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7章 逃離荒島 文 / 銀瞳的狐狸
韶華走了,這是我醒來後發現的第一件事,我像個傻子一樣找遍了整座孤島,大喊著她的名字,卻最終沒有答覆,還是溫蕾莎告訴我用沙灘上的足跡辨認才……韶華是主動走的。
這很可笑,夢境中我不斷幻想著,醒來後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月華,可如今連韶華都走了,從南京開始我就在一個個失去身邊的夥伴,此刻終於一個不剩了。
哦不,還有個雙目失明的溫蕾莎,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我們才認識幾天。
我不知道韶華為何走,為何不跟著我了,不用尾脊纏在我腰上,不再傻傻的趴在我背後……心中滿是感傷,其實我很喜歡她跟在後面,其實此刻需要有人陪伴的又何止是她。
默默的坐在沙灘上,我雙目無神滿臉呆滯,核爆前的那種感覺,似乎因為核輻射的威力而無限放大了,我願意背負一些重量,可沒有人願意讓我背負,我希望盡己所能的去救一些人,可最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慘叫中消失於世。
痛苦?不,那是沮喪,是麻木,是心底深處湧現的無力感,就像蘇梓橙最後說的那句話,我永遠只是個屍妖。
我變強了,可沒有用,我變聰明了,可依舊沒有用,我不知道做什麼才有用,在那核彈的面前,在整個世界的殘酷面前,連楚天都渺小的彷彿螻蟻,何況是我?
好想……就這麼躺在沙灘上默默死去,再不要經歷那些悲慘了。
我不想消沉,我記得昊王最後說過的話,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愛人,雖然他們此刻都不在身邊,可我很想去找他們,人在絕境中最需要的就是一份情感不是麼?屍妖亦然。
我也記得楚天最後說過的話:「李陽,站起來!我知道你可以的……」
我真的可以麼?我已經遍體鱗傷,心已經支離破碎,我伸出手卻抓不住一絲希望,我看著天卻找不到任何出路,屍妖的出路,整個世界的出路,包括此刻我自己的出路。
我被困在了荒島上。
我不知道韶華是怎麼離開的,可能她妖力比我強,可能她沒有我傷得這麼重,連站起都吃力,飛?我沒有羽翼了,一片都沒有,游泳?我游不動,無論身心都被無力感充斥著。
更有甚者,當我想起灰色,我猛地摀住了心口,那裡很痛,而且明顯能感覺到裡面有個**的東西,是那塊水晶?
我真的悔死了,我為何要吞掉那玩意?可不吞的話,我根本不知道那上官宏武最後會做出什麼,如今我已經明白了他的話,明白了那座門。
「溫蕾莎,能幫幫我麼?」我突然扭頭道,女人茫然。
「幫我……切開胸口,看看裡面有什麼,看看能不能取出來毀掉。」我澀聲道。
「你會死的。」溫蕾莎面無表情道,女人和我一樣被沮喪壓抑的幾近瘋掉,何況剛剛失去了最愛的人,庫恩。
屍妖心臟破碎未必會死,憑著強大的妖力和體魄,可以緩慢的進行修復,可問題是我此刻絲毫沒有妖力,妖武也盡數毀掉了,又無法進食恢復,荒島上什麼也沒有。
體魄?崩裂的程度匪夷所思,身周全是細密的裂痕,連臉上似乎都有,這算是毀容麼?以後可以恢復麼?算了,反正我毀不毀也差不了多少。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離開這裡再說吧。」溫蕾莎如是說,她想回英國,這一戰對她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回家是僅剩的念頭,雖然……
我不知道該不該回去,我想找月華,找那些夥伴,可當我想起心中的那塊水晶時!我是灰色的門,現在的我就等同於危險,誰也不知道何時,我身側會出現一名強大可怖的敵人,像在天目山時一樣,一舉擊殺我身邊的所有人!
