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劫難(二) 文 / 漫語非歌
既然沒有發現線索,又沒有找到玉婉的蹤影,呆坐下去也不是辦法,君凜略一思索,還是準備先回太子府,再從長計議。
君凜同君逸一前一後的出了靈隱寺正殿,由著家丁拿著燈籠引路,可是還沒有走幾步,就聽見不遠處的山上傳來動物的叫聲,君凜仔細一聽,是狼!
不由得面色又暗了幾分,默不作聲的回了太子府,唐詩畫那裡卻也沒有什麼消息,不免又是一夜無眠。
第二日,君凜派人去打聽靈隱寺的周圍是否有狼群出沒,得到的回答是,從前是有,如今因為靈隱寺名氣盛,來往的香客多,狼也不敢隨便靠近了。而且靈隱寺向來戒律森嚴,晚間是從來不容許僧人外出的,因此近幾年,也沒發生什麼狼群咬人的事件。
突然有不好的預感,君凜立刻加派人手,進深山去搜查,是否有婉兒的下落。
玉婉在車中被顛得累極,也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日醒來時,馬車內空無一人,昨夜未曾看清的說話人,如今也不見了蹤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時已被換了,只穿了件平常的粗衣麻布,打扮的像個鄉野村婦。玉婉坐起,伸手揭開了車簾,突然的陽光射進來,讓玉婉好一陣子不適應,伸手擋了擋,才慢慢睜眼看車窗外的風景。
玉婉一眼望去,目及之處都是草場,沒什麼其他的東西,只有遠遠的地方,也不曉得是不是草場的盡頭,立著幾棵分不清是什麼品種的樹。
這究竟是哪裡?!
跑了一夜,玉婉既不曉得他是朝著什麼方向跑的,也不曉得他要帶她去哪裡,如今,更不曉得,昨夜之人,現在在哪?
四下看看,四周空無一人。玉婉想掙扎著下車,可是微微一動,兩天腿便似有千萬隻螞蟻在嘶咬一般,酸麻漲痛。玉婉抬起腳,狠狠的在車廂內跺了跺,那種感覺才慢慢消退了。
剛想再動,車門卻忽地一聲開了。玉婉一驚,嚇得立刻又靠回了原地。
進來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子,那人十分的雄壯,雖不是傳說中的滿臉橫肉,可是這樣同一個陌生人在一個馬車內,玉婉還是覺得十分的緊張。
那人一身亞麻色便服,看著與市井的匹夫沒什麼區別,他一坐進來,玉婉就覺得原本寬敞的馬車瞬間小了很多。
「你醒了?」那人見玉婉一臉警惕的望著他,也不生氣,只是從衣裳前襟裡掏出了一個紙包裹,扔給了玉婉,粗聲粗氣的說,「把這個吃了,要不然還沒到就餓死了,我可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聽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行途中玉婉都不會有生命危險,略略放心,狐疑的打開了包裹,是一個乾癟癟的饅頭。
玉婉想了想,還是吃了起來。只是那饅頭實在是硬得厲害,玉婉咬下一口,在嘴中咀嚼了好久,還是沒能將它吞下去。無奈的看了看身側的壯漢,那人似乎明白玉婉的意思,解下腰上的袋子,拿下水壺,又是扔給了玉婉。
玉婉感激的接過,喝了一口,卻不料瓶中裝得居然是烈酒,玉婉一時沒注意,一大口酒便嗆在了嘴裡。
那酒真是辣啊,玉婉覺得就那一口酒,把她的舌頭都辣麻了。
「麻煩!」那人斜睨玉婉一眼,一把搶過了水壺,狀似很不情願,罵罵咧咧就下了車。
不一會兒,又托著一片荷葉回來了,肥胖的身子盡量小心的將荷葉遞到了玉婉的手裡,「給你,快喝了吧,若是灑了,我可不會再為你去取水了!」
玉婉接過,看了看,水還挺乾淨。試探的喝了一口,竟還有些清甜,想必是活水。小心翼翼的喝著,又就著吃下了饅頭,玉婉的精神好了許多。
見玉婉吃好了,那人才對著窗外大喊一聲,「出發吧。」
玉婉這才知道,原來馬車外,還有一個人,難怪他敢出去而不用擔心玉婉會趁機跑掉。
好不容易醒來,又要繼續著被顛簸的命運,玉婉覺得,連骨頭都要散架了。雖又是累了,可是身邊坐著個那樣的剽肥大漢,玉婉自然是半點睡意也無。
左右也無事,玉婉伸腳碰了碰正閉著眼的大漢,十分小心的問,「敢問大俠尊姓大名?」
大漢被人弄醒,似乎很不高興,板著個臉像要吃人一樣。好在玉婉的問話足夠客氣,大漢冷哼一聲,還是說,「姑娘客氣了,我可不是什麼大俠。我只是是個聽從命令的跑腿的而已。至於名字麼,姑娘愛叫我什麼,就叫我什麼,我一個粗人,不在乎那個。」
玉婉聽了頗有些難堪,扯了扯臉又問,「那……您能不能告訴我,究竟要將我帶去哪裡?」
玉婉的話裡,已然有了些討好的意味。如今只想知道,自己,究竟會被這輛馬車,給送到哪裡去。
