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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三十三 文 / 長樂思央

    和田品滇說開之後,紀遒就沒在他這裡逗留多久。第二日田品滇起床的時候,後者就已經收拾好了為數不多的行李,還非常難得的給他也做了一份早餐,雖然只是非常普通的一碗雞蛋青菜面,也足以讓田品滇覺得十分感動了。

    「本來就沒準備住幾天,我回去的機票都已經買好了,原本是打算你想分手分不了我就改簽機票,不過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真的不要再住幾天?」田品滇給他拿了包,一打開門,來接紀遒的司機就站在了門外等著。

    「真的不用了,要是你閒著,就和我一起去你外祖母那裡住幾天。」

    「不用了,那我還是送你下去吧。」田品滇連忙擺了擺手。

    人高馬大的司機幫著紀遒把行李箱拎了下來,小心地把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裡。

    紀遒上了車之後朝著田品滇揮了揮手就示意司機開車,後者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車子駛出小區門口的時候紀遒還是忍不住往後頭看了一眼,意料之中的,田品滇並沒有追上來。他有些失望地轉過頭來,對著特意把車速放緩的司機下開口:「行了,你現在可以加速了。」

    窗外的風景開始飛速後退,紀遒看了一會兒窗外,就把車子搖下來開始小憩。其實還有一個秘密,紀遒沒有告訴田品滇,這輩子也不打算說出口。

    當年他出國,除了國外更加自由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田品滇。紀遒的母親覺得他對田品滇的感情有些危險,軟硬皆施地非要把他送出去,甚至還拿田品滇的前途來威脅他。說什麼國外的自由自在,這個才是當年他出國的最大理由。

    田品滇雖然是老太太唯一的外孫,但外孫子在她的眼裡怎麼都比不上他這個兒子,凡是能夠危害她這個老來的寶貝兒子的前途的,她總是顯得無比狠心。儘管紀遒再三強調自己並沒有那方面的意願,她仍舊不放心,堅持把自己兒子送得越遠越好。

    在知道田品滇喜歡的是男人之後,她就更加不待見自己的這個外孫子,這也是兩個人明明每年就過年的時候見一次面,田品滇還總是不願意去見她的原因。

    對田品滇有沒有不該有的感情紀遒自己最清楚,當然在老太太的信誓旦旦下他也迷茫過。他為此特地去選修了心理學,在拿到博士學位之後,他給自己下的論斷是:當然沒有。

    雖然和田品滇的感情是比常人深了些,而且他男女都能接受,但他可以保證他對自己的這個外甥絕對沒有什麼不軌之心。愛情存在儘管看上去有些像,他也確實對田品滇存在很強的獨佔欲,但這種感情並不是老太太以為的那一種。

    並不是只有愛情才存在那樣強烈的排他性,就像你會希望你最好的朋友只是你一個人的朋友那樣,紀遒對田品滇也是這種類似的感情。當一個人對你非常好對你而言還很重要的時候,你也會希望自己是他心裡頭的第一位。

    有些獨生子女對父母要生弟弟妹妹這種事情表現出極大的排斥也是因為這樣的獨佔欲。紀遒對田品滇的感情自然不是子女對父母的那一種,而且從他搬進來田家的一開始,他和田品滇田曼曼這兩兄妹就相處得非常不好,所以後來關係會好成那樣紀遒回憶起來也只是感歎人心的其妙……

    紀遒年少的時候個性就非常的鮮明,不過他從來不在大人面前表現出來。成績優異,又尊敬師長,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沒人能把在學校裡的紀遒和在校外的紀遒聯繫起來。

    田家兩兄妹就多次看到他跟一些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甚至還有一次不大幸運的見識了一下他們的血拼。當然和社會上那些黑`幫動真刀真qiang的流氓不一樣,他們打架用的基本是拳頭,靠的是腦子和身手。

    田品滇外婆生下紀遒的時候是高齡產婦,加上沒足月,紀遒以前的身體算不得好,因此打架的時候,紀遒只是作為軍師,並不動手參與到混戰中去。

    饒是如此,那也是和社會上的人扯上交道了,老老實實聽父母話,聽老師話也從來不進三室兩廳的田家兩兄妹對紀遒是避而遠之。

    本來紀遒也只是大了他們幾歲而已,雖然輩分是差了一輩,但他們有自己的主張和見解,憑什麼要聽一個年齡相仿又不是很熟的人的命令。

    那個時候紀遒自身閱歷也不足,雖然心思夠狠,做事情也夠膽子,但身上還沒有能夠讓他們兩個害怕的那種氣勢,他們又沒有有求於紀遒,不喜歡這個盛氣凌人的小舅舅簡直可以說是十分自然而然的事。

