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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100我以不變應萬變 文 / 硃砂

    「外頭風還涼,披風還是披著,到了衙門裡再脫。」

    「知道了,時辰還早,你再回去靠一會兒。」

    「嗯,你走吧,下了衙早點回來。」

    「外頭涼,別出來。」

    屋子裡喁喁低語,外頭兩個大丫鬟低眉斂氣地聽著,直到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門口,後頭那個還給前頭的輕輕拉了拉披風,目送他出了院子,這才回到屋裡。

    如鴛看了看窗台上的沙漏:「時辰還早,世子妃再睡一會兒?」

    「不用了,一會兒也要去給王妃請安,我靠一會兒就好。」綺年看看外頭的天色也才濛濛亮,不由得歎息,當官也是件很辛苦的事,天天點卯都要早起。

    如鴛拿了個手爐過來,讓綺年捂在小腹上,小聲道:「世子爺都說了不讓您起來伺候,您這小日子呢,做什麼還要起來?」

    綺年捂著手爐笑了笑,悠悠地道:「如鴛啊,你家姑娘昨天犯錯了。」

    「犯錯?」如鴛完全不解,「犯了什麼錯?」

    犯了什麼錯?女人的通病!沉不住氣啊。綺年看著帷帳上繡的草蟲有點兒出神,不得不說,秦王妃捨了一個紫菀,卻真是一步成功的棋。加上昨天小日子有些心情煩躁,秦嬤嬤那麼一提通房的事,居然這火氣就直躥上來了。枉自己還是個寫宅斗小說的,寫文的時候把女主塑造得各種理智,這輪到自己頭上就不理智了。

    如鴛瞅著屋裡沒人,湊上來小聲道:「世子妃是說昨兒跟世子爺提金姑娘的事麼?奴婢也覺得,世子妃不好問那些話的,萬一世子爺覺得世子妃是妒——」這可是七出的大罪。

    綺年倒不覺得趙燕恆會那麼想。一來,適當的吃醋可以表示出你對他的在乎,沒哪個男人不願意女人把他放在心上的;二來,好歹還是新婚,只要把握住了分寸,趙燕恆不會真把她當成妒婦。她擔憂的是被外人指摘。

    一直以來,綺年都覺得自己命還是很不錯的。穿越到了周家,雖然母親不大著調,對自己卻不錯,又並不拘著自己;到了吳府,李氏又待得好,做表小姐的,雖然是寄人籬下,但相對的規矩也不那麼嚴。除了周家三房那回逼著立嗣的事之外,綺年並沒覺著這個時代給她帶來了多少的壓力。

    最幸運的大概還是她遇到了趙燕恆。因為自己吃夠了苦頭,趙燕恆雖生在這個時代,卻難得是想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丈夫這邊同心同德,真是求都求不來的福氣。於是福氣太多了,綺年發覺自己輕敵了。

    「如鴛,你說王妃在外頭賢名遠播,這個賢字兒是怎麼來的?」

    如鴛眨著眼睛想了一會兒:「聽說王妃孝順,前頭老王妃特別喜歡她。」

    「還有呢?」

    「王妃對侯府的親戚都十分照顧,都說她是善心之人。」

    「嗯。還有呢?」

    「她對郡王爺體貼,對側妃們寬厚,對庶出子女一視同仁,是賢婦。」

    綺年捂著嘴笑了一聲:「那你說,你家姑娘有什麼?」

    「啊?」如鴛更糊塗了,「您,您——」

    「你家姑娘可不是賢婦啊——」綺年悠悠歎了口氣,「是不能讓世子爺立側妃納侍妾的,更不想有庶出子女……」

    「姑娘!」如鴛急得連舊稱呼都出來了,險些上來摀住綺年的嘴,「這話您可不能說啊!就是王妃,奴婢看著也未必就真的喜歡側妃們,可是不能說出來啊。」

    「是啊。」綺年樂了,「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就是不能說出來。上頭有王妃這樣的賢人比著,你家姑娘壓力很大啊。」

    自打她嫁進來,上頭有秦王妃,下頭有清明白露這些大丫鬟們,左右還有通房們虎視眈眈——綺年暗暗唾棄自己,對嚴峻的形勢估計不足啊!

