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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章 莫名身死 文 / 孫銘苑

    我到了市局之後,還是感覺全身疲累,沒休息過來。從早上開始便渾渾噩噩,頭疼不已。

    正當我在辦公室裡支撐著沉重的腦袋昏昏欲睡的時候,只聽老趙冷冷的聲音傳來:「上班時間,你在做什麼?!」

    我打了個激靈清醒過來,見老趙正一臉不滿地看著我。我心中暗自嘟囔:真晦氣,平時也不見管我,這會兒我正想偷空休息休息,就被這老頭抓了個現行。

    我晃了晃腦袋直起身子,這才想起我嫌辦公桌太硬,隨手把楊問給我的那本書給墊在桌面上了。這會兒睡了一覺,口水流到封面上去。我一想,這人家的書,得好好保存,於是趕緊扯了幾張面巾紙去擦那書的封面。

    老趙盯著我手中的書問道:「這書從哪兒來的?」

    我說道:「昨天見一個朋友,他給的。可是給我也沒用,我根本看不懂。」

    老趙似乎對楊問的書十分感興趣,繼續追問道:「給你這本書的人是做什麼的?」

    我對老趙的這超乎尋常的關心十分好奇,便問道:「師父,你知道這本書?」

    說著,我將手中的《請神》一書晃了晃。老趙冷然道:「以前見過這種書。我勸你沒事不要看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萬一走火入魔精神分裂別怪我事先沒提醒你。」

    我聽到這裡,心中暗自吐槽:你就是一怪力亂神。

    想起老趙的「死而復生」,我又聯想到楊問。既然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發生在老趙身上的怪事,那麼楊問那所謂的「神秘主義玄學學說」,是不是可以解釋得了?

    但沒想到老趙對我這本書的興趣極大,連連追問我這本書的主人是誰。我拗不過他,只好將見到楊問的事情和去了和平小區的經過告訴老趙。

    老趙聽完我的講述後,久久未曾言語。我察言觀色半天,看不出老趙那張撲克臉背後的深層含義。

    此時,我想起那漆瑟的弦,於是問老趙琴弦到底從何而來,幹嗎就非得纏著我不放了?這幾次出現的琴弦,是不是來自同一個漆瑟?既然琴弦還在,那麼其他部分呢?

    我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結果老趙置若罔聞,一個也沒回答,反而瞪了我一眼,抽走了我手中的書,走出辦公室的門。

    我心中十分窩火,但也拿他沒辦法。這一天下來沒什麼大事,我也便沒去老趙辦公室聽他吩咐。下班時間一到,我拎包就出了門。本想找個朋友出來吃頓飯,但是想起老趙的行徑和他之前的怪異,我頓時改了主意,想再聯絡楊問,問他是否能解釋這些怪事。

    但掏出手機打給楊問,卻聽手機中傳來「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想來楊問這種神道的人,會有不少人請他去看風水破煞氣,晚上應該是比較忙的。雖然我對這個職業還是覺得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好歹人家是正當營業,也不好去打擾人賺錢。

