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5.根本就不想要 文 / 寧怡
o55.根本就不想要
何管家的辦事效率真是快。雷振遠祭祖結束不久,他就把媚兒的母親帶來了。
同媚兒母親一起來的,還有二姑奶奶,因為這媚兒的父親就是府衙上的一個小管事。媚兒的母親到秀春院中探望女兒了,二姑奶奶則到客廳中,怒氣沖沖地恭候弟弟,讓弟弟給個說法。
知府大人送給的女人,只收留了十五天就趕走,除了對媚兒是一種恥辱,對於知府大人夫婦來說同樣是臉面無光。
「哈哈,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們剛剛要擺上宴席,姐姐就來到了,快到後院去就席。」雷振遠剛剛在客廳門口現身,就看到端坐在裡面的姐姐一臉的怒氣,故作沒有察覺,打著哈哈逗笑。
姐姐這次來為的是什麼,雷振遠心中是一清二楚的,特意叫上了如月、雷磊軒一起來,說是一家人談談心。
「誰稀罕你家的酒菜。」二姑奶奶沒有好聲氣,不等雷振遠坐下。就拉長了臉說:「你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不把姐姐放在眼裡了。」
雷振遠扶如月坐到正中的椅子上,將客廳內服侍的人全都轟走了,親自倒茶捧給二姑奶奶,笑嘻嘻地說:「姐姐說到哪裡去了,我每次看到姐姐,都是不眨眼地看姐姐,誰說我眼裡沒有姐姐的。」
「你少給我貧嘴。我問你,為什麼把你姐夫送給的人趕走了?太目無尊長了。」二姑奶奶一開始就擺出算賬的架勢。
「哦,姐姐問這個事情呀。」雷振遠不慌不忙地坐回椅子上,架起二郎腿,若無其事的說:「不就是個丫頭的事情麼,值得姐姐生這樣大的氣。很簡單,不合意,就送走了。」
二姑奶奶瞟了一眼沉默不語地坐在正中的如月,緊盯住雷振遠說:「你姐夫說得對,你越來越窩囊,沒有一點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連收個房裡人都作不了主。」
這些含沙射影的話,讓如月聽得很氣悶,要分辯幾句,想到自己很快就不是這府上的人了,用不著為這裡的事生閒氣,又忍住了,乾脆來個沉默是金。
雷振遠聽了二姑***話,同樣感到不自在,只因為是姐姐不好作出來。半真半假地說:「原來要敢於收房裡人才算是男子漢大丈夫。等過幾天我尋找幾個絕色丫頭送給姐夫,讓他好好抖擻男子漢大丈夫的威風。」
原來這惡霸也有幽默的時候。如月含在口中的白開水噴出來,臉上抑制不住流露出笑意。
這一噴一笑,如月的麻煩就來了。
「弟妹,不是我說你的壞話,你不要倚仗著我弟弟寵愛你,就沒了分寸。女人要懂得順從自己的男人,做任何事情都要從自己男人的角度出。女人要是不能做到三從四德,就不能是個好女人。」
這話,雷振遠愛聽,偷偷瞟幾下如月,希望她能夠聽得進去,記在心裡。
三從四德?如月只知道有這個詞,具體還不知道三從四德是什麼意思,要做到三從四德更加是難上加難的。
對雷振遠三從四德?對他拳腳相加,如月都不覺得解氣。
雷磊軒站在二姑奶奶身邊眨眼看她說話。
瞧這一家三口都在認真聆聽自己的教誨,二姑奶奶說話的興致更高:「女人要賢惠,不能拈酸吃醋,傳揚出去名聲就不好了。男人要收通房要納妾由他們去,我們只要幫他們管理好這些女人就行,讓自己的相公時時感到家的溫暖。你看我弟弟。身邊一直沒有個可心的人服侍,我們做長輩的看不過,送了一個來服侍他,你還容不下,把人給攆走了,太不像話。」
雷振遠驚慌失措地望如月陰鬱的臉,擔心姐姐再說下去會鬧得不可收拾,連忙作說明,不敢讓如月蒙上不白之冤:「姐姐,你誤會了,這媚兒是我要趕走的,不是夫人攆走的。」
雷磊軒終於逮到了個說話的機會,抓緊時機說:「對,那丫頭干了壞事,讓父親給趕走了的。」
父子倆同一腔調為如月辯護,二姑奶奶生氣地用手指父子二人,要責罵幾句,轉而想到這些一定是如月預先囑咐的,怒斥如月:「看你把他們支使得,像什麼話。」
他們父子倆說話,關我什麼事。不要把什麼帳都算到我頭上。
如月修煉不到家,臉色開始難看。
二姑奶奶並沒有適可而止,總覺得教導小一輩是義不容辭的事:「過去的事我就不再提了。你一個大家閨秀,就要顯出大度包容,這媚兒要是可恕,就照舊留下她服侍我弟弟,實在不行,另外找一兩個合意的收在房中,服侍我弟弟。這樣做。也是為我們雷家開枝散葉、人丁興旺。」
雷振遠急得一拍大腿,心想這下捅馬蜂窩了。
果然不出所料,如月再也忍耐不住了,站起來憤憤地說:「姑奶奶這等賢惠,為姑老爺張羅了兩個姨娘,我卻做不來。我自覺心胸狹窄,不能與人共侍一夫。我只要想到心愛的人與別的女子在一起,我就心如刀割。我只有他一個夫君,為什麼他就不能只有我一個夫人。」
特別說明的是,如月說這些話時,並沒有與身邊這個彪形大漢相聯繫,只是表明自己絕對不能與人共夫。
雷振遠聽得咧開嘴傻笑,想起她一現自己與其他女人在一起,就怒不可遏地找自己算賬,原來是因為自己是她心愛的人。心愛的人?這種說法聽來真舒服。
「你,你真是不知羞恥。身為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二姑奶奶被如月這赤o裸的宣告氣得倒仰。二姑奶奶小接受的教育,不容許她將對男人的愛與恨掛在嘴邊,特別是對男人的不滿,更加要壓在心底。
「看到心愛的相公與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不難過?」如月不甘示弱地回敬。
「你,你怎麼能這樣說。」在二姑奶奶看來,要是把相公跟姨娘在一起的不滿說出來。就是不賢,就是不知羞恥。這豈不是與那些女人爭床第之歡?