    如鴛迷惑地看著自家主子,綺年已經站了起來,拍拍衣裳:「走,去給王妃請安。」沒關係,她才剛成親一個月呢,還有時間。

    如鴛跟在她後頭急道:「若是王妃再提通房的事,您可千萬不能說這話啊!」

    綺年噗嗤一聲笑了:「放心好了,王妃這個月是不會提這事了。」

    秦王妃心情很好,每月初一十五,昀郡王必定在她屋子裡過夜。雖說別的時候也是大半時間都在她屋裡,但初一十五是正妃的體面,尤其是中秋這天,說是闔家團聚,兩個側妃卻只能守著空房。每年八月十六魏側妃來請安的時候,那臉色都會讓她覺得很愉快。秦嬤嬤湊著她的耳朵小聲笑道:「昨兒晚上一提通房的事,世子妃那臉色立刻黑了。」

    秦王妃輕笑了一聲,心情更好了:「瞧著世子待她好,大約真是忘記自己身份了,還想著能獨霸著人不成?」

    秦嬤嬤湊著趣笑道:「可不是麼。就是顯國公府的姑娘嫁過來,也不敢這麼想呢。」

    秦王妃瞥了她一眼:「嬤嬤慎言。」

    秦嬤嬤猛然想起紫菀就是因為說這個話才被昀郡王給處置了,趕緊輕輕打了自己一下:「看老奴這糊塗的。」又諂媚地笑道,「一會兒世子妃過來,那臉色還不定多好看呢。」

    話音方落,就聽外頭姚黃笑道:「世子妃來得這麼早,王妃在裡頭呢。」簾子打起,綺年帶著丫鬟笑吟吟地走了進來,屈膝行禮:「給王妃請安。」

    秦王妃不由得往她臉上看了一眼,卻見她雖未施脂粉,那臉兒卻仍舊紅是紅白是白的,透著青春少女的光澤,並沒有想像中徹夜難眠帶來的眼下青黑,略一轉念就知道,想是昨晚趙燕恆還是歇在她屋裡了,不由得心裡暗暗一笑:這才是新婚,自然親熱些,待過些日子新鮮勁過去了,還不是要撂開手的?於是也含笑道:「起來罷,今日怎過來得這樣早,既是小日子來了,該多歇著才是。」

    綺年笑道:「昨兒奉宴回來,覺得天氣著實涼了,父王這樣早出門,那風都是涼的,想著給父王做幾雙厚的棉襪,只是不知道尺寸。還想給王妃做個抹額的,也想來問問王妃愛什麼顏色,因此睡不著了。」

    這話回答得極出秦王妃意料之外,只是她心裡詫異,臉上不顯,點頭笑道:「你這孩子是個孝順的,一會兒叫魏紫給你找幾副舊的。」頓了一頓,又道,「昨兒晚上世子歇在你屋裡的?」

    綺年大大方方點了點頭:「世子看兒媳身子不適,就歇在屋裡了。」

    秦王妃含笑道:「世子是體恤你,只是你也要賢惠些才是。既是身子不方便,就該讓世子去別處安置才是。」

    綺年露出詫異的表情:「難道昨兒秦嬤嬤說的話,是王妃叫她去的嗎?」

    秦王妃剛要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心裡咯登一下,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淡淡道:「秦嬤嬤昨兒與你說這個了?我本是怕你年輕,不知如何安排,這才叫她過去。」回頭看了秦嬤嬤一眼,「你可是糊塗了?越發的話多起來。世子妃是通透人,只要提點一句就行了,你說得多了可不討人嫌麼,日後不可如此了。」

    秦嬤嬤猶自沒有反應過來,只是順著秦王妃的話低頭答應,看著綺年跟姚黃去了裡屋,不由得有些疑惑道:「王妃……」

    秦王妃臉色有點難看,低聲道:「險些忘記了昨日是十五,這話且不必提了。」初一十五這兩天是正室鐵打不動的日子,便是正室再不得寵,只要男人不想被人說是寵妾滅妻,這兩天也得往正室屋裡去宿著。昨天正是十五,秦嬤嬤要是明白地說叫趙燕恆往別的姨娘通房屋裡去過夜,就是挑著世子犯那寵妾滅妻的過失。

