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IX 離家 文 / BC鬼

    在主教的公證下一切有了結論。

    伊莉莎白莊園的財產劃入了凱莉名下，而由於凱莉年紀幼小暫時由凱莉的監護人安妮.克裡斯汀伯爵夫人保管。

    但由於格林郡離伊莉莎白莊園路途遙遠，所以莊園還是由過去的主人艾瑞麗繼續經營。克裡斯汀夫人只從收益中拿一部分提成給凱莉花用，剩下的都由艾瑞麗做經營的必須開銷。

    畢竟艾瑞麗還要供養僕人和同樣屬於伯爵血脈的喬治，經過協商也分配了一小部分財產給艾瑞麗。

    艾瑞麗作為喬治的生母，肯定會細心對待喬治的，凱莉對此倒並不擔心。

    至於姑媽的好意，對凱莉來說是不可能接受了。已經被鑒定為光系體質的凱莉自然是要去王都的教廷接收最正統的傳教士教育，雖然這都是主教單方面的決定，凱莉肯定他們很快就會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做牧師的天賦。

    不過在那時候，她不管怎麼樣都離開伊莉莎白莊園了。

    僕人在莊園的門口站了一排。艾瑞麗穿著長至腳跟的黑色長裙，沒有施粉的臉上甚是慘白，在暗淡的光下顯得毫無光彩。她懷裡抱著喬治，眼圈旁邊還遺留著一圈鮮紅。這個女人幾乎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變得蒼老和醜陋了。

    艾瑞麗可憐兮兮地站在寒風中，送別聖路易主教和他的朋友白魔法師米勒的車駕。

    凱莉的光系天賦也被聖路易主教告知艾瑞麗，主教要帶凱莉到王都上學去了。想到日後凱莉的前途光芒萬丈，艾瑞麗又是嫉妒又是怨恨。

    何西律師自然也來了，他親吻了凱莉的額頭：「你的姑媽隨時歡迎你前去做客。」

    「幫我像姑媽問好。」凱莉道別何西，在一名神殿騎士的幫助下登上了馬車，不得不說她的個頭還是太小了。神殿騎士是主教的扈從，像牧師這種沒有戰鬥力的職業，身邊都會有幾個近戰職業保護。

    端坐在馬車上，噠噠的馬蹄聲向前行進。凱莉撩起窗簾看著那個呆呆傻傻，被人抱著的喬治漸漸變小。艾瑞麗對她投來了針扎一般的惡毒眼神，也許這個女人還沒有認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

    當人影變得和螞蟻一樣小時，凱莉放下了車簾。馬車開得十分平穩，在車廂內感覺不到絲毫的顛簸，那是因為馬車的底座下有一個減震的魔紋。這種魔法馬車造價高達幾萬金幣，也只有像主教這種高階神職人員才能配備這麼好的馬車。

    聖路易笑瞇瞇地看著凱莉：「凱莉，你讀過聖經嗎？」

    「沒有，主教大人。」聖經是根據教堂裡的聖典製作的傳教書籍。而聖典是也門教創立時由也門神親手寫的典籍，裡面記載了也門教的教義和由來。原來的凱莉作為一個鄉下男爵的女兒，連字都沒學全，不要說看全是生僻字的聖經了。

    「是嗎，不過沒有關係。在進入教廷以後，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牧師的。」

    一旁的米勒把書翻得嘩嘩響：「我倒覺得這孩子也能成為一個白魔法師。」

    「想打架嗎，米勒？」要不是車廂太小，聖路易搞不好把斜放在一邊的權杖都輪起來了。

    「哦，我倒想看看一個牧師要怎麼打架，用你的指甲嗎？」米勒嗤笑道，牧師的戰鬥力還不如白魔法師。

    真是倆個怪人……凱莉不由地這麼想。

    「哎，孩子。你還在為你弟弟的遭遇傷心嗎？」

    凱莉不由地一怔，現在的情緒是叫傷心嗎？

    「人生中難免遇到各種的苦難，背負起這些石頭，帶著他們繼續前行吧，我的孩子。當你習慣了這些苦難以後，也不會傷心了。主的光輝終會照耀在我們的身上。」聖路易引用的是聖典上的一段引言。

    「是的，主教大人。」雖然不以為然，凱莉垂下眼睛，將自己的情緒掩藏起來。魔法師追求的是自身的力量，這種信仰上的不同不需爭辯。

    米勒作為一個魔法師居然也沒有反駁，可能是作為一個神職人員的朋友，已經能接納這種理念上的不同了吧。

    「不要叫我主教，小凱莉，叫我路易爺爺就好了。」聖路易摸了摸凱莉的頭。

    凱莉拉開馬車的車簾，正好望見一條從馬車下通過的銀色小河，潮汐捲動波光泛在河面，陣陣春天的花香隨風飄入鼻端。這樣的美景卻沒有讓凱莉的心情輕快起來。

    馬車就在只能容下一輛車的泥濘小橋上危險地前行駛著，感覺一不小心就要滾落到河裡。遠處的風車磨坊藉著水力咕嚕嚕地轉著，河水從轉輪上落下變成一簾水珠。堅硬的青磚階梯一半被長年的太陽烤得發乾，一半浸潤在河水裡生出細軟的青苔。

