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尋找(二) 文 / 漫語非歌
「嗯。」觀音手微瞇雙眼輕輕點頭,盯著君逸似乎要將他的身子燒出兩個洞一般,有點點的揶揄,「你說得有幾分道理。只是你難道沒有聽說,觀音手是不收徒弟的麼?」
「什麼?!」君逸著實驚訝,呆在原地不曉得說什麼好。可是夏侯敬分明講過,是玉婉親口說自己是觀音手的徒弟啊。
不免難堪,君逸笑笑回答,「先生再好好想想,保不齊從前認了個徒弟,如今忘了也是有的。」
觀音手冷笑,「小伙子你這話,是在說我這老頭子如今老眼昏花,神志不清,連自己做活過的事都不記得了麼?」
「這……」君逸訕笑,「先生莫怪,晚輩並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如今晚輩的朋友生死未卜,即便她不是先生的徒弟,也請先生能夠親自走一趟,好叫我們能早日找到她!」
君逸說著,見觀音手還是一臉猶豫的樣子,又是行了一個禮,句句真誠祈求,「醫者父母心,晚輩心念好友安慰,當今天下只怕唯有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萬望先生能夠成全!」
觀音手想了想,摸著鬍鬚輕飄飄的說,「要我隨你回南華國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現下正是雪蓮花盛開的時節,老朽等了三年才等來了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錯過了,未免可惜啊!」
君逸大喜,忙接口道,「先生放心,晚輩自會命人在此好生守著,待那雪蓮花一開,定然會為先生採摘。」
觀音手對君逸的話卻似乎並不滿意,他頗有些探究的看著君逸,出言為難,「那雪蓮花是千金難求的聖品,旁人採摘我不放心。這樣吧,若是小伙子你真有心,便親自留在這裡為我守候採摘,我隨他們回南華國替你尋找好友,如何啊?」
「這……」君逸聽出了觀音手話裡為難的意思,有些猶豫,可是為救婉兒,也就只有這一個法子了,重重呼出一口氣,堅決的回答,「好!我便親自守在這裡,為先生採摘雪蓮花,只是先生答應晚輩的話,也請一定要做到。」
「老朽說話,從來都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放心就是。」言語間,觀音手又是微微瞟一眼,有些漫不經心,「只是老朽把話說在前頭,這雪山中的生活異常的艱苦,我看你像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公子哥,若是你受不了嚴寒飢餓命喪於此,可與老朽無關啊,一切皆是你自願而已!」
「那是自然!」君逸笑回,「先生既能做到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晚輩自然也可以。先生只管放心便是,若是晚輩當真不幸命喪於此,也是晚輩命中該有此一劫,自然怨不得旁人!」
觀音手聞言,讚許的點點頭,指了指山頂背風處略微能看得見一點點的草棚子對君逸說,「看那兒,那便是我居住的草棚,從今日起啊,便由你住了。你可要上點兒心,千萬別誤了採摘的時辰啊!」觀音手說著,又卸下了肩上背的乾糧,盡數放到了君逸的手上,又是叮囑,「這是你平日裡吃的乾糧,大約夠你一個人吃十天半個月了,小伙子,我便不上去,直接隨你的隨從走了,你且……好自珍重吧!」
觀音手說完,果真轉身就走了。君逸雖然也覺得此次上山凶多吉少,可是為了玉婉,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只是君逸看著觀音手離去的背影,還是頗有些捨不得。無奈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了。也只得默默轉身,隻身一人向山頂走去。
這邊觀音手假模假樣的走了幾步,料想著大約君逸也往山上去了,便轉過了身,果然看見君逸雖然步子緩慢,卻還是不遲疑的往山上走著,臉上露出微笑。彎下腰對著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那只雪狐輕輕一拍,又指了指正在艱難行走的君逸。
雪狐十分有靈性,一個箭步便輕巧追了上去,擋在了君逸的面前,可把君逸嚇了一跳。睜著眼睛看著坐在自己面前搖頭擺尾的雪狐,不明所以,雪狐也是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純純的看著君逸,很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
