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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33後花園借酒裝瘋 文 / 硃砂

    說是恆山伯府擺滿月酒,其實還是借了相近的承恩伯府開席。畢竟那邊世子夫人的七七還沒過呢,大擺宴席說不過去是一回事,就是客人也覺得晦氣。

    不過綺年倒覺得這事不大好。恆山伯府的地形她清楚,可是承恩伯府是個什麼樣她就不知道了。出門前那一會兒,她幾乎都想叫趙燕好裝個病了,但回帖都遞了過去,沒什麼理由的話讓她裝病也不合適。更何況,臨出門前魏紫拿了個匣子過去給趙燕好,打開來一看是一枝點翠蝴蝶釵,說是給二姑娘出門戴的。可見你即使想裝病也不成的。

    但是這一枝點翠釵讓綺年更提高了警惕,趕車的小廝是立夏不必說了,身邊如鴛如鸝再加小滿,趙燕好也帶著丫鬟碧水,外加兩個婆子,足足的兩車人往承恩伯府去。

    才到承恩伯府側門,就遇上了張家的馬車。冷玉如掛著鄭瑾義妹的名字,自然是要來的,雖然說有孕在身,但據說多看看別人家的兒子,自己也能沾喜氣生兒子。當然話是這麼說,這喜氣能不能沾上就另講了。

    「給世子妃請安。」張沁馬上就要出嫁,自然是不出來的了,沒了姐妹在身邊,張淳越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給綺年問了安,立刻就挽上了趙燕好,對她頭上的點翠蝴蝶釵嘖嘖稱讚,被冷玉如瞪了一眼才稍稍收斂一點。

    「你這才剛出三個月吧?覺得怎麼樣?」綺年挽了冷玉如的手,看她氣色不錯,稍稍放心,「瞧著臉色還好,吐得還厲害嗎?」

    冷玉如的手下意識地放在小腹上護著,聞言笑笑:「已好了。真怪,前幾日還一點東西都不想吃,那日早晨起來忽地就不吐了,如今能吃能喝,就是總覺得困乏想睡。往年還覺得有些苦夏,如今這已快到五月了,倒是絲毫沒有感覺。」

    「能吃能睡就好,不過每日也要活動一下。如今你不管家了罷?」

    冷玉如臉上微紅:「不管了。少將軍說我要養身子,婆婆就把管家的事又接回去了,連給小姑備嫁妝的事也不要我管了。」

    綺年很想問問張殊現在是不是收了通房,但話到嘴邊又不好問出來,倒是冷玉如低聲道:「我這一有孕,二伯母又想著□桃上前,前些日子惹得少將軍惱了,說她不知廉恥,就要叫人牙子來賣了出去,還是二伯母好說歹說,交給她娘領回了二房去。」

    綺年看她臉上沒個笑容,不由得問道:「這不是好事麼?」

    冷玉如低了低頭:「可是婆婆接了管家的事之後,就說我如今有了身子,屋裡人不夠用,添了兩個丫鬟進來——少將軍還好,至今也沒叫她們去伺候,可是我若總不開口……」她把臉轉開去,不讓綺年看見她眼裡些微的晶瑩。

    對此綺年不能說什麼,只有沉默地握了握她的手。說起來,張殊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通房、妾室,這仍舊是避不開的。

    前頭終於到了擺酒宴的暖香塢。因天氣和暖,承恩伯府乾脆把酒席擺在了花園子裡,四周都是大朵的芍葯,紅紫粉白十分嬌艷,果然是個好園子。今日恆山伯夫人、承恩伯夫人再加一個蘇太太都算主人,但兩位伯夫人歡聲笑語地招呼著賓客,卻顯得蘇太太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看見綺年和冷玉如把臂而來,恆山伯夫人忙走過來,冷玉如放開綺年的手,盈盈福身下去:「義母。」本來應該說句恭喜的,但那邊兒媳還沒出七七呢,這邊就大辦滿月酒,這句恭喜實在說不出來。

