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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45皇子歸東宮初定 文 / 硃砂

    「好事?什麼好事?」秦王妃有些煩躁地自魏紫手中奪過紈扇,自己用力扇了幾下,又丟開了,「多送些冰來!」轉而斥責宮嬤嬤,「什麼事都不知道,你在那院裡究竟做了些什麼?」

    宮嬤嬤心下也是無奈,低頭道:「世子妃將院子裡人分成六隊,每隊只聽一個大丫鬟的,老奴實在是——飲食上又把持得格外緊,那個叫如鵑的和那個楊嬤嬤眼都不錯地盯著,實在無從下手。老奴想,還是從外頭採買上做點手腳來得方便。」

    秦王妃冷笑道:「我豈不知這個道理?但那採買也精細得很,每日必有王府侍衛陪同,且銀錢帳目皆自節氣居出來,根本插手不得。倒是你,這才幾日就被治住了,還要向她磕頭求饒!」

    宮嬤嬤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上的青淤,臉上火辣辣的:「老奴也不曾想到,世子妃這樣的口舌利害,只說錯了一句……」

    秦王妃冷冷瞪她一眼:「你從前在宮中伺候貴人也敢說錯了話?怕是做了女官後就不將人放在眼裡了罷?若當她是個鄉下丫頭便輕敵,母親送你們來何用!」

    宮嬤嬤低下頭不敢說話。她從前在宮中管著□那些剛進宮的秀女或小貴人們,那些人位份低,如何敢得罪她?說不得還要塞些好處給她。這些年果然是太過驕矜,只當綺年也是那沒見過世面的女子,輕輕幾句規矩就扣住了,卻不想一句話就被挑出毛病,倒把自己的臉面狠狠涮了一次。

    秦王妃想到綺年那個肚子就覺煩躁:「若被她生下長孫,如何是好!」想到昀郡王對這一胎極其重視,竟特地撥了五名侍衛專門衛護節氣居。這在從前是根本沒有過的事,就是當年魏側妃和肖側妃有孕,昀郡王也是一概交給她照管的。如今這樣,分明是漸漸不再如從前那般信任她了。秦王妃每次夜間不寐想到此事,就覺得心裡發冷。若是將來郡王之位傳給了趙燕恆,趙燕平還有什麼?她這個老王妃又還能有什麼?

    「王妃別急,這懷孕的日子還長著呢,再說,就是生下來,也未必養得大……」宮嬤嬤壓低聲音,「宮裡有些貴人就是如此,有孕時一再防備,太過傷神,到了生產時便沒了力氣一屍兩命。這女子生產便是到鬼門關上走一遭兒,誰知道會出什麼事?再有些雖然順利生產,可是孩兒出水痘天花之症,照樣也就沒了。」

    秦王妃吐了口氣,心想哪裡等得了那麼久?但此刻千真萬確又是無處下手,也只能如此。不免心裡暗暗後悔,當初不該心存不忍,只摔瘸了趙燕恆的腿便作罷了。若是當時絕了後患,何至於今日這般置自己於炭火之上?

    「王妃切莫操之過急,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宮嬤嬤連忙拿過扇子替她打起來。綺年有孕才七八日,秦王妃嘴角已經起了火泡,幸而用天干秋燥遮掩過去了。

    秦王妃煩躁道:「保重什麼,也就是這樣了。」

    宮嬤嬤陪笑道:「王妃千萬莫這樣說,三少爺的親事尚未定下來呢,王妃很該先為三少爺操些心的。節氣居那邊——」左右看看,魏紫會意地出去在外頭把風,宮嬤嬤才低聲道,「老奴看著,那采芝倒可用用。」

    「采芝?」秦王妃皺眉,「那是打小跟著世子的,最是忠心,上回拚死也要替周氏頂了罪,怎能指望她著?倒是那秀書,你可說上話了?」

    宮嬤嬤笑道:「王妃,老奴這雙眼睛看過多少人,不敢說十拿九穩,也是差不許多的。秀書那丫頭,必是自小就訓練起來的,若論琴棋書畫吹拉彈唱乃至房中之術,必都是不差的,可是世子妃防得嚴,根本不讓她露出來,她又有什麼本事能留得住世子呢?」

