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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5.夫人作主(上) 文 / 寧怡

    o65.夫人作主(上)

    雷振遠這兩天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夫人隨時要離開自己。

    天仙配。應該是你有情我有義的,怎麼廝守一生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夫人壓根就沒有想過要與自己過下去,萬一讓她再次從自己的身邊離開,還不知道能否找回來。雷振遠開始對劉半仙的話產生懷疑。

    雷振遠心情極度緊張,這兩天一直呆在家中,沒讓如月脫離過自己的視線。

    第一天,如月懼怕雷振遠,忍了一整天,在精神快要崩潰時,雷磊軒從學堂回來,

    給如月解了圍。

    第二天早上,如月吃過早飯,在玉馨院中漫步,一邊慢慢地邁開鴨子步,一邊用手撫摸

    自己的腹部,感受腹中孩子的輕微活動,心中情不自禁地湧出作為一個母親的自豪與幸福。

    身後有輕微的響動,如月轉身向後看,身體一下子就撞到雷振遠的身體上,看到雷振遠一雙大眼亮灼灼地盯住自己看。叫猝不及防的如月著實嚇一大跳。這個惡霸,幽靈似的出現,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雷振遠正在如月身後研究如月心中在計劃什麼,看到如月受驚嚇,感到莫名其妙:「夫人,大白天的,你害怕什麼?」真是個膽小鬼!

    「撞到鬼了。」如月看到雷振遠又像昨天那樣老跟隨自己,十分生氣,沒好聲氣地回了一句,失去了漫步的興趣,鑽入房間裡倒在床上,拉上棉被蓋上,朝裡躺下。剛躺下一會兒,如月就感覺到後腦勺上涼,身體不由自主地僵硬,這異樣的感覺叫如月掉頭向外看,雷振遠正坐在床邊若有所思地看自己,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

    被人監控的感覺真不爽!

    如月坐起來,想要作,然而想到這頭老虎飆時的恐怖又不敢,憋氣問:「你為什麼一天到晚老盯住我看,你就不能看向別處?」

    雷振遠想說不看到你不放心,話到了嘴邊改成了:「我們是夫妻,我看你有什麼不對?」

    如月啞口無言,想想從古到今應該不會有一條法律規定,丈夫不能看妻子的。可雷振遠一天到晚老盯住如月看,看得如月心中毛。全身冒出肌皮疙瘩。

    「你昨天一整天都不去鏢局,今天不去鏢局看看?」如月試圖叫雷振遠出門。

    雷振遠搖頭:「沒關係,我已經吩咐人照看了。要是有急事會有人來稟報我的。」雷振遠心裡想,要是為了去鏢局照看,從外面回來看到你已經逃跑了,就得不償失了。

    「一個大男人,整天老窩在家中,不像樣。」如月的話中不知不覺地冒出了火星。

    雷振遠像個老好人,一臉平靜:「我只是要休息一兩天。」

    「隨你的便。」如月無可奈何,重新躺下,用手一拉被子蒙住腦袋。

    雷振遠看那隆起的被子,好久都沒有動靜,好像被子裡面根本就沒有人,只是一床被子而已。唉,她為了躲避自己,寧願忍受被子裡的氣悶。

    雷振遠垂頭喪氣地倒在床的外邊,閉上眼睛休憩。雷振遠很想告訴如月,自己很捨不得她,這個家不能沒有她,希望她能夠留下來,與自己一起過日子。

    可是。雷振遠剛剛靠近如月,如月就警惕地看雷振遠,把雷振遠當作洪水猛獸妖魔鬼怪,堅決與雷振遠保持一定的距離。雷振遠要是強行靠近如月,如月就驚慌失措如大禍臨頭。在這種情況下,雷振遠就是有一肚子的話,都不知道怎樣開口了。

    雷振遠只有把什麼都悶在心裡,焦慮重重。

    唉,雷振遠真懷念在周家村時與如月一起戲水的情景,懷念剛剛回到雷府時如月無所顧忌地衝自己又哭又笑。如月欣喜若狂地迎接從外面回來的雷振遠,讓雷振遠都懷疑是在夢中生的事。

    外面沒有什麼動靜。如月在被子的縫隙間偷偷地向外張望,看到雷振遠正面躺在床外,一動不動的。如月偷偷看了一會兒,雷振遠仍是一動不動,讓如月不由得懷疑他是否睡著了。

    如月慢慢地探身向外,靠近雷振遠細看,雷振遠依舊是躺著毫無反應。真是睡著了!