    綺年與兩位伯夫人見過了禮。承恩伯夫人又拉了趙燕好笑道:「模樣越發的出挑了。這枝釵也出色,點翠的工藝如今外頭都少見了,可是宮裡的東西?」

    趙燕好微紅著臉道:「是王妃賞的。」承恩伯夫人少不得又誇獎一番,說些秦王妃如何疼愛女兒的話。

    綺年耐著性子聽她說完了,轉身又對蘇太太略略福身:「恭喜伯母了。」

    蘇太太嘴角僵硬地勾了一勾。今日站在這裡,她真是如坐針氈。鄭瑾說要在娘家大擺滿月酒的時候她就極力反對,說沒有岳家給外孫擺酒的規矩,更何況那邊府裡還有人剛故去呢。可是兒媳如今哪裡還聽她的?今日兩位伯夫人站在身邊,來的客人也多是勳貴高官家的夫人,她一個寡婦哪裡認得幾個,自然是有些尷尬。

    當初鄭瑾剛嫁過來,她拿著規矩將鄭瑾拘得死死的倒也罷了,後頭鄭瑾藉著有孕大鬧了一場,她為了兒媳肚子裡的孫子退讓了,這就一步步越退越多,到如今積重難返,蘇家家事雖還說是她管著,其實兒媳院子裡的事已然都是兒媳自己作主了。她在兒子面前發了一通脾氣,讓兒子管教兒媳,然而一向孝順的兒子頭一回勸她順著兒媳,為的是他在官場上的前途還要靠著岳家提攜。

    如今看見綺年,蘇太太真是有苦說不出。當初她敢當眾教訓郡王世子妃,倚仗的就是自己行得正立得直,可惜風水一轉而至此,想想從前,真有些無地自容。

    綺年看蘇太太這樣的表情,心裡好笑,轉身帶著趙燕好進了園子。冷玉如還在跟恆山伯夫人說話,前些日子鄭少奶奶開喪,她因為懷孕未滿三個月不曾親自去弔唁,這時候少不得也要說幾句。不過看恆山伯夫人今日歡喜的模樣,想來這個兒媳的死也並沒給她帶來什麼傷感。

    趙燕好緊跟著綺年坐下,輕輕舒了口氣。綺年看一眼跟著冷玉如站著的張淳,低聲笑道:「又要你的東西了?」

    「那倒沒有——」趙燕好有些窘迫,「只誇我這枝釵好。我已說了這是王妃給我的,不能隨意轉送。」當然,如果不算張淳臉上那種恨不得立刻讓她拿下來插到自己頭上試試的表情,確實不算是向她討要什麼東西。

    綺年瞥了一眼張淳,搖了搖頭。其實張淳頭上戴的是一枝白玉串珠釵,也算是好東西了,怎麼就這麼眼皮子淺呢?跟張沁簡直就不像是姐妹。

    「林伯母——」綺年忽然看見林夫人攜了林悅然進來,連忙起身見禮。

    林悅然的氣色比從前好得多了,到底是母女,從前不愉快的事漸漸過去,照舊斷不了血脈親情。綺年拉著她的手左看右看,笑道:「妹妹比從前更出挑了,怎麼及笄禮竟沒在京城辦,叫我都沒能看著。」林夫人母女前一陣子出京去了林大人就職的地方。

    林悅然聽了這話,臉忽然紅了,一扭頭,竟然破天荒地離了綺年,拉著趙燕好說話去了。綺年大為詫異:「這是怎麼了?」

    林夫人笑著拉了綺年的手低聲道:「去了你伯父那裡,定了親事。」

    「哦——那真是要恭喜伯母了。」綺年笑起來,原來小姑娘這是害羞了,「不知道訂的是哪一家?」

    「就是你伯父那處當地的知府,兒子也是個秀才了,只是年紀也不大,剛剛十八,說定了過兩年再嫁過去。」林夫人滿臉喜悅,看來是對這個未來女婿十分滿意,「還在那邊給老大娶了妻,這會兒住在那邊沒回來。」

    「這麼說是雙喜臨門。」綺年故意埋怨,「伯母也不說,連杯喜酒也不給人家吃。」

    林夫人直笑:「也是事情太多,待過陣子必要請你去家裡的。()」

    兩人說了幾句話,客人已然齊全了。綺年回到自己座位上才坐下,就見趙燕好頭上已經換了白玉串珠釵,不由得瞠目結舌。趙燕好無奈道:「我已說了那是嫡母所賜不能轉送,說好了借她戴一戴,走時再還來。」

