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5章 曝光 文 / callme受
蘇濤如何聽不出來褚淵已經起了疑心,想想自己的表現,好像確實沒有裝作太傷心的模樣,這其實倒也不怪他演技不過關,主要是劉御給他下的命令是得要讓褚淵高興起來,那蘇濤自己作為勸慰者,肯定不能天天對著褚淵哭喪著臉。
然則這樣一來,竟然讓褚淵給看出了蹊蹺來,蘇濤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虧他以前還老覺得褚淵腦子並不比王狗狗那個二貨聰明多少呢,一時不查竟然陰溝裡翻了船。
要是褚淵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保不齊得鬧出什麼事情來,蘇濤是很清楚的,這種事兒你要不就一開始告訴人家,要麼就一直瞞下去,想想要是在半截時候被抓住了小尾巴,把事情漏出來,那褚淵肯定心裡不痛快。
我為了你傷心成這樣了,半條命都丟了,你他媽原來還活著,耍著我玩呢是不?泥人還有三分土性,更何況褚淵未必能接受得了夢中情人變成了男人的打擊,老母雞變鴨得需要多麼深沉的愛才能接受啊,蘇濤很明白自己絕對不能認。
蘇濤腦海中千百個念頭一一閃過,他迅速掃了一眼褚淵,露出一個十分淡定的笑容來:「褚公子有所不知,在大儒雷次宗老先生生前,曾經為殿下算過一卦,說他乃是有道仙佛,早晚要回歸天界的。」
蘇濤說話的時候都捏著一把汗,他很明白自己說話也太扯了一點,就劉御平日裡的表現,跟得道高人一點聯繫都沒有。
然則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編下去,他輕輕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說,殿下這是升天成仙了,本就是好事兒,是以我們都不甚悲傷。」
褚淵聽完後禁不住苦笑了一聲,這種拙劣的謊言是個人都不會相信,然則他卻甘願相信這是真的,好歹還有個念想,沉默了半天才道:「少爺人呢?」
撬不開蘇濤的嘴巴,那他就去找「劉子榮」問個清楚,褚淵在心底告訴自己,拼了命去也要把真相找出來,他甚至都有點懷疑別是「劉子榮」下毒毒死了「山陰公主」,不然何以不見絲毫悲切?
蘇濤看得出來他意態堅決,恐怕見不到劉御不罷休,只能無奈道:「您在這兒等著,小的即刻去找少爺。」得先跟劉御說一說,褚淵看出蹊蹺來了,事先通通氣,也讓劉御心中有個底。
「尊卑有別,自當是我移步前去,不勞煩少爺過來了。」褚淵又不是傻子,自然懂得蘇濤的小算盤,自己艱難地掙扎著坐了起來,顧不得雙腿發軟,強撐著推門出去了。
蘇濤在心底惡狠狠罵了一句,只能在後面跟著,他就納悶了,褚淵身體虛弱得明明一陣風都能吹倒,如今怎麼還有力氣小跑?
他哪知道褚淵這是全憑心中的意念支撐著才沒有倒下去,跑到了劉御的小院落裡面,褚淵甚至也不通傳,一把推開門衛就跑了進去。
門衛本來是武藝高強之輩,本不應該讓褚淵成功闖進去,無奈褚淵心中發狠下力氣極大,再加上門衛也不敢十分強硬地阻住他,這人往地上一摔都能去半條命的,一時來不及反應,就讓他鑽過去了。
劉御面無表情端坐在小几前,聽到外面隱約傳來腳步聲還摻雜著叫喊聲,皺眉正想呵斥,便聽到蘇濤扯著嗓子大喊道:「褚公子,您慢點跑,別衝撞了少爺!」
劉御在心中清楚地罵了一句「叉」,他在自己的房間裡待著,大夏天的天氣又熱,自然就沒有戴面具,此時面具還在床上扔著呢,聽聲音兩人已經跑到了門外,已經是來不及拿了。
蘇濤辦事兒少有這樣不靠譜的時候,劉御心頭十分惱火,咬咬牙還是暫且忍了,並不動彈,十分淡定地端坐著作看書狀。
褚淵推門一進來就傻住了,盯著他的臉發呆,稍稍一停頓,眼淚直勾勾往下掉:「殿、殿下?」
劉御卻並不看他,只是對著跟著跑進來的蘇濤道:「你是怎麼辦事兒的,怎麼讓褚公子離開房間了?」媽蛋一群廢物,一個病人都看不好,老子每個月白花花的銀子餵豬也比投你們身上強。
蘇濤一聽話音就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也不敢接話,低頭不停把腦袋往地上磕。
劉御也不搭理他,由著他扣頭,自己看向褚淵,蹙眉道:「褚公子,且醒醒吧,我同舍妹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相貌相似乃是尋常。」