    如月悄悄地跨越雷振遠的身體,要確保自己不碰到雷振遠真不容易,很是費力。如月緊張地看雷振遠緊閉的雙眼,真擔心這雙眼睛會突然張開。最終,如月越過雷振遠下了床,雷振遠的那雙眼睛還是緊閉著。

    向外走了幾步,如月轉身向床上看,想了想又掉轉身走回床邊。

    雷振遠其實並沒有睡著,原先只是閉目養神,後來如月在觀察雷振遠,他就一直閉上眼睛讓如月看個夠。雷振遠大方得很,如月要看就讓她看,也沒有什麼不舒服的感覺。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這小冤家,自己看她時她渾身不自在。自己不看她了,她又偷偷摸摸地看自己,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雷振遠睜開眼睛看到如月轉身回來,趕緊閉上眼睛,正在想如月轉身回來要幹什麼,一陣悉率的輕響,一床柔軟的棉被蓋在自己的身體上。

    原來,她還在意自己的冷暖!

    雷振遠的心中暖乎乎的,再睜開眼睛看走到門邊的身影時,雷振遠的眼眶中滑落下幾滴淚水。

    擺脫了雷振遠的如月,如釋重負地走出玉馨院,輕鬆地走向後花園。如月堅決不讓在玉馨院外服侍的人跟隨,身邊只帶了晴兒。

    不久,雷振遠從玉馨院中走出來,問清了如月的去向,慢慢地向後花園走去。剛才輕輕蓋上的那一床棉被,雷振遠兩天來的焦慮消除了,此時此刻的雷振遠,心中已經放輕鬆了。雷振遠想,夫人仍然關心自己,讓她留下來,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如月在後花園中遇到了匆匆走過的李靖宇。驚喜地向李靖宇招手:「靖宇哥,你過來。」如月的心中有很多話,要找人傾訴,遇到了李靖宇,真讓沉悶中的如月喜出望外。

    李靖宇詫異地看在花叢中招手的如月,她臉上帶著驚喜,一如在周家村時一樣微笑著等待自己。她一定很希望和自己呆在一起。李靖宇知道,如月從來沒有把自己當作下人。可是這是在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李靖宇不能不把如月當作夫人。

    李靖宇謹慎地看向四周,路過的幾個下人正用異樣的目光看向如月和李靖宇。一個主母與一個下人這樣的親暱。於禮法是不合的,很容易招來非議。李靖宇自己不在意,也得為如月的清譽著想。

    在如月的微笑中,李靖宇走到距離如月五六步遠的地方就站立,向如月行禮問安:「夫人叫奴才,不知道有什麼事?」

    如月一時僵在當地,她還以為李靖宇會走到自己的身邊,聽她訴說煩惱。

    李靖宇只得低聲說:「雪兒,這是在清州城的雷府,不是在周家村。我只是一個奴才,不配站在夫人身邊與夫人談話。我得走了,讓人看到不好。」

    李靖宇匆匆走開。

    如月失落地看李靖宇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地說:「為什麼靖宇哥會只是一個下人?他有一身本領,人又善良,不公平。」

    晴兒聽了心中一動,看看身邊沒有其他人,就悄悄地對如月說:「夫人,你要是不希望我表哥是個奴才,給他脫去賤籍就行了。給人脫去賤籍,對於別人來說難做到,對於夫人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如月眼睛一亮,對呀,自己怎麼沒有想到要給李靖宇脫去奴籍,讓他成為一個自由人呢。

    對,趁自己還在雷府,幫助李靖宇一家三口脫去奴籍,讓他們都成為自由人,說不定以後還能跟他們一家子在一起生活的,就像剛剛穿越來時在周家村那樣,多好。

    雷振遠在遠處看到這一幕,看到如月望向李靖宇離去的方向出神,心裡就不由得泛酸:夫人跟避瘟神一樣要避開自己,對李靖宇這個奴才卻很親近。在夫人心中,自己不如一個奴才?

    雷振遠慢慢地向如月踱來,故作不知地問:「夫人在看什麼,這樣出神?」

    如月看到雷振遠又跑來盯梢自己,心中不高興。想到心中的打算就沒有離開,心裡想:這事,還得徵求他同意。

    因為心有所求,雷振遠看過來的目光如月沒有感到不舒服。如月主動走近雷振遠,試探性地問:「你說,這府上的事我還能不能作主?」

    雷振遠想都沒想,就說:「你是我的夫人,府上的事你都能作主。」雷振遠心中奇怪,自己從來沒有剝奪過她處理事務的權力,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的。

    如月觀察雷振遠的臉色一會兒,看雷振遠不像在說謊,猶豫一會,才下決心說:「那麼,我要給周媽一家三口脫去奴籍,恢復他們的自由之身。」

    「這事,夫人作主就行了。」雷振遠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在他看來,只要能夠消除如月對他的戒備之心,少幾個奴才無所謂。

    「我今天就要給他們脫去奴籍。」

    「行。夫人自己作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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