    秦王妃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這周氏究竟有什麼本事。世子那樣風流的人,自娶了她竟是要遣散妻妾的模樣。怡雲不必說了,那是個有氣的死人,夏軒裡那幾個也不中用,如今這個秀書也不成——還有那幾個大丫鬟,尤其是那個白露,生得最是嬌嬈,我便不信她不想著往高枝上爬,嬤嬤可試過了?」

    宮嬤嬤搖頭道:「老奴略略試過,誰知道這丫頭竟不兜攬。再者老奴看世子妃極倚重她,怕是王妃給不了她什麼好處,不如從采芝身上下手。再有,老奴覺得,如今趁著世子妃有孕,該給世子再納個正經的妾進來。不要那等丫鬟群裡提上來的,身契都捏在世子妃手裡,還敢翻起什麼浪花來?王妃若能正經給世子納個外頭的良妾,那就不是世子妃能輕易處置的了。」

    「說得容易!」秦王妃煩躁道,「你當給世子納良妾說說就成?若是周氏生下嫡長子,我卻要給世子納良妾,王爺那裡就過不去!」

    宮嬤嬤只得道:「王妃稍安勿躁,慢慢來,總會有機會的。」

    她越這樣說,秦王妃越是煩躁:「哪裡有那許多機會?等世子回來了,節氣居更是鐵板一塊。到時候便是你也討不了好去。一個周氏你都對付不了,世子若發了話,打你幾板子再扔出去,我也無可奈何!」

    宮嬤嬤心裡叫苦,想不到這趟差事是如此為難,嘴上卻只能道:「所以老奴覺得,還是要在采芝身上下手。正因采芝是世子信得過的人,她若下手,才不會為人所懷疑。王妃莫要再糾結於此事了,大長公主吩咐過老奴,還是先為三少爺尋一門好親事是要緊的。大長公主想,是不是讓三少爺尚主?」

    秦王妃一怔:「尚主?這怎麼成!大公主已然出嫁,二公主卻是個嬪生的,並無什麼勢力,娶了又有何用?」

    宮嬤嬤低聲道:「雖說二公主的生母只是個嬪,但今上子嗣不豐,公主也是極得疼愛的,若三少爺尚了主,這一世平安富貴都可保了。」

    秦王妃皺眉道:「也不過一世而已,郡王位卻是世襲罔替的,怎能相比?且再看罷,橫豎二公主也剛剛開始議親,京中適齡人家子弟不多,不必著急。」

    宮嬤嬤不敢再多說,只替秦王妃打著扇子。秦王妃出神半晌,道:「聽說兩廣總兵有個女兒——且再打聽罷,倒是采兒這些日子怎樣?」

    魏紫已回了屋裡來,聞言便道:「嚴嬤嬤說,二少奶奶倒也聽從的,只是人事上並不肯變動,說只是暫時理家,若有變動也該由王妃或是世子妃決定,不該由她來做。」

    「這孩子怎的這樣不成氣候!」秦王妃越發覺得不順心,「叫她做主她都不肯,有什麼出息!」

    魏紫低聲道:「魏側妃倒是慫恿著二少奶奶做這做那,二少奶奶也都推了。」

    秦王妃冷笑道:「從前倒著實沒看出來,魏氏心竟這樣大!想著眼看著自己兒子出息了,也要抖威風了不成?可惜再怎麼也是個庶子,將來不過是分家出去。幸而這娶過來的是采兒,若娶了別人,怕不被她挑唆著竟想要跟我鬥了?」

    魏紫陪笑道:「諒她也沒有這個膽子的,不過是想從管家裡撈些好處,給二少爺攢些私房罷了。」

    秦王妃哼了一聲:「老二成親之時光聘禮公中就出了三萬銀子,難道還嫌不夠?叫嚴嬤嬤盯好了,把魏氏平日裡說的那些話都報給我。」

    魏紫諾諾答應著,伺候著秦王妃喝了杯茶消氣,這才往武園去了。

    外頭這些事,綺年也是大致上知道的,只是聽聽就罷,並不過問。她有孕的消息傳出去,幾家親友少不得上門來看望,連趙燕妤也帶著喬連波過來了。趙燕妤極少進節氣居的門,見了綺年也是皮笑肉不笑:「恭喜嫂嫂了。」

