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成長(1) 文 / 雲湘
岳書瑤同岳夫人翻臉後的第二天湘姨娘便尋上了她,一坐定湘姨娘便一臉歉然的先開口說道:「冷家那門親事我倒也是聽說了,正想著來給你提個醒兒讓你心裡有個準備,沒想到夫人的手腳比我還快。」
岳書瑤聞言冷笑了聲,應道:「怕是她一得知這門親事,先想到要算計出嫁的人便是我吧!」
「夫人這樣做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為她會讓雪姨娘生的雲兒出嫁,不會讓最年幼的你嫁過去。」
「雪姨娘?她們早就結成一線、一個鼻孔出氣了,怕是夫人得了雪姨娘什麼好處吧!」
這件事湘姨娘也是愛莫能助,只得問道:「事到如今你有什麼打算?想當初你就應該趁著我也在、趁著給錢的那會兒狠心的逼夫人交出月姨娘的賣身契,今兒也就不必再受夫人威脅了。」
岳書瑤如今同湘姨娘的關係不錯,所以同她說話也比較隨意,有些懊惱的應了句:「還能怎樣?大不了帶著我娘一起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岳府,離得遠遠的我看夫人還能把我們咋地?」
湘姨娘一聽立刻露出了凝重的神色,連連擺手說道:「使不得,這可萬萬使不得啊!且不說月姨娘身為岳家的小妾、私下逃走便等同於私奔,夫人只要把月娘私自離開岳府一報了官,那月姨娘今後的身份便等同於逃奴了。」
「逃奴?」
「難道瑤兒不知我朝律法規定,若是家奴私下逃走主人可報官讓官府幫著追捕,而官府便會在各處貼畫像緝拿那逃奴,最最可怕的是任何人遇見了畫像上的逃奴都可以將他們隨意打死、打死逃奴官府是不會追究治罪。」
岳書瑤知道封建社會奴隸的地位十分低下,但卻沒想到小妾的地位竟等同於奴隸,也是頭一次聽說逃跑的奴隸今後的命運會這樣的悲慘……岳書瑤聽湘姨娘如此一說立刻打消了帶著月娘一起逃走的念頭,只能再另想法子應對了。
但湘姨娘的話卻還沒說完,在這個朝代並不只小妾私下離家要受罰,連家裡的女兒私下離家也同樣要受罰。
湘姨娘見岳書瑤把她先前說地話聽了進去。才接著說道:「不但月姨娘不能私下離開這岳府。就是你這個三小姐也萬萬不能擅自離府。」
「難不成我這三小姐也有賣身契在岳夫人手裡?」
岳書瑤一臉不解地追問道。湘姨娘搖頭笑了笑。這些都是姑娘家從小就會被反覆教導地規矩。岳書瑤竟一點都不知曉……湘姨娘也只當岳書瑤是因撞壞了腦子、所以許多規矩都不記得了。好脾性地耐著性子一一對她解釋這些禮法。
「自古以來便流傳著這這樣一句話『聘則為妻奔是妾』。這話地意思是說未出嫁地女子與人私奔離開娘家。那她這一世便只能為妾不能為妻。即便同她私奔地男子再愛慕她、雙方地家族也只會認定她是沒名分地賤妾……」
「且她地父母人人都可唾罵之。也就是說倘若你私下離開岳家不但害了你自己、也會害月姨娘被人唾棄辱罵。」
岳書瑤還是第一次聽說封建社會這吃人地規矩。這好好地一個良家女子。只因為隨愛人私奔便從此失去了為人妻地資格……這簡直就是封建女子追求真正幸福地最大枷鎖!
岳書瑤雖心中十分厭惡這規矩、也並未打算同人私奔,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的問了句:「我只是離開岳家脫離夫人的控制罷了,又不是同哪個男子私奔了去,這也會被人唾棄辱罵嗎?」
湘姨娘掩嘴輕輕一笑,嬌滴滴的嗔了句:「哎喲,我的三小姐啊,這話兒可都是人說的喲!」
見岳書瑤一臉不解,湘姨娘不急不緩的提點道:「這事兒你只要仔細想一想便會瞭然於心了———你是因不願下嫁才私下離開岳家,只要夫人再隨意說上一兩句,讓你從『奔走』變成『私奔』可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再說了,還沒有哪位大家閨秀敢因不願下嫁而離家出走,大家還不都會猜想你定是有了私定終身的情郎,才敢如此膽大的出走。」
「姨娘這樣一說,這岳府我還真是離不成了。」
「無論你以什麼理由出走今後都不會有好名聲,夫人還可以給你安個大不孝的罪名———你這拒嫁便是陷岳老太爺於不義,足以扣上大不孝的帽子了。」
「可岳夫人與雪姨娘明明合夥算計我,還拿著那賴賬不給的賣身契要挾我,我心裡憋屈啊!」
湘姨娘似能體會岳書瑤的心境般,拉著她的手安撫道:「我懂你的心,我曾經也和你一樣天真的認為這大宅院裡的人都不是壞人,這十幾年的姨娘生活也曾經讓我吃過虧……但我比你幸運的是,我經歷的事情多了、我已經醒悟了。」
「等你經歷得多了自然便會和我們大家一樣,不會再被輕易算計去,遇到再憋屈的事兒也能笑笑的一一抗下來了。」
其實湘姨娘說的岳書瑤都懂,可這些冷酷無情的現實是她一直不願面對的,但岳夫人與雪姨娘合謀算計她迫嫁這件事兒,讓她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如果你不變強大那就只有被揉捏的份兒。
這時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伏在湘姨娘耳邊低語了幾句,湘姨娘便起身拉著岳書瑤往花園走去,到了花園後兩人隱在了一處假山之後,湘姨娘用神色示意岳書瑤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岳書瑤依言藏好後,發現是一個穿著紫色衣裙的小丫鬟在同翠兒邊**邊閒聊,岳書瑤一臉疑惑的偏過頭看向湘姨娘,湘姨娘笑而不語只是示意岳書瑤專心聽兩個丫鬟的對話。
「翠兒姐姐,聽說夫人前幾日重重打了你,眼下姐姐的身子可有什麼不適?」
一紫衣小丫鬟脆生生的問道,翠兒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答道:「夫人那一腳踢得還真的挺重的,害我的胸口到今日還有些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