君逸疑惑,只得轉身等待觀音手的答案,畢竟,雪狐是觀音手養的寵物。君逸轉身,觀音手也已起步走了過來,一臉笑瞇瞇且不懷好意,卻是連連點頭,「嗯。你這小伙子果然不錯,為著朋友能這樣有擔當,你這個忙啊,老朽幫了。而且……」觀音手神秘的湊近君逸,壞笑道,「採摘雪蓮花的事啊,也不用你來做了,你且帶路,引我回南華國你要去的地方便是!」
君逸愣住,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明明說好了的事,怎麼突然又改了。君逸怕觀音手臨時反悔,不由得退後幾步,死死護住手上的乾糧袋子,似乎是生怕觀音手會突然過來搶走一般,嘴裡還唸唸有詞,「先生,我們方才可是說好了的,我為您採摘雪蓮花,您為我救人,先生一言九鼎,可不能反悔!」
觀音手聞言,嫌棄的看著君逸,生氣的一巴掌拍在君逸的頭上,彷彿在埋怨君逸的不懂事一般,連連頓足,「哎呀!我說你這小伙子怎麼這樣死腦筋了?老朽說的話你難道聽不懂嗎?我說啊,我隨你回南華國救人,也不用你為我採摘雪蓮花了,聽懂了沒有?!」
君逸想了一想,呆呆的點了點頭,卻還是有些擔憂,「那……那先生您的雪蓮花可怎麼辦呢?」
觀音手一跺腳,好一個急性子,「哎呀!我說你這小伙子擔心的事還不少啊。你呀!就不用太擔心了,我不是還有它呢嗎!」觀音手說著,朝著君逸身後頗有些天真爛漫的雪狐努了努嘴,還不忘調皮的對著君逸擠了擠眼睛。
「它?!」君逸更是不敢相信,指著雪狐大叫,「它一個畜牲能做著什麼啊?!」
還沒等觀音手訓斥,那坐著的雪狐似乎已經不高興了,傲慢的站起,優雅的踱著小碎步從君逸的身後走到了觀音手的身邊,對著君逸齜牙咧嘴,一臉的凶神惡煞,似乎在警告君逸,他若是再敢說它是畜牲,它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咬他個粉身碎骨。
君逸從未見過畜牲會有這樣通靈性的一面,似乎他們之間的對話,那雪狐都能懂得一樣,真真叫君逸吃驚。
觀音手伸手安撫的摸了摸雪狐,它那如針般豎起的毛髮才漸漸柔軟和順了下去。觀音手嗔怪的白一眼雪狐,又抬頭笑笑解釋,「這雪狐是幾日前我去往雪山的路上遇到了,那時它大約是與其他的野獸鬥了一鬥,受了些傷,躺在雪從裡無法動彈。我看它可憐,便順手給它敷了藥,救了它一命。可誰曉得這小畜牲竟然就此賴上我了,每日跟在我的身後,敢都敢不走,哎∼」
觀音手說到最後,很是幽怨的看了雪狐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湊近君逸小聲說,「小伙子你不曉得啊,那小畜生看著不大,胃口卻大得很啊。可憐我這個老頭子每天只能啃些窩窩頭,卻要四處去給它找肉食,你不曉得我有多難過。」說著,觀音手還真是裝模作樣的用袖子掩了掩眼角,似乎真是傷心的很。
君逸聽著,十分同情觀音手,看著聲淚俱下的觀音手,也不曉得說著什麼好,只得伸手拍拍觀音手的背以示安慰,順帶著責備的看了一眼雪狐。可觀音手身邊的雪狐卻彷彿受他恩惠天經地義一般,高昂著頭不搭理觀音手,高傲的不得了。
君逸訝異,只覺立於君逸身旁的,並不是一隻普通的雪狐,而是一隻成了精的雪狐妖啊!而此時觀音手卻抓著君逸的手控訴,「哎!你看看你看看,分明是我救了它,你看看他如今的樣子,倒像是我欠了它的似的,哎喲!我怎麼就救了個你這麼個祖宗啊!」
雪狐依舊不理觀音手,竟然高貴優雅的的坐了下來。觀音手見此情景更是氣的不得了,連指著雪狐的手都是抖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說不出一句話。君逸更是呆了,不曉得這一人一畜的究竟在唱的哪出戲,只得愣在一旁,看他們演個盡興。
許久,觀音手才似緩了過來,深歎一口氣,「罷了罷了,也怨不得你這般盛氣凌人,誰叫我有求於你呢!」說罷,觀音手接過君逸手中的乾糧袋子,搭在了雪狐的背上,拍了拍雪狐的頭吩咐,「去吧,好生注意著,可別錯過了!」
雪狐聞言,神氣的看一眼觀音手,似乎在說,「您就放心吧!」,完了便一溜煙兒的跑遠了。君逸詫異,指著雪狐的背影支支吾吾,「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哈哈!」觀音手一臉得意,笑得像個老頑童,「看我的小雪狐,挺厲害吧?這小東西很懂靈性,我留下它來為我受著雪蓮花,也放心!」
「可是它怎麼採摘啊?先生您不是說,雪蓮花若是誤了採摘的時辰,藥性會大減的嗎?」君逸還是不相信一隻畜牲能採摘雪蓮花。
「你看不起它了不是?」觀音手斜睨著君逸,好似有些不高興君逸對雪狐的懷疑,說,「它沒有手,不是還有嘴嗎?我早就訓過它了,到時候它採摘了雪蓮花,只需將雪蓮花放在我早早準備好的盒子裡就可以了,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