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八三章 紙人小會 文 / 亦假亦真
一想到鬼,雖然這些年見過很多次,但還是心生恐懼,一看麻子大爺和張大爺,兩個人正坐在地上的草蓆上,背靠著背呼呼大睡,我於是大喊:「大爺有鬼、大爺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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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悲慘的發現自己根本喊不出來,干張著嘴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我越是喊不出來,心裡就越捉急,瞪著我那不算大的眼睛,驚恐的望著眼前的人,當時心裡不知道該怎麼辦,想喊喊不出聲音來,想動動不了,當年的那個小紙人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僅僅是按了一下二牛,二牛就差點死了,如今這樣的小紙人卻坐在麻子大爺的床頭上,和我面對面的坐在一起,這不是要了小命了嗎?
這時紙人說話了,紙人說:「弟弟你不要害怕,我是你麻子大爺的兒子小會。」
我嘴裡發不出聲,但我心裡說:「你騙人,我大爺沒有兒子。」
紙人笑著說:「弟弟你的記性真差,我整天都站在這裡,你還經常給我打招呼,難道你都忘了,我聽我爹說過,你當年在駙馬陵見過小紙人被嚇著過,但他只是守靈的紙人,和我不一樣,我已經算是有血有肉有靈魂的人了,是我爹給了我生命,不信你試試,我的手一點都不涼。」
接著把一隻手伸向我,我嚇得閉著眼睛,身上哆嗦著,其實當年那刺骨的寒氣,我依然記得很清楚,現在又要感受當初的寒氣了,著實讓我心生膽寒。在那隻手接觸我的一霎那我沒有感到刺骨的寒冷,而是普通人的溫度,暖暖的很舒服。
這時紙人小會說話了,小會說:「弟弟你現在相信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你是咱大爺床頭上立的那個紙人小會哥哥。」
我說完嚇了一跳,我居然能說出話來了。面前的小會也沒有了那陰森森的感覺了,心裡一不害怕,對小會就產生了一種親近感,小會笑著說:「弟弟你現在不害怕了嗎?」
我點了點頭說:「我不害怕了,你就是我小會哥哥我怕啥。」
小會笑著說:「我爹說過曉東弟弟就是個傻大膽,只要找到足夠高的竹竿,就敢把天捅個窟窿,我現在相信了。」
幾句話拉近了我和小會哥哥的距離,我說:「小會哥哥那我想問你個問題可以嗎?」
小會說:「曉東弟弟你是我弟,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我說:「哥哥你會不會變成人?會不會和我們一樣吃飯睡覺?」
小會坐在那裡一陣沉默,我說:「小會哥哥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小會搖搖頭說:「弟弟你沒有說錯,這事說來話長,需要慢慢的給你說清楚,既然你是我弟弟,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現在即不是人,也不是鬼,我算是超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受陰律所管的紙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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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紙殼人本來沒有生命,那些扎匠把我們扎出來只是為了陪葬,先在背後寫上生辰八字,然後取個名字,放在火裡燒了,這樣到了陰間就成了陰間鬼魂的奴僕,不受陰律管制,不入輪迴,只能聽從於墓主人,永遠離不開墳墓。」