    在紀遒心裡,這兩個小輩實在是老實木訥到一定境界,乖寶寶乖過頭了真的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他連欺負這兩個的意願都沒有。他們對他愛答不理,他也懶得敷衍塞責。

    作為母親和姐姐的田母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不過她和孩子的思想方式畢竟不一樣,試圖緩和幾個人的關係失敗之後她也終於放棄了這個愚蠢的想法。

    差不多僵持了一年,田家兩兄妹和紀遒的關係成沒見過幾次面的變成了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相看兩相厭的甥舅關係。

    關係的轉折是從紀遒的晚歸開始,田父田母忙於工作,田母作為家裡唯一的成年女性,除了工作之外還有家務要做,儘管她心思細膩,但是也只能注意到衣服髒了要洗,天冷了要多添件衣服這種程度。

    田品滇生病了會開口提,她就會陪著一起去看醫生。如果田品滇不說,表現得不說太明顯的話,她可能根本就不會發現,對自己的兒女尚且如此,更何況紀遒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

    因此這個家裡第一個發現紀遒不對勁的不是田父也不是田母,而是心思細膩的田曼曼。

    田曼曼意識到不正常之後第一個告訴的

    人就是田品滇,雖然紀遒的脾氣不好,不過他出色的外形還是讓田曼曼對他保留了相當程度的好感。

    她當然也有和田母提,不過在詢問過紀遒之後,田母只得到了一個什麼事情也沒有的回答。依著紀遒的性子,他當然不願意和這個比自己大了二十關係又不是很親近的繼姊說真話。

    「全當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田曼曼氣得要死,決定不再管自己這個討厭的小舅的事情。

    而那個時候田品滇課業忙得很,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直到他某一天因為買東西耽擱太久的時間,為了抄近路不至於晚自習遲到,猶豫再三拐進了學校附近一條據說治安不是很好的小巷子裡。

    在田品滇出現的那瞬間,紀遒覺得非常的丟臉。他一直認為,在小輩面前他要的是高大上的形象,即使這小輩和他年紀相仿。

    雖然有個好得不得了的腦瓜子,但體力跟不上讓紀遒還是吃了很大的虧。之前護著紀遒的那老大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的跟在他的身邊,乘著紀遒落單的時候,一群流里流氣的人就把他堵在了小巷子裡。

    理由就是那叫啥強哥的人的小女朋友看上了紀遒,那強哥被女人甩了不高興,就想拿紀遒來出氣了。碰上這事情的時候紀遒覺得自己倒霉透了,在聽完那傻大個說的話之後,他覺得那叫強哥的小女朋友要麼是心思惡毒上輩子和他有仇要麼激素多了那些狗血的口袋小言,才會異想天開他紀遒是她的白馬王子,然後突然變得很厲害打趴一群人,把她從惡棍手裡解救出來。

    前幾次的時候那傻大個被紀遒忽悠了幾回,只是堵了一會兒就放行了。紀遒雖然回去的時候晚了點,但還算是豪發無傷地離開了。田母問起來的時候他當然說的無事從某種意義來說也是實話。而且就算田母知道了,也不能給他實際上的幫助。

    田品滇拐進巷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面,十來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人圍住一個穿著他們學校校服的高中生(學校對初中生沒有硬性要求,高中不穿進不了教學樓),他們中還有人拿著棍子,雖然沒有拿刀但對田品滇這種乖孩子還是非常危險的。

    為首的是一個大約一米九的壯男,露出的胳膊看得到鼓鼓的肌肉,上面還有田品滇覺得很醜的黑色的老虎形狀的身。

    被圍住的人在田品滇進來的時候就把臉轉了過去,那個一臉凶神惡煞的高個子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粗聲粗氣地喊了一聲:「小子我們內部問題的事情內部解決,你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趕快滾。」

    掂量了一下自己的武力值,田品滇就準備離開。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錶,然後開口道:「我還要上晚自習,麻煩能讓一下嗎?」

    不得不說,田品滇長了一張很難討人厭的臉,那強哥罵罵咧咧了幾句竟然還真的給他讓了窄窄的路:「你們這些讀書的就是麻煩,要走快走,別耽擱哥幾個辦事。」

    準備從那條小路走過去的時候,田品滇不小心就看到了被圍住的人的臉。他差點沒叫出紀遒的名字,在紀遒難堪地別過臉的時候,他的大外甥就突然邁開腿來,飛快地跑了!

    在強哥和他的小弟的嘲笑聲中,從來罵人不吐髒字的紀遒對著那個以光速消失的身影心裡浮現出大大的兩個字:臥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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