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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爭奪(五) 文 / 漫語非歌

    「妙音是北越商人的女兒,從小跟在父親的身後做生意,因此性格大大咧咧的,像個男孩子。她不似別的女子一見男子就臉紅,反而能大方的同男子談論天下大事。當時,在妙音的周圍,有很多的男子喜歡她。其中也不乏有身份的人上門提親,可是妙音的眼光很高,誰也看不上,偏說要找一個能讓自己一見鍾情的人。」女子說到這裡忍不住笑了,那笑容卻很荒涼,她看著玉婉,說,「你說這想法是不是很好笑,妙音真是太天真了,即便能讓她一見鍾情又怎樣?能相守到老麼?」

    一見鍾情麼?玉婉想了想,這樣的事情雖然美好,可是沒有經過時間雕琢的愛情,真的可靠麼?大約自己,即便對這樣的感情懷有期待,可是,我不是完全相信的吧?沒有回答女子的問話,玉婉想,大約她的回答,對女子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女子也沒有等待玉婉的回答,只不過一笑而過,又接著說:

    「妙音遇見皇甫澤的時候,北越國正處嚴寒,人人都穿著毛皮大衣,生怕被寒風侵了體落下了病根。那天妙音的父親因為雪天身子不適,便躺在家中休息,讓妙音獨自去市場上照顧生意。因為妙音從小就跟在父親的身後歷練,因此父親將生意交給妙音,倒也放心。雖然妙音當時才只有十七歲,可是已經顯露出了在生意上的天份。妙音帶著妹妹來到了市場上,開了店門,將一切都清點好。因為雪下得大,路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店裡來的客人自然就更少了,妙音百無聊賴,便同妹妹玩兒了起來。」

    「就在她們玩得高興時,離她們店門口不遠處的街道上突然傳來了一陣驚呼聲,將兩姐妹嚇了一跳。妙音不曉得出了什麼事,便叮囑妹妹留在店裡,自己出去打聽打聽。可是妹妹年紀小愛熱鬧,便在妙音走後,也偷偷跟了上去。一切,便都從那時開始了,對的錯的也都一發不可收拾了。」

    女子的聲音突然變的低沉難過,似乎她將要講的事情,是她這一輩子想都不願意再想起來的事情。大約是太過心痛,大約是不堪回首,無論怎樣,此刻的女子,是痛苦難過的。玉婉只能安安靜靜的看著女子,聽著女子的故事,對於她這個局外人來講,即便是要安慰,她也不曉得該講什麼好。不如不講!

    「妙音去了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路上皇甫澤在為難路人。當時妙音並不認得皇甫澤,也不曉得皇甫澤竟然是北越國的三王子,只當皇甫澤是哪家的惡少而已。皇甫澤當時也是過份,大冬天的,竟然說看上了女子身上穿的貂皮,非讓那個女子當著眾人的面將貂皮脫下來給他。本來女子的貞潔就很重要,皇甫澤不僅要她當著眾人的面脫,還是在這樣冷的冬天,這不明擺著是要為難人家麼?可是皇甫澤當時的模樣,一看就是個有權有勢的主,路人雖然都是對此事憤憤不平,可是卻沒有人敢站出來為女子說一句公道話。如此,事情便僵在了那裡。」

    「女子不願意脫,皇甫澤後來沒了耐心,大手一揮,身後的幾個侍衛便一擁而上將女子按住,生生想要剝了女子的衣裳。縱然女子尖叫反抗,可畢竟她也只是一個女子而已,哪裡比得上那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呢?眼看著女子的衣裳就要當眾被剝下了,妙音忍不住在最後一刻站了出來,一聲:住手!吼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皇甫澤懶懶的一轉頭,看見妙音的時候眼中有一刻的凝滯,他不由自主的瞇了眼,想要仔細看一看妙音。妙音那日的打扮雖然平常,卻是漂亮的很。頭上戴了一頂雪白的狐皮帽子,耳上墜著的紅色瑪瑙珠子露在了外面,很是顯眼。妙音的皮膚本來就很白皙,如今這樣的一打扮,便更是膚白勝雪,吹彈可破了。對於皇甫澤毫不掩飾的注視,妙音並不害怕,也是惡狠狠的回了過去。倒是路上同妙音相識的人不願妙音趟這渾水,悄悄拉了拉妙音的袖子,想讓她回來,可是妙音卻仍舊站在那裡,同皇甫澤對抗著。」

