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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45.一氣之下 文 / 寧怡

    o45.一氣之下

    下午,雷振遠駕車回到雷府的前大院。

    馬車停下了。如月在馬車裡靜靜地望低垂的車簾,想像自己走出去後,周圍的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自己。不管逃跑的理由是什麼,逃跑失敗被捉回來總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雷振遠站在馬車旁邊,看著車簾半晌都沒有動靜,以為如月又睡著了,掀開車簾看到如月愣愣地坐著不動,心中不悅,悶聲說:「到家了,下來。」

    躲是躲不過的,遲早都要面對,如月振作精神慢慢走出馬車,環顧一下這個熟悉的庭院,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接下來,等候自己的又會是什麼?

    雷振遠望見如月一臉的鬱悶,心中一陣得意:哼,你到底逃不出我的掌心,到底被我捉回來了。

    雷振遠只得意了幾分鐘就陷入了為難之中。如月是捉回來了,捉回來的逃犯按理是要嚴懲的,再說如月背叛自己逃跑,不懲罰她難消自己的心頭之怒。可是雷振遠實在想不出用什麼方法來懲罰自己這位細皮嫩肉並且身懷六甲的夫人。雷府是訂有許許多多的家規,可那都是針對下人制訂的,對如月都不合適。一般富貴人家處罰觸逆了男人的女人,往往是杖擊或者休回娘家,這兩種方法都是雷振遠不敢採用的。

    唉,要處罰她,竟然比捉她回來還傷腦筋。

    如月靜立在那裡,彷徨地等候雷振遠的落。雷振遠煩惱地傻看如月,實在想不出要用什麼辦法懲罰如月。兩個人站在相隔兩三步遠的地方,四目相對。

    站立的時間久了,如月漸漸就變得不耐煩,要殺要剮趁早執行,沒完沒了地等候,是種精神折磨。對不起,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本人可沒有興趣地這裡當站長。

    如月掉頭走開。

    「站住,誰讓你走了。」正在費神地尋找處罰方法的雷振遠看到如月離開,勃然大怒地喝止。

    如月停下腳步,等候雷振遠的下文。雷振遠只是怒目瞪看如月,板著臉不說話,因為他還是沒有找到適當的方法來處罰如月。

    兩個人在雷府前大院裡僵持不下。

    在看到如月走出馬車時,在附近走動的下人馬上就避得遠遠的,這老爺跟夫人間的事情,還是少看為佳,一不小心看到了不應該看的事情,麻煩就大了。

    不過,也有兩個人是專程從後院跑出來觀看的。一個是雷磊軒,另一個是媚兒,兩人跑到前大院,看到雷振遠和如月僵持地那裡,都不敢靠近,只是遠遠地觀看。雷磊軒一臉焦急,擔心父親欺負母親,媚兒則是帶著研究的眼光觀看。

    如月感覺到兩個人這樣站著,就像是傻子一樣滑稽可笑,又掉轉頭離開。

    「你,你不能走。」雷振遠又阻止,在他看來,如月是自己捉回來的俘虜,當然得乖乖地接受自己的制裁,哪裡能自由離開的。

    如月轉頭看雷振遠,不耐煩地問:「你要我站在這裡,想要幹什麼?」

    雷振遠啞口無言,他本人都沒有想出來要如月幹什麼,只能橫蠻無理地說:「反正,你就是不能走開。」

    真是不可理喻。

    如月憤怒地盯視雷振遠,雷振遠狠狠地望如月。氣氛不覺緊張起來。

    遠處的雷磊軒看到這裡,心中很是驚恐,害怕會生什麼恐怖的事情。

    媚兒的嘴角動了動,露出淡淡的笑意,老爺與夫人不和,對她來說是件好事。

    這種無聊的相持,讓如月受不了,悻悻地罵一句「無聊透頂」,不再理會雷振遠的喝止,毅然掉頭離去。

    雷振遠氣急敗壞地連聲叫如月停下,都沒有能夠止住如月的腳步,就幾步衝上去攔在如月的面前,厚實的身體像一堵牆,擋住如月的去路,用手揪住如月的衣領,凶巴巴地問:「你要到哪裡去?」

    如月不甘示弱地仰頭看雷振遠,憤怒地說:「當然是回玉馨院了。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腦袋進水了,傻瓜一樣站立在這裡。」

    「好,好。」雷振遠氣得差點就暈過去,她是自己的俘虜自己還沒有制裁她,她先教訓自己來了,真是聞所未聞,再不狠狠地懲罰她,肯定不知悔改的。雷振遠一氣之下,揪緊如月的衣服,咬牙切齒地說:「你不用回玉馨院了,我另外找了一個好地方給你,你去那裡最合適。」

    「什麼地方?」如月警覺地望怒火中燒的人。

    雷振遠惡狠狠地:「去了你就知道。」

    如月很不情願地跟隨雷振遠來到雷府最深處。這裡平日極少有人來到,是一間低矮的大房子,如月過去從來沒有留意過這房子。

    這間房子顯得特別的堅固,看不出窗戶在哪裡,只有一堵厚厚的門,看上去有些陰森森的。如月的心中悚,硬著頭皮問:「這是柴房?」如月已經猜測出雷振遠是要將自己關押起來,這關押的地方應該是柴房之類的地方。

    「柴房?哼,這是地牢。」

    如月愣住了,雷府有地牢?

