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C VIII 天生的工匠 文 / BC鬼
朝陽漸升。海潮拍擊著白色的沙灘，奔騰的浪花像是姑娘的裙擺。
凱莉在海浪聲中睜開了眼睛，她好久沒有睡得這麼香甜了。在野外，要想一晚上不被第六感驚醒幾次，幾乎不可能。
她感到臉頰上有什麼冰涼的東西，伸出手輕撫一下，原來是一片透明的魚尾。凱莉坐起身子，看著路西沉睡的臉頰。他的兩條腿不知什麼時候變了回去，鱗片在朝陽下映射出五彩的光澤。
凱莉習慣性地感受了一下身體裡的魔力回路，卻發出了一聲驚歎。每一根點亮的魔力回路的魔力都滿溢了，這意味著她馬上可以打通餘下的回路，升為三階。
心情變得極好的凱莉忍不住出手揉亂路西海藍色的髮絲。路西嘟囔了幾句，卻沒有醒。
凱莉獨自出門了。人魚們在這個時候大多忙碌了起來。他們遇見凱莉時，態度和昨天一樣恭敬，不過多了幾分親切。
在路西的屋子裡過了一夜，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這個小村莊裡，什麼消息都可以在一瞬間從村頭傳到村尾。凱莉甚至聽到幾個大膽的女性人魚還在猜測凱莉什麼時候會懷上孩子。
凱莉沒有為自己辯駁什麼，被人魚接納是好事。
她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前，發覺牛奶在工作室前的門板上撐著腦袋睡著了。凱莉這才記起自己昨天把牛奶給忘在了門外。
凱莉沒想到一去就是一整天。她拍拍牛奶的臉頰。牛奶條件反射地蹦了起來：「喵？是凱莉主人啊喵……呼喵，早上好喵。」
凱莉解開門上的魔法鎖，對牛奶道：「進去睡吧。」
牛奶睜著惺忪的睡眼，走進房內。凱莉也走了進去，將門關上。外圍的煉金陷阱也同時啟動了。
由於布下了除塵法陣，工作室裡仍然纖塵不染，這樣的環境對調配藥劑是很重要的。凱莉不希望有人進入她的實驗室，凡事便只能她親力親為了。還好她還可以用召喚獸。
扎克的卡片從那次被吸血鬼重傷以後就一直是暗的，無論她怎麼呼喚也沒有任何回應。本來涇渭分明的光暗邊界也向左偏斜。
雖然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在任何情況中平衡被打破都不是什麼好事。
除了等待以外她無能為力。她並不知道讓扎克恢復的方法。
凱莉決定先提升她的等級。三階白魔法師的輔助能力更為強大，而且還能感知邪惡生物。她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回路。將自己調整到最好的狀態，便開始在脈輪中繪製魔力符文。
半個小時後，凱莉完成了這次升階。淡淡的乳白光暈從她的毛孔中透出，那是魔力囊擴大後吸入的多餘的光元素。
光元素還在歡呼雀躍著，傳到凱莉的耳朵裡就像一百隻鴨子一起在叫那麼吵。她的眉心輪一動。週遭的光元素就一同沉靜了下來。
感受著久違的清靜，凱莉覺得舒服極了。
凱莉閉著眼會想了一下三階白魔法，和書上寫的一些注意事項。回憶了片刻，凱莉覺得已經明白了。便念誦起晝明術的咒文：「光照長夜，頌讚黎明，願用無盡之光清洗黑暗。晝明術！」
比舞光術要亮得多的光出現在凱莉的手掌中，乳白色的光劇烈地波動著，凝聚著，就是不形成固定的形狀。突然它發出刺眼的光華，凱莉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凝結的光元素在凱莉手上消失了。凱莉知道這是法術釋放失敗，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凱莉總結自己失敗的原因，可能是用的力量太僵了，這回試試放鬆一些。第二次嘗試，穩定的時間比剛才要長了一些。但還是以法術消散告終。
凱莉不停地嘗試，有過去的控制力和領悟力在。釋放到五遍時，凱莉終於掌握了晝明術。能夠照亮四十五米的光明從她手上升了起來，將昏暗的工作室照得透亮。
這時，她設置的門鈴響了。凱莉將手上的光明散去，打開房屋。衛兵站在離工作室二十米遠的地方，那裡設置著一個觸發提醒，如果有人魚找她只要按這個機關，凱莉就會知道了。
衛兵恭敬地向凱莉彎下腰：「長老們請您前往議事大殿。」
凱莉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起身前往議事大殿。大廳內，矮桌都撤出去了，長老們恭敬地站在兩邊，等待凱莉坐上主位。
中間的珊瑚椅曾經是屬於路西的王座，但現在已經凱莉的。凱莉坐上主位，眾位長老便在草墊上坐了下來。從上俯視頭髮花白的眾位長老，她似乎感覺回到了過去。
她對坐在左邊首位的大長老說道：「我昨天交代的事完成了嗎？」