    回到家後,我玩了會兒遊戲也就洗洗睡了。沒多會兒,便沉入夢鄉。

    今晚我做了一個很清晰的夢,夢裡一片荒漠風沙,前面一個老者的背影正在穩步前行。從這老頭一身中山裝來看,應該是老趙。

    我見是老趙,忍不住在身後喊道:「師父,師父?!」

    但老趙依然不回頭,慢慢地穩步向前走。我緊趕慢趕,終於貼近他的身後,拍了拍他,喚道:「師父,你這是趕著去哪兒呢?」

    老趙這才緩緩回過頭來。但是老趙那張臉卻嚇得我汗毛直豎。

    只見他七竅流血,雙目圓睜,活脫脫一副恐怖片惡鬼的樣子。

    我倒退幾步,說道:「師父,你這是?」

    老趙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字一句冷冷地說道:「前路鬼門關,你回去吧……」

    他說到這裡,我突見前方一座古代牌坊冷不丁地拔地而起。霧氣朦朧中,我瞧見那牌坊處有重重疊疊的人影。

    我停滯不前,對眼前的一切感覺茫然。就在我愣神的時候,老趙突然上前狠狠推了我一把。我倒退幾步,突然覺得腳下一個懸空,直直地從某處高空墜了下去——

    只聽到耳邊「匡當」一聲,額頭傳來痛感,我立刻清醒過來。

    眼前一片灰暗,耳邊是鬧鐘秒針滴滴答答行走的聲響。夜風吹動薄紗窗簾,窗外隱隱傳來汽車飛馳過馬路的聲音。

    我起身一看,原來自己是從床上摔到地板上,額頭撞到桌角,起了一個大包。

    我十分懊惱地站起身,回想著那清晰的夢境,心中不由湧起一絲不安。我抓起枕邊的手機,剛想撥老趙的電話,卻見一條短信發了過來:「鳳山村祠堂,即刻。」

    短信簡短急促,我看了一眼發信人,頭皮一麻。竟然是老趙!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我立即撥了老趙的電話。但電話始終沒人接聽。我趕緊三下五除二地穿上衣服,衝進衛生間用冷水抹了把臉,穿鞋出門。

    到了馬路上,我才想起我自己根本沒車。而從這兒去鳳山村必須坐一個小時的長途。但深更半夜的,哪兒有長途車?

    想了想,我一咬牙,攔住一輛出租車,掏出自己的警官證亮了亮,對司機說道:「鳳陽縣鳳山村,警察辦案,快點!」

    那司機一看是人民警察,啥也沒說,加大油門飛馳而去。我心中那個心疼,心想這一路過去,怎麼也得花我三四百路費。

    但這個時候,我只惦記著老趙的安危,其他的也顧不上了。腦中回想著老趙的模樣。雖然他總一張撲克臉,極少向我展露笑容,但時至今日,我竟然對他那張臭臉有些懷念。也許這就是人性,近在眼前的想不到去珍惜,等到即將逝去的時候,才覺得追悔莫及。正如一句古詩所說:「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想到這裡,我兀自唏噓不已。這時候,我突然聽到出租車司機在我耳邊說道:「警官,我已經開得夠快了。您別著急啊,看你都急哭了…」

    我有些愕然,突覺臉頰一陣涼意。抬手一摸,竟然不知何時流下幾行眼淚。我心中一酸,不祥的感覺加重,心想難道那夢會是真的?可是誰又會殺老趙呢?老趙這大半夜的又去鳳山村祠堂做什麼?

    多想無益,只有到現場去看看也才能明瞭。胡思亂想的當口,出租車終於到了鳳山村路口。我掏出一把錢塞給出租司機,便頭也不回地下車就向祠堂方向奔了過去。

    到了祠堂門口,我見那祠堂門是半開著的。月亮正從烏雲中掙脫出來,清冷的月光灑到祠堂破舊的門上,渲染出一股陰森鬼氣。

    我打了個寒戰,這才摸出刀來,一步一步謹慎地向前走。走到祠堂門口的時候,我側耳細聽,見祠堂中一片寂靜。

    我推開門,冷月的光也隨著我推門的動作闖了進去。我的影子清晰地映在舊磚地上。這個時候,我看到地面上有一大灘血跡,還有幾個向門口延伸的血腳印。

    但是腳印在出門後便消失了。我心中一涼,幾步衝了進去。祠堂中老太太的棺材早就被挪走,現在一片空曠。但是在那眾多的靈位下面,卻躺著一個人。

    藉著明亮得有些過分的月光,我看清了躺著的那人竟然是老趙!而在他身下是一灘血跡!

    我趕緊撲上去,扶起老趙喊道:「師父,師父?!」

    旋即,我趕緊抬手掐他的人中。老趙低低呻吟一聲,這才慢慢醒轉過來。我檢查了下他的傷口,頓時大吃一驚。他的致命傷在腰部,好像被什麼東西刺出了一個血窟窿。但是,老趙的手腳竟然也被扭斷!傷勢跟張培良的一模一樣!