    雷振遠站立在門邊,死死地盯住如月,惡狠狠地說:「你知道嗎,凡是走進地牢的人,從來沒有人活著出來的。」

    如月要是低頭求饒,雷振遠也就不用打開身後這道門,只要如月向他保證以後不再逃跑,永遠呆在他的身邊,他可以對如月剛剛結束的這次逃跑既往不咎。

    如月憤怒地看雷振遠,手在寬大的袖子中握緊拳頭,頭腦中閃現出鐵鏈、鐵勾、燒紅的鐵片之類恐怖的東西。如月也有些懷疑這房子到底是幹什麼用的,自己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雷府上有地牢。

    他真的會把自己關押到陰森森的地牢中去?如月驚疑地望雷振遠,有些不相信他會絕情到這種地步,別是騙自己說著玩的。

    沒有等待中的求饒。更沒有雷振遠所需要的保證。雷振遠逼視如月,眼中的火焰越燒越旺。

    既然你不知道悔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打是不能打,休又不敢休,將你關押一下我雷某人還是能夠做到的。

    雷振遠一氣之下,真的掏出身上的鑰匙,打開了身後的門,出現在如月眼前的一片漆黑。

    如月悚然一驚,這是什麼鬼地方,大白天的居然只有一團漆黑。只看到幾層台階向下延伸。如月沒有想到會有這種恐怖的地方,本能地向後退,失聲叫嚷:「不,我不進去。」

    雷振遠的心軟下來,要放棄叫如月進入地牢的念頭,後來又想只不過要她在這裡呆幾個小時,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得好好殺殺她的性子,要不她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主意一定,雷振遠拽如月到身邊,用手托住如月的下巴,冷冷地說:「不進也得進去。你不是一向很大膽的嗎,老爺我你都不怕,還怕一間黑屋子。」

    如月拚命地往後退縮。

    雷振遠大手一攬,將如月夾在腋下,反手關上地牢的門口。如月用手緊緊抓住門框不放,厚厚的門板拍在如月的兩個指尖上,抓門框的手指鬆開了,鑽心的疼痛叫如月不由自主地尖叫。

    這痛苦的尖叫,叫雷振遠猶豫一下,思忖如月是否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後來又想自己一直將她夾得緊緊的,又沒有碰到什麼地方,肯定不是受傷,她是不想進入地牢才尖叫的。

    如月拚命地掙扎,雷振遠只得點了如月的穴道,叫她不能動彈,他一手舉火褶子,一手夾住如月,往下走去。如月又哭又罵,宣洩心中的憤懣。

    雷振遠三個轉彎,走完了十幾層台階,放如月坐在地牢的地面上,冷冷地說:「你老實呆在這裡反省,想想以後還要不要逃跑。以後你要敢再逃跑,我就關你到這裡來。你放心,再過兩個小時。你身體上的穴位會自動解開,這裡寬敞得很,可以任你自由活動。」

    如月驚恐萬狀地向上看,在很高的地方才有巴掌大的一塊亮光,四周黑洞洞的不知道藏匿有什麼,恐懼讓她忘記了其他的一切,流淚向雷振遠哀求:「老爺,我害怕,我不要留下來,你帶我走。」

    這畢竟是與自己同床共枕的夫人,雷振遠決定再給如月一個機會,俯視如月說:「好。你誓以後不會再逃跑,會永遠留在我身邊,我就帶你走。」

    如月咬牙不出聲,領教了雷府地牢的厲害,要是再留下來,以後肯定還會被關進來的。如月要考慮的是如何趁早離開雷府,永遠都不要再回來了。

    雷振遠籠罩在如月身體上的目光越來越陰霾,沉默不語就表示反對,如月現在根本沒有放棄離開自己的念頭,她仍在想著從自己的身邊逃跑。

    雷振遠湊近如月滿是淚痕充滿恐懼的臉,一臉胡碴的面孔在暗淡的火光中顯得十分猙獰,一字一頓地說:「既然這樣,你就在這裡好好地呆著。」

    如月眼睜睜地望雷振遠高舉火褶子往上走,徒勞地坐在地上哀求:「老爺,別把我一人扔在這裡,帶上我一起走。」

    雷振遠硬起心腸往上走,快到門口的地方,下面的哀求變成了詛咒。

    「雷老虎,你不得好死。」

    「雷老虎,我要是死了,一定會變成厲鬼回來找你算賬。」

    雷振遠真想掉頭下去,掐死如月,他怒氣沖沖地走出地牢,反鎖上門。

    跟隨而來的雷磊軒和媚兒站在外面。

    雷磊軒心急如焚地懇求:「父親,你不能把母親關進地牢裡,母親不能呆在地牢中。」

    小兔崽子,敢這樣和你老子說話。雷振遠狠狠地瞪眼看兒子:「閉嘴!你懂什麼,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不要管。」

    到了現在,雷振遠是鐵了心要狠狠地懲罰如月了。

    媚兒臉上堆笑,恭維雷振遠:「老爺做得對,對於不安分守己的女人,一定要狠狠地懲罰的。」

    這些話,雷振遠照樣不愛聽,怒喝媚兒:「你一個丫頭,這些事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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