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離歌(三) 文 / 漫語非歌
「文學研究本就不分貴賤,寫得好的自然是要誇誇而流芳百世的。」無端被玉婉羞了一頓,君逸自然是大大的不高興,義正詞嚴的反駁,「我倒還記得,婉兒當初讀到『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的時候,也是誇讚其寫得好的,如今怎還忸怩起來了?」
「這便是胡說八道了!」婉兒急著辯白,「當初我誇讚的,明明是『當時年少春衫薄』這一句,是七哥偏說那後兩句好,當時情景我可記著清清楚楚,七哥甭想賴我!」
君逸聞言一笑,卻還是恬不知恥的輕描淡寫代過,「那便是我記叉了。」
「我看七哥就是在拿我尋開心來著。」玉婉狠狠瞪一眼君逸,起身走至書架前挑挑撿撿,再不理他。
君逸無趣,便也起身跟了上去,走到玉婉的對面隔著鏤空架子討好,「你如今是三哥的心頭肉,我哪裡敢拿你尋開心,只是見你總是悶悶不樂的,想激一激你而已,若是教你不高興了,我給你賠罪便是。」君逸說完,當真是退了兩步拜了拜。
玉婉卻只道君逸還是在裝模做樣,白了他一眼又挪了一個地方。
那個格子被書嚴嚴實實擋著,玉婉看不見君逸的臉,只聽得他的聲音急切懺悔,「婉兒,七哥當真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再惱了,若是教三哥知道我欺負了你,便真不要我好過了。」
他在對面句句哄著,玉婉卻已是悄無聲息的繞了過去,見君逸正側身解釋著的話,竟微微有些怒了。
冷不丁出聲,「七哥只擔心太子殿下是否會責怪自己,便不擔心婉兒是否會真的生氣嗎?」
猛然聞得背後有人聲,君逸忙轉身,卻是不小心將額頭磕在了書架上,本是痛得很,習慣性的便伸手去揉,轉身瞟見玉婉果真滿臉怒容,愣愣收了手,回想起玉婉方纔的問話,躡嚅著,「我並非那個意思……」
被撞的地方很快紅腫了起來,與他白白的皮膚很不相稱,他卻是強忍著不再去揉。平時一貫的玩世不恭的模樣收起,卻是嚴肅認真了。
真真是可氣又可憐!玉婉見他小心翼翼委委屈屈的模樣,心頭終是不忍。走過去,倒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按在額頭被撞處,奚落道:「活該!看來報應不爽這句話還是對的,讓你捉弄我,如今嘗到苦頭了吧?」
君逸被她按的「嘶嘶」抽氣,又被她挖苦,心中自然是極度的不爽快,可是自知理虧,便也沒多說什麼。
玉婉仔細給他揉著,見並沒有消腫,便湊過去輕輕吹了吹氣,正揉得認真間,君逸忽地推開玉婉急急後退了幾步,望著玉婉的身後怔怔吐出兩個字:「三哥!」
玉婉如遭雷劈,抬手的動作還愣在那裡,大腦卻空白了一片,身後已是響起了清淺的腳步聲。
君凜站在兩人的中間,看了看略顯侷促慌張的君逸,又將眼光移向了坦蕩無驚的玉婉,似笑非笑:「婉兒待七弟可真好。」
「七王爺對婉兒有恩,又是婉兒的七哥,婉兒對他好,是應當的。」
「他對你有何恩?」
「知遇之恩。」
「哈哈……」君凜大笑起來,看著玉婉目光如炬,「這個理由,婉兒不覺得太過牽強了麼?」
玉婉毫不畏懼迎著君凜的目光,「婉兒不懂,太子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君凜輕哼一聲,不再理她,而是轉身看著君逸,「我記得,七弟從前似乎是對我的太子妃很是傾心,怎麼,如今見異思遷了麼?」
「三哥別誤會,方纔我不小心撞在了書架上,額頭受傷了,因著婉兒懂醫術,才給我瞧的。婉兒是我認的義妹,我自然也是放在手心裡護著,三哥今日的話,未免說得難聽了些。」君逸雖是怕他誤會而著急解釋,可是對他的話卻是十分氣憤,不顧長幼尊卑還是將心中不滿說了出來。
看向君逸的額頭,果然紅了一大塊,原來真是誤會了。可是想起方纔的情景,君凜也是控制不住。
自玉婉從他書房走後,他靜心想了想,只覺自己對玉婉的態度不好,畢竟就算玉婉真的喜歡上了夏侯敬,可如今,她還是隨他回了太子府,憑著男子該有的胸懷氣魄,他也不應太過追究。
可是在玉婉來之前老師的一翻話也著實亂了他的心思,老師說玉婉一位女子獨自在外面呆了那麼久,本身就是不貞不潔,更何況還和別的男子不清不白,更是放蕩。因此,他才對玉婉態度冷淡。可是細細一想,又覺得不應計較太多。於是怕玉婉多心,便又趕了過來,不曾想,又撞到了這樣的一幕。
雖是誤會,可君凜依舊覺得氣得很,換了念頭卻沒換語氣,依舊生硬得說,「畢竟男女有別,往後你們還是少見面的好。俗話說人言可畏,七弟若是真的關心玉婉,便要為玉婉的名聲多考慮考慮。」
君凜突然用這樣的語氣同君逸說話,讓君逸一時間有些尷尬,可想想君凜的話也不無道理,畢竟女兒家的名節比什麼都重要,況且剛剛那樣的狀態,倒真是讓人容易多想,便也笑笑答應著,「三哥說得極是,從前是逸疏忽了。婉兒就是要做我嫂嫂的人了,也實在不能再與我親近了,三哥的話逸記住了,現下就先告辭了。」
說著對君凜一拜,歉意得看了眼玉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