    秦嬤嬤這才明白,想想自己昨日幸好沒有說得那麼直白露骨,連忙道:「還好老奴其實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這事就不提了?」

    秦王妃擺擺手:「不必著急,過得幾個月新鮮勁兒過了,那時再提更好些。再者,我不提,那院子裡還有人著急呢。」

    說著話的工夫,兩位側妃和兩個姑娘也都過來了。魏側妃果然臉色不是太好,但說起趙燕和的聘禮之事,又來了精神,拿了擬的單子一一徵詢秦王妃的意思。秦王妃大略看了看便笑道:「咱們王府規矩都是比在那裡的,只要不越了規矩就是了,只是這吉日似乎近了些,到年下怕要趕得厲害些。」

    魏側妃盼著兒子成親已盼了好幾年,如今好容易說定了秦采的親事,心裡也明白,若不是昀郡王出面,秦王妃是不肯給趙燕和說這麼一門親事的,因此恨不得馬上就能把人娶進門,便笑道:「想著若拖到過了年,又該籌備縣主的及笄禮,更是忙不過來了。」

    秦王妃心裡也不喜歡這門親事,但想到娶進來的是自己侄女,倒也不是外人,也就點頭答應了。此時看魏側妃這緊張樣兒,心裡看不上,暗想平日裡做出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樣兒,這時候照樣著了急,一股子小家子氣,就是上不了檯面。想著便點了點頭:「回頭讓王爺看看,只要王爺定下來就成。」回頭看見綺年從裡屋出來,便笑道,「早點成親也好,這家裡也熱鬧,世子妃也多了個妯娌,平日裡也多個伴兒。」

    魏側妃看了綺年一年,口是心非地笑道:「正是。」

    綺年在裡屋早都聽見了,也只笑道:「正是有了妯娌們好說話兒。」伺候著秦王妃用過早飯,就拿著討來的尺寸回了節氣堂,立刻就叫珊瑚找出料子來開始剪裁。這一忙活就是半天,趙燕恆從衙門回來了,才剛剛縫出個大樣兒來。

    趙燕恆看了一眼道:「這是做什麼呢?天色都暗了,小心眼睛。」

    「給父王和王妃做點針線。」綺年伸伸腰,叫珊瑚把東西收了,起身給趙燕恆寬衣倒茶。這些事她現在做得越來越順溜,跟進來的清明和白露站在一邊,又被如鴛如鸝有意無意地隔著,根本插不進手來。

    趙燕恆瞥了她們兩個一眼便說要沐浴,等熱水擺好,便擺手叫眾人都下去了,一邊往淨房裡走一邊道:「你這是跟她們置氣呢?這些事哪裡都用得著你來做。」

    綺年跟進去,擰了帕子替他擦背,微微一笑道:「我還當你不會管呢。」

    趙燕恆歎道:「我是心疼你累著。她們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為何不與我說?」

    綺年笑吟吟道:「你是我夫君,伺候自己夫君有什麼累的。再說這後宅總歸是我的事,你在外頭還不夠忙的,回來還要費心費力的話,這家還叫什麼家了。」

    趙燕恆一手撐了頭含笑看著她:「你這話倒新鮮。你說怎麼才算個家?」

    綺年認真道:「自然是你在外頭累了倦了,回來就能好生歇息的地方。」

    趙燕恆看了她一會兒,伸手握了她一隻手,低聲道:「我也覺著現在家裡好,回來了就覺得舒服。」想起這幾日是綺年的小日子,不覺歎了口氣。

    綺年抿嘴一笑,剛要說話,外頭如鴛就道:「世子爺,世子妃,采芝姑娘和香藥姑娘來請安了。」

    趙燕恆皺了皺眉,卻沒說話。綺年笑道:「世子爺只好自己洗了,我出去看看。」心想香藥長進了,若是她自己來,估計不用她開口,趙燕恆自己就打發她走了,現在拉了采芝來,趙燕恆對采芝終究是有幾分愧疚之心,不好說什麼。

