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靈異警事

《》章 節目錄 第八章 葬魂人 文 / 孫銘苑

    我遲疑地看著楊問,不知是進好還是退好。剛才進門的時候,我按過入門處的電燈按鈕,確信按鈕沒用,燈沒亮,這才拿出打火機照明。

    在這期間,我只在客廳看過楊問的手電筒光亮,之後他就突然消失了。就算一片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影子,但是他的手電我總能看到吧?可是這人就像鬼魂一樣迅速進入這神秘的小房間裡,而且這房間的門居然還從外面鎖著!

    楊問怎麼做到的?

    想到這些,我遲疑了半晌。楊問催促道:「你到底進不進來看看?!」

    我定了定神兒,心想我是一警察,怕你這些牛鬼蛇神豈不是可笑。於是,我壯膽進了門去。進到這小房間,我先藉著楊問手電筒的光亮簡單看了看四周。見這小房間十分古怪,不僅沒有窗戶,而且進門的地方還放著一隻大水缸。

    水缸裡好像有水,但那水卻又有一股奇怪的氣味,一種類似檀香的香氣。

    楊問將手電筒移到我對面,說道:「你看看這些。」

    我低頭一看,頓時毛骨悚然。只見地上躺著三具屍體。第一具屍體是個瘦小枯槁的老人。看不出年紀,好像已經死去多年,屍體通體發黑,但是沒有腐爛。

    第二具屍體看上去略顯年輕。第三具屍體是個中年人。這兩具屍體同樣沒有腐爛的跡象。

    「這,這竟然有屍體?!」我驚叫道。同時,我用手一指楊問,喝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些屍體是怎麼回事?!」

    楊問笑道:「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認為這些人是我殺的?」

    我聞言有些愕然。確實,這些人看上去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不可能是楊問出的手。如果說是他早就殺過的人藏在這裡,也說不通。畢竟沒人會帶陌生人再到案發現場來暴露自己的罪行。而且第一具屍體身上穿著對襟短褂子,看上去像是二三十年代的人。這更不可能是楊問殺的。

    「那他們是誰?」我滿腹疑惑。

    「這是祖孫三代人。」楊問說道:「但是這家每一代的男人,都會死在這個密閉的小屋子裡。」

    「啥?」我吃驚道:「這是為什麼?是自殺?」

    楊問並未直接回話,而是問道:「你相信這世間有鬼神麼?」

    我怔住了。如果在以前,有人問我這個問題,我必然會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相信。」但是,自從老趙和祠堂事件以來,我原本堅持的世界觀開始動搖了。

    楊問見我沒說話,便繼續說道:「這世間有許多現代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件。由於無法解釋,也便被歸結為鬼神之說。你不信也罷,不信不證明這世間沒有。實話告訴你,我的真正職業是,葬魂人。」

    「葬……什麼?」我茫然道。

    「葬魂人。」楊問重複道:「通俗來說,是將無主孤魂和靈體收押,重新煉製,變成自己本身的力量,或者用作別的用途。」

    「鬼魂?」我嗤笑道:「這我無法接受。」

    楊問笑道:「你要不要見識下?」

    我愕然道:「見識什麼?鬼?」

    楊問說道:「是。」

    我笑道:「你扯淡吧?難道你會召喚鬼魂?」

    楊問笑道:「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你也可以。」

    我見他一副非要讓我試試看的樣子,忙說道:「你別岔開話題。我現在想知道的是,這三具屍體怎麼回事?」

    楊問說道:「這家人姓陳,這中年男人叫陳起。去年的時候,家裡人報案,說陳起失蹤了。警方調查半個月無果。後來陳起的妻子想起這小區有座有些年頭的筒子樓,陳起的祖父曾經在這一帶住過,這才找到這間老屋。打開這密室之後,發現裡面有三具屍體,分別是陳起的祖父,父親和他本人。」

    「什麼?祖孫三代死在這裡,難道家裡人都未察覺麼?」我詫異道。

    「因為據陳起的妻子講,自從陳起出生以來,他就沒有進過這間屋子。而且他父親死了之後,根本沒有辦過葬禮,直接從醫院拉回了家裡。陳起的妻子只記得,陳起的父親當時得了重病。臨終前說,一定要把他送回老屋,並且把他放進這個屋子裡。至於為什麼放進來,是因為這裡有一個木箱子,是陳家祖傳下來的。」楊問說道:「那木箱子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裡面本來放了許多青銅人偶。」

