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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歡喜情(五) 文 / 漫語非歌

    「夏侯敬?」玉婉不知何時聽到過這名字,歪著頭思考著。

    「怎麼了?」見玉婉神色凝重,夏侯敬出生詢問。

    「哦,沒什麼,只覺得這名字好熟悉。」玉婉搖搖頭,打趣到,「許是你這將軍的名聲太大了些,聞名於街市,人人傳而頌之也是有的。」

    夏侯敬聽著卻輕輕笑了,「你聽到的,或許並不是我的名聲,而是我的祖父銀騎大將軍夏侯演吧。」

    「銀騎大將軍夏侯演竟是你的祖父,我就說,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玉婉知曉夏侯敬的身份,不免驚訝。

    銀騎大將軍夏侯演當年在順陽城,可是轟動一時的人物。他不僅是輔佐先帝打下江山的一代功臣,更是在那一時期攘外安內的良將。先帝駕崩後,他又盡心輔佐新皇登基,是當時獨一無二的護國公,受到全國上下的一致愛戴。

    六十歲那年,他辭官回鄉養老,不料第二年便有外敵侵犯。南華國因在夏侯演的把持下內外安然,久久平安,因此在夏侯演隱退後,新一輪將士信奉修養生息的治國之道,紛紛荒廢練兵之法,以至在敵人的強力攻擊下節節敗退。夏侯演不忍看到百姓受戰亂之苦,拖著病體堅持上戰場,苦戰半個月,終於擊退了敵人,而他自己,也在金鸞殿跪受天恩時吐血而亡。皇上感念他對江山社稷的恩,封,銀騎大將軍,以最高禮儀下葬。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雖已成歷史,卻仍舊被人代代傳唱,成為千古佳話。

    玉婉沒有想到,夏侯敬竟然是夏侯演的孫子。果真是武將世家,祖孫二代都大有成就。

    玉婉讚許的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夏將軍,這支軍隊要去哪裡?是什麼地方又有戰亂了嗎?」玉婉永遠都記得,兩年前,也是因為戰亂,她失去了家,失去了唯一的親人爹爹。如今,若是又有戰亂,不知又有多少人要經歷生死別離。那種痛苦,自己感受過就好,她不希望別人也去經歷。

    「我也說不清,戰事並未公開,只是安平城傳來消息,說最近北越國人在安平城活動頻繁,怕是又要借口挑起戰爭,我們先去駐紮,一旦有個萬一,也好做準備,不至於像安德城一般,敵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佔了。」夏侯敬給玉婉仔細分析著,看起來頗有些軍事才能。

    安平城,玉婉眼皮一跳,那可是安德城的鄰居,玉婉去了安平城,也就等於回了家了。

    「那……我們離安平城,還有幾天的路程?」玉婉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家鄉,那個生她養她的美麗地方,如今好不好。

    「不出意外的話,兩三天就能到了。我們走的是最近的路途,行軍速度也快得很,只要不是天氣原因,到安平要不了多久。」夏侯敬一一答著,見玉婉神色奇怪,不由問道,「怎麼了,你在安平城有親戚?」

    夏侯敬的話一出口,玉婉突然就哽咽了。親戚?如今這兩個字,對她來講根本就是奢望,她如今孤身一人,哪裡還有什麼親戚。

    「我在安平城並無親戚,只是……我祖籍……就在安德。兩年前戰亂,我是從安德城逃出來避難的。」玉婉忍住淚,小心又期待的問,「不知安德城,如今可好?」

    夏侯敬聽說玉婉祖籍安德,也瞬間明白了她說的沒家是何含義,心中慶幸將她留了下來,否則,她就真成孤身浮萍了。可是,她問他安德城情況如何,他又該怎樣回答。如實告知嗎?她能否受得了,瞞下來嗎?也是又能瞞多久。他沉默良久,最終歎息,「北越國攻佔安德後,大肆屠城,血流成河。如今,安德,怕也與空城無異了。」

    夏侯敬說得平靜,玉婉卻聽得心驚肉跳,「他們為何要屠城?」玉婉很是氣憤,眼淚霎那間就掉下來。太殘忍了,已經勝利了,已經佔領了,為何連無辜的百姓都不願意放過。

    「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說國人進城後日日都在找一個人。他們將人抓起來,一一查看,若不是,便會毫不留情的殺了。兩年了,安德城從未有一刻的安寧……」夏侯敬也不忍再說,對安德城內人民的行為,真真是令人髮指,不可原諒,他,夏侯敬,有朝一日,定會給安德城百姓討回公道。

    「他們究竟要找什麼人,這樣傷害無辜?」玉婉的拳頭緊握著,似乎一鬆開,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立馬去找東齊國人報仇。此時的良辰美景,對玉婉再無半點吸引之力,她只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讓安德百姓受這樣的苦。