    這裡的植被倒與她在小樹林看到的沒什麼不同。這個大陸氣候溫和，生長的都是一些高大的闊葉植物。而寧神花之類的低級草藥遍地都是，因為煉金術士被看成異端的原因，根本沒有人敢採摘。

    這裡真是煉金術士的天堂，如果那些珍惜草藥也如同這樣無人採摘的話，那對她來說真是個好消息。

    這個大陸的建築都是藍色尖頂，白色或青色的石磚牆，紅木門。和黑暗大陸被黑暗精靈影響的灰暗，大氣中透著精細的風格不一樣，這裡的建築更寧靜安詳，但過尖的屋頂總使這映像變得扭曲。

    馬車平穩地駛過了危險的小橋，經過一段時間的路程駛入城門。熱鬧的市集幾乎把馬車的頂棚都要掀起來了。

    威武的神殿騎士騎在白馬上開道，凱莉甚至能聞到麵包店傳來的香氣。這一路走完以後，也許會有不少吸溜著鼻涕的孩子憧憬著未來成為一個神殿騎士吧。

    如果是在過去，凱莉如果來到一個普通人類的城鎮的話，那些居民肯定都嚇得個個閉戶了。倒是陌生和充滿敵意的視線常常籠罩在她生命的軌跡裡。在地底世界裡，排外的黑暗精靈和地底黑矮人總是對他們這些來自表層世界的生物抱有警惕。

    車輪停了下來。鍍金的圓頂在陽光下泛著夢幻而神聖的光澤，展翅的白鴿從藍天飛過。陣陣空靈的讚美詩旋律不斷飄來，虔誠的聖徒面露聖潔扣指在胸前向神禱告。

    輝煌的教堂坐落在城鎮的最中央，將城主府都擠到了一旁。帝國是神權至上，即使是皇帝陛下也要由教皇任免，教堂的位置自然是比城主府要中心一些。這不僅讓城中各個地方的人都能更好地到教堂參拜，在戰亂的時候靠近中心的教堂也最安全。

    白袍上繡著兩圈金線的人站在教堂神職人員的最前面，他是這個教堂的執掌神甫。微胖的個頭，紅得泛光的臉膛看得出來平常營養不錯。

    執掌神甫很是疑惑，為什麼出去的時候兩個人，回來就三個人了：「主教大人，這位小女孩是……？」

    聖路易擺擺手，神甫連忙閉上了嘴，帶領他們穿過禮拜堂，到達牧師專門的禮拜室才停了下來。

    體諒凱莉這個小女孩短短時間內就經歷了這麼多事，聖路易便吩咐人帶著凱莉去休息。而聖路易和神甫好像還有什麼事要談，就留在了禮拜堂。

    乾淨的客房多得是，但牧師們特意選擇了一間帶著壁爐的。紅磚砌的壁爐已經燃起了一堆柴火，床上墊著厚厚的天鵝絨，一看就覺得很暖和。

    柔軟的天鵝絨床剛一坐上，就由於重量沉下一個小坑。床上居然是無比光滑的絲綢被褥，這絲綢從遙遠的東方運過來，一匹就價值普通人家一輩子的吃喝，真是奢華又糜爛！

    精神之海裡屬於扎克的卡片又傳來一陣波動。從進入教堂開始，這波動就沒有停止過。凱莉用心靈和精神之海裡的扎克通話：「怎麼了，扎克？」

    扎克磁性的聲音直接傳入凱莉的腦裡：「主人，我感應到了陌生的波動。」

    凱莉伸出手，屬於扎克的銀白色卡片就浮現在掌心上方。通過一個微型的小魔法陣，縮微版扎克被召喚了出來。調整過體型的扎克頭上的魔晶完全消失了，身體也變得只比巴掌大一點點。

    那濕漉漉的銀色眼睛，小巧的體型，沒有一絲雜色的毛，和原型的差別何止是有點大，簡直是另一種生物了。

    扎克回憶不起來過去的事情，凱莉就逼著他去開發自己的能力。一段時間過去，終於能讓扎克自如地變小。只是這能力好像除了賣萌以外別無用處。

    也許除了賣萌之外還能減低魔力的發散。這樣的扎克就算在米勒和主教面前也看不出破綻，但是凱莉對沒有戰鬥力的外形實在提不起好感。

    「扎克，你感覺到了什麼？」

    扎克可愛的小臉上滿是不相稱的嚴肅。

    「你感應到的東西和你的失憶有關嗎？」

    扎克思考了一會兒，他很不確定地回答：

    凱莉有些無奈。但扎克畢竟是凱莉的唯一的召喚獸，想到還是有可能存在喚起扎克記憶的東西，凱莉提起了扎克，把他放入懷裡：「那就去看一看吧。」

    「汪嗚~」扎克不由地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