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62.祖先顯靈(下) 文 / 寧怡
o62.祖先顯靈(下)
如月與雷振遠在前。眾護院和家丁在後,一群人遙望神台上那團火焰。藍瑩瑩綠油油的火焰在變小,變小,眾人心中的驚疑在擴大,擴大。
忽然,禮堂外傳來了吵雜聲,伴隨有提桶、臉盆的響聲。祠堂裡的人向外望去,看到外面有許多燈籠在晃動,人影憧憧。
雷振遠攙扶如月走出祠堂外,向趕來的這群人大聲喝斥:「你們要幹什麼?」
趕來的這群人都是雷府的下人,男女老少都有,人人手中都或端一盆水,或提一桶水,有幾個家丁扛來木梯。
好壯觀的救火場面!
剛從祠堂裡出來的人看到這一幕,莫名其妙。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雷振遠再次大聲地喝問。
何管家在人群中跑出來,走到雷振遠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老爺,這祠堂著火了,是奴才叫他們來救火的。」
「救火?」雷振遠順著眾人的目光往祠堂屋頂上看,大吃一驚,攙扶如月的雙手不自覺地緊了緊,頭腦在短時間內一片空白。
在祠堂屋頂的正中。有一堆火焰在熊熊燃燒,在呼呼的北風中,巨大的火舌在半空中捲來捲去,藍幽幽的火焰,藍瑩瑩綠油油的火舌,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的詭秘,猶如一隻鬼怪在張牙舞爪,向眾人示威。
又是這奇異的火,只是這屋頂上的火焰比剛才神台上的火焰巨大,更加震懾人心。
有兩個家丁把木梯搭到屋頂上,要爬上去救火。
「回來,不要爬上去。這火不是水能澆滅的。」雷振遠及時喝止。
雷振遠看屋頂上燃燒這樣大的一堆火,站在下面既沒有感覺到熱氣,也沒有聽到燒壞了的木材的聲響。雷振遠想起剛才在神台上看到的火焰,是自行熄滅的,那火沒有燒壞牌位,想來這屋頂上的火也一樣,不會燒壞屋頂上的木材,更加不會造成火災。()
周圍的人停止忙亂,呆呆地站在原地上看屋頂上的火焰,很快看出這火焰非同一般。
猛烈的北風中,藍幽幽的火焰在到處亂竄,藍瑩瑩綠油油的火舌不時捲向半空。
這樣大的火在屋頂上燃燒,要是一般的火災,早就感覺到熱浪逼人,早就聽到木材被燒壞傳來的畢剝聲了。而現在,禮堂的屋頂上靜悄悄的。彷彿什麼都沒有生,可是,眾人明明就看到這火在熊熊燃燒。
這火,比一般的火災更震懾人心,更加讓人驚恐。
太不可思議了!太難以想像了!
雷磊軒趕來了,他只瞟了幾眼屋頂上的火焰,就走到父親和母親的身邊,輕輕地叫了一聲:「父親,母親。」這聲音很平靜,因為雷磊軒預先知道今晚會出現意外情況,雖說這意外出乎他的想像,不過也沒有感覺到害怕。
明明知道是母親和李靖宇弄出來的,自己也參予了一份,有什麼可害怕的。
雷振遠只顧看向屋頂,周圍的人這樣害怕,想來兒子也是害怕得不行,雷振遠伸出另一隻空閒的手,把兒子攬住,一如把如月攬在胸前的樣,把兒子攬在身邊,他要用自己強有力的雙手。保護自己的親人。
如月和雷磊軒被雷振遠一左一右攬在身邊。
如月悄悄地握住雷磊軒的手,在他的手心悄無聲息地捏一下。雷磊軒會意,趁父親不注意,偷偷地回捏如月的手。兩個人心照不宣。
「光當」一聲,一個中年媳婦手中臉盆掉落地上,這個媳婦驚恐萬狀地跪下,向祠堂上的火焰下拜:「老天爺,饒了我吧。」
有了個帶頭的,其他的人相繼下跪,驚惶地跪拜祠堂上空那詭秘的火焰。這火,來得太詭秘了,從來沒有人看到過這種顏色、不會曼延的並且不燃燒木材的火,這是他們不能理解的火,這詭秘的火焰要麼是鬼火,要麼是神火。
不論是鬼火還是神火,都是讓人敬畏的。
在場的人絕大多數都惶恐不安。
如月偷偷地看四周,下跪的人黑壓壓的一大片,站立著觀看祠堂上火焰的,除了自己和雷振遠父子,另外還有十幾個護院。這些都是走南闖北的江湖好漢,大都把生死置之度外,看到這種詭秘的火焰,心中雖說震驚,但是沒有恐懼。死都不怕,當然不會害怕這高高在上的詭秘的火焰了。
如月現,李靖宇居然跪在五六步遠的地方,心中暗笑。這個人的下跪,不可能是因為恐慌的,他是這場詭秘火焰的製造者。只有理解為是為了掩飾他剛剛做過的事情。
李靖宇跟隨眾人跪下觀看祠堂屋頂上的火焰,心中很驚奇,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小小的一包粉末,會帶來這樣大的火焰,而且燃燒得詭秘莫測。要不是自己親手點燃的,此刻也一定會跟這些人一樣驚恐不安的。有了這場火,如月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半。