    「這都什麼事兒?」我哭笑不得:「這些人偶又是做什麼用的?」

    「詛咒。」楊問說道:「流傳千年的詛咒。」

    「詛咒?」我心中越發不相信他的故事。

    楊問用手電照了照那穿著對襟短褂子的老人屍體,說道:「這位陳老爺子,是當年清末軍閥孫殿英的手下。想必你知道孫殿英吧?」

    「這名字有點熟悉。」我說道:「這人誰?」

    楊問語氣中夾雜一絲無奈:「孫殿英你都不知道?當年用炸藥炸開慈禧和乾隆陵墓的那位。」

    「盜墓賊?」我恍然道:「你是說這陳老爺子是盜墓的?」

    「陳老爺子諢名陳三少,也有喊他陳三爺的。這人參與了當年盜取清陵的行動。後來他離開孫殿英後繼續從事了盜墓行當,而且偶然盜取了一座不知名的漢墓,在漢墓中找到一架早就絕跡的古琴。那古琴應該叫做『漆瑟』,是種早就絕跡的樂器。」楊問說道。

    「漆瑟?!」我驚叫道。

    楊問愕然道:「你聽說過?」

    我心想,當然聽說過,而且差點兒被這漆瑟的弦給勒死。但是這涉及到其他案子,我便沒有實說,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我聽人說過。聽說這東西很難保存,而且歷經千年很容易腐爛,他們是怎麼盜取的?」

    「你看到的這個水缸裡,其實是放著一缸特別的液體。這液體防腐效果極好,專門用來保存漆瑟的。」楊問繼續說道:「但這還不算什麼。那所謂的千年詛咒,來自於他帶回來的另一樣東西:一箱子青銅人偶。」

    我回想起那些笑容詭異的人偶,不由起了雞皮疙瘩。聽他所言,我竟然有些將信將疑了。

    「據陳三說,盜走這人偶放在家中之後,本想高價出手,但是卻遇到一個行家買家。這人一見青銅人偶便大驚失色,說這人偶其實是古代一種秘密邪術的器具。如果放這東西在家,必然給家裡人帶來災禍,甚至折壽。」楊問說道。

    「這就所謂的詛咒?」我問道。

    楊問說道:「陳三爺起初不信,後來家道敗落,原本的三個兒子中,莫名慘死倆,這才想起那詛咒的事情來。於是他尋遍天下找到一個懂行的,求來一個折中的破解法子。」

    我聽到這裡,越發覺得是在聽一件特扯淡的神鬼故事。

    楊問無視我的疑惑,繼續說道:「這個法子就是,陳家的上一代男人在彌留之際必然不能下葬,要把自己的屍體放進這房間裡。而且在放屍體的時候,也一定要記得在那天的太陽落山之後打開箱子。這樣的話,下一代就會平安無虞。」

    「這樣說的話,那陳起並不是彌留之際才被放進來的?」我問道。

    楊問說道:「問題就出在這裡。陳起很健康,正值壯年。但是突然的他卻消失了。陳起的妻子這才報案。警方找了一陣子,才在這裡找到陳起的屍體。但這之後,陳家並未消除厄運。陳起原本有兩個兒子。大兒子陳雲峰剛讀高一,卻莫名其妙死掉了。」

    「陳雲峰?!」我驚訝道。我突然想起前天去老趙辦公室,見他桌子上放著幾件案件的資料。其中一本資料是翻開的,上面貼著一個男孩子慘死的照片,那照片旁邊的死者姓名,就是陳雲峰。難道,我偶然遇到的怪事,也跟鳳山村和宋家村的案子有關?

    要說有關聯的話,只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漆瑟」這個東西。但是直到現在,我還是沒見過漆瑟的本來面目。

    「怎麼,你知道陳雲峰?」楊問有些詫異。

    「哦,這個應該是剛發生的事情吧,哈哈。我有個朋友做記者,說是採訪過這件奇怪的案子,但是沒什麼結果。」我胡亂應付道。其實我並不瞭解這件案子,因為很多大案件老趙並不讓我參與其中。

    楊問說道:「確實沒什麼結果。陳雲峰死的時候很奇怪。據他母親說,他在死前給她打過電話,但是電話裡聲音非常嘈雜,似乎有上百人在吵鬧,之後就什麼聲音都沒了。他母親十分擔心,趕緊回了家裡,這才發現陳雲峰已經死了。但更奇怪的是,那孩子身體膨脹,而且他手上還攥著一個dv。陳雲峰的母親見這情況不尋常,便趕緊報案。警方趕到現場後,播放了dv裡的錄像。」