    香藥和采芝都在偏廳裡等著,見綺年進來就雙雙立起身陪著笑臉,香藥嬌怯怯地道:「上回世子妃開恩給奴婢多撥了一兩銀子的月例,奴婢心裡感激,只是沒好東西孝敬世子妃,趕著做了個兩個香囊,重陽節下給世子爺和世子妃裝茱萸驅邪用。只是手藝不好,世子妃莫嫌棄。」

    綺年就著如鴛的手看了看那對香囊,繡得著實不錯,便笑了笑:「難得你這份心意,如鴛收起來罷。」

    采芝自始至終都低著頭在一邊站著。她只穿著藕合色的襖子,蜜合色裙子,全是半新不舊的,頭上更只有一根鑲珠金釵,耳朵上兩個金丁香也無甚份量。綺年看她這樣兒,不由得放柔和了聲音道:「采芝?」

    采芝這才張張慌慌地抬起頭來:「奴婢給世子妃做了幾雙襪子——奴婢沒別的手藝,只有針線上還能見人……」說到這裡,猛然想起來香藥剛才還說自己針線不好,現在她這般說,倒好像是踩著香藥獻慇勤似的,不由得脹紅了臉,期期艾艾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綺年看著有幾分憐憫,叫如鴛接了那疊襪子,親手翻了翻讚道:「果然是不錯的。如鴛,回頭取兩匹緞子送過去。」這襪子全是柔軟的棉布,只在邊上繡了一圈葡萄花紋做裝飾,看著簡單穿起來舒服,且那葡萄雖小,卻繡得水靈靈的,針線功夫果然還在香藥之上。

    香藥那臉不由得就拉了下來,只是不敢說什麼,謝過綺年的賞就退了出去。如鴛不由得道:「倒是這采芝姑娘本分,這針線都是孝敬世子妃的。不比那香藥,還惦記著給世子爺送東西呢。」嘴裡說著,心裡已經打定主意把這兩隻香囊塞到箱子底下去,再也不叫它們見天日。

    綺年想到采芝也不由得歎了口氣,好端端的一個姑娘,本都許了人的,偏偏遭了池魚之殃。如今要叫她呆在府裡,明明是守活寡,若說往外頭嫁,又是破了身的難嫁到好人家。想來想去還是道:「得給她尋個好人家才是。」有那踏踏實實過日子的,哪怕家境差些,自己和趙燕恆給備份好嫁妝就是了,也免得她這樣尷尬地在王府裡呆著。

    綺年回到屋裡,趙燕恆已經坐在飯桌前等著她了。兩人邊用著飯,綺年邊輕聲細語把這事說了,趙燕恆也歎道:「若有好的自然是這樣好,只是這人難尋。」

    「不如我托鋪子上的兩位掌櫃幫著尋摸尋摸,再說莊子上也可以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綺年頗覺這事事不宜遲,「采芝年紀也不小了呢,再耽擱就不好了。我先尋幾個人選,爺看了覺得好再說。」

    趙燕恆點了點頭,道:「對了,張家少將軍已然進京了。」

    「真的?那玉如也該到了吧?」綺年驚喜,「不是說要到九月麼?」

    「家眷怕是要九月了,張殊只是先進京回報西北戰事的。皇上的意思,沒準是想讓他在京裡呆一陣子,幫著練練京衛兩營的兵馬。」京衛兩營的兵是拱衛京城的,從來沒上邊關打過仗,近些年還有好些個官宦勳貴人家的子弟進去,快成少爺兵了。皇帝早就不滿意了,這次就準備藉著張殊的手整頓一下。