    「呵,」夏侯敬嗤笑,「要找什麼人,許是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聽說是他們國內的巫師卜了一卦,算出北越國的天降貴人身處安德,傳言找出這個人,並將他接回北越國,便可保北越國百年興盛,萬世不衰。是此,北越國人才會不惜一切也要打下安德城。可如今,那巫師又說此人已不在安德,逃到順陽了。安平是到順陽的必經之路,皇上怕他們喪心病狂要進攻順陽,便令我們來此,守好第一條路。」

    「只因巫師的一句話,他們便如此信奉嗎?」玉婉覺得不可思議,這是否,太瘋狂了些,而這樣的原因,讓玉婉覺得,安德城百姓的死都是一個笑話。

    「北越國本就是巫蠱之國,巫師在他們國內的地位是很高的。況且,這樣的事,他們定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唉,只是兩個國家征戰,受苦的總是百姓。」夏侯敬也是感慨萬千,痛恨自己不能早日收回失城,救百姓於水火。

    「天下竟還有這樣的事?竟還有這樣的事?」玉婉聲音朦朧,似乎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她一遍遍問著,卻沒人給她回答。夏侯敬,也是不能的。自古弱肉強食,他除了每日盡心帶兵操練,固國強家之外又能說些什麼呢?

    玉婉似是痛心得很,一下子跌坐在草地上,雙手抱膝,兩頭埋在雙臂間,嚎啕大哭。

    見玉婉突然間情緒失控,夏侯敬也沒了主意,習武之人本就大意,雖然父親從小也找先生教他孔孟之道,君臣之理,希望將他培養成儒將,可他實在也沒聽過多少,自家院中只他一個孩子,並不曾和女子有過太多的交流,小時雖然調皮總是捉弄丫頭,也氣哭過不少,可從來都是丫頭們挨罵,自己是不用哄的,可如今,夏侯敬傻了眼,眼前這個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可哭起來真真是不一般。

    他急得蹲下來,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玉婉的手臂,玉婉並沒有反應,依舊聲聲哭著。

    夏侯敬無奈,也一屁股坐下來,用力抬起玉婉埋在臂間的頭,視死如歸的送過去自己結實的手臂。玉婉哭得正起勁,見他這樣做,也是不解,便抽抽嗒嗒的問,「你這是做什麼?」

    「今日白天你故意虐待我的胳膊,總是偷偷的笑。現在若是你願意停下不哭,這胳膊就是你的了。」夏侯敬雖然是武夫,卻也不是馬大哈,雖不像白面書生那般細膩溫柔,卻也是心細得很,白日裡玉婉的一舉一動,竟都入了他的眼。

    玉婉微有些愣了,長這樣大,還從未有人這般安慰自己。楚橋向來是溫柔的,不論玉婉哭得多厲害,他也是靜默守候在她身旁,抱著她的肩,撫撫她的背,待她哭滿意了,便再帶她吃些東西換換心情。君逸是豪氣的,她一哭,他便會毫無節制的放狠話,揚言要對傷她心的人怎樣怎樣,雖然從來都是說說而已,但玉婉聽著也著實解氣。至於君凜麼,他愛你時,便會竭盡溫柔對你好,你皺一皺眉頭他都是心疼的,哪裡捨得讓你掉眼淚,可他不愛你時,你即便是哭得肝腸搓斷,他也能不為所動,任你傷心。

    夏侯敬這樣的安慰,玉婉生平,是第一次遇到。

    「真的?」玉婉止住了嚎啕,雖然還是淚眼汪汪,卻教夏侯敬看著心裡舒服多了。

    「君子無戲言,我又何必對你這樣一個小丫頭說謊。」夏侯敬對玉婉的懷疑有些不滿,聲音裡就有對玉婉疑問的控訴。

    「好!」玉婉卻是爽快答應,果真不哭了。

    「給你。」夏侯敬也是爽快的很,自覺將手送上。其實夏侯敬也不是榆木的腦袋,他心裡想著,你花玉婉是個女子,又是大夫,自然知道能對這手怎樣,不能對這手怎樣。況且,再壞,也不過是女孩子家的捶捶打打,他一個將軍,哪裡會將那些放在眼裡,直接就當按摩了。可他似乎低估了玉婉的實力,沒錯,玉婉是女子,可卻不是一般的女子。所以,她便不會如同一般女子那樣,掄起粉捶嬌羞無力的捶幾下做做樣子,而是直接拿起夏侯敬的手臂,實實在在的一口咬了上去。

    「啊~」又是一聲熟悉的哀嚎傳出,若是玉婉沒有記錯,這便是夏侯敬今天,第四次的慘呼了。

    玉婉盡興後松嘴,一臉無辜,「我可沒逼你,是你自願的。」

    夏侯敬痛得齜牙咧嘴,內心後悔萬分,可見玉婉無辜可憐還有淚痕的小臉,也不好指責,只得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噎,心中腦中哀涼一片。他只發誓,以後對花玉婉,絕對要多長個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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