    聽到這裡,我也起了好奇之心,於是催促道:「怎麼樣,錄像是什麼內容?」

    「錄像根本看不清楚,好像有許多黑影在晃動。錄像的背景聲音是一大群人在七嘴八舌地說話,能分辨出有年輕女子和一些壯年男子的聲音。然後有巨大的如同天崩地裂的聲音,隨後是一片哭泣慘叫的聲音。」楊問說道:「但據陳雲峰的母親說,法醫在解剖陳雲峰屍體的時候,竟然發現他的內臟全都被絞碎,整個體腔裡充斥著青銅人偶,那些青銅人偶就是那個箱子裡面的東西。」

    我聽到這裡真心有點毛骨悚然了。剛才身體無法動彈的感覺依然鮮明。如果楊問說的怪案子真的存在,那麼,剛才那些青銅人偶難道是想進入我的身體裡?可是,後來為什麼我反而沒事,而且那些人偶都乖乖回了箱子裡?

    想到這裡,我想起剛才胸前玉石的微弱光芒,不由抬手摸了摸那溫潤的石頭。難道是這東西保護了我?這念頭浮上心頭之後,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得,故事聽得入迷,連自己也相信了。

    我問道:「既然這樣,那問題出在哪裡?陳起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死在屋裡?」

    楊問說道:「據我的瞭解和推測,陳起是個賭徒,他為了還清自己的巨額賭債,打起了自己祖傳的這倆古董的主意。本來想把青銅人偶給賣掉,於是破禁開了木箱子,這才導致突然死亡。詛咒開始復活,自己的兒子遭難。這也就是為什麼陳起死後,他的大兒子也在很短的時間內暴亡。陳起還有一個小兒子。陳起的妻子怕厄運再次降臨在小兒子身上,這才找到我,將這些怪事全部告訴我。」

    「告訴你有什麼用?」我疑惑道。

    「這就是我找你來見識的原因了。你想不想見見靈體或者鬼魂?」楊問笑道。

    「為什麼讓我見識?」我問道。

    楊問說道:「我見你的那幾幅圖,以為你也是對這方面感興趣的人,所以想著既然有這機緣,不如帶你來看看。」

    我聽後未知可否。這話聽著並不怎麼誠懇,但我想來想去也沒別的解釋。也許這楊問只是想交我這個朋友吧。

    突然地,一陣轟鳴的鐘聲傳來:「噹噹噹噹……」

    我嚇了一跳,罵道:「這他媽哪兒敲鐘呢?」

    楊問笑道:「你進門的時候沒注意到客廳有個大座鐘麼?」

    我想了想,還真沒有。進門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就被那人偶給吸引過去了,倒是沒留意到座鐘。我下意識地數了數響聲,不多不少,剛巧十二下。

    時間不知不覺中流逝,竟然凌晨了。

    鐘聲響過之後,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我拿過楊問手中的手電筒,對著門外一照,頓時嚇了一跳。只見那偌大的木箱子邊兒上排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正是那些青銅人偶的頭顱。

    手電筒的光芒一掃而過,那些人偶像活了一樣,紛紛看向我,露出詭異的笑容。

    「活,活了?」我聲音有些發顫。

    楊問將一張紙塞到我手裡,隨即放了一隻香爐在我腳邊,將兩道符抓在手裡,點燃。之後,對我說道:「如果不想死,就按照我給你的那張紙上寫的咒語念。」

    我本還有些遲疑,但遲疑的時候,卻見那些青銅人偶竟衝著我奔了過來。這情景之詭異,讓我想起那著名的鬼片《鬼娃新娘》。

    於是我舉起手電筒,費勁地看著那紙上的咒語,一字一句地念道:「八卦靈靈,統領天兵,六十四將報應分明,開弓架箭,發火連天,用吾心法,百萬用兵,開弓射箭,護佑護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貞。三界奉符令,八卦乾坤收妖精,陽間念出乾坤咒,陰間化做千萬兵,六十四將照旨令,吾奉伏羲文王敕令,神兵火急如律令!」

    我邊念,心中邊罵:我這什麼時候成一神棍了??

    只是我疑惑的是,這咒語跟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他媽念完了這咒語,鬼怪是不是都跑了?

    不過這咒語似乎真的有了效果。那些青銅人偶像是紛紛中招一樣,嘩啦啦全部倒下,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我驚訝地揉了揉眼睛。沒錯,那些人偶真的不動了。這也太邪門了,難道原本被我認定為騙人把戲的咒語真的有神奇效果?

    「這怎麼回事?」我轉頭去問楊問。但這一轉頭,正對上一張發黑的枯槁的臉。當我看清這張臉是誰的時候,額頭上的冷汗也冒了出來。

    這張臉竟然是躺在地上,原本死了快上百年的陳三爺的臉!

    也就是說,陳三爺活了?詐屍了??