    秦采聽說小姑回來,還帶了她的妯娌、綺年的表妹一起,也過來招呼,特地弄了一席簡單的酒果過來,擺在園中的亭子裡。這裡大半邊都被樹蔭覆蓋,四面微風吹拂,雖不近水也十分涼爽。綺年養了幾日胎,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倚著亭柱坐了笑道:「又勞弟妹費心了。」

    秦采含笑道:「妤兒和阮二少奶奶過來,自然該招待的,嫂嫂身子不方便,我代做些又有什麼,還值得嫂嫂這樣說的。」

    綺年看她雖然容色有些疲憊,但神情卻仍是從容的,暗想倒是個有主意的,雖然兩頭受著氣,仍舊還把持得住,點頭笑道:「自是要說幾句的,說得弟妹歡喜了,下回才會再替我做事不是?」

    這話說得周圍伺候的丫鬟們都笑起來,銀杏便笑道:「世子妃又說笑話了,縣主既是我們少奶奶的小姑,又是表妹,合該好生招待著的。」

    綺年便轉頭向秦采笑道:「弟妹聽見了,這丫頭可揭了弟妹的底了,原來我竟是不必謝的,橫豎我不能吃酒,這酒果想來也不是為我備的。」說畢,又引起丫鬟們一陣歡笑,秦采笑著便斥責銀杏:「好好的,一個在嫂嫂面前邀功的機會,又被你這丫頭攪了,還不快回去自己打嘴呢。」

    趙燕妤看這裡一團和氣,心裡十分不自在,略飲了杯酒用了些菜就說有些累要歇著,自往丹園去了。秦采明知道她的意思,並不說破,也指了個借口告辭,留下喬連波跟綺年說話。

    喬連波見趙燕妤徑直走了,不由有些尷尬,勉強道:「表姐身子可好?聽說表姐有喜,本該早些過來道喜的,因家裡也有些事,大姐姐那邊辦了洗三又要辦滿月,是以一直耽擱了,表姐別見怪……」

    綺年聽她一套客氣話也說得圓圓滿滿的,心想也算是長進了,瞥她一眼,淡淡道:「盼表姐弄璋之喜,我身子不方便也不曾親去道賀,想來姨母必是極歡喜的,國公府必也要忙碌些。表妹自是少不了也要受累,只是要自己保重身子,瞧著你臉色不是十分好,也別太勞累了。」

    喬連波今兒穿著件杏紅色單綾衫子,下頭月白織寶藍色如意祥雲紋的裙子,看著倒也新鮮嬌艷。雖然是新婦,卻沒有穿那正紅色,顯然是為了避著趙燕妤那一身胭脂紅織金銀花的衣裙。頭上梳著墮馬髻,戴著赤金嵌珠的蝴蝶釵,四邊點綴著蜜蠟和綠松石的珠花,耳上綴一對珊瑚墜子,倒也是富貴雅致喜慶三者皆全了。只是兩彎眉總是不自覺地蹙著,臉上也不見什麼歡容。這會兒聽綺年不鹹不淡地問候了一聲,竟然倏地就紅了眼圈,顫聲道:「多謝表姐還惦記我,只是,只是——」後頭聲音已然有幾分哽咽。

    如鸝站在一邊,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這位表姑娘怎的出嫁了還是這個德性?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這是來別人家裡做客呢,也動不動就掉金豆子。一會兒紅著眼出去,秦王妃沒準就要說是綺年欺侮了她,又要做文章了。心裡想著,嘴上便道:「表姑娘這是怎麼了?這裡風大,莫非是吹著沙子迷了眼?奴婢扶表姑娘去屋裡坐罷,若被不知情的人看見,還當世子妃又欺負表姑娘呢。」雖是含著笑說的,話裡的意思卻帶著尖刺。

    喬連波急忙拿手帕按了按眼角,強笑道:「是,今日風有些大呢。」一邊說,一邊那眼淚卻不絕地掉下來,忍也忍不住。

    這下子連白露等人都覺無語,哪裡有賀喜的倒跑來哭的呢,也只得收拾了亭子上的席面,送喬連波和綺年回房去。待進了房,喬連波的眼淚更是開了閘一般,綺年看著她直哭了半盞茶的時間都還不停,只得歎了口氣道:「表妹才新婚,這是有什麼大委屈了?若有委屈,很該跟姨母說才是。」別跑到我這裡來哭啊。

