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182計中計將計就計 文 / 硃砂
顏氏在兩天後就去世了,因為有身孕,綺年不能去弔唁,只好叫如鸝去吳家跑了一趟。
「舅太太看著還好,就是瘦了好些,不過霄表少爺和少奶奶回來了呢,又帶了小小少爺,長得虎頭虎腦的,舅太太看著也就歡喜了。」
「表哥表嫂回來了?」綺年有些詫異,「送信過去也沒有這麼快的,哦,是在外頭的任滿了吧?」結果一回來,就遇上喪事。吳知霄是長房的承重孫,照例也得丁憂一年的,如此一來,吳家只剩下一個吳知霆不必丁憂了,霎時間就變得勢單力薄,吳家人能高興得起來才怪。
「奴婢瞧著,來弔唁的人倒是不少的。」如鸝歪頭想了想,「東宮裡還派了人過來呢。哦,聽二舅太太身邊的紅羅說,宮裡太醫們診過了脈,說惠良娣這一胎八成是個男孩。」
「嗯,總算是件好事。」真能生個皇子,將來太子登基了吳知霞至少是個妃位,對吳家也算是助力了。
「聽說喬表姑娘在老太太的靈堂上哭得昏了過去。碧雲姐姐說,老太太手裡剩下的東西大都給了喬表少爺,比給霄表少爺的都多呢。」按說做為承重孫,吳知霄在繼承遺產上有優先權,大頭都該給他才是。
如鸝一臉忿忿:「聽說老太太臨終的時候還拉著舅太太,說要趕緊給喬表少爺定門親事,將來岳家也能扶持一把。哼,碧雲姐姐說,老太太八成是看著雱表少爺的岳家是侯府,也想給喬表少爺找這麼一門親事呢。從前就說,喬表少爺讀書比雱表少爺還強,將來一定是有出息的,這親事定要好好地找。」
「算了,人都去了,不要再提了。」顏氏辦的這些事確實叫人不舒服,可是終究人也死了,綺年也不大願意講一個死人的是非,「就是又要難為了舅母。」這親事要是結得喬連章不合心意,少不了最後都是李氏的不是。
如鸝把嘴一撇:「橫豎舅太太要守孝三年呢,喬表少爺若自己有出息,這三年裡考了舉人進士的,自然有好親事;若自己沒出息,也怪不得舅太太。」
綺年笑了起來:「難得你也能說這麼有道理的話。好了,辛苦你一趟,回去歇著罷。」
「王妃——」如鸝卻還不走,小聲道,「奴婢聽說,立秋跟丹園那邊的豆綠……」她如今住在外邊,雖然每日也是進來當差,總歸不如當初做丫鬟的時候消息靈通了。
「嗯?」綺年微微揚揚眉毛,「立秋和豆綠怎麼了?」
「立秋真的看上豆綠了?」如鸝睜大眼睛,倒逗得綺年笑了起來:「你那是什麼表情?立秋看上豆綠又怎麼了?」
「可是豆綠是那邊的人,立秋怎麼能背主!」如鸝義憤填膺。
「你這丫頭倒會給人扣帽子。豆綠又不是從秦家帶來的,再說也沒做過什麼,立秋怎麼就成了背主了?」綺年笑吟吟地看著如鸝,到底把如鸝看得急了,撅著嘴嘀咕了一句:「放著好的他看不上,豆綠不就是模樣生得好些嘛……」
綺年假裝沒聽見,如鸝磨蹭了一會兒,到底忍不住湊上來又是要替綺年篦頭,又是要替綺年按摩腫脹的腳踝,惹得綺年笑了:「到底想說什麼就痛痛快快地說,做什麼還要先討好我?想必不是什麼好話。」
「是好話是好話。」如鸝只差搖尾巴了,滿臉堆笑地道:「王妃,你看如鴛年紀比我還大幾個月呢,是不是也該給她找個人家了?」
「是應該啊。」綺年忍著笑,「我早說了,你們自己有了中意的人就來與我說,我自然替你們做主。可是如鴛沒說她有中意的人哪。()」
「那——」如鸝嘿嘿一笑,「王妃看立秋怎麼樣?」
「嗯?」綺年挑挑眉毛,「如鴛不是一直說立秋太油嘴滑舌麼?」