    綺年也算是歎為觀止了。不過看看張淳今日穿了二色金線散繡寶相花的湖藍衫子,戴著那枝點翠釵倒也合適,也只好搖搖頭:「千萬記得散席時討回來,不然王妃那裡不好交差。」再看冷玉如已經瞪著張淳氣得滿臉通紅,但這是別人家的滿月宴又不能發作,只好歉意地看了趙燕好一眼,跟綺年相對苦笑而已。

    酒席排開,人人先舉杯向恆山伯夫人和蘇太太道賀。待酒過三巡,鄭瑾帶著乳娘,抱著孩子出來了。鄭瑾養得面色紅潤,整個人豐腴了一圈兒,穿著洋紅色衫子,天水碧的綾裙,頭上倒比從前簡單,烏黑的頭髮只插了枝通透翡翠的如意簪,耳朵上垂兩顆珍珠墜子,卻越發襯得皮膚白嫩。眉眼間雖是春風得意的模樣,卻因著做了母親,竟比從前柔和了些。

    那孩子用大紅襁褓包著,頭髮雖不多卻是烏黑的,這會子大約是剛吃了奶,精神頭兒甚好,睜著眼睛四處地看,引得一群夫人們讚不絕口,紛紛拿出備好的金鐲子玉珮長命鎖之類的往後頭丫鬟手捧的盤子裡放。

    有人就笑向蘇太太道:「可起了名字了?」

    蘇太太看見孫子,那一份埋怨尷尬的心思也都沒了,這心如泡在蜜水裡一般,聞言便笑道:「叫做蘇信之,是他舅爺起的名字。」於是眾人少不得又誇一回這名字起得好。冷玉如低聲向綺年笑道:「信之,這是提醒孩子將來要守信的意思罷?」蘇家退親,她是一直耿耿於懷,縱然如今綺年嫁得高門,仍舊看蘇家不順眼。

    恆山伯夫人見眾位夫人們都圍著孩子,便笑道:「姑娘們坐著沒趣,都去賞花罷,園子裡也備得有茶水果點,沒得在這裡聽娃娃經。」又招手向冷玉如和綺年笑道,「你們也過來坐,沾了喜氣,日後也生個大胖兒子。」

    未出閣的姑娘們聽了什麼生兒子的話,自然都免不了臉紅,各自起身離席,綺年也笑著說了幾句喜慶話,就要跟趙燕好一起離席,卻被恆山伯夫人拉住了笑道:「你正該多沾沾這喜氣才是。世子如今正少嫡子,快些給他生個兒子,王爺王妃就高興到雲裡去了。」

    綺年眼看她死死拉著自己,心裡更覺得會有事發生,悄聲囑咐如鴛:「過去牢牢跟住了二姑娘,叫她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落單,只跟林姑娘一起,就在這附近看花,斷不要往園子別的地方走。」

    如鴛聞言,留了如鸝和小滿在綺年身邊,自己和碧水一步不落地跟著趙燕好。

    趙燕好跟林悅然年紀相差無幾,也說得來,聽了如鴛傳的話,自然更挽著林悅然不放手了。張淳自然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聽林悅然說些京城外的見聞,也不時自己說上幾句西北邊關的風土人情。她能說會道,若不露出那副眼皮子淺的模樣來,倒也能唬得住人。林悅然畢竟出來走動得少,並不知她是個什麼性情,聽她說話新鮮,倒也聽住了。

    三人在園子裡邊說邊賞花,忽然有個小丫鬟端了幾杯茶送過來,趙燕好和林悅然都伸手去拿,也不知怎麼的一碰,茶盤子翻了,半杯茶水全潑在張淳的裙角上,雖未燙著,卻是濕了一片。夏日衣裳穿得單薄,頓時便看出來了。

    小丫鬟慌了手腳,忙跪下來請罪,旁邊一個大丫鬟連忙趕過來陪笑道:「小丫頭笨手笨腳,姑娘勿怪,請到那邊屋裡去,讓我們姑娘取件裙子來姑娘先換上?」說著,眼睛不露痕跡地往張淳頭上插的點翠蝴蝶釵看了看。