    喬連波抽噎道:「姨母,姨母她也——」想到自己受的兩層氣,阮夫人也是始作俑者之一,不由得更加傷心。翡翠看綺年開了口,便垂淚道:「表姑娘不知道,我們姑娘實是受了委屈了。」將阮麟叫喬連波去給蘇姨娘敬茶的事說了,「如今明明是縣主告訴了夫人,二少爺只不相信,連我和珊瑚都罰了……」

    綺年淡淡聽著,漫不經心地道:「日久見人心,表妹只管照本心做去,日子長了,表弟自然就明白表妹的好處了。」

    喬連波哭道:「可,可他要我向一個姨娘下跪……」

    「跪都跪了,表妹還惦記這事做什麼。」綺年沒什麼耐心哄她。喬連波還是這樣,要麼別跪,要麼就跪到底,這樣算什麼?

    翡翠囁嚅道:「表姑娘能否幫我們姑娘勸勸——」

    如鸝實在忍不住,冷笑著打斷她道:「這話可奇了,我們世子妃怎麼好去跟二少爺說話?」

    翡翠其實是想說,綺年能否跟阮麒說一說,讓阮麟別再難為喬連波,但被如鸝這一打斷,反而不好說下去,只得低頭道:「是奴婢糊塗了。奴婢只是想著,從前表姑娘那樣照看我們姑娘,如今——」

    門口突然有人重重哼了一聲,卻是個男子聲音,綺年一聽就驚喜地要站起來:「世子!」

    趙燕恆風塵僕僕站在門口,白露雖打起了簾子,他卻不進來,只冷冷道:「是阮家二表弟妹麼?綺兒身子不適,只怕不好招待表弟妹久坐了。白露,伺候表弟妹到那邊屋裡坐坐,看著縣主要回去了,就送表弟妹到王妃那邊去。」

    喬連波初時被突如其來的男人聲音嚇了一跳,待聽綺年叫了一聲,才敢覷著眼悄悄看過去,見來人因日曬風吹而黝黑,站在那裡卻是挺拔矯健,帶著一身的塵土與汗氣,比之阮麟未脫少年的白皙截然不同,沒來由地心裡輕輕咯登了一下,待聽見趙燕恆話裡全是對綺年的維護,竟是毫不留些情面就要送客,頓時臉上火辣辣起來,低了頭連禮都未行,便急急往外走,耳中猶聽見趙燕恆呵斥如鴛等人:「再讓世子妃聽見那等不知好歹進退的言語,我先拿你們是問!」便覺得更是臊得待也待不住,逃也似地出了屋子。

    綺年也管不了喬連波是哭還是怎麼樣了,驚喜地道:「你回來了?」就要站起來,卻被趙燕恆急搶前一步按住了:「別亂動,驚了胎氣怎麼辦!」他也是走到節氣居門口了見著小雪,才聽了這個好消息,當真是喜出望外。

    綺年聞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汗氣和塵土氣,不由得心疼起來:「這大熱的天氣,你怎麼趕回來的?在河上受累了罷?瞧這一身的土,人也黑瘦了。」一迭聲地叫丫鬟們,「去準備熱水,先端幾樣好消化的點心來,把給我備著的粥端來先墊補著,叫小廚房晚上撿世子愛吃的菜做來。」支使得幾個丫鬟們連忙應喏,團團亂轉。

    趙燕恆只盯著她的肚子,伸手小心翼翼來摸:「怎這樣小?」

    綺年失笑:「這還沒到三個月呢,能摸出什麼來。倒是你,還不累麼,快坐下。」

    趙燕恆驚喜過後,也知道自己說了傻話,隨手拖了丫鬟們剛才坐的小杌子來,就在綺年腳邊坐下了:「你可好?這些日子又懷著身孕又要擔心我,可辛苦了罷?」

    綺年心裡又暖又甜,抿嘴笑道:「我可沒擔心你,半點都不辛苦。」

    趙燕恆故做凶狠狀:「竟不擔心你夫君?真是反了!」拉了綺年的手摩挲,歎道,「怎也不早些告訴我這喜事?」

    「讓你在外頭再多一重擔憂麼?」綺年摸摸他臉頰,灰塵胡茬兒混在一起,竟有些扎手了,「前些日子你送信回來說皇長子無恙,我這心才定下來,如今怎樣了?你沒有遇到什麼罷?我生怕那些人對你也——」

