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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惡之花之解夢者的時間 文 / 懶人君

    學校的書屋充斥著各種參考書和二手教材,單令的書架上擺放著被翻得捲了邊的小說和娛樂

    雜誌。

    老闆無奈地搖頭表示沒進過《惡之花》這類的詩集,並告訴方幽圖書館可能有。

    方幽扶著額頭想能進圖書館就好了……只好跑到城市中心的外書店花了n多大洋買了一本

    法中雙的《惡之花》。

    因為知道中是什麼意思,方幽找到了紙條上那句話所在的地方,是一首名叫《面具》的詩,

    方幽看了兩遍中,說實在的,並不能理解詩句的高深,只好先放到一邊,轉而去看日記。

    日記現在記載的部分是朝顏初中畢業的時候。她在路邊看見一家旗袍,模特腳上穿著素白干

    淨的手制布鞋,心下歡喜,便纏著店主要買,店主說布鞋是非賣品,在店裡訂做旗袍的話可

    以把鞋送給她。模特身上的旗袍太過紅艷,朝顏不太喜歡,旗袍師傅了然一笑,從櫃內拿出

    了一卷漂亮的絲綢,素白的底色,藍色渲染的花紋,如同皇宮內靜謐安然的青花瓷珍品。朝

    顏的手小心觸摸著那些如同在呼吸的花紋,點了點頭,末了,日記很鄭重地寫道「我有了人

    生第一件旗袍,跟她穿相似的衣服,相似的鞋,感覺還不錯。」

    下面依舊是一大段流利的法,那些法在日記裡從來沒有間斷過,而且越寫越長,好像朝

    顏的母語是法語而非漢語。

    方幽打起精神想看看能不能從《惡之花》中找找線索,但是那些法看得人頭疼。長歎一口

    氣,左手一揮,手腕間光華流轉的蛋白石散發出絲絲螢光進駐到了日記和詩集裡,不一會兒

    《惡之花》被翻開到某一頁,而日記上的光停留在剛才看得那篇日記的最後一行。

    反覆多次,方幽發現,每天不管現實還是夢裡的日記,最後一句法都寫得是《惡之花》的

    某句詩。

    「——不,那不過是面具,外加的裝飾,

    這面龐閃耀著一種美妙怪相,」

    這句詩甚至在一段時間內每天都會出現。

    正想著兩者之間的聯繫,方幽無意間瞥到螢光目前停駐的頁面上,那已經是很後期的日記了。

    記錄的是夢裡女子的事情。

    「我,或者她穿著一件黑色的九鳳旗袍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內心卻帶有惶恐,連面上

    那層浮誇的雪粉也難以再給我一點安全感,組織的任務已經下達了,刺殺的行動進入了有條

    不紊地準備中,期待任務的終結,卻也害怕失敗的結局,掏出包裡的香煙,修長的手指夾著,

    卻久久未燃,然後又丟回了包裡。這種惶恐的情緒直到我醒來都還隱隱不息,好像什麼就要

    離開。」

    從一段時間起,朝顏日記中夢裡的女孩就不再叫「那女孩」,而改成了「我,或者她」,更或

    者直接稱作「我」。也是,如果有人長期在夢裡夢到同一個人,就會把夢中那人當做自己吧?