    鄭珊娘本在旁邊跟幾個女孩子看花,這時候見丫鬟闖了禍,忙趕過來笑道:「姐姐莫怪。」轉頭叫那大丫鬟,「快去拿我前日新做了還沒上身的那件天水碧的裙子!」丫鬟連忙答應不迭。

    張淳本有些惱火,後頭聽了鄭珊娘說天水碧的裙子,心裡那火氣便消了。天水碧的料子不但貴重,且是稀少。每年出產大半是做了貢品,縱然有錢也未必買得到手。規矩在自家裡弄髒了客人的衣裳,拿出來讓客人替換的那件就是不好再收回去的。鄭珊娘身量與張淳相仿,又說是新做了還沒上身的,意思就是這條裙子便是送了給她的。不過半杯茶水,倒平白得了條貴重裙子,張淳不由得喜歡起來,嘴上卻推道:「不過是幾滴茶水罷了,哪裡就能要鄭妹妹的裙子。」

    鄭珊娘笑道:「姐姐不怪我家丫鬟笨手笨腳也就罷了,若要推辭,就是嫌我的東西不好了。」

    張淳本是半推半就,謙讓幾句也就答應了。那大丫鬟連忙道:「姑娘這裡還要招呼來的眾位小姐們,奴婢伺候著這位姑娘過去換裙子罷。」

    鄭珊娘知道張淳難纏,本也不想與她多打交道,聞言便道:「那你好生伺候著張姐姐去。若有半絲怠慢就仔細著。」

    那丫鬟口裡答應,聽見說是張姑娘,不由得有幾分疑惑,但看看張淳頭上的點翠蝴蝶釵,又定下心來,引著張淳順著小路走了。

    如鴛一直在旁邊緊盯著,此時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若說這園子裡端茶遞水的倒都是些小丫鬟們不假,但趙燕好等人身邊都跟著丫鬟,若要喝茶自然是自己的丫鬟去倒,何須這小丫鬟如此慇勤?這也就罷了,怎的送個茶來都能打翻了呢?

    因先頭有綺年的叮囑,如鴛格外的警惕,那大丫鬟兩次往張淳頭上看,如鴛都看在眼裡,此時隱約有些想法,但因鄭珊娘明明的管張淳叫張姐姐,又不似是對著趙燕好來的,遂將滿心疑惑按了下去,只緊跟著趙燕好寸步不離。

    再說張淳跟著丫鬟去了園子旁邊的一處軒館,那丫鬟請她進去坐下,先解了裙子,自己便去門外催小丫鬟快去取裙子。那裙子濕了粘在腿上好不難受,幸而天氣溫暖,張淳也就將裙子掀了起來。忽然聽見外頭丫鬟叫道:「世子爺莫亂走,裡頭有姑娘的客人。」聲音就在門口,驚得張淳連忙將裙子往下拉,才拉下來,門已經被人撞開,一股酒氣衝進來,有個素袍玉冠的男子敧裡歪斜地撞了進來,後頭自己的丫鬟跟承恩伯府的丫鬟一起拉著他,卻被他甩手推開,整個人幾乎都衝到了張淳面前。

    張淳連忙將身子閃到一邊,卻因聽見丫鬟管他叫世子爺,目光不由得又悄悄移過去打量。恰好那素袍男子藉著酒意正瞧著她,笑道:「這枝釵子倒是好看。」一伸手,竟然從張淳頭上拔了下去。

    丫鬟驚叫道:「世子爺不可!」伸手來奪。那男子將她一推,自己卻趁勢倒在張淳肩上,將她頭髮一嗅,笑道:「好香。」隨手又將張淳手中的帕子抽了去,嗅了嗅笑道,「這個更香。」

    張淳臉上滾熱,不知自己該不該尖叫起來。幸而此時外頭又有兩個婆子趕進來,將那錦袍男子死拉活拽了出去,素袍男子口中猶自叫道:「珊娘妹妹哪裡去了?我這裡還有好東西要給她呢。」

