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8.問題嚴重了 文 / 寧怡
o48.問題嚴重了
如月終於放開周媽。依靠在床欄上,低低地抽泣。
雷振遠站在一邊,打量哽咽不止的如月,此時的她是這樣的柔弱,顯得彷徨無助,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雷振遠直想攬她入懷,用自己強而有力的胸脯容納她,安撫她。
「夫人。」雷振遠輕輕地呼叫著,代替周**位置,坐在如月的身邊。
哭泣聲停止了,如月咬緊下唇,臉色蒼白地望受傷的手指頭。
雷振遠仔細端詳如月,沒有施過脂粉的臉頰因淚水流過而十分的濕潤,白皙細膩的肌膚如同帶露的白荷,長長的睫毛上粘有兩滴細小的淚珠,哭紅的眼睛讓雷振遠看得心中慌。想起自己對她犯下的罪過,雷振遠內疚極了,看到有一縷長讓淚水粘濕了,粘在臉頰上,就伸手要撥向身後。
唉。剛剛回到家時,她還是好好的,進入地牢中一趟,就變得花容失色了。誰也沒有想到地牢中會有老鼠,更沒有想到小小的老鼠敢於侵犯人。早知道會這樣,雷振遠肯定不會堅持要懲罰如月的,只要將她禁錮在身邊就行了。
如月避開了,雷振遠伸出的手落空,僵在半空。
如月身體向裡邊移動了一些,脫離了雷振遠伸手就能夠到的範圍,防備地望雷振遠,好像雷振遠是一頭餓虎,隨時會噬咬她。
雷振遠很是懊惱,如月和自己竟是這樣的疏離,在回來的路中她都沒有這種反應。她可以和周媽、李靖宇抱頭痛哭,可以和兒子手牽手哭訴,唯獨要避開自己。
雷振遠不甘心受到這種冷遇,爬到床上去,強行將如月攬入胸前。
如月身體僵硬,掙扎幾下沒有能夠離開,沉默地放棄了。
就在雷振遠認為如月已經接納自己而慶幸時,如月掉頭望雷振遠,冷冷的目光中流露出切骨的仇恨。
雷振遠驚愕,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如月很快移動身體,背部依靠在牆壁上,望向雷振遠的目光冷得像冰,淒厲的神色讓雷振遠心底寒:「你現在一定很失望吧。()我居然還活著。」
「你在說什麼?」雷振遠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連忙追問。
「我能活著離開地牢,你一定很失望吧?」
如月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的。回想起雷振遠押她進入地牢時的無情,如月就要瘋。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自己跟在他身邊快一年了,他居然想出用這種殘酷無情的方法折磨自己。接下來,不知道他又會用什麼方法來折磨自己。
雷振遠是聽清楚了,他沒有想到如月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震驚地望如月。在她看來,自己要害死她?
問題嚴重了!
想起搶她回來的心結尚未解開,現在又添上了謀害他的嫌疑,雷振遠的頭頓時變大。難怪剛才她在李靖宇、周**懷中尋求安慰,與兒子手牽手哭訴,唯獨避開自己,原來她把自己當成了試圖謀害她的兇手。
雷振遠覺得自己背上這種罪名真是冤,惱怒地看如月:「我要是真的要你死,你現在還能夠呆在這裡?早下地獄了!」
如月閉上眼睛,她沒有下地獄,但是也在地獄中走過一趟了:無邊的黑暗,成群的老鼠,老鼠在身體上爬動、噬咬著自己的身體
如月好像又置身於地牢中。陷入無窮的恐怖中。
如月驟然臉色煞白,絕望地叫喊:「靖宇哥,快來救我。」精神恍惚中察覺到自己居然是可以活動的,猛地站立起來,向外奔跑。
雷振遠反應很快,一伸手拉住了她,將她攬到胸前,低低地安慰:「不要害怕,沒事了,別害怕。」
這溫存的安撫,這溫柔的話語,讓如月產生了錯覺,靠在雷振遠的胸前,無助地哭泣:「救救我,靖宇哥。」
雷振遠身體霎時間僵硬,如月竟然把自己當成了李靖宇,在她的心中,只有李靖宇能夠給予她安全感?雷振遠想狠狠地推開如月,告訴她自己不是李靖宇,最終還是忍住了,歎了一口氣,緊擁胸前瑟瑟抖的如月,再次安慰她:「夫人,不要怕,不要怕。」
這一聲「夫人」讓如月愣住,身體後退,抬頭望上面的這張臉,開始時認出是雷振遠,吃了一驚後再看時。又現是李靖宇。
到底是誰呢?如月苦惱地睜開眼睛看,眼前的人居然又是雷振遠。
如月覺得頭暈目眩,眼前有兩個面孔在閃現,雷振遠的,李靖宇的,不斷地變換。如月痛苦地閉上雙眼,自己這到底是怎麼啦。
「夫人,你這是怎麼了?」雷振遠擔憂地看精神恍惚的如月,十分難過。
這一聲「夫人」,如月確信眼前的人是誰了,身體不自覺地往後退,眼睛中一半是恐懼,一半是仇恨。如月不會這樣快就忘記,是雷振遠強行將她帶入了黑暗的地牢中,將自己置身於恐怖的深淵中,讓自己求生無望,求死又不行。
「凡是走進地牢的人,從來沒有人活著出來的。」這句話還在耳邊迴響,他知道進入地牢是必死無疑,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進去。在過去,自己是從來不會想到,他會對自己下這種毒手的。
在地牢中那種生不如死的情景又出現在眼前,如月的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盯住雷振遠的目光更加的怨恨,如果有這種能力,如月會毫不遲疑地報仇雪恨。
雷振遠驚惶不安,陷於極度的懊悔中:洩了心中的怒氣,夫妻之間的情誼也消失殆盡!現在的她,更加不想留下來了。雷振遠悔恨地望緊靠在床裡邊的如月,多麼希望她能無所顧忌地靠近自己的身邊,哪怕是怒目圓睜地責罵自己,也比現在強。
在如月的眼中,雷振遠正在不懷好意地看自己,隨時會對自己不利。她處於高度戒備中。
周媽察覺不對勁,低聲勸雷振遠:「老爺,你還是到外面一下的好,不要跟夫人較勁了。」
雷振遠垂頭喪氣地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轉身向床上望去,如月還在警戒地望他。
唉,悔之晚矣!