我心裡這才明白,原來紙人到了陰間就成了人的奴僕,我忽然想到紙人都會被燒的,就急忙問:「小會哥哥你會不會也被人用烈火燒了?」
小會笑著說;「會呀,我當然也會被烈火焚燒。」
我一聽就哭著說:「小會哥哥,我不讓你死,小會哥哥我不讓他們把你燒了。」
小會笑著說:「弟弟我的傻弟弟,哥哥我只有受烈火之刑後才能使我的靈魂擺脫這個紙殼的約束,重入輪迴轉世投胎為人。」
我聽了這話擦著眼淚說:「哥哥你不是說不受陰律管制,不入輪迴嗎?」
小會笑著說:「弟弟我說的是紙人,不是小會我,我已經有了三魂五魄,等有了三魂七魄就可以和人一樣,重入輪迴轉世投胎了,這些都是我爹給我的,使我一個紙人有了生命。」
我說:「我大爺給你的生命?他整天做飯給你吃嗎?」
小會笑著說:「我的傻弟弟,我是紙人怎麼會吃飯哪?其實我是以血為食,十五的月夜吸收月亮精華,才慢慢的有了生命的,不過我陰氣已足,現在我爹只要天氣晴好,就初一十五把我抱出去曬太陽,吸收太陽的陽氣,只有陰陽調和了,剩下的那兩魄才會足。」
我聽到以血為食,一下子想到了吸血的屍妖,當時一激靈,小心翼翼的問:「小會哥哥你說吸血為食,會不會吸曉東的血。」
小會笑著說:「弟弟說你傻,你還真的傻,我沒有說吸血為食,我是說以血為食,這些血都是我爹給的,每月的初一十五,我爹就會把手指弄破,擠出兩滴血抹在我嘴上,我這些年天長地久慢慢的就有了靈氣,靈氣聚在一起就成了魂魄,你知道嗎,螻蟻一般沒有魂魄,只有圓毛和扁毛的才有一個魂魄。」
我說:「小會哥哥什麼是圓毛和扁毛的。」
小會說:『這個圓毛的都是些牲口和動物,像豬、狗、羊之類的,扁毛的就是些鳥類,所以這些死了之後靈魂就會重入輪迴,沒有什麼東西會留在人間,這也是許多殺豬屠羊的地方沒有什麼靈異的原因,鳥雀類也是如此,弟弟你不知道,其實那些成了精的動物,才有三魂七魄。這樣才能去修行行善作惡。」
我說:「怪不得每年死那麼多雞,都沒有出來嚇人的。」
小會說:「是的,那些只有一魂而已,死後就重入輪迴了。」
我和小會哥哥正說著,就聽見有人使勁的砸門,一邊砸門一邊大喊,「二大爺,快開門,二大爺快開門。」
這時小會忽然沒有了,我就喊「小會哥哥。」
這一張嘴才發現自己還睡在麻子大爺的床上,我趕緊起來揉了揉眼睛,看了看麻子大爺床前的紙人,還是那樣站著,好像一點也沒有動,我朝紙人小會笑了笑說:「小會哥哥剛才和我說話的是你嗎?」
我望著紙人小會,發現紙人小會竟然笑了一下,這下我心裡肯定了,剛才和我夢中說話的就是小會哥哥。這時外面的砸門聲又響起來,一邊砸門一邊喊:「二大爺開開門。」
這個聲音非常響亮,我一聽就聽出來了,砸門的不是旁人,正是我們莊上的大嗓門,外號叫周大炮,周大炮靠編蘆席為生,要說也是一個苦命人,周大炮剛出生時母親就死了,由於我們這裡的風俗是像周大炮娘這樣的人,一般是晚上埋,周大炮的爹在周大炮三歲的時候也死了,周大炮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埋人的那些老人也陸續去世,周大炮連自己的親娘埋在哪裡都不知道。
周大炮長大後就跟著別人學習編蘆席,他編的蘆席非常結實,周大炮為人又豪爽,所以大家都喜歡買周大炮的蘆席,只是周大炮有一點不好,就是喜歡杯中之物,而且每一次去趕集都喝的叮嚀大醉,因為周大炮愛喝酒,所以至今都沒有成家。有人勸周大炮讓他忌酒攢點錢好娶個媳婦,這周大炮就說這輩子就喜歡酒,等以後娶個酒缸做媳婦。慢慢的也就沒有人給周大炮說媳婦了。
麻子大爺聽見砸門聲,連忙起來了,這時張大爺也站起來了,張大爺說:「這麼早是誰砸門,肯定有什麼急事。」
麻子大爺說:「是呀,我聽聲音是周大炮的聲音,肯定出什麼事了,師兄你等一下,我去開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