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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0.明查 文 / 寧怡

    o9o.明查

    傍晚時分。

    雷府的一群護院、家丁簇擁著三輛馬車。離開了回春堂,向雷府的方向行駛。

    最前面的這輛馬車裡,如月和雷振遠並排而坐,如月的懷中抱著甜甜入睡的小傢伙。雷振遠的頭部向如月這邊靠近,倆人一齊凝視睡熟的嬰兒,互相交換欣慰的眼神,都有種逃過一劫的慶幸。

    上蒼保佑,讓周神醫恰巧出現在清州城,讓危急中的孩子及時轉危為安。

    雷振遠情不自禁地將妻兒擁在懷中,如月亦靠在雷振遠的胸前,感覺彼此之間的存在,默默無聞。

    「老爺,這中毒事件真夠蹊蹺的,分明就是衝著鵬兒來的。」如月想到今天的事,恨恨地說。向個出生才一個多月的孩子下毒手,這人可真夠心狠手辣的。

    雷振遠眼中的溫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殺意,他冷冷地哼了幾下,惡狠狠地低吼:「狗東西!敢暗算我的孩子,我回去就把他們統統都給宰了。」

    如月一驚,轉臉問即將要飆的人:「老爺。你要收拾誰?」

    「除了廚房中的人,誰會有機會利用毒蘑菇下毒。」雷振遠身體上熬氣散,他已經預想到回家後血肉橫飛的場面。

    「不,老爺,你這樣做會冤枉很多人,未必能夠找到真正的兇手。我計劃這樣做。」

    雷振遠將耳朵靠近如月嘴唇邊,如月悄悄在雷振遠的耳邊說了一番話,聲音低得只有側耳傾聽的雷振遠本人聽到。雷振遠聽完,思索一會兒,才說:「好,就按夫人說的去做。」

    馬車在雷府的前大院中停下。

    雷磊軒在學堂中回家,就聽說小dd生病了,父母都外出帶小dd去看病了。雷磊軒跑去周媽那裡打聽,得知小dd病得利害,很是擔心。雷磊軒過去很羨慕仇氏三兄妹一起玩耍,一直渴望自己也有兄弟姐妹。母親生下了小dd,雷磊軒就計劃著帶小dd去玩,後來現小dd只是讓大人抱在手上,只會哭,讓他很失望,只有耐心等待弟弟長大。

    父母才走出馬車,雷磊軒就跑過來,伸長脖子觀看母親懷中的小dd,察覺到小dd一動也不動,雷磊軒害怕地問:「母親,弟弟他怎麼啦?」

    如月看出雷磊軒的擔憂,將懷中的嬰兒稍向外移動給雷磊軒看:「沒事。弟弟只是睡著了。」

    雷磊軒放心,伸手欲撫摸小dd的小臉,由於擔心吵醒了小dd,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他跟隨父母回玉馨院,一雙眼睛鎖定在母親懷中的小dd身上。

    如月看這個比小鵬軒大十年多的兒子,說些安慰他的話,隨意詢問他在學堂中的情況。

    雷振遠一聲不響,只是靜靜地聽夫人和大兒子說話。一家四口慢慢地向玉馨院走去。

    用過晚飯,雷磊軒回怡湘院去了。如月跟雷振遠細細商量過,就把廚房中的所有人都召集到玉馨院外,等候問話。

    如月第一次感覺到玉馨內人手少:奶媽身體沒有痊癒,仍回下房休養,周媽和晴兒照顧嬰兒,來回傳話的人只有蓮兒一個了。

    廚房的總管李媽戰戰兢兢地進入玉馨院,走進燈火通明的小廳,一眼就看到端坐在正中的老爺和夫人:老爺渾身殺氣,夫人柳眉倒立。李媽一看到這架勢,就緊張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是下意識地向老爺和夫人跪安。

    「李媽,你好大膽!我把廚房的事務交給給你掌管。你居然敢謀害主子,向小少爺下毒。」如月睜大眼睛,怒視李媽,開門見山地喝問。

    面對這從天而降的罪名,李媽嚇得魂飛魄散,哆嗦著申辯:「老爺、夫人,奴婢一直克盡職守,從來不敢有二心,就是在管理廚房上也從來沒有出現紕漏。請老爺和夫人明查。」

    這李媽,不知道是裝聾作啞,還是真的不知道。

    如月不想在這些問題上浪費時間,直截了當地說:「今天早上,小少爺中了毒蘑菇的毒,是奶媽先中毒後傳給小少爺的。你是管廚房的,這毒蘑菇是從哪裡來的?」

    雷振遠眼睛中射出寒光,穿透李**五臟六腑。

    李媽嚇得連連叩頭,連喊冤枉。

    「你有什麼可冤的,奶媽是喝了你送來的湯後,才中毒的。」如月厲聲訓斥。

    如月詳細瞭解過,奶媽這兩天中都沒有邁出玉卿院,一天三餐都是和周媽等人一起用餐,只是比她們多用一道下奶的湯,這兩天中的湯都是排骨蘑菇湯。奶媽除了這一日三餐外,就只是喝水,這水是大家一起飲用的。如月和雷振遠推斷,奶媽應該是在喝湯時中毒的。