如鸝抓耳撓腮:「其實也沒有……乍看是挺油嘴滑舌的,可是他是伺候著王爺在外頭辦事的,嘴不會說怎麼辦呢?要是像我家立夏似的,一定把事情都辦砸!」
綺年忍不住大笑:「哪有你這樣貶自家人的!」
「不是貶哪。」如鸝急了,「我家立夏是做護衛的,能打就行了,跟立秋不一樣。奴婢是想啊,與其出去找,還不如在府裡找一個,知根知底能放心呢。可是別的院子裡未必跟咱們一條心,還是王爺身邊的人更合適。立冬呢,聽說是家裡早給定了親事了,那就剩下立秋了不是?」
「這可不行。」綺年故意搖搖頭,「這嫁人得要如鴛自己看好了才成,別人挑的可未必合她心意。」
「這就是如鴛自己看好的呀!」如鸝一急就說了實話,「奴婢看著這些日子如鴛總是悶悶的,定是因為這事!那豆綠有什麼好的,再說,再說豆綠還是丹園的丫鬟,那邊肯定不會答應的。」
綺年笑了,不再逗她:「這事啊,如鴛自然會來跟我說的。」
「如鴛未必肯說啊……」如鸝嘀咕,「她定是怕讓王妃為難嘛……」
綺年在她的大腦門兒上戳了一下,這丫頭成親之後把劉海梳了上去,腦門倒更好戳了:「呆丫頭!知道你熱心,就是這張嘴啊,總不能讓人放心。好了,跑了一天也不嫌累,快回家去給立夏燒水做飯吧,我自有道理。」如鸝雖然長進了,嘴還是有點快,有些事綺年也不好告訴她,畢竟知道的人越少越保險些。
如鸝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綺年坐在屋裡笑了一會兒,谷雨就進來了:「王妃,立秋侍衛求見。」
「嗯,說曹操曹操到,叫他進來吧。」
立秋進來先行了個禮:「王爺今兒不能回來用飯了,叫小的來回稟王妃一聲,別總等著。王爺還給王妃買了馬蹄糕,叫小的先送回來。」
綺年瞥一眼他腰間:「帶上豆綠送的香囊了?」
立秋抓著頭苦笑:「王妃,這戲啥時候能演完呢?」
「那還早著呢。如今豆綠還沒出丹園,你就想著打退堂鼓了?」
立秋一臉苦相:「不是小的打退堂鼓,就是,就是——小的這兒忙活了一通,到末了都是給別人做了嫁衣了。王妃您看,小的今年年紀也不小了,這折騰完了最後豆綠沒事了,小的這以後還能找著媳婦不?如今這話又傳得不好聽——那什麼,如鴛這都不肯跟小的說話了。再過幾天豆綠一出了丹園,小的就更不好跟她說話,這日子真是難熬……」
綺年笑罵道:「當著我的面也敢說瞎話!不就是想著見見人麼?知道不合規矩,就只會來纏磨我!行了,要見就快去見,可若是讓外頭人起了疑心,小心王爺扒了你的皮!」
立秋指天誓日絕不讓人發現,這才賊一樣溜了出去。綺年自己笑了一陣,看著窗外漸漸重下來的夜色,自言自語:「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深夜,丹園裡卻是燈火通明,秦王妃鐵青著臉坐在簷下,豆綠被按著跪在院中,臉頰已經被摑得又紅又腫,涕淚滿面地哭道:「奴婢真的沒有做什麼——」
秦王妃冷笑道:「沒有做什麼?沒有做什麼你三更半夜地起來往外遞東西?說,是跟什麼人私相授受!」
豆綠悄悄瞥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肖側妃,終於哭道:「奴婢只是替丁香做了幾樣針線,叫巡夜的婆子給她帶過去而已。」
「丁香?」秦王妃也斜了一眼肖側妃,「側妃身邊的丁香是要配人了麼?」
肖側妃忙欠身含笑道:「府裡丫鬟們之間相互替著做些針線也是有的,豆綠只是不該夜裡出來傳遞罷了,王妃也莫要動氣,仔細身子。」
