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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30.振夫綱(下) 文 / 寧怡

    o3o.振夫綱(下)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夫人當然也不例外。要是在平日裡自己臉色好時,夫人聽到自己扔掉她的東西,一定會撲上來跟自己拚命,現在自己繃緊了臉,她難得地安靜,雷振遠感覺到自己確實很有必要重振夫綱。

    雷振遠今晚喝了不少的酒,看到如月喝水,就感覺到口渴難受,沖如月叫:「夫人,倒一杯水給我。」

    如月正在心疼自己的袖箭小筒,沒有聽到雷振遠的話,仍是望油燈出神。

    唉,真是不將自己放在眼內,倒水不過是舉手之勞她都不肯幹,心有挫敗感的雷振遠這次運足內力,大喊一聲:「夫人,給我倒一杯水來。」

    咳,這哪裡是喊,分明就是吼叫。

    這次,如月是聽清楚了,默然看坐在床邊的人,這惡霸真可惡,扔掉自己的心愛東西,還異想天開地支使自己,做夢!如月眨眼看雷振遠,一動不動。

    雷振遠看出,如月的眼中有點挑戰的意味,肚子裡的酒精開始作,忘掉了如月這幾天心情惡劣,陰霾地盯住如月,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低沉地命令:「馬上給我倒一杯水來。」這陰冷的口氣,大有不倒水來就給你顏色看的意思。

    可惜,如月不害怕雷振遠的顏色。

    如月對於雷振遠的答覆是將杯子中的水飲乾,奔向床邊,爬到床上去要休息。

    真是忍無可忍,這是赤o裸的挑戰,雷振遠一伸手就把如月拎到地面,惱羞成怒地說:「你先去倒一杯水來。」

    如月繃臉看向另一邊去,堅決不去倒水給雷振遠。倒水其實是輕而易舉的事,問題是仇人在強迫自己給他倒水,自己要是倒給他了,就是向仇人屈服,這可是最沒有骨氣的事情。

    雷振遠高大的身影擋在床前,堅決不讓如月到床上去休息。事情展到這一步,就不只是倒水喝這個小問題了,而是誰向誰屈服的大問題,要是堅持不住就會功虧一簣。

    如月和雷振遠站在床前對持,大眼瞪小眼。

    如月仰臉看雷振遠陰鷙的眼睛,他極少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陰沉沉地盯住自己不放更加沒有過,雷振遠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向是溫和與討好的。如月的心中開始受不了,美麗的眼睛中淚水在打轉,在油燈下亮晶晶的。

    這淚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流露出無限的委屈,雷振遠的心就硬不起來了,想起夫人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主要是自己造成的,現在還不讓夫人休息。想到這裡,雷振遠就有種虐待了夫人的愧疚,眼中的陰霾消失,思忖要向夫人說什麼話來改變這種沉悶的氣氛。沒等雷振遠開口,如月已經掉頭向外走,到外間端一盞油燈,打開房門。

    一股寒風捲入房間裡。

    雷振遠心中毛,這都半夜三更了,外面又冷,她要跑到哪裡去。在這個寒夜中,如月這樣的嬌弱女子,又挺個大肚子,不要說被人暗算了去,就是一不小心摔倒都會釀成慘劇,她自己不害怕,雷振遠的心可承受不起。

    「夫人,你要到哪裡去?」雷振遠閃身擋在如月面前,不讓如月走出房間。

    如月憤怒地瞪眼看雷振遠,要是兩個人旗鼓相當的話,如月一定會給他顏色看。氣人的是兩個人力量懸殊太大了,如月是處於弱勢的那一方,如月不能給雷振遠顏色看,只有給他臉色看了,淚痕未乾的小臉上冷若冰霜,說出的話也同樣冰冷:「讓開,我要到隔壁去。」

    雷振遠沒有猶豫,反身關上門口,厚厚的門板將寒冷隔在門外。隔壁的空房子是有床鋪,長時間沒有人住就不作保暖裝修,在這寒冷的夜晚,像如月這種嬌弱的身體在裡面呆上一宿,不凍僵也會得風寒。

    如月與雷振遠又對持上了,大眼瞪小眼。

    雷振遠惱怒地瞪眼看如月,埋怨她太任性,就不肯向自己讓步一點點。

    如月憤怒地瞪眼看雷振遠,恨他給自己找麻煩,專跟自己過不去。

    「別鬧,隔壁很冷的。」雷振遠率先讓步,接過如月手中的油燈放回桌子上,攬住如月的肩膀向裡走。

    天地良心,如月這時候絕對沒有想過用眼淚作武器,只是聽到剛才還一臉陰霾恨不能吃掉自己的雷振遠衝自己柔和地說話,淚水就嘩啦啦地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說:「這裡不准我睡,隔壁又不許我去,是不是要我睡大街你才滿意。又不是我自己來到你家,現在開始嫌棄我了,要趕我走了,是不是?」如月是越說越傷心,擺脫雷振遠的大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眼淚。

    呃,振夫綱的行動展成了驅趕人的舉動,最起碼現在有人心裡是這種想的。

    雷振遠冤得直為自己叫屈,是她一直嫌棄自己,自己可是從來沒有嫌棄過她,這驅趕夫人的罪名他是萬萬不能承認的,急得他為自己辯護:「我什麼時候嫌棄過你的,我什麼時候要你去睡大街了,我只是要你倒杯水給我而已。」

    如月放開寬大的衣袖,燈光下現出紅紅的眼睛和鼻子,委屈又憤怒地叫嚷:「你這是在故意找茬,存心給我臉色看的。」

    回想剛才借倒水喝來振夫綱的念頭,雷振遠理虧啞口無言,心理感覺上就矮了半截,向如月陪小心:「夫人,今晚我喝多了,說話沒了分寸。夫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我這次。夜深了,夫人,快進去休息吧。」

    一聽到這求饒,如月更加覺得雷振遠欺負了自己,讓自己受到委屈,在雷振遠的臂彎裡哭得傷心極了。

    此時此刻,雷振遠心中振夫綱的念頭已經消失殆盡,攙扶如月走入裡間,溫柔地陪笑臉說好話。讓如月坐到床邊,雷振遠慇勤地倒來一杯溫水,如月只喝一口,剩下的給雷振遠一口氣全喝光了,喝酒後就夠口渴了,再不停地說好話陪小心,更加口乾舌燥。

    雷振遠的一番嚴肅自我檢討和溫柔的撫慰,讓如月漸漸地心理舒服些,抽泣地任由雷振遠為她脫下外衣。

    雷振遠臉上溫柔地看如月,心中大罵知府大人不安好心,先讓夫人知道了被搶來的事實,接著又挑唆自己折騰夫人,沒事叫振什麼夫綱,要是弄到夫人都沒了,振什麼綱都是白費心機。只要夫人心甘情願地跟隨自己,夫綱振不振無所謂了,看哪個王八蛋敢嘲笑自己。

    呃,好像今晚生的並不都是壞事。

    雷振遠慇勤地為如月寬衣解帶,感覺到如月意外的柔順,不像前兩天自己稍稍一碰到她就像姦污她似的怒目圓睜,還沒有睡著在頭腦清醒的狀態下就蜷縮在自己的胸前。

    雷振遠心頭一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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