可不是,人家是孿生兄妹呢,長著一樣的臉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嗎?褚淵一聽這話,心頭跟針扎似的疼,渾身一陣發麻發酸,並不接話,只是緊緊盯著他不放。
劉御衣服裡沒塞棉花,也是擔心他看出什麼來,故作不耐煩道:「難道我還得脫光了衣服讓褚公子驗明正身?男女之別理當一眼看得出來。」
他說完後還把衣領往下輕輕一拉,表示自己還是有喉結的。
十四五歲的男孩兒身體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第二性徵,劉御還頂著山陰公主的名頭過活的時候,喉結就已經很突出了,只能用高領衣服遮掩住。
褚淵轉念一想,卻又覺得不對,低聲道:「殿下同我說起過,他並非皇上親生女兒……」所以跟劉子榮就該不是真正的孿生兄妹才對。
劉御被這句話說得有點發懵,心道我怎麼不記得我還跟你說過這種傻逼話呢,仔細一想倒是明白過來,原來自己連帶著何戢幾次三番跟褚淵暗示性別問題,聽在人家耳中就被理解為是真假公主的血統問題了。
該你腦子好使的時候一腦殼漿糊,該你糊塗的時候又胡想八想,唧唧歪歪這麼多事兒,我他媽上輩子欠你的?
劉御勃然大怒,順帶著把桌子上的茶盞拂到地上,厲聲道:「放肆,你竟然敢敗壞我皇妹清明?你褚淵有幾個腦袋膽敢混淆皇室血統?!」
他氣得面皮都變了色,著實不像是作假,褚淵心中有點明了,沒準當初皇后娘娘偷龍轉鳳的時候,連帶著把皇子也給換了,這倆人都不是皇帝劉駿的孩子。
——有可能是皇后娘娘從民間抱來的孿生龍鳳胎,這樣一想倒是解釋了劉子榮和山陰公主兩人長得一樣的問題,褚淵堅信山陰公主不可能會欺騙自己,思來想去神情恍惚,又開始走神。
「我感念你對皇妹一往情深,好心好意讓手下尋來珍奇古玩供你解悶,想不到你竟然敢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劉御站了起來,正在心中掂量著是不是要再摔點東西表達自己的憤怒之情,卻見何戢出現在門口,見到裡面的場景猶豫著要不要進來。
一個兩個都跑過來添亂,劉御很不能一刀一個盡數捅死,冷聲道:「妹夫進來說話。」這話是在提醒何戢,別忘了他此時的身份,說話不要說漏了嘴。
何戢本來看到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景象,尤其劉御臉上還沒有戴著面具,心中驚疑不定,還以為褚淵已經知道了,然則聽了劉御的話,又明白過來,戲還得繼續演下去。
他走上前來,單膝跪地行禮,沉聲道:「少爺,殷淑妃娘娘殯天了。」
何戢本來應該待在何府裝著悲痛欲絕呢,能夠讓他都驚動了,顯然是大事兒中的大事兒,劉御剛見了人時就已經有了猜測,如今一聽果然如此,一時間再多的鬱悶都沒有了,笑道:「好,好!」
何戢飛快看了一眼盯著他發呆的褚淵,知道對方這是難以接受那張臉,便裝作疑惑道:「少爺,您不是說不願以真面目見褚公子嗎,怎麼……」
劉御收了笑容道:「我本是好心,生怕觸動了他的愁腸,結果被人直接闖到臥榻中來了,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他說完後並不去看褚淵,雙手放在背後,面無表情走出去了,走之前不忘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蘇濤。
蘇濤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褚淵和何戢一拱手,不敢耽擱,腳步不停跟著劉御出去了。
何戢大略猜到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不過心中還是拿捏不準,不好多說,正想跟褚淵打一個招呼也離開,冷不丁被褚淵一把摁住了肩膀:「你告訴我,殿下真的遭遇不測了?」
何戢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沉聲道:「義兄同我一併親眼目睹了殿下屍身,如今何苦又說這種話來傷我?」他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喪服,趁著褚淵一臉痛苦想事情的間隙,一把推開他就走了出去。
何戢覺得自己實在不能跟褚淵共處一室了,對方正在拚死命尋找山陰公主還活著的痕跡,他倒不是不能理解褚淵的心情,人家這是實在不能接受山陰公主的死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