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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三姨太上門 文 / 雲湘

    此話一出岳書瑤心裡立刻湧上了一股不詳的預感,她隱約猜到了珠兒此刻強調錦囊的用意,只是事情展到眼下這般境地,她否認或者是說些什麼別的話兒都已經太晚了!

    想通這一點岳書瑤乾脆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道:「我的確是送了個驅蚊錦囊給煙姨娘,這錦囊不止煙姨娘有,我也有一個,夫君也有一個,就連碧姨娘我也送了一個。」

    冷駿飛怕這件事同岳書瑤扯上什麼關係,連忙替她說了句話:「那錦囊是我親眼見瑤兒縫製的,我記得裡面是裝了花椒、艾草、薄荷葉和煙葉等乾草藥,這些草藥隨身攜帶的確有驅除蚊蟲的作用。」

    岳書瑤見冷駿飛替自己把錦囊裡的東西一一說了出來,便不再多語,轉而對林大夫問道:「林大夫,這幾味乾草藥隨身攜帶,對有身孕的婦女可有危害?」

    「這幾味乾草藥都十分溫和,也的確有驅蚊之效,隨身攜帶對懷有身孕的女子並無大礙。」

    林大夫這番話讓冷駿飛鬆了一口氣,但岳書瑤的臉色卻依舊十分嚴峻,她已猜到這件事有心人一定會有想方設法的往自己頭上扣,果然冷駿飛還沒放心多久,珠兒就一臉恨意的說道:「口說無憑,不拆開錦囊看看怎知道這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指不定少夫人一心嫉妒我家姨娘懷有冷家骨肉,偷偷的在錦囊裡加了不該加的東西。」

    珠兒話才一出口煙姨娘就出言喝道:「珠兒你休得胡言亂語,少夫人怎麼可能會做出如此惡毒之事?你再這般胡說仔細我命人撕了你的嘴!」

    珠兒知道這煙姨娘是在變相的同自己一唱一和,非但沒有住嘴反倒變本加厲的挑釁岳我家姨娘是頭一個懷上冷家骨肉的人,這正室被妾室搶了風頭,說她不懷恨在心誰信?她明上表現得一副寬容大度的樣子,暗地裡卻想法設法的謀害冷家的血脈……」

    「啪!」

    珠兒話未說完冷駿飛就甩了她一巴掌,同時冷冷的責斥道:「小小一個賤婢竟敢當眾侮辱我冷家少夫人,想必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珠兒的一邊臉頰被冷駿飛打得腫的老高,這讓她心裡馬上湧起了無盡的怨氣,當下就尖聲叫嚷道:「求夫人替奴婢做主啊!奴婢只是實話實說,並無侮辱少夫人的意思!少夫人是不是一身清白,讓人拆開那驅蚊錦囊一看不就知曉?」

    碧姨娘正在冷夫人身旁扶著她,眼下見珠兒這樣一說,馬上不著痕跡的煽了把火:「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夫人您就依了珠兒把那錦囊拆開來瞧瞧,只有把錦囊拆開才能還少夫人一個清白不是嗎?」

    冷夫人有心要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於是便命春燕解下煙姨娘身上的驅蚊錦囊,錦囊解下後冷夫人毫不猶豫的命小丫鬟將它拆開,待小丫鬟飛快的拆開錦囊、把裡頭的東西倒在桌上時,煙姨娘、碧姨娘以及珠兒的眼底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得意的光彩。

    待錦囊裡的東西都掏空倒在了桌上,冷夫人對林大夫吩咐道:「林大夫,你辨認看看這桌上可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

    「是,夫人。」

    林大夫拱手領了命,隨即把桌上的東西拿起來一一放在鼻子下輕嗅辨別,他仔細的辨認了一會兒,最終把一堆小顆粒單獨放在了一邊,道:「此物名為『麝香』,恰恰具有催生下胎之效!」

    這林大夫話語剛落,煙姨娘就哭著撲到了岳書瑤身上,痛心疾的質問道:「少夫人,煙兒一向都按著妾室侍奉大婦的規矩侍奉您,您為何還要把這會讓人滑胎的麝香縫進錦囊裡送給我?我肚子裡的孩兒是無辜的啊!它同您無冤無仇,您怎就狠得下心來?!」

    「煙兒打少夫人嫁進府起,行事便戰戰兢兢、恪守本份,伺候少夫人也不敢有絲毫怠慢,煙兒都如此委曲求全的退讓,少夫人為何還要對煙兒咄咄相逼?!」

    「少夫人為何還不能放過我肚子裡的孩子?!為何不能放我們母子一條生路?!為何……」

    煙姨娘說到最後淚流滿面,緊緊的揪住岳書瑤的衣領,似要同她討回自個兒那未出世的孩子般,那淒涼悲慘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於心不忍,而岳書瑤面對煙姨娘的質問只是不斷的搖頭,臉上有著一股深深的自嘲……

    「我以為經歷了這麼多大宅院裡的勾心鬥角後,我已學會如何洞悉人心,看清一個人的真面目,沒想到我自始至終都沒能把你看透。」

    事到如今岳書瑤才真正看清了煙姨娘的真面目,過往的種種也一一的浮上岳書瑤的心頭,她藉著煙姨娘今日的表現,把許多巧合都一一的看個一清二楚,也到此刻她才明白煙姨娘並不是真的似她的外表那般柔軟……

    若真的是心底善良且又柔弱的女子,在痛失孩子後,哪可能還有心情來栽贓嫁禍別人?哪會這般語氣凌厲的質問?