秦王妃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好,說得好。肖氏你如今幫著管家理事,倒理出這樣的規矩來了。把那籃子打開,讓郡王妃和肖側妃看看裡面是些什麼。這男人穿的鞋可是做給丁香的不成!還是丁香自己跟府裡的小廝們有了私情,私相授受?」
綺年挺著肚子跟肖側妃一起站在一邊,這時才緩緩道:「王妃何必動這麼大氣。丫頭們不好,叫個人牙子來賣了也就是了,再挑好的送來丹園給王妃使。」
「賣了?」秦王妃氣得肝疼,「說得倒真是輕巧,但這種事情,賣一個如何使得,必得把那一個也揪了出來,一起發賣,以儆傚尤!」
綺年這下微微變了臉色:「連人都不曾見到,如何發賣?」
秦王妃看著她的臉色,心裡一陣痛快,反而不急了,微微笑道:「這還不簡單?豆綠的香囊如今掛在誰身上,可不就是誰麼?」
綺年也微笑道:「針線這東西,看起來頗有些大同小異的,如何就認準了是誰做的呢?莫非有什麼花樣是豆綠會做別的丫頭們不會的?」
秦王妃又覺得氣往上衝了,冷笑道:「那還有個法子,這裡不是有雙鞋麼,誰穿著合適自然就是給誰做的!」
綺年仍舊微笑道:「這怕也不好,難道拿著一雙鞋叫闔府的小廝們都來試穿不成?豈不是把事情反而鬧得大了。」又不是水晶鞋,有什麼好穿的。
秦王妃冷冷道:「這麼說,你是不想查了?也罷,丹園的丫鬟鬧出這些事來,丟的是我的臉,來人,她既是不肯說,拖下去打死便是!」
豆綠嗚咽一聲,磕頭如搗蒜:「我說,我說,是——」
綺年忽然稍稍提高了聲音:「這又是何必呢,便是這丫頭私相傳遞了什麼,也是罪不致死。王妃饒她這一回罷。」
秦王妃心裡冷笑——這分明是怕豆綠招出人來就不好辦了,不過她要的就是這樣,冷冷道:「這樣的丫頭留在丹園也是丟臉,既是我的丫頭,如何處置就不勞你費心了。」
豆綠恐懼地號啕大哭起來:「王妃饒命,奴婢只是——」
「王妃既看著這丫頭不順眼,不如就打發到莊子上去也使得。」綺年再次出口打斷了豆綠的話,「她雖有不是,終究罪不致死,饒了也是積德的事。」
「這倒奇了,我的丫頭,怎麼處置難道我說了還不算不成?」
「這是怎麼了——」院門處傳來昀郡王低沉的聲音,神色不悅,「三更半夜鬧得家反宅亂,究竟是要做什麼!」
肖側妃連忙過去低聲回了,昀郡王看了一眼秦王妃,臉色微沉:「既是你嫌這丫頭丟臉,換了就是!周氏,再挑幾個丫頭來頂了這個。」
事情的發展雖然如了秦王妃的願,可是聽到昀郡王的話,秦王妃仍舊覺得憤怒難抑:「王爺都不聽聽是怎麼回事,就這樣處置了不成?」肖氏能對他說什麼?想也知道必定是與她不利的,他竟也不問問她怎麼說,就這樣做了決定。
綺年低頭應了一聲,又為難道:「可是這丫頭的身契在丹園,兒媳不好處置——」
昀郡王不耐煩地一擺手,對旁邊的魏紫道:「去把她的身契拿來。」
秦王妃不知自己此刻究竟是在做戲還是真的,只是一團火壓都壓不住,尖聲道:「王爺這是真要偏袒了!」
豆綠如夢方醒,撲到昀郡王腳下連連磕頭:「王爺明鑒,奴婢真的並沒有做什麼。」
「你這賤婢!」秦王妃剛呵斥了一聲,昀郡王就已經冷著臉喝道:「扶王妃進去!」
魏紫連忙攙著秦王妃進了屋裡,又將豆綠的身契找出來送出去,待綺年帶走豆綠,眾人都散了才低聲道:「王妃怎麼發這樣的火氣,不是——」不是早就商量好了的麼,就是要鬧得眾人都以為她要打殺豆綠,這樣豆綠出去之後才能得信任。如今一切都照著計劃進行得很好,只是沒想到會連昀郡王都驚動了,但畢竟也不曾偏離計劃,秦王妃這是動什麼氣呢?