周玉卿匆匆忙忙地趕來,走入房間時,先在外間看到了雷振遠無精打采地癱在椅子上,再走進裡間,就現周媽和雷磊軒坐在床邊,低低地陪如月說話,勸說如月。
周玉卿簡要地安慰如月兩句,就將手指搭在如月手腕上,開始為如月把脈。周玉卿心中吃驚,臉上不露聲色,隨便地問如月:「姐姐現在感覺到身體怎樣?」
如月輕輕地歎氣,很疲倦地回答:「就是感覺到胸口漲痛,頭暈目眩,有時看不清楚眼前是什麼人。」
站在床邊的雷振遠臉上抽搐了幾下,想起剛才如月將自己當成李靖宇的事,心中憋得慌。
周媽和雷磊軒緊張地看周玉卿,等待她宣佈如月的病情。
周玉卿平靜地望向如月,給她一個寬慰的笑:「雪兒姐姐只是心中太緊張了,只要休養一些時間,就會沒事的。」
在場的人聽了,都鬆了一口氣。雷振遠更是暗自慶幸。
房間中燃起了火盤,周玉卿與如月說了一番寬慰的話語後,就給如月施針,又細又長的銀針插上如月身體各部位,周玉卿修長的手指在各根銀針上輕輕地彈動。
針灸後,如月暫時昏睡過去。
雷振遠與周玉卿來到玉馨院的小客廳中。
周玉卿接過周媽遞過來的茶,望著杯中茶水,神情凝重地說:「雷老爺,實話告訴你,如月姐姐現在的身體很不好,你要有心理準備。」
雷振遠心中猛地一跳。手中的茶水傾倒在手上,盯住周玉卿問:「請周小姐說清楚,我夫人她現在怎樣了?」
站在旁邊侍候的周媽臉色蒼白,屏氣凝神地看周玉卿。
周玉卿臉色十分難看,抬頭望向遠處,低聲說:「雪兒姐姐的脈相十分混亂,腹部有輕微的收縮現象,有可能會」周玉卿沒能說下去,想起朋友可能會出現的慘狀,心中一片悲傷,作為一位大夫保持心平氣和是最基本的要求,她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閉上眼睛調息一會,用平靜的語氣說:「為了能更有把握地救雪兒姐姐,我要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雷振遠心中突突地狂跳,周玉馨沒有將話說完,他已經猜出個大概,事情比他剛才想像的還要嚴重。本來家醜不可外揚,為了如月平安無事,雷振遠顧不了許多了,叫人傳來了李靖宇,要他將地牢中生的事情詳盡地告訴周玉卿。
李靖宇站在兩個人的前面,將地牢中生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說到後來,李靖宇不得不中斷幾次,調息後才能繼續說下來。李靖宇沒有號啕大哭,只是聲音顫抖,誰都能聽出他在極力控制心中的痛楚。
周媽一邊聽,一邊擦拭淚水。
雷振遠後悔莫及,用手擂打自己的腦袋。
周玉卿是最冷靜的人了,閉著眼睛聽完李靖宇的話後,平靜的問:「回到房間後,她的表現又是怎樣的?」
雷振遠揮手叫李靖宇退下,他和周媽一起互相補充,將如月回來後的情況講述了一遍。
周玉卿深思一會,揮筆寫下藥方,叫人馬上去抓藥,取出一塊香料遞給周媽,叫等到如月要休息時,在房間裡點上。
「這是安神香料,姐姐今晚不可能自行入睡的,只有點上這種香料,她才可以入睡。雷老爺,為了不再刺激姐姐,我建議你這兩天不要在姐姐清醒的狀態下出現在她的面前。」
雷振遠點點到。現在,為了能夠讓如月早早恢復健康,叫他做什麼都行。
周玉卿乘坐的馬車離開了雷府,擺脫了大夫的身份,周玉卿想起如月的慘狀,忍不住悲傷,壓抑地哭泣。
在玉馨院裡,雷振遠凝視昏睡過去了的如月,心如刀絞般的痛。自己總是在無意中傷害到她。難道自己這個天生的克妻命,注定不能與夫人長相廝守?
雷振遠粗糙的臉緊貼在如月的臉頰,悔恨的淚水溢出眼眶,用沙啞的聲音低語:「對不起,我真的是無意要傷害你的。夫人,我真的沒有想過,要這樣折磨你。夫人,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