更有甚者,我不知道灰色的出現方式是怎樣,裂開空氣的同時,我的身體會裂開麼?當我抱著月華時,突然渾身性的被扯碎,那鮮血濺在她嬌媚的小臉上……
我不敢想下去,抱著頭拚命嘶吼著,我感覺自己快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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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樣,先離開這裡再說吧,或許我該去找楚天,至少他可以對付灰色,或許可以找找秦嵐,把心臟中的東西取出來,毀掉那座門。
可太難了,我和溫蕾莎都是羽翼型,但加起來連半片羽翼都拼湊不出,彼此攙扶著才能勉強站起,別說游泳渡海了,甚至我不知道這荒島距離日本有多遠,更不知道日本此刻……
時間既緩慢又飛速,三天,無法進食的我們枯坐荒島,我默默的看著天空,溫蕾莎沮喪的垂著頭,她連看都看不到了,我想安慰卻不知如何開口。
五天,飢餓感已經逼瘋了我,勉強站起捕捉了一隻被海浪打上岸的海龜,奮力的撕咬著,掏出血肉吞噬著,可依舊無法恢復身體。
七天,溫蕾莎已經說不出話了,我餓的連天空都快要看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第一個被困荒島而餓死的屍妖,這好諷刺,也好可悲。
十天,沙灘上靜悄悄的,我們已經死了麼?身體似乎因烈日暴曬而乾涸了,我想喝點海水,卻僅一口就拚命的嘔吐了起來。
嘔吐……對了,還有那該死的核輻射,我和溫蕾莎虛弱的情況可想而知。
屍妖應該不會被輻射殺死,畢竟我們已經死了,秦嵐也說過屍妖不會生病和患上癌症神馬的,但輻射依舊對我們有很大影響,當細胞被殺死,當身體的分子結構被破壞,或許這就是我身上滿是裂痕的原因吧。
十五天……
「李陽,吃了我吧。」溫蕾莎如是說,她已經絕望了,那美艷的臉龐已經變得彷彿千年乾屍,她已經感覺不到餓,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
我沒回答,愣愣的盯著海面,拚命的揉著眼睛,那是……浮屍?正被海浪拍到岸邊,又捲回,再拍上,不斷重複著。
我不知道海面上為何會有浮屍,甚至不止一具!因為我不知道日本此刻的情況。
「有救了,你等等!」我拚命掙扎著往前爬去,爬進海浪,被嗆得連連咳嗽卻依舊不敢停,這感覺就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突然看到一片麵包,雖然那麵包很噁心,已經被海水泡的……已經被魚群撕咬的……
不能想下去了,我怕自己會吐死,我花了將近十分鐘才爬到了那浮屍旁,抱住的瞬間就一口咬了下去。
那一刻,我已經無法分辨這屍體是善是惡了,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人類還是屍妖。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為何有些屍妖對人類的看法只是食物,也終於明白那種餓到連親人都殺死吞噬的感覺了。
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算什麼,似乎和行屍走肉裡的喪屍毫無區別,當飢餓超越了理智,當死亡一分一秒的接近著,活下去是唯一的念頭……
在咬下這一口之前,我曾想過為了關閉那扇灰色大門而自殺,可咬下那一口之後,我發現這想法好愚蠢,發現活著……僅僅是活著,就已經是最大的美好了。
那天,我和溫蕾莎將屍妖本能發揮到了極致,吃光了一整具屍體,又撲入海浪中拖上了另一具繼續撕咬吞噬。
那天,我們的表情沒有喜悅沒有悲傷,甚至沒有表情,就像兩隻最原始的野獸,除了吞噬外沒有任何智慧。
那天,溫蕾莎終於恢復了些許妖力,生長出了兩片羽翼。
我有些不明白,為何恢復的不是我反而是她,按理說我傷勢應該較輕的,畢竟最後逃出來了,而她經受的核爆威力則比我大的多。
甚至,她連羽翼都生出了兩片,我卻依舊感覺渾身無力,是那塊水晶的緣故麼?
算了,至少我們可以活下去了,雖然依舊很難,我勉強分出方向,溫蕾莎抓著我掙扎飛起,卻很快就遇到了一艘艘戰艦,掛著美國國旗的太平洋艦隊。
「美國艦隊為何會在這出現?」我和溫蕾莎面面相覷,我們依舊不知道日本……已經沒有了,這個國度已經徹底消失了,島嶼周圍已經被各國戰艦圍滿。
我們只能貼著海面往南飛,想要繞過那些軍艦,一被發現就立刻潛入水中逃離,遇到小島就停下歇息半天,遇到浮屍就撲下去撕咬吞噬。
海面上的浮屍真心很多,我不懂為何,許是沿岸人類發現身邊已滿是屍妖時,跳入海中是唯一的選擇,雖然這樣做依舊無法活下去,在地獄中無論怎樣似乎都無法生存……
這一次的艱難飛行,比被困荒島的時間更久,當我們辛苦的辨別方向,完全繞開那些軍艦,當我們終於在海面上發現一艘漁船,那已經是一個月以後的事了。
我不知道這漁船是哪裡來的,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何處,不過那些漁民說的話是粵語。
其實這時的我們距離菲律賓很近,距離台灣島也不遠,可惜我們並不知道,由於分不清方向和位置,只得乘著夜色悄悄潛上漁船。
幸好船很大,很容易藏身,隨著漁船在海上又飄搖了幾天,終於,我回到了中國。
「我們現在哪裡?」溫蕾莎皺著臉問道。
我哭笑不得的撓了撓頭,望著眼前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答道:「香港。」
我真的不知道,我們是怎麼從東京一路亂飛,最終跑到這裡來的,這似乎比西天取經的路更遠,而且我似乎沒帶港澳通行證,會被遣返內地麼?或是驅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