雷磊軒也看到了下跪的李靖宇,心中直樂,他以為如月沒有現,偷偷地拉如月的手示意:「母親,你看。」
小孩子真不懂事,只顧自己樂,就不擔心露出馬腳。
如月擔心雷磊軒再說什麼,讓雷振遠察覺,悄悄地沖雷磊軒搖手,用一根手指頭指了指雷振遠。
雷振遠正在觀看祠堂屋頂上的火焰,擔憂這突如其來的火焰會給自己的親人帶來不測,感覺到緊靠著自己的兩個人在偷偷摸摸地搞小動作,目光的佘波落到兩個人的身體上。叫雷振遠驚奇不已的是,夫人和兒子對於屋頂上那詭秘莫測的火焰看都沒有看,夫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兒子的注意力都放到四周的人身上,兒子對周圍的人更加感興趣。
「夫人。磊兒,你們都不害怕?」雷振遠奇怪極了,夫人看兒子不知道在比劃什麼,兒子對周圍的人是看了又看,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模樣。
「那火太恐怖了,我不敢看,害怕以後睡不著覺。」如月為說明自己很害怕,把頭埋進雷振遠的身體上,極力壓抑要衝出來的笑聲,憋得身體不住地抖。
雷磊軒想起如月說過不能讓父親知道今晚的秘密,學著如月的樣子。把腦袋埋進父親的身體上,伸手從後面環抱父親,裝模作樣地說:「啊,太恐怖了。」
夫人和兒子緊緊黏住自己,讓雷振遠深深感受到做丈夫和父親的責任重大,摟抱兩個人手不覺緊了緊:「有我在,別害怕。」
如月的身體比剛才更加顫抖,臉緊緊貼在雷振遠的身體上,含糊不清地說:「有老爺在,我不害怕。」
「對,有父親在,我不害怕。」雷磊軒趕緊跟著學話。
雷磊軒不習慣將臉埋進父親的身體上,很快就抬起頭來,和父親一起觀看祠堂屋頂上的火焰。雷磊軒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火焰,覺得挺好看的,真是神奇的火焰。
「夫人,要不我先叫人送你和磊兒回去?」雷振遠想起,夫人和兒子既然害怕這詭秘的火焰,不如先叫他們離開。
如月精神為之一振,又擔心是自己聽錯了,抬頭望雷振遠,可是光線陰暗,看不清雷振遠的神情。如月要確定一下:「老爺,你叫我回去?我不要跪祠堂了?」
「不跪了。這裡太危險了。你回玉馨院去休息吧。」雷振遠已經痛下決心,不管今晚這詭秘的火焰為何而來,都不能將夫人獨自一個留在祠堂中,這實在是一件太危險的事。
原先要跪十五天向祖先謝罪的,只跪了半天就叫夫人撤走,雷振遠不是不擔心祖先們怪罪。但是,那些祖先們高高在上,遙不可及,雷振遠不能真切地體會他們的喜怒哀樂,而夫人就在眼皮底下,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雷振遠的神經。
夫人和她腹中的孩子的平安要緊。
「真的?」
如月有點不敢相信。當如月確信自己就可以回玉馨院時,興奮地摟抱雷振遠的腰,忘情地用臉在雷振遠的身體上噌了又噌。
周圍射過異樣的目光。
如月醒悟到自己太高興了,與周圍的恐慌和憂鬱格格不入。馬上懾心定神,乖乖地站在雷振遠的身邊。如月的心中暗暗得意,還以為明天才能夠走出祠堂,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就享受勝利果實了。
「太好了。」雷磊軒壓低聲音沖如月說,也同樣掩飾不住內心的激動。
雷振遠苦笑。祠堂的屋頂上詭秘的火焰在燃燒,凶吉未卜,夫人和兒子卻在為夫人離開了祠堂歡呼。雷振遠高興不起來,他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有危險,可是他在意身旁這兩個人的安危。
「你們先回去,我叫人送你們回去。」雷振遠憂心忡忡地說。
如月不想現在就回去,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自己留下來可以適當掩飾。如月對雷振遠說:
「我是等老爺一起回去,人多數都在這裡,回去更加害怕。」
祠堂屋頂上那詭秘的火焰終於漸漸地小了,小了,最後完全消失了。跪在地面上的人,他們的恐慌沒有因為火焰的消失而消失。
雷振遠與兩個護院跳上祠堂的屋頂,除了現一些瓦片溫熱,並沒有現什麼異樣,躍下地面後,雷振遠簡單地說:「沒事了,都回去吧。」
跪得膝蓋麻木的人們,沉默地離開,總感覺到雷府上到處陰風慘慘的。
雷振遠不放心兒子回怡湘院,叫兒子在玉馨院自己的房間隔壁居住一晚。
如月爬上床,拉上棉被蓋上,躺得四平八穩的,感慨萬端:「唉,原來睡在床上這樣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