    趙燕恆忙拍拍她的手:「我沒有什麼事,這不是好端端的麼。」

    如鴛帶了人送進熱水來,綺年起身想幫趙燕恆沐浴,這回卻被趙燕恆死攔了下來:「你有身子,斷不能勞累了。」

    綺年只是擔心他有傷瞞著自己:「我只看你身上有傷沒有——」趙燕恆無奈,只得叫在淨房裡擺了把椅子讓綺年坐了,這才自己脫衣入浴。他瘦了好些,身上也不免有些磕碰擦傷,但並無什麼大傷處,綺年這才放心,只是捨不得出去,坐到浴桶邊上拿了水瓢替他舀水洗頭,一邊細細地兩人把別後這些日子的事彼此講述了一遍。

    「……是以皇長子受傷不輕,但性命卻是無虞的,我先趕回來,估摸著兩日後皇長子就該回京了。」趙燕恆把頭枕在浴桶邊上,半閉著眼睛讓綺年替他洗頭髮,「這次多虧了錢掌櫃——哦,就是你救過孩兒的那家,姓錢,倒是名符其實的——賑災米糧不到,他家傾了兩個糧庫先填補上了,尋找皇長子僱用了好些人,每人每日十文銅錢,那錢也都是從他家兌出來的,若沒他家的錢莊,一時哪裡去找那些散碎銀子和銅錢。我正想著,該怎麼替他家請功,皇長子也說要重謝的,只不知怎樣才好。若說就封個官職,又怕招人彈劾。」

    「不是有那不拿薪俸的閒職麼,封一個也提提出身罷了。」綺年想了想,「若不方便,不如讓皇上賜個『義商』二字給錢家,如此即使沒有官身,錢家也不是普通商人可比,日後再做生意就更方便了。」

    「這主意不錯。」趙燕恆欣然,「待我去與皇長子商量。」略一沉吟,看了看綺年,「皇長子落水之時,清明跟著跳了下去,若非她熟識水性,皇長子必然受傷更重——皇長子已將她收了。」

    「嗯?」綺年大為驚訝,「不是周鎮撫——」

    「是清明自己情願跟著皇長子的。」趙燕恆歎了口氣,「我見了她,她——也不知是怎麼想的!」

    「她傾慕皇長子?」綺年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能。

    趙燕恆搖搖頭:「隨她罷。只是漢辰那裡不免空歡喜一場,我倒覺得無顏去見他了。幸而他豁達,並不與我計較,否則——」

    綺年默然片刻,舀起清水沖洗趙燕恆頭上的皂角沫:「是清明自己打定主意的,與你何干呢。皇長子給她個什麼名份?」

    趙燕恆沉吟:「此次皇長子查明了那決堤之事,果然是人為的,已然拿到了實證,再加上遇刺——估摸著這次回了京,東宮之位也就定下了。想來,一個良媛是跑不掉的。」

    綺年點了點頭,也就把清明的事拋開不提:「到底是什麼人決堤行刺?與鄭家——」十之八-九是跟鄭家有關係的!

    「嗯。」趙燕恆點點頭,「這事還要順籐摸瓜慢慢來查,人證物證皆在,又是死了上萬人,淹了數千頃田,絕不可能就此息事寧人的。」

    「這些人實在該殺,就為了一己私慾,害得上萬人身亡,十數萬人都沒了家園,若不殺也實在不能平民憤!」

    「沿河那幾個官員是逃不掉的,但後頭——」趙燕恆微微皺眉,隨即又鬆開,「你莫要多想了,身子要緊。」

    「哪兒那麼嬌貴了……」綺年不由得好笑,「若是那些種田人家,懷了身孕照樣還做活的,我只是前些日子太憂心了,如今你回來了,這大局也差不多定了,我還擔憂什麼呢。」

    兩日後,皇長子返京,皇帝召集太醫院全體太醫會診。十日後皇長子初癒,皇上詔告天下,由皇長子入主東宮,立原皇子正妃金國秀為太子妃,原吳惠側妃為惠良娣,在遇刺事件中勇救皇長子的清明為清良媛,於九月初一行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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