    我舉起手電照了照他的臉,見他雙眼無神,瞳孔全無,是死屍無疑。但是這死屍竟然伸出兩隻枯槁的手,掐向我的咽喉!

    詐屍了!我頭皮一麻,幸好動作夠快,趕緊一蹲,躲過陳三爺的奪命一抓。我剛慶幸躲過一擊,卻見地下那陳起和陳起父親的屍體,也慢慢地動了起來。

    集體詐屍了!我心中叫苦:這他媽真是上陣父子兵,死後也這麼一致!

    我趕緊扯著嗓子喊道:「楊問!!你在哪兒呢?!」

    依然沒有人回復我。我咬了咬牙,確信楊問並未在這個封閉的小屋子裡,於是趕緊幾步躥出去,手抓住那門的把手死命一拉,想把那門重新鎖上。

    這個時候,陳三爺已經追了過來。在我拉上那房門的瞬間,陳三爺的手正巧伸了出來,堪堪地擠在門縫中。我看著那掙扎不已的枯槁的手,心中泛起噁心感。想來那已經是個死人了,也不怕再挨一刀。於是我狠下心來,掏出瑞士軍刀,向那枯手割了下去。

    刀刃鋒利無比,這一刀下去,陳三爺的手便多了一道極深的口子。這個時候,我聽到一陣刺耳的奇怪的聲音傳來。這聲音如人的慘叫,卻又不像,刺激著人的耳膜,聽上去十分難受。

    我強忍著砍掉那只怪手,這才將門「光當」一聲關上。套上鎖頭之後,我才鬆了口氣。總算把那三個殭屍給關屋裡了。低頭看那只斷手,見它兀自躺在地上扭動不已,不由心生厭惡。

    但是我這口氣還沒松徹底,便感覺脖子上一緊。我心中一涼,警覺心頓起,馬上去摸脖子上的東西。果然不出我所料,我脖子上多出來的,是設想中的幾道琴弦!

    我的冷汗頓時流了下來,腦海裡不時出現無數頭草泥馬那傲嬌的身姿。我靠,為什麼這琴弦非要跟我過不去??就算我不會彈琴不知漆瑟為何物也不至於置我於死地吧??

    我此次懷揣著一股極度想哭的心情。上次我已經試過用刀來割斷琴弦,但那琴弦絲毫未損,反而越勒越緊。這次他媽又來!

    我用手徒勞拽了半晌,拽得手疼,也未拽動搖分毫。

    熟悉的暈眩感再次襲來。脖子上疼痛難忍。我心中暗罵,難道我終究逃不過要死在這莫名其妙的琴弦之下麼?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我恍惚聽到有人喝道:「權斬邪魔獨為尊,請神!」

    隨即,我只聽一陣清脆的鳥鳴聲破空而來。恍惚中,我似乎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衝著我撲了過來。瞬間,我感覺脖子上一疼,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了一把,又好像被鳥兒啄了一下。但之後,窒息感蕩然無存。

    脖子上的束縛消失之後,我貪婪地大口呼吸了幾口空氣,這才將目光落到面前。我驚訝地瞧見一隻猶如小丹頂鶴一樣大小的鳥兒正落在我的面前,嘴上銜著幾道絲線一樣的東西。那幾道絲線如蟲子一般蠕動不已。

    我見了更是愕然。因為那白色大鳥銜著的絲線,正是我見識過幾次的琴弦!只是琴弦居然自己會動,這也太違背常理了。

    但現在,我的注意力多半被那白色鳥兒給吸引了過去。這鳥上體和兩翼生長著雪一般純白的羽毛,尾巴很長,臨風展開,十分颯爽。再看那鳥兒的眼睛,在暗夜中發出幽然光亮,一瞧便生出幾許冷然懼意。

    但是我卻說不出這鳥的種類,而且這麼大一隻是從哪兒進來的?