    「黑色的九鳳旗袍……」方幽嘴裡念叨著,繼續翻往下面的部分。

    字裡行間能判斷出夢中的女子要去執行一個極為危險的任務,甚至可能因此斷送性命。

    「此時,我,或者她坐在那個熟悉的咖啡館,手裡抱著新版的《惡之花》,儘管已讀過千百

    遍,還是流連於那些情景,那些醜惡中卻生生不息的美好,門外的人群川流不息,天漸漸昏

    暗,咖啡店的門被打開,掛在上面的風鈴叮叮作響,進來的是一位貴婦人帶著她的兒子,男

    孩頑皮地跑了過來,盯著我手中的那本詩集,彷彿那上面印著芳艷不凋的花。貴婦人在叫他,

    他卻不願離開,心念下意識移動,將手中的《惡之花》遞給了他,也許他會跟我一樣迷戀這

    部詩集吧。男孩拿到詩集,滿意地走後,我等的人終於來了,奇怪的是我竟然看不清她的面

    容,她穿著西洋式的風衣,腕間那條手鏈光華奪目。這就是我對她的唯一印象,然後夢就醒

    了。」

    下面是整齊的法,一行一行排列開,能看出來是一首詩,方幽查到這首詩的名字叫《毀滅》。

    魔鬼不停地在我身的身旁蠢動,像摸不著的空氣在周圍蕩漾……

    「是她?」方幽的神色一動,找出秦夫人的聯繫方式,居然只有地址。

    無奈只好親自登門拜訪,秦夫人的家在城市的另一頭,方幽花了很長時間才到達目的地,在

    花紋狀的鐵製大門外面自報家門後,門衛放方幽進去了,管家也出來迎接。

    「方小姐是找夫人麼?她出去了,要不然您先進來等一會兒吧?」想是秦夫人吩咐過

    了,管家對方幽禮遇有加。

    方幽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實在無聊,管家也看出來了,便問方幽需

    需不需要什麼東西來消遣時間。

    「謝謝你了,如果有《惡之花》這部詩集的話,麻煩給我一本好麼?」

    「好的,方小姐請等一會兒。」管家收到指令後轉身離開,不一會兒拿了一本書回來。

    精緻的封面上面印了一朵芳艷不調的花,大大的中題目《惡之花》,下面的小楷字標著

    波德萊爾。

    方幽沒帶日記在身邊,也只是隨便翻翻。想起朝顏寫在日記上的那首《毀滅》,便查了目錄

    翻到那一頁。

    「母親偷看了我的日記,收掉了所有的日記本,並且派人盯著我,公司那邊被請了長假,我

    被軟禁在了自己的家裡,母親說這是病,必須要治,禁止我記錄夢中發生的事就是第一步。

    可是,我不能,從我懂事起,夢中的她便從未離開,我無法忍受那種中斷。就好像要把屬於

    我自己的靈魂分離開來,我好不容易騙開監視我的人,將日記記在了我和她都愛的《惡之花》

    上。我還記得,八歲以前我都是跟外祖父在一起生活的,他年輕時出國留學,精通八國語言,

    經常讀不同語言的故事給我聽,也不管我聽不聽得懂,那些不同的語音陰陽頓挫,平緩徐急,

    流淌在只屬於我們兩的世界裡,那天他坐在籐椅上,說可以教我一門外語,當時他的膝蓋上

    攤著那本《惡之花》,我指著那本《惡之花》說就她好了。外祖父瞇著眼睛說好啊,我也很

    喜歡這本書,它有些年代了,是一位真正的淑女送我的,她本人就如同一朵芳艷不調的花。

    我不明白,其實我用法記錄就可以省掉很多事,也不會被母親發現,可是提筆寫下的卻總

    先是中,即使法語再流利,也不過是興趣,也不過是喜歡,骨子裡母語終究是漢語。就像

    夢中的她,骨子裡的熱血是為這片土地而綻放的。但願行動是一切順利的。」

    後面沒有再跟著一大串的法。

    方幽注意到日期是昨天的,於是連忙翻到下一頁看看還記了什麼沒有。

    「我,或者她從蛋糕店提了蛋糕回來,打算好好慶祝一下,明天就要執行任務了,不知道還

    能不能過下一個了,我打開門,有一個人坐在床上,穿著我頗為喜愛的那件九鳳旗袍,配著

    左手腕那串手鏈確實好看,她好像在調皮地跟我做鬼臉,不過好奇怪,為什麼那面容我就是

    看不清呢?我們切了蛋糕吃了長壽麵,唱唱鬧鬧玩夠了就準備休息了。她睡了以後,我又檢

    查了一下明天需要的工具,要是明天回不來了,睡著的那人會怎樣?明天早上還是把她先

    送走吧。」

    方幽的手反覆摩挲著那段記載,眼神變得柔軟起來,似乎陷入了深沉地回憶。

    不過日記顯然還沒有記完,旁邊那頁的日記重新吸引了方幽的目光,日期已經是今天的了,

    像是朝顏跟秦夫人出門前記得。

    「剛記完昨晚的夢,母親就來敲門,說要帶我去看病,我要趕快給波比打個電話,必須阻止

    這一切,就算真的是臆想症我也不能讓她離開。因為……

    我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我就是她,還是我太愛她。」

    波比,方幽有那麼一絲印象,好像是朝顏一個極好的朋友,五十多歲,是朝顏的上司,秦夫

    人一直懷疑兩人是戀人關係。

    秦夫人帶朝顏去醫院看什麼病,別人不知道,方幽卻一想就明白。

    喚來管家詢問秦夫人的行蹤,管家支支吾吾的。

    「我就是秦夫人請來為小姐治病的,小姐的病例實屬特殊,容不得一絲馬虎的,還望告知。」

    管家露出為難的神色,但還是說了醫院的名稱。