大長老恭敬地回答道：「他們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凱莉立刻從珊瑚椅上走了下來：「我要親自見他們。」
長老們跟在凱莉後面，走出大殿。十五個人魚正站在那裡，其中以女性居多數。有些穿著皮甲，有些穿著普通的麻布衣物。他們為了方便在堅硬的土地上勞作，將魚尾化成雙腳的樣子。有一技之長的人魚們看到長老們和位於首位的凱莉，連忙慌亂地行禮，被凱莉阻止了。
凱莉一一看過他們的臉龐，指著最右邊的人魚說道：「告訴我你們都會些什麼。從你開始。」
穿著皮甲，瘦小但看起來有些肌肉的女性人魚低下了頭。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我會捕獵……」
大長老看她緊張地說不出話，在旁邊補充道：「這是我們一族中最聰明的獵手。她在下雨後也能夠靠蛛絲馬跡追蹤獵物，曾經還獵到了一隻狡猾的銀狐。」
凱莉低下頭，看到她的腰上纏著一圈銀色狐狸的皮草，然後認同地點了點頭。
男性人魚展示自己手中的白色麻布道：「這是我製造的布匹。族長和長老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我做的。」
凱莉點了點頭，看著下一個。
皮膚黝黑的女性人魚道：「我可以在最惡劣的天氣裡捕到魚。」
凱莉繼續看下一個。長老們挑選的人都沒有絲毫的水分。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欺瞞，前任大長老是怎麼死的，他們還記得清清楚楚。
最後是一個樣貌樸實的女性人魚。對這位怎麼看都無比普通的人，大長老鄭重其事地介紹道：「她是我們村中最能幹的工匠。之前凱莉大人介紹給我們的混合沙土製石屋的方法，她是第一個理解的。如果不是她幫忙解決過程中的問題，我們無法這麼快就建好第一座石屋。」
凱莉聽著，仔細打量眼前的人魚。但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只人魚都顯得非常普通。這樣的相貌在平均樣貌清秀以上的人魚中算是異類了。
「俺叫帕提，俺、俺想請凱莉大人幫我找個丈夫！」帕提搓著長滿硬繭的手指，不好意思地說道。
大長老的臉色變了，他連忙斥責道：「這種場合，你怎麼能說這種不合時宜的話！」
「可是，長老大人……」帕提忙著解釋。
大長老憤怒地說道：「你退下！」
凱莉卻說道：「慢著。」
大長老驚訝地看著凱莉：「凱莉大人……」
凱莉對這個與眾不同的帕提提起了興趣，她問道：「你很有意思。為什麼你會想對我提這種要求？」
帕提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勺說道：「俺已經八十歲了，還沒有討到丈夫。聽大家說凱莉大人無所不能，連天上的龍都能夠收復，俺就想讓凱莉大人幫我討到一個溫順漂亮的丈夫。」
聽到這不敬之語，大長老驚慌失措。但凱莉卻被這拙劣的馬屁逗笑了。
「好，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溫順漂亮的丈夫。大長老說你在工匠方面有一手，你會做些什麼？」
帕提邊說邊數著指頭：「俺會木雕、石刻。修、砌茅草房子，做各種桌椅。在凱莉大人教過俺們造石屋後，俺又多了一項造石屋。不過這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東西，在村子裡大家都瞧不起俺這樣的工匠。」
凱莉不同意地說道：「工匠是發展村莊必不可少的職業。為什麼你們會這麼想？」
帕提眼淚汪汪地握上凱莉的手：「凱莉大人真是俺們的知音吶！俺也是這麼想的！不是你們這麼想，是除了我以外大家都這麼想。因為房子夠住了，這島邊也難得遇到要修理屋頂的情況，大家都認為工匠是沒有的活計。俺的母親不同意俺幹工匠，說這是貧苦人幹的活，打獵隊和捕魚隊還能給家裡更多的補貼呢！」
大長老的眼皮又是一跳。不行了不行了，再這麼下去他得少活一百年。
「以後有的是用到你們的地方。大長老，這位帕提的工匠就分配到我身邊貼身跟隨吧。還有無比要滿足她的要求，給她要找到一個符合她條件的丈夫。」
「俺有人選俺有人選！」帕提蹦蹦跳跳地舉起手，大聲喊道：「衛兵長的弟弟哈薩卡，七十二歲，和俺正好般配！」
凱莉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大長老說道：「你聽到了。衛兵長的弟弟，你去辦吧。」
「是……」大長老無奈地回答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