「我,我只是傷心王爺——」秦王妃嗓音顫抖,眼睛不由得酸漲,「他竟聽了肖氏的話便定了此事,竟沒問過我一句!連我的話,他都不問不聽……」
魏紫不敢說什麼,想了想才小心地道:「王爺脾氣素來是這樣的,何況就是問了,王妃可說什麼呢?如今這已經把人送出去也就是了,只是身契都給了人,豆綠若是——」若是投靠了節氣居那邊可怎麼辦呢?畢竟豆綠是獨身一人在此,除了身契並沒有什麼能拿得住她的地方。
秦王妃長長歎了口氣:「若不是如此,那邊怎麼肯放心留下豆綠?不過,周氏是不會讓豆綠配了立秋的,她自己身邊還有未曾配人的丫頭呢。豆綠在那邊沒甚前程,又怎會心向著她?」
「可若是這麼說,豆綠說不定根本不能跟在她身邊——」
秦王妃冷笑了一聲:「跟在她身邊是不成了,我也用不著。跟著她做什麼?下毒毒死她麼?別說豆綠做不成,就是做了又有何用?不過是便宜了趙燕恆那小雜種再娶一房罷了。我叫豆綠出去,首要是替咱們打探些消息,其次,能給她添添堵也好!」
「若是豆綠被發賣了,或打發到莊子上去……」
「若是打發了,那必是豆綠有錯,就必扯出立秋來,賠進一個人去,她怎麼肯。」秦王妃眼裡閃著計算的精光,「今日這事已鬧得大了,若是隨便找個借口打發,下頭人必然不服。如今她剛成了王妃,正是要立賢良名聲的時候,怎肯落個偏袒的口實?這王府上下多少下人,難道是好管的?還有外頭,多少雙眼都瞧著她呢,理家不嚴可是丟了整個王府的臉,就是王爺也不會允她!她若想證明今日之事是我在無理取鬧,就得把豆綠留在王府裡。」京城這些貴婦們的圈子裡,便是略有些行差踏錯都會被人笑話,何況周綺年這個飛上枝頭變了鳳凰的麻雀,本就有許多人想看她的笑話呢。
魏紫將這道理反覆想了幾遍,雖覺有理,仍舊有些擔憂:「若是她不顧這名聲……」
秦王妃大笑起來:「不顧這名聲?她是什麼人!一個六品小官之女,如今做了郡王妃,沒有名聲,她如何立足?難道你以為,趙燕恆真的願意娶她?若不是我一直壓著他,難道他不願娶金國秀?」
「王妃!」魏紫嚇出一身冷汗來,「王妃低聲啊!那是太子妃!」
秦王妃滿不在乎地笑著,不過聲音到底還是低了:「當初王爺就想替他求娶金家姑娘,若真是娶了那一個,如今我早動不得他了。只是我一直千方百計地打壓著他,那些名門閨秀他才一個都娶不到。只是我大意了,在那香薰球上失了手,沒想到這賤丫頭竟是太子妃的救命恩人——唔,未必!」秦王妃眼睛一亮,「或許根本不是什麼救命恩人,只是他想著替這賤丫頭鍍一層金好看相罷了!如此看來,他對這賤丫頭的出身還不是耿耿於懷?」
魏紫低聲道:「可是節氣居的人一個個都被打發了,卻從沒見往裡納人哪……」