    「那能呆多久?」綺年更高興了,這樣冷玉如也就不用兩地分居了。

    趙燕恆失笑:「少說也得一年吧,若是邊關無戰事,說不定還能再久些。你跟張少夫人也就能好生團聚些日子了。」

    綺年開心得連連點頭,趙燕恆看她眉眼彎彎笑容爽朗,說不出的可愛,不由得也笑了:「開心了?」

    「自然開心。都是好姑娘,我自然都願意她們夫妻和美,兒女雙全,白頭偕老。」

    「倒說得順溜。」趙燕恆微微斂起了笑容,「三皇子的正妃,怕就是承文伯的女兒了。」

    「可是皇后娘娘明顯是不願……鄭貴妃為什麼定要讓三皇子娶陳家姑娘呢?」這點綺年是想不明白,「當初為什麼不直接選英國公府的嫡女,偏偏要選了阮語做側妃呢?」

    「當初,人人都以為皇上會指了阮家大姑娘做皇長子正妃的。」趙燕恆眼中微微帶了一絲譏諷,「三皇子搶著指了阮語做側妃,皇上哪還好意思把姐妹兩個都指進宮呢?」

    「但是三皇子為什麼不指盼表姐做正妃?」

    「若真是指了阮家大姑娘,年紀上比三皇子還大一歲,皇上就可以借口不合適,或說三皇子年紀還輕,不必急著指正妃,將這事推了。」

    綺年揉揉腦袋:「皇上到底屬意誰做太子?」這裡頭的彎彎繞太多了,「我瞧著皇上並沒打算把盼表姐指給皇長子。」

    「是。皇上只怕一開始就看中了金姑娘。」趙燕恆坦然道,「皇長子佔了個長字,可是皇三子卻佔了個貴字。皇后雖然把皇長子養在自己膝下,可是——皇后自己都說,陳家姑娘是庶出,即使記在嫡母名下,也始終配不上三皇子。」

    「這……這話裡也有玄機?」綺年真是歎為觀止,「但——若是三皇子娶了陳姑娘,鄭貴妃不是等於自己打自己的嘴嗎?」

    趙燕恆一笑:「若是陳家姑娘做了正妃,就等於把承文伯一家都拉上了三皇子這條船,有這樣的好處,別的又算什麼呢?」

    「可是皇上為什麼要同意呢?」綺年聽得稀里糊塗。

    趙燕恆眼色沉了沉:「皇上當年能登基,太后和鄭家就是助力。如今恆山伯在兵部,鄭琨在五城兵馬司,恆山伯的弟弟鄭復在京外做千戶,連他的小妹鄭末嫁的都是外省的掌兵之人。再說,還有出了太后的承恩伯府,雖然沒有恆山伯府這麼得勢,也是有自己一張姻親網的。這裡頭瓜葛太多了。」

    「所以皇上其實還是看中了皇長子?」

    「慎言。」趙燕恆肅然,「這話不能亂說。」

    綺年明瞭地點點頭,又不由得有些憂心:「那,鄭家會不會……再說,還有永順伯呢,他是不是也會支持鄭家?」

    趙燕恆微微點了點頭,又覺得話題太沉重,便笑了笑道:「倒是太后糊塗了,永順伯是想著拉攏林家的,太后卻看中了秦楓——東陽侯倒是想著多結幾門姻親,只是永順伯怕看不上他。」

    「那秦楓豈不是——」綺年想到半瘋癲的秦蘋,已經快要神經質的阮語,再想到將來陳瀅也有可能被家族放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趙燕恆輕輕摟住她,拍了拍她後背。綺年抱著他的手臂,半晌輕聲道:「我運氣真好。」

    趙燕恆微笑起來:「我運氣也極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偏偏有些人就是同床異夢,所以像他們兩個這樣的,確實是好運氣……

    作者有話要說:自打寫到成親之後,大家紛紛表示情節不好看了,必須承認,我在寫男女感情互動上比較薄弱,對於婚後感情交流把握不準。另外,綺年成親是故事的一個大高-潮,過了這個高峰,再要掀起下一個高峰就需要點時間,總的來說日子還是比較平靜的,因為一來秦王妃還沒有急迫起來,二來朝堂上還需要一段時間的相互博弈,所以這幾章都要鋪墊一下,要知道,綺年還有那麼多的好朋友要結婚呢不是……我會盡量寫得有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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