    張淳按著胸口,頭髮也有幾絲散了下來,也不知是羞是氣還是有些別的什麼,只覺得心頭砰砰亂跳。那丫鬟忙著上前來幫她抿頭髮,急道:「姑娘千萬別說出去,不然奴婢就要被打死了。」張淳的丫鬟也嚇了個魂飛魄散,腿都軟了,只會打哆嗦說不出話來。姑娘被人輕薄了,回去打死她都是有的。

    張淳定了定神,也不知說什麼才好。幸而去拿裙子的小丫鬟總算回來了,連忙由自己丫鬟伺候著換裙子。見那丫鬟手抖得連裙帶都系不上,便低聲道:「誰也不許說,只當沒這事!」

    張淳的丫鬟是到了京城之後才買的,出了這樣的事嚇都要嚇死,姑娘既說不讓說,自是正中下懷,連連點頭伺候著她換了裙子,匆匆又回到園中。

    這會兒冷玉如已然坐得有些腰酸,見張淳總算回來,便起身告辭。綺年也不願多坐,自然也領著趙燕好出來。兩家一起到了二門上,趙燕好見張淳還是那麼魂不守舍的模樣,也只得拔下頭髮上的白玉釵遞過去,低聲道:「這釵還給姐姐,我那枝——」

    張淳此時才想起來那點翠釵是趙燕好的,不由得脹紅了臉,硬著頭皮道:「被我跌壞了,回頭想辦法賠妹妹一枝罷。」

    趙燕好瞠目結舌。她自不相信張淳會將那釵子跌壞了,只當張淳瞧著好自己藏起來了,不由得道:「跌壞了也無妨,姐姐還我,我自去找匠人修便是。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這枝釵是嫡母今日方賞下來的,實在不能——」

    張淳只得陪笑道:「實在對不住妹妹,那釵被我掉進水裡去了,我……」想了想,索性擼下腕上的金鐲塞進趙燕好手中,又去摘耳朵上的墜子,「我賠給妹妹罷——」

    趙燕好簡直無話可說,哪裡能接她的東西?此時綺年和冷玉如也聽見了,冷玉如氣得臉都白了,但張淳硬說釵掉進水裡去了,她也不能直斥她胡說,當下冷笑道:「既這麼著,我叫承恩伯夫人立刻派丫鬟去打撈罷,你且說掉在哪邊的水裡?」

    張淳硬著頭皮道:「原是我沒發現,如今也不知掉在哪邊的水裡了。」她心裡隱隱的有些想法。那素袍男子雖然穿得素淨,但料子卻是上好的錦緞,織著銀絲暗花,頭上戴的玉冠更是顏色溫潤,價值不菲。再聽人管他叫世子,嘴裡又叫著「珊娘」,難道是鄭琨不成?悄眼看看趙燕好,再看看自己換給她的那枝白玉釵子,不敢去深想,卻只管推搪著給趙燕好賠罪。

    綺年方纔已經聽了如鴛悄悄地將事說了,也覺得有幾分蹊蹺,見張淳不拿出那點翠釵來,這又是在承恩伯府的二門上,便拉了冷玉如一下道:「既是丟了也罷了,你先回去罷。看站得腰酸。」

    冷玉如本來就覺得累了,又被張淳這一氣,當真覺得有些腰間酸疼,頭也有些暈,情知再鬧下去被承恩伯府的人聽見不免是個笑話,便怒沖衝上了馬車。待出了承恩伯府便沉聲道:「那釵子你究竟放在何處了?沒聽趙姑娘說是王妃賞的麼?快些拿出來給人家送了去,否則我只好回稟二伯母了。」

    告訴張二太太,張淳是不怕的。但冷玉如這樣說自然不是只告訴張二太太,必是連張夫人也要告訴的。但她此時實在拿不出來,只得哭道:「當真是丟了,我再怎麼,也沒臉把人家的東西硬生生昧了下來。什麼好東西!沒了那個我難道不得活了不成?」

    冷玉如被她氣了個倒仰,後悔死今天帶她出來,只得倚了車廂乾生氣,想著回了張府必將此事告訴婆婆。若長此以往,張家的臉還不被丟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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