秦王妃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夏軒那幾個都是什麼人?他怎會相信呢?再說了,納妾算什麼?就是生下庶子來,也不過是添亂罷了。那小雜種清醒得很呢,斷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對他來說,坐穩了世子之位,得了郡王位,添一個能有所助力的岳家才是最要緊的。納妾——等他成了郡王,想納什麼樣的女子沒有?只可恨這賤丫頭的舅家居然與她如此親近,不過如今也好了,吳家也要丁憂,這賤丫頭很快就沒什麼可倚仗的了!」
魏紫隱隱覺得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自相矛盾,可是看看秦王妃亮得可怕的眼睛,又不敢多說,只道:「那您還讓豆綠去鼓動那林家姑娘——」納妾不是沒用麼?
「不過是給那賤丫頭添添堵罷了。」秦王妃漫不經心地道,「讓她分分心,若是以為我只有這些手段那就更好了。」母親說得對,她不能本末倒置,最要緊的一直都是郡王的爵位,能決定這個爵位歸屬的,如今只有坐在九龍寶座上的那個人。
「當初給平兒說了柳家這門親事,真是對了。」倘若沒有柳家這個岳家,如今她們母子還有什麼資本呢?從龍之功,你也得有從的價值,一個只會搖旗吶喊並無實際用處的卒子,那龍又怎麼會在意呢?
丹園裡還亮著燈,節氣居裡也一樣。
豆綠跪在地上,臉頰還紅腫著,低聲道:「多謝王妃救命之恩。」
綺年笑了笑:「起來吧。那臉上搽藥了?」秦王妃為了戲演得像,真是叫人下了狠手,豆綠那臉都快要被打破了。
「是。」豆綠心有餘悸。秦王妃今天晚上竟然是要假戲真做了,把動靜鬧得這麼大,連昀郡王都驚動了。當時她心裡實在害怕,萬一昀郡王隨口就讓人把她拖出去發賣或者打死了,可怎麼辦?
「你就去負責幾天灑掃的事吧。到底是丹園出來的大丫鬟,手底下不管幾十個小丫頭也不合適。」綺年略做沉吟,「等過些日子再打發你去莊子上,別人也不會起疑。」
豆綠趕緊磕了個頭:「奴婢牢記王妃的大恩。」把她從丹園裡撈出來是早先講好的條件,但還替她想得這樣周全就是人情了。
「不必。」綺年笑著搖搖手,「現在說說吧,老王妃讓你做些什麼?」
豆綠低下頭:「就是讓奴婢四處打探著些府裡的消息傳進去。」
「還有什麼?」綺年笑問,「放心,我不攔著你傳消息進去,但我必須得知道你要傳些什麼,又要做些什麼。」她把豆綠撈出來,可不是為了做慈善的。
豆綠遲疑半晌,把眼一閉:「王妃——老王妃讓奴婢鼓動林家姑娘,給王爺做妾。」
「悅然?」綺年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讓悅然給王爺做妾?」
「是。」豆綠低著頭,「其實林家姑娘當初進府裡來就是為著這個來的,苑家根本不是什麼有人病重,只是找個借口把林姑娘送進來罷了。」
綺年臉色漸漸冷沉下來:「你是說,林姑娘進來之前就知道這事?」
豆綠頭垂得更低:「聽苑家人的意思,苑家姑奶奶是跟林姑娘說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