    李媽聽到如月直點出湯中有毒,反而挺直了腰板,理直氣壯地向如月搖手:「夫人,不可能的。送到大餐廳和玉馨院的所有食物。在廚房時做菜的人和奴婢都預先嘗試過,確定沒事了才肯送出廚房。這兩天中送來的湯,送來前熬湯的人嘗過,奴婢也嘗過,都沒有什麼異樣。」

    李媽語氣這樣肯定,沒有一絲的猶豫。

    如月望向雷振遠,在對方的眼睛中看到疑惑:難道判斷錯了?

    如月不敢輕易相信,細問了這兩天中熬湯的人以及嘗湯時在現場的人,李媽說出這幾個人名字後,如月向蓮兒使個眼色,走向了跟小廳相隔很遠的另外一個房間。

    蓮兒會意,走出去傳進這些人來,帶入如月所在的房間。

    李媽跪在小廳裡,雷振遠陰霾的目光在她身體上來回移動,讓她大氣都不敢喘,只恨不能化作空氣消失。

    如月從房間裡走回小廳,向雷振點頭:「她說的是真的。」

    「哦——」雷振遠顯然感覺到意外,再看向李媽時,眼睛裡的寒意稍稍減弱。

    食物在廚房中沒有問題,會不會在送來的半道上出現問題?

    能夠在送食物來之前,都一一嘗試過,這李媽是夠盡職盡責的,但是那些躲在暗處的人仍是想方設法地下手。如月的臉色放鬆。叫李媽站起來,問及這兩天中是誰送食物到玉馨院,將送食物的人也傳了進來。

    進來了一個中年的媳婦和一個年輕的丫頭,這丫頭讓如月有似曾相識之感。據中年媳婦說,她提裝飯菜的籃子一直送到玉馨院,中途沒有停歇。用托盤捧湯盅的丫頭卻支支吾吾,說昨天送湯的半道上遇到了秀蓮,在秀蓮的請求下幫助她將樹上的毽子取下來。

    世上真的會有這樣巧的事?別是有人精心策劃的。

    如月即刻傳來秀蓮,原來是在仇洪良他們一家子居住的沁芳院中服侍的丫頭。問清楚秀蓮真的在半道上攔截下送湯的丫頭,接過湯盅叫那丫頭爬上樹取毽子,如月就讓李媽和送飯菜的中年媳婦退出去。叮囑她們到外面不可胡言亂語。

    如果原來的推斷沒有錯,這兩個丫頭中肯定有人向湯中投毒。

    雷振遠目光如炬,逼視這兩個丫頭。受到老爺目光的壓迫,兩個年輕丫頭都跪下,低垂著頭。

    「抬起頭來!」如月命令。

    兩個丫頭聞聲抬頭,畏懼地望向如月和雷振遠。

    這兩個丫頭,端湯的看樣子粗笨憨厚,不像藏奸之人;秀蓮文靜靦腆,不似凶狠殘暴之輩。看這兩個年輕的丫頭,如月實在很難將她們跟投毒謀害之事相聯繫。

    但是,人不可貌相。

    如月的目光在端湯的丫頭身上徘徊,總覺得面熟,又想不起來這丫頭在哪裡見過:「你叫什麼名字?」

    「夫人,奴婢叫三丫。」

    如月想起來了,這叫三丫的丫頭曾經是打掃玉馨院的人,自己曾經向她打聽過自己完婚時的事。

    「說!是誰向湯中投放了毒蘑菇的?」雷振遠看如月遲遲不進入正題,就親自逼問下毒的事。

    「老爺,夫人,奴婢沒有向湯中投毒藥,奴婢是冤枉的。」秀蓮淚汪汪地,委屈地申訴。

    三丫瞪大眼睛:「什麼?湯中被人下毒?」

    「別裝模作樣了。昨天送來玉馨院的湯中有毒,是在送來的半道上被人投放了毒蘑菇的。老實交代,是誰做的?還是你們兩個一起動手的?」想起孩子因此受的苦,如月的眼睛中怒火噴薄欲出。

