凌爺的母夜叉一說。不像。夫人發作時根本就沒有母夜叉的凶神惡煞讓人恐怖,更像一隻渾身是刺的小刺蝟。
想像夫人長出一身硬剌,在地上爬來爬去的小模樣,雷振遠失笑。
「你笑什麼?」如月走過來,迷惑地看雷振遠。這渾蛋剛才還怒氣沖沖的,現在不知哪根神經有問題,又嬉笑起來。
雷振遠伸手拉住如月,抓住夫人的手按到自己滿是胡碴的臉上,來回地摩挲:「我今晚喝多了,剛才冒犯了夫人。請夫人責打。」
咳,不如說,請夫人揩油。
如月抽回手,仍在生氣:「我又沒有惹你,你從外面回來就惡聲惡氣地找我算帳。我要是再敢責打你,你還不把我一口吃了。」
雷振遠窺視如月拉長的臉,故意曲解如月的話,涎著臉嬉笑:「夫人就是不責打我,我也要一口把夫人吃了。」話剛說完,滿是胡碴的臉向如月臉上湊近,濃濃的酒氣向如月撲來。
「去,去。誰跟你嬉皮笑臉的。」如月嫌惡地推開雷振遠,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房間裡安靜下來,油燈的焰火地微風中輕輕地搖曳。
雷振遠還在關心男子漢的自尊問題,輕輕地說:「夫人,以後還是不要讓我當眾難堪,行嗎?」
「不行!」如月乾脆利落地拒絕,「我最討厭你跟那些女人在一起。看到你跟她們在一起,我就怒火直往上竄。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不再拈花惹草。」
夫人的話,醋勁十足,叫雷振遠聽得舒心。夫人這樣在意自己,說明這位夫人的心裡有自己。明亮的燈光下,雷振遠端詳身邊這個花容月貌的夫人,外面那些凡脂俗粉,很難跟夫人相提並論。有了這個嬌俏的夫人,還跟那些女人來往幹什麼?!
雷振遠想,自己是絕對可以忠誠於夫人。就鄭重地起誓:「我發誓,從今以後不再去招惹別的女人,只愛夫人一個。」
這傢伙鄭重其事地起誓,如月被感動了,作出了承諾:「你要是真的能夠做到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保證不在大眾面前讓你難堪。」
如月再一想,這傢伙的話誠信度低,這口說無憑的,就怕這傢伙以後只記住自己的保證,忘記了他的誓言。不行,還是寫下來,跟這傢伙簽訂一份協議為好。
「不如我們達成一份協議,你保證以後不在外面拈花惹草,我承諾不當眾讓你難堪。我們把它寫下來,以後共同遵守,怎樣?」如月起身找筆墨,要草擬協議書。
「夫人,不用這樣麻煩的。寫下來幹什麼?我倆心中明白就行。我保證能夠做到,以後不在外面拈花惹草。」雷振遠伸手拉住如月。
如月望向雷振遠:「你真能夠做到那樣,我一定不會讓你難堪的。」
如月跟雷振遠達成了口頭協議。
雷振遠喜笑顏開,樂滋滋地將如月拉到胸前:「夫人,你真好。放著你這個嬌美的夫人不愛,倒去外面找其他女人,豈不是傻子?夫人放心,我愛你還愛不過來,絕對不會去找其他女人的。」
雷振遠一把抱起如月,往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