    方幽幾乎是跑出門的,好不容易攔了輛出租,飛奔去了那家醫院。

    進了醫院,直奔精神科,秦夫人正在站在走廊上焦急不堪,一身華貴的服飾極為顯眼。

    「秦夫人。」

    「方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秦夫人面色驚訝。

    「我本來去府上找您有急事,管家告訴我您在這兒的。」

    「有什麼急事等朝顏做完手術再說吧。」

    手術?方幽愣了一下,看向了緊閉著的病房門。

    「不會是電療吧?」方幽睜大了眼睛,早聽說了這種殘忍的治療方法,沒想到秦夫人居然真

    的忍得下心。

    「我有什麼辦法?德利教授跟我說實在沒有別的方案了,難道我就讓我女兒那麼瘋著。」

    「秦夫人,你這次太過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風風火火走了過來,是一個外國老頭,眼裡

    充斥著憤怒「朝顏有她的自由,你不能軟禁她,更不能強迫她進行這麼殘忍的治療。」波比

    說著撞開病房的門,大步流星沖了

    進去。

    方幽看見波比推開正準備啟動儀器的護士,跟主治醫生一邊吵著一邊扶起躺在病床上的女

    子。

    方幽拉住激動的秦夫人,波比順利帶走了朝顏,主治醫生無奈地看著秦夫人,方幽這才發現

    主治醫生就是那天幫自己翻譯法的外教。

    「方小姐,我們先回去吧。」秦夫人顯然沒有心情糾結這次失敗的治療,轉而關心從方幽這

    裡有什麼進展。

    「方小姐,你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車上,秦夫人的雙眼木然地看著外面飛馳的風景。

    「不管夫人您信不信,秦小姐是被鬼怪纏上了,我自認還有些本事驅鬼捉妖,就是不知道秦

    夫人怎麼想。」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可一試?」秦夫人苦笑「需要我準備什麼麼?」

    「只需要讓我跟秦小姐單獨相處一夜即好,保證消除鬼祟。」

    獲得秦夫人的應允之後,方幽當天晚上就住進了秦小姐的房間。

    秦夫人不知道跟女兒怎麼談得,當天晚上秦朝顏還是回到了秦府。

    秦朝顏的長相稱得上驚艷,如果好好打扮一番,是絕對的大家閨秀,只可惜老氣的卷髮和不

    合時宜的旗袍讓她看起來多少與當下的時局格格不入。

    秦朝顏把方幽當做新的監控者,也沒有太在意,只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問方幽能不能出去。

    方幽搖了搖頭,秦朝顏也拿她沒辦法,洗漱後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後,方幽走近了床邊,抬起左手,腕間的蛋白石手鏈散發出點點螢光,飄

    逸在秦朝顏的上空,彼此追逐著,慢慢形成了一個虛像,那是一個女子,沒有表情地看著方

    幽。

    「你早就去投胎了吧?怎麼還留了這麼強的執念在人間?再見了。」方幽放下左手,螢光飛

    向了窗外,沒一會兒就不見蹤影了,方幽望著螢光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床上的朝顏翻了個身,將方幽拉回了現實,還好當事人沒有任何醒來的跡象,方幽輕輕帶上

    門出去了。

    「夢中,是我和外祖父一起念詩的場景,過去很多年了吧?記憶都快模糊了。像強迫症一樣,

    我每天都要記載自己所做的夢,只是有的時候實在記不清夢中都夢到什麼了,只好讓她空在

    那裡。以前的日記本全不見了,真可惜,很像看看以前都記了些什麼。」

    ——不!那不過是面具,外加的裝飾,

    這面龐閃耀著一種美妙怪相,

    看哪,在這裡,殘酷地抽搐縮蜷,

    她真正的腦袋,她誠摯的面龐,

    朝上看,藏在騙人的臉的下面。

    可憐啊,高貴的美!你的淚流成

    壯麗的河,直流進我不安的心;

    你的假象令我陶醉,我的魂靈

    在你眼中痛苦的波濤中暢飲!

    ——————————tbc————————————————

    抬眼看向白翎,那只死鳥眼皮子都耷拉下來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

    「搞了半天,是我自己回憶了一番。」方幽托著下巴看向窗外,沒有注意到白翎一隻眼睛睜

    開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

    (作者有話說:《解夢者》裡面出現的大多數食物都是特殊道具,能不能食用君君是不知道……大家不要亂嘗試啊……另外,因為的邏輯比較嚴謹,一般都會一個故事一個故事的上,可能2~3天才更新一次,捂臉,對不起大家啊……希望喜歡君君的人繼續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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