    「看見妙音這樣的一個弱女子也敢出來見義勇為,皇甫澤邪氣的笑了,語氣慵懶彷彿在逗弄一隻小貓,他看著妙音,問:姑娘這是做什麼?妙音並不理會他的故意裝糊塗,語氣憤怒:我還想問問,公子你這是在做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公子還想強搶民女不成?」

    皇甫澤聽了妙音的話輕聲笑了一笑,故意裝作無辜的回答,「姑娘這樣說,可真是冤枉死我了,天地可鑒,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強搶民女,我不過是看上了她身上穿的這件貂皮而已。她若是肯乖乖的自己動手脫下來給我,我又何必勞煩我的手下呢?」

    這樣說來,便是那女子的不是呢?真是巧舌如簧,強詞奪理!妙音聽了更是生氣,上前一步對著皇甫澤就開始教訓,「我不管你是哪個有錢人家的公子,我也不怕得罪你,你看你的樣子,即便有錢有勢又怎樣,總是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有誰會喜歡你?!」

    皇甫澤從小到大,哪裡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便更是覺得沒有臉面。他被妙音罵得愣住,半天才反應過來,氣極了一般,指著妙音「你……你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妙音以為皇甫澤被她訓得無話可說了,不免有些得意,可是皇甫澤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妙音很想直接拍死他,皇甫澤說,「姑娘你說得未免太嚴重了吧?我不過是想問這位大姐要一件衣裳而已,況且我又沒說不給錢,怎麼到你的嘴裡,就成了傷天害理了呢?」

    真是不知悔改,孺子不可教!被人罵了還是這樣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妙音氣得手都在抖,卻是突然間不曉得該說什麼好了。皇甫澤卻是不慌不忙的朝妙音走了過來,看著妙音挑釁般的說,「姑娘還有什麼教訓的話,不如一併說出來,也好讓我見識見識,姑娘是怎樣的伶牙俐齒,連我都敢教訓。」

    皇甫澤離妙音很近,妙音很不習慣,便往後退了一退,皇甫澤卻是突然伸手,摟住了妙音的腰,不讓她再逃。妙音的臉突然紅了,手足無措,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費了好大的力氣,妙音也不能推開皇甫澤,妙音又急又囧,都快哭了。這時皇甫澤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音,「三弟這又是在做什麼?」

    皇甫澤一聽到這個聲音,就立刻放開了妙音,回頭帶了笑意,「大哥怎麼來了?」

    身後來的人是皇甫洋,他看了看妙音,笑著說,「閒來無事出來走走,不想竟又遇見了你在淘氣,這樣的性子什麼時候才能改改,仔細父汗曉得了,讓你脫一層皮!」說著指了指妙音,皇甫洋的聲音突然嚴肅,「從前對下人們開些玩笑也就罷了,如今竟然連小姑娘也欺負了麼?」

    見被誤會,皇甫澤趕緊解釋,「我可沒有欺負她,只是她自己偏要強出頭,沒幫到別人,反倒弄了自己一身灰。」皇甫澤想起方才妙音被他堵得啞口無言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可是妙音想到那些,卻是面紅耳赤,頭幾乎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皇甫洋瞪了皇甫澤一眼,示意他不可以這樣無禮,轉頭對著妙音卻是溫和的笑,「教姑娘受驚了,我的三弟從來桀驁不馴,若是有對不住姑娘的地方,我便代他向姑娘道歉了,他並無惡意,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皇甫洋一身貴族裝束,衣裳齊整,很有風度,比起不修邊幅的皇甫澤,簡直是天上地下,雲泥之別。況且皇甫洋不僅長相俊美,聲音還是出奇的好聽,他溫溫和和的同妙音講話,讓人感覺如沐春風。妙音在聽完皇甫洋的話後,臉便更是紅得一塌糊塗,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皇甫洋看著妙音的樣子笑了,輕輕的說,「此地風大,姑娘一個女子,實在不應長久吹風,還是快些回去吧。」皇甫洋說完,就帶著皇甫澤走了。妙音突然不捨,抬起頭來看著皇甫洋的背影,期待皇甫洋能轉過身來,問問自己的名字喜好,同她談談天。可是皇甫洋逕自走了,並沒有回一次的頭,倒是皇甫澤走了幾步後,回過頭來對妙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當時妙音正在為皇甫洋傷神,並沒有意識到,那時的一個笑,竟成了她一生的劫。

    妙音回去後便魂不守舍,旁人問她怎麼了,她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我找到了……」卻沒有了下文。沒有人曉得妙音究竟找到了什麼,除了她的妹妹,那個親眼見證一切的,比妙音小兩歲的妹妹,她曉得,妙音的意思,是她終於找到了,那個讓她一見鍾情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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