可是大漢卻還是面無表情,「這個嘛……自然是不可以的。上面的人交待過,行途中不能透露一點此行的信息,若是我告訴了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就小命不保了。我勸你啊,還是乖乖呆在這馬車內,讓我安全的將你送達吧。」
玉婉還不死心,又是伸出手,將手上的鐲子搖得叮噹響,「求您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我只是想知道我究竟要到哪裡去,並沒什麼其他的心思。再說了,我一個小女子,你們好幾個人看著,還怕我能跑了不成。您只要告訴了我,這對上好的和田玉手鐲,就歸你了。」玉婉說著,又特意對著大漢晃了晃。
大漢的眼在看見那一對和田玉手鐲時有一瞬的動搖,隨後卻是似乎想起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連連擺手,「你就放棄吧,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說的。你那鐲子是好,可是只怕我得了,也無福消受啊,你還是安安靜靜的待在車上,別動什麼腦筋了。」
玉婉無奈了,眼前這人還真是油鹽不進,連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在他面前都失去了作用,不覺一陣挫敗,喪氣的靠了回去。
任憑馬車一路疾馳,卻不曉得要去哪裡。
君凜派人進深山搜尋了好些天,終於得到下人的回報,說是在深山中尋得女子屍體一具,請太子殿下前去過目。
君凜的手在聽到女子屍體幾個字是突然猛烈一抖,原本準備送入口中的茶杯也猛然掉到了地上。突然腦中空白,緩了一會兒後,才起身跟著下人去了。
那具女子屍體被運回放在了靈隱寺偏房內,君凜進去看時,那具屍體已經被狼嘶咬的不成樣子的,臉部更是面目全非,一身紅色血跡觸目驚心。
君凜仔細看了許久,還是無法確認,那究竟是不是玉婉,只覺的身形有些像,可是心裡又覺得不是。
突然想起那一日同玉婉歡好時,無意間暼見玉婉的後肩處有一顆痣,便親手扳過了地上女子的屍體查看,可是屍體的身體被嘶咬的程度大,已經無法看出來,究竟有沒有痣了。
無奈之下,君凜便命人喚來了唐詩畫,因為那日是唐詩畫同玉婉一同上山的,她應該曉得,玉婉當時穿了怎樣的衣裳。
唐詩畫是由著君逸陪同來了,君逸剛好去太子府找君凜打聽玉婉的事,聽說在山中找到了一具屍體,便也趕緊過來了。
唐詩畫剛進門,還未看清屍體,就一下子癱坐在地上,驚訝之餘怔怔叫了聲,「婉姑娘……」
沒料到唐詩畫竟那樣輕易就認定那名死去的女子就是玉婉,君凜幾步走過去,拉著唐詩畫的胳膊,厲聲到,「你可看清楚了,那真是婉兒?!」
唐詩畫已經嚇得有些傻了,只呆呆的點頭,後又趕緊的搖頭,然後又點頭,最後終是忍不住,雙手摀住臉,痛苦的哭,「我不知道……可是……客氣她那日穿的,就是這件衣裳!」
君凜聞言如遭轟,頹然放開了唐詩畫的胳膊,呆呆站起,卻還是不願相信,「怎麼可能,婉兒怎麼會好好的死在山中,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
君逸也不相信那具屍體就是玉婉的,也是連連後退,「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婉兒從不與人結怨,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死了呢?中定是弄錯了,一定是弄錯了……」他說著又走到君凜的身邊,雙手箍住君凜的雙手,「三哥,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這樣做的,婉兒一定還活著,我們要盡快找到她,三哥你快想想辦法!」
君凜被君逸的話點醒了,目光忽然凜冽陰騭,「來人啊,調集大隊人馬,挨家挨戶去搜,另外,城門處派重兵把手,出城人員無論男女,嚴格搜查,所有抵抗不從者,全部抓起來!」
一時間,整個順陽城,都因為玉婉的失蹤而人心惶惶。
那具屍體,即便唐詩畫認定就是玉婉,君凜和君逸卻是不相信。就是不相信,玉婉,會這麼無緣無故的,就死了。
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來擾亂他們的視線,好讓所有人都以為,玉婉已經死了
可是婉兒,你現在究竟在哪裡?
你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