    若煙姨娘真的表裡如一,那此時此刻她只會滿臉哀怨、委屈,而不是滿臉一臉逼問的神色……

    所以岳書瑤不認為是有人蒙騙了煙姨娘,讓她誤以為自己是幕後兇手,畢竟這煙姨娘主僕從一開始就想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她們潑得一點猶豫都沒有,單憑這一點岳書瑤就可以認定她們是想栽贓嫁禍!

    岳書瑤想通這些後先是自嘲一笑,隨即直直的同煙姨娘對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得不說——你一直都藏得很深,直到現在我才得以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珠兒以為岳書瑤是被栽贓陷害才會對煙姨娘胡言亂語,連忙護在煙姨娘身前,怒罵道:「別自個兒做的惡事被揭穿了,就含血噴人的把別人說得同你一樣惡毒!」

    岳書瑤面沉如水讓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面對珠兒的誣陷她只平靜的回答了句:「我沒有在錦囊裡放進麝香,更沒有想過要害死煙姨娘肚子裡的孩子。」

    「我呸!眼下證據確鑿,你就是再抵賴也沒用!」

    秋香見珠兒一直往岳書瑤身上潑髒水,當下便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譏:「證據?何為證據?我要是照著少夫人送的那個錦囊重新縫製一個,再悄悄的把麝香給裝進去,那這是不是也可以叫證據?」

    「這錦囊上的針線功夫一看就是出自少夫人之手,別人又豈能做出一模一樣的錦囊?」

    秋香回道:「少夫人的針黹功夫一向不好,縫製出來的東西也都略顯粗糙,這般粗糙的東西誰都能做出個一模一樣的來!」

    珠兒冷笑了聲,道:「這人再怎麼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兩件東西做得一模一樣,秋香你這是在替你家主子強詞奪理!」

    珠兒本指望碧姨娘能出聲同她一起聲討岳書瑤,哪知碧姨娘目的達到後便開始明哲保身,除了偶然插一、兩句話來悄悄的把事情往她預期的方向引,其餘時候都只顧在一旁看戲不幫腔,而這煙姨娘抓著岳書瑤哭訴了半天後,最後乾脆轉身撲到了冷夫人跟前。

    煙姨娘「撲通」一聲跪在冷夫人面前,無比淒涼的哀求道:「夫人,煙兒平日裡如何為人處世您是知道的,可是煙兒的謙讓不但沒得到什麼好處,反倒還被人欺到頭上來了!」

    「煙兒眼下也別無他求,只求夫人為煙兒那白白死去的孩兒做主,求夫人還煙兒一個公道!」

    這冷夫人的心本就偏向煙姨娘,眼下見她跪在地上哀求自己,當下就對岳:「媳婦兒,我且問你——這驅蚊錦囊是不是你親手做來送給煙丫頭的?」

    這錦囊的確是岳書瑤所做,在沒想到應對之策時,她只得按著事實回道:「是,那驅蚊錦囊的確是媳婦兒所做。」

    「好,那我再問你,錦囊裡頭的麝香你是從何得來的?!」

    「那麝香本就不是我放進錦囊的,我又如何說是從何得來的?」

    冷夫人見岳書瑤死不承認,當下一怒:「這錦囊是你送的,麝香是從裡頭搜出來,你居然還敢抵賴說不是你放進去的?!難道你想讓我把你送官查辦?!」

    「就是到了皇上面前,我也還是只會說一句話——錦囊是我所做,但麝香不是我所放。」

    「你……」

    冷夫人被岳書瑤這強硬的話語堵得說不出話來,也讓她改而惱羞成怒的對冷駿飛喝道:「飛兒,如此不知悔改的刁婦,你還不休了她!」

    「母親,此事還沒查清楚前不要妄下斷論,興許這裡頭另有隱情。」冷駿飛自然是站在岳書瑤這一邊,不會聽冷夫人的話寫休書。

    冷夫人見冷駿飛竟敢當著眾人的面忤逆自己,當下便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你這個不孝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冷家九代單傳,這香火來之不易,哪能容許有毒害冷家血脈之心的毒婦留在府上?你今日要不就把這刁婦休了,要不就讓我這個娘一頭撞死!」

    冷駿飛性子本就比那些守舊的公子少爺不羈,他最受不得的就是別人拿命來威脅他,於是當下便語氣強硬的再次表明立場:「這事兒生得突然,就是送到官府去,官老爺也得費個幾日功夫來查證,眼下母親讓孩兒就憑著這一個錦囊就把瑤兒休去……」

    「恕孩兒不孝,此事孩兒辦不到,」冷駿飛頓了頓,最終還是給冷夫人留了一點面子,「縱然要休,那也得等孩兒將此事徹底徹查清楚!」

    「孽子啊!你這個忤逆的孽子!你的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娘……」

    冷夫人氣得邊抖著身子邊指著冷駿飛的鼻子叫罵,她哭天搶地的罵了一陣後,再次問道:「我問你,你究竟休不休掉那個刁婦?」

    「不休。」

    「好啊,你是真的要逼死我這個老太婆?!我這就死在……」

    這冷夫人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小丫鬟匆匆來報:「夫人,知府家的三姨太到了。」

    冷駿飛一聽三姨太到了心裡頓時著急起來,而煙姨娘和珠兒以及碧姨娘的心裡則是暗暗竊喜,只要三姨娘這個可輕可重的人進來攪局,那岳書瑤就更難脫身了!

    三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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