    秀蓮和三丫都叫屈連天,指天誓不是自己謀害了小少爺。

    這些誓言,叫如月聯想到百里灣三雄的誓,這投毒的人應該是不相信做了壞事會遭天打五雷轟的。

    「別說廢話。你們中肯定有人要謀害小少爺。」如月冷冷的打斷兩個丫頭的誓。

    誰敢承認自己是謀害小少爺的人?秀蓮和三丫爭吵起來,互相指責對方是謀害小少爺的兇手。

    「夠了!一定是你們兩個一起幹的。你們兩個賤人,竟敢謀害主子,活膩了不是。」雷振遠看兩個丫頭都不招認,當自己的面就爭吵,大雷霆,震怒之下就要馬上處死兩個丫頭。

    「老爺,等一等。」如月及時阻止雷振遠的衝動,如月不想輕率地要人命,如月只想要真正謀害孩子的人付出代價。

    如月拉著怒火中燒的雷振遠暫時離開小廳,回到房間。安撫震怒的人幾句,然後問:「老爺,這府上可有這種地方,從外面可以看清裡面,裡面的人卻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兩個丫頭,當我們的面個個都說自己清白,要是把她們關押在一起,我們在外面觀看,也許能夠現蛛絲馬跡。」

    「夫人,把這兩個丫頭打死,就可以除去謀害孩子的人了,何必費這樣多的心思。」

    「老爺,就算是這兩個丫頭都參與了投毒,我們也要從她們身上查找指使的人。這兩個年輕丫頭,不可能自己想到向奶媽投毒,謀害孩子的。」

    還真是麻煩!

    雷振遠苦惱地撓頭:「地牢是最好的地方。」

    如月和雷振遠重新回到小廳裡,在將這兩人投入地牢前還需要走一些過場。

    如月逼視兩個丫頭,厲聲問:「說,到底是誰要謀害小少爺?」

    秀蓮和三丫又彼此指責,都說是對方下的毒。

    如月冷笑:「我勸你們還是趁早認的好,別不見棺材不落淚。讓我查明是誰幹的時,我就要你活得生不如死。」

    兩個丫頭吵得更加厲害。

    雷振遠沉下臉,叫人來拖出去,將兩個人都打了十大板,打得兩個人都皮開肉綻後,復又拖了進來。雷振遠手指兩個丫頭,冷聲說:「你們兩個之中,肯定有人謀害了小少爺。別怪我心狠手辣,到閻王殿上時,就說是另外一個誣陷於你。」

    雷振遠叫來一群人,捆綁這兩個丫頭,親自將這兩個丫頭押送到地牢裡。雷振遠環視這陰森森的地牢,凌厲地逼視這兩個丫頭,惡狠狠地說:「你們知道嗎,進入這地牢中的人,夫人是第一個活著離開的人,也是最後一個活著離開的人。你們就在這裡好好反省,時間到了,就到閻王那裡報到。」

    陰森森的地牢,有關地牢的傳說,叫兩個丫頭都嚇得魂不附體。

    「老爺,奴婢真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主子的事。」三丫淚如雨下,連聲哀求。

    委蓮淚眼模糊地哀怨地望雷振遠:「老爺,奴婢真的沒有謀害小少爺,求求老爺放了奴婢。」

    「你們,就等著到閻王那裡去申訴好了。」雷振遠狠狠地扔下一句話,就帶人離開了,臨走前特意留下一盞燈籠。

    玉馨院裡,如月叫來李靖宇,叫他帶人馬上去搜查秀蓮和三丫的房間,考慮到他一個男子不方便,如月又叫蓮兒帶在玉馨院外服侍的眾媳婦一起去,秀蓮叫三丫取毽子的大樹附近也搜查一番。

    李靖宇和蓮兒帶人去搜查了。

    雷振遠回到玉馨院,向如月說:「夫人,你安排的戲上演了。我們一起去看看,這兩個丫頭到底在演什麼戲。」

    雷振遠反鎖上房門,在如月瞠目結舌中啟動了櫃子中的機關,兩人從衣櫃中走入一條黑暗的隧道,拐幾個彎後進入一個方正的房子,雷振遠熄滅手中的火褶子,按動機關後,地牢中的一切清晰地出現在眼底下。

    地牢裡,燈光下三丫跟秀蓮互相盯視著,兩個人間瀰漫著濃濃的敵意。

    三丫憤怒地瞪眼看秀蓮,悲憤填膺地叫嚷:「我好心幫助你,原來你竟是設下陷阱,要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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