二姑奶奶羞惱極了,轉頭看身邊的另外兩個人,父子倆正在擔憂在看兩個女人爭吵,絲毫沒有要相助的意思。
「難怪這媚兒丫頭只在這裡呆了十五天就要被攆走。你為了攆她,一定費了不少的心思?」二姑奶奶看到雷振遠父子聽由如月跟自己頂嘴,這個家是由如月說了算,想來這趕走媚兒的事,也一定是如月作主的。
「不關我的事。」如月不肯接受這生生扣上來的罪名,指著雷振遠對二姑奶奶說:「為什麼要趕那個丫頭,你問他就知道了。」
「用不著問他。你為了趕走這丫頭煞費苦心,連離家出走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如月氣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雷振遠聽不下去了,怒聲說:「姐姐,你為了一個丫頭,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在你心裡,到底是那個丫頭重要,還是我重要?我根本就不想要那個丫頭,是你們硬要塞給我的。趕那丫頭走是我的主意,與夫人無關,你不要冤枉她。」
「你不收已經收了,為什麼無緣無故地趕她走?」
「什麼無緣無故,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饒她一命的,要是其他的丫頭,犯下這種大錯,當場就要亂棍打死了。」
二姑奶奶不相信媚兒會犯下錯誤:「她犯了什麼錯,你說給我聽聽。」
雷振遠示意兒子,雷磊軒就把在祠堂中生的事說了一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雷磊軒在說到媚兒推如月時,說得十分的生動具體。
「什麼?那丫頭竟敢在祭祖時生事?祭祖時竟然生這種事?」二姑奶奶十分地吃驚。
客廳內暫時出現的沉默。
二姑奶奶話了:「我不相信。那媚兒丫頭一向聰明伶俐,不會做出不犯上的事情,也不會蠢到在大庭廣眾之下暗算主子,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我當時忙於擺放供品,是沒有親眼看到。磊軒站在他**的身後,親眼看到那丫頭推夫人的。」
雷振遠向兒子瞪眼。
雷磊軒馬上跳出來作證:「是我親眼看到的,她一下子靠近母親,伸手推了母親一下。」
二姑奶奶斥責雷磊軒:「大人在這裡說話,你插什麼嘴。你什麼時候看到她推人了,是不是有人預先都你這樣說的?小小年紀就會說謊了。」
雷振遠和如月霎時黑了臉,這不是在說他們串通了計算媚兒嗎。
二姑奶奶向來疼愛雷磊軒,現在忽然用這種語氣對雷磊軒說話,雷磊軒委屈得抹眼淚:「我就是看到了,我沒有說謊。」
「那個丫頭本來就不是好人。母親被關進過牢的時候,我和李靖宇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哭喊急得要哭,那個丫頭倒在一邊偷偷地笑。我當時氣不過,還扇了她一巴掌。」
如月怒不可遏,當自己生不如死的時候,那個丫頭居然在幸災樂禍。早知道這事的話,就要找機會送她進地牢中體會一下那種滋味。
雷振遠氣得七竅生煙,自己想起當時的事後悔莫及,那個丫頭當時竟偷著樂。雷振遠怒火中燒沖二姑奶奶說:「那個丫頭你要是不想帶走,也行,我馬上叫人牙子來,把她賣了。留她在府上是個禍害。」
二姑奶奶看到這一家三口都將媚兒恨之入骨,想來留下媚兒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好事,悻悻地說:「好,好,我叫人帶走。你們倒是齊心協力的,恨不能叫那個丫頭馬上消失。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在正月初一時就應該叫你把人放下,省去了這許多的煩惱。」
「我根本就不想要這丫頭,是你們硬要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