    「師父,你等著,我去喊人救你!」我慌忙起身,想去村裡喊人。但老趙卻低聲喊道:「別走,我有話說……」

    我停下腳步,回頭見老趙目中一片懇切,不由悲從中來,忍不住流下眼淚。

    老趙費力地扯出一抹淡然的笑容,緩緩說道:「你是男人,哭什麼?我就要死了…就算你去喊人,我也未必能等到你回來……」

    老趙說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抱住老趙,放聲痛哭起來:「師父,告訴我兇手是誰?!我一定要抓到他為你報仇!!」

    老趙卻笑了笑:「先別說這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我右邊口袋裡,是我箱子的鑰匙和保險箱密碼……在我箱子裡有一封遺書,是留給你的,你打開看看……如果你還念及我們這份短暫的師徒情分,就按照我信上說的,幫我完成一個遺願……」

    說到這裡,老趙咳嗽幾聲,吐出一口鮮血來。我看在眼裡,心如刀絞,顫聲道:「師父你先歇歇……」

    老趙打斷我的話說道:「聽我說完。我知道你心裡怨我,不肯讓你出頭……但日後你會明白原因。切記,你的玉石不能給任何人,一定要隨身戴著……做師父的沒什麼留給你,我把我的那隻小木箱送給你,你要留好了……今後萬事小心……」

    說到這裡,老趙再也支撐不住,吐出幾口鮮血來。我藉著月光一看,嚇了一跳。只見他的眼睛裡,鼻子裡,嘴裡都有鮮血流淌出來,竟然跟我的夢境一模一樣!

    我心知老趙是活不成了,不由更是傷心,抱著老趙的雙手在發顫,不知如何是好。老趙示意我將口袋裡寫著密碼的紙條和那把鑰匙拿出來。我這才去翻他的口袋,將紙條和鑰匙緊緊抓在手中。

    而這個時候,老趙突然頭一沉,身子歪倒在我懷裡。我顫手去探他的氣息,知道老趙是真的死了。這個認知讓我的悲傷洶湧而來,放聲大哭。

    不知哭了多久,大概我的哭聲驚動了附近的村民,這才有人大著膽子到祠堂中來,將我扶起來,問是怎麼回事。我這才收起眼淚,讓村長聯繫市局,保護現場。

    老趙跟張培良的死狀雷同,這讓村裡的人又重新陷入人心惶惶的境地。我沒心情安慰他們,只盯著老趙的遺體發呆。等情緒平穩一些之後,我突然想起剛才看到的血腳印。

    看老趙的樣子,是被人重傷在擺放靈位的檯子下面的。那這些血腳印就應該是別人的,而且多半是兇手留下的!

    想到這裡,我趕緊上前去看那幾個血腳印。看那大小,應該是男人的腳印,而且是登山鞋之類的東西。但僅憑這兩樣特徵,判斷不出兇手是個什麼樣的人。只能推測,應該是個年輕男人。而看那腳印一深一淺,似乎這兇手也受了傷,走起路來並不穩。或者也不能排除是天生的跛腳。

    但是以老趙的身手,我不認為一個殘疾人能鬥得過他。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市局的同事們到了。大家看到老趙的遺體後都十分震驚。但經歷這一變故,我感覺頭疼欲裂,坐在一旁看著同事們拍完現場照片,將老趙的遺體蓋上白布,搬上了車。

    法醫小鄭走上前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節哀順變,我們會盡快查出兇手的。」

    我點了點頭,懶得回應。小鄭又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我全然沒聽進耳朵裡,只覺得聒噪。處理完後,我跟著市局的車回去。

    接下來的幾天我時常覺得精神不濟。隊長見我情緒不佳,知道我因為老趙之死受了極大刺激,也便准了我幾天假期,讓我回家好好休息,順便幫著幾個同事為老趙舉辦葬禮。

    聽了這話我暗中覺得奇怪。怎麼是幾個同事給辦葬禮呢?老趙的家人呢?