    正當我愣神兒的時候,我感覺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看什麼呢?」

    我回頭一看,楊問正好端端地站在我身後,氣定神閒,好像剛剛散步回家一樣。

    「靠,你剛才去哪兒了?!」我罵道。

    楊問笑道:「怎麼樣,今晚的見識如何?相不相信我的鬼神之說?」

    我剛想開口將他臭罵一頓,卻想起身後的鳥兒,於是轉頭去看。但讓我驚訝的是,那鳥兒竟然憑空消失了。

    「你有沒有看到我身後的那只白色大鳥?」我問道。

    「你是說白翰?」楊問說道。

    「白翰?」我回想了下,不記得這世上有這麼一種神奇的鳥類。

    楊問說道:「白翰是《山海經》中的神獸,並不是你能見到的鳥兒。」

    「那這東西怎麼來的??」我追問道:「還有那琴弦,又是怎麼回事?」

    楊問說道:「我跟你說過,漆瑟是陳三少從一座不知名的漢代古墓中盜出來的。如今雖然下落不明,但是我可以確信,那幾道琴弦就是來自於漆瑟。」

    「既然是陳家被盜走的東西,那幹嘛跟我過不去?」我哭笑不得。

    楊問說道:「不是跟你過不去,而是那琴弦是凶物,見人殺人。它殺不了我,當然就找上了你。」

    我聽後心中鬱悶不已。

    楊問繼續說道:「白翰是我請神請來的神獸。如果你想學請神,我可以教給你。」

    我聽後頗覺無奈:「你憑什麼覺得我要學這東西?」

    楊問笑道:「本來你的女媧石可以保護你,但是你本身屬於過陰體,命格太陰,容易招惹髒東西。而女媧石也需要『開光』,就像賈寶玉的通靈寶玉一樣,在俗世混久了,靈氣也被遮蔽了,關鍵時刻也就沒什麼作用。」

    「所以你讓我學你的本事,防止自己被琴弦殺死?」我說出這句話之後,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楊問聳了聳肩,說道:「你不想學也無所謂,反正你的生死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

    我想了想,覺得心中還是不能萬分確信這世上的鬼神之說。也許剛才那只是我的幻象呢?也許面前這個楊問其實是個騙子呢?

    想到這裡,我起了幾分警惕之心,說道:「你來這裡,是為了處理這些人偶?那剛才你又在哪裡?」

    楊問笑道:「我確實是來收集附著於人偶之上的靈體。」說著,他晃了晃自己手中的葫蘆。我正待細看,他卻將葫蘆給收在自己的腰間。

    我端詳著他,總覺得這人神神秘秘遮遮掩掩。這時,我見楊問重新鎖了那密室的門,又在門上畫了一道奇怪的符咒,並且將那些青銅人偶收回木箱子裡,鎖了起來。

    忙完這些,他拍了拍手,說道:「成了,咱們走。」

    說著,我便被他茫然地帶出這座筒子樓。

    今晚發生的一切超出了我的正常理解範圍,一時間不知作何反應才好,於是也便沉默地跟著楊問走。

    楊問見我不說話,便笑道:「怎麼樣,你有沒有興趣瞭解這方面?」

    我狐疑地問道:「你為什麼總希望我涉足這一方面?」

    楊問說道:「我也是好意。因為剛才琴弦事件,讓我覺得你好像是被這東西給纏上了。如果你不想出事呢,可以學學我的請神。如果你覺得無所謂,那就算了。」

    我聽後不由苦笑。一個警察學什麼請神,這不扯淡嗎?但是脖子上的痛感還在,想起那窒息的感覺,我不由心中生出寒意。

    楊問對著我的後背拍了三下,笑道:「行了,我送你本書,你如果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必看了。」

    說著,他從隨身的小背包裡取出一本很薄的書。我心中覺得好笑,難道這屬於所謂修道人的武功秘笈?我接過他手中的書,不經意間瞧見楊問的手。

    雖然只是驚鴻一瞥,我心中卻暗歎,楊問這小子生了一雙可以去做手模的手。手指纖長,骨肉勻稱,簡直比美女的手還要漂亮。

    楊問見我接過書卻盯著他的手,便笑道:「你看什麼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然不敢告訴他我看的是他的手,而且覺得這手相當漂亮。如果這麼說了,八成會被他當成變態。

    我將目光落到手中的書的封皮上。楊問給我的書是一本線裝書,封皮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封皮上的字也是繁體字,寫著「請神」二字。但是這倆字很顯然是毛筆寫上去的,不是像現在的書一樣,都是打印出來的字體。翻開一看,我差點兒吐血。一排排的全是繁體毛筆字。這還不說,靠,繁體就繁體好了,竟然還用特別繁複的字體寫出來的。看上去倒是很漂亮,但是一個字兒也不認識。我無奈地說道:「你給我這書我也看不懂,你還是拿回去吧。」

    楊問說道:「你先帶著,總會有看懂的時候。」

    聽他這麼說,我也便無所謂地將這書收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將近凌晨一點。明天還得上班,於是我辭別楊問,趕回家睡覺。

    大概這一晚上真是累了,回家後我倒頭便睡,直到第二天鬧鐘響,我才全身酸疼地爬起來。

    洗臉刷牙的時候,我從洗手間的鏡子裡看到脖子上的勒痕,不由十分鬱悶。這一個月來經歷的怪事,比我二十年來經歷的還要多,而且其中緣由我就算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也便乾脆放棄不想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