    想到這裡,我才驚覺自己跟老趙相處這幾個月,竟然沒瞭解過他的身家背景。回想一下,確實沒見過老趙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也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按理說,他這個年紀起碼有個兒子或者女兒。於是我跟隊長打聽了下老趙的情況。出乎我意料的是,隊長告訴我老趙單身,沒結過婚,父母也早去世了。這麼多年來,他從來沒提過自己有朋友,也跟親戚沒有來往。

    由於沒有親人,加上老趙的死也被判定為以身殉職,可能是跟殺鳳山村那些村民同一個兇手所為,所以老趙的葬禮是市局領導主持的。葬禮很隆重,領導長篇大論的發言稿聽上去沉痛難當,但多半是官腔官調,聽多了讓人心煩。

    葬禮半途,我出來透氣。抬頭望向天空,天色陰霾,不知何時已經飄起了細若髮絲的雨絲。

    此時,我想起口袋裡還裝著老趙給我的鑰匙和密碼,立即回了老趙的辦公室,用紙條上的密碼開了保險箱,從保險箱第二層裡取出老趙的那口木箱子。

    老趙的木箱子跟老趙這個人一樣,簡單古板,樸實無華。箱子上是一把簡單的鎖,我將鑰匙插入,輕鬆地打開。

    箱子一開,我一眼瞧見裡面那隻銀色的左輪手槍。這是我第一次近距離端詳這隻手槍。這手槍是雙筒的,前端蠻長,看材質竟然像是銀做的。把手是黑色的木頭,材質不錯,大概是黑檀木。

    除了這個,竟然還有一袋子子彈。但是那子彈也是銀的。再有一些東西更是讓我意外。先是一袋子紅色粉末。我用手指拈起一點研究半晌,覺得這東西很像硃砂。不知為何,我想起鳳山村祠堂那具老太太的棺木。那晚發生的事情過於震撼,直到現在我還清晰地記得每一個細節。

    我分明記得那棺材上有一個紅色的奇怪圖案。難道,那圖案是老趙用硃砂畫上去的?想到這裡,我突然有些懷疑老趙的真實身份。那硃砂的圖案很像是電視劇裡出現過的道家符咒。這種東西老趙怎麼會懂?

    放下這袋子硃砂,我見箱子裡還有一幅卷軸畫。我的心跳頓時急促起來。這卷軸畫應該是在鳳山村那晚,我偶然看到過的那幅。我仔細看了看那幅畫的材質,倒很像祠堂裡那幾幅掛畫,紙張不錯,就是有些泛黃顯舊。

    我展開那幅畫,果然見一妖艷美女躍然紙上,美艷不可方物。想起楊問說,這幾幅畫是召羅剎鬼的。那麼這原本空白的一幅畫難道是「召喚」來了羅剎鬼,之後被封印在這幅畫裡?

    想到這裡,我苦笑半晌,覺得自己這想像力可以去寫小說了。

    除了這些之外,箱子裡還剩下一封密封的信件。我想這就是老趙說的留給我的信,於是我忙迫不及待地拆開來看。

    信封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信紙,上面是老趙遒勁的鋼筆字:

    「吾徒宋炎如晤:

    此去鳳山村,多半是永訣。回想當初,一直不曾盡到師父之責,來不及教會你很多東西。但是這也是我最迷茫之處:我該教你什麼?

    如你所見,我是一名刑警,而且是在職二十年的刑警。但是,我的本職工作卻並非警察。古代傳說包拯日斷陽夜審陰,我雖沒這個本事,卻也是白天忙於各種人間刑案,晚上會出去忙一些『見不得光』的案子。我不讓你出一些案件的現場,是因為你本身體質特別,屬於『過陰體』。

    說多了也許你也不會理解。我箱子裡有一把銀色的左輪手槍,是我祖父留下的。這把槍的名字叫做『戰神』。你帶上它去往天津福安大街三十七號的景雅書店,去找一個姓吳的老闆,他會告訴你一切的。切記盡早前去,否則有性命之虞。「

    信到這裡就結束了。最後的署名是:趙無極。我見名字最後幾筆似乎頓了頓,看來老趙在完成這封信的時候心情十分糾結。

    雖然我對他信中所說半信半疑,但這算是老趙的遺願,我決定趁著一個周的休假時間到天津一趟。而且,老趙的身世如何?他那晚到底為什麼死而復生?而現在又是誰殺了他?刑警大隊遲遲不能偵破那連環殺人案,而且毫無線索。那麼,如果我找到這個書店老闆,可能也會對老趙之死的偵破有所幫助。

    想到這裡,我決定第二天便收拾東西計劃行程,直接去往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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