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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80郡王府暗流洶湧 文 / 硃砂

    肖側妃遲疑一下,便笑道:「依著妾這一點愚見,倒覺得這消息乃是好事。之前妾也擔憂,若這周家姑娘當真與世子有什麼首尾,這世子妃可是做得做不得呢?如今聽來原來全是誤會,周家姑娘分明是清白規矩的,這難道不是好事?」

    昀郡王歎道:「周家姑娘自是好的,只是她的出身——唉,也怪本王太過輕率,若是當時再問問世子,也就不必讓他娶這樣一個世子妃了。日後過得不好,少不得也要怪本王。」

    肖側妃笑道:「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世子又怎會怪王爺呢。倒是那香薰球的事有些古怪。想來立秋拿手裡,便是教追風看了,也不過是看個一眼半眼,他怎的就知道是周家姑娘的呢?便是去各家銀鋪去查,也得有個圖樣不是?妾說句好笑的話,難不成這追風半夜裡還潛進立秋的房裡去偷看的嗎?且照立秋所說,不過是個銀香薰罷了,追風又何必如此關切呢?世子的差事是派給立秋的,他又不世子院裡當差,卻去打聽什麼?」

    昀郡王舉著杯子的手停半空,半晌方沉吟道:「說的有理,此事還要再查。」若是下窺視長子,時時地盯著他,那卻是不許的。

    肖側妃忙道:「妾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王爺嘗嘗這茶如何?」

    昀郡王舉杯喝了一口,覺得雖苦,但一股蓮子香和著茶香,也十分舒適,不由得點頭道:「不錯。」瞧一眼肖側妃粉紅的指甲,「只是剝蓮心傷手,也少剝些,叫丫鬟們去做便是。」

    肖側妃抿嘴笑道:「妾喝的那些是叫丫鬟們剝的,王爺喝的這些,是三姑娘幫著妾剝的。」

    昀郡王想起趙燕好,不由也點了點頭:「她是個孝順的。恰好那裡得了一盒子南海珍珠,回頭叫送了來,替她參詳著,打一副好頭面出門戴。」

    肖側妃連忙起身謝了,又笑道:「這銀香薰的事若告訴了三姑娘,她必歡喜。前些日子就跟妾說,曾外頭見過幾次,倒覺周家姑娘是個爽利和氣之,倒是頗有結交之心。本聽說成了嫂嫂還歡喜,後頭聽了什麼私相授受的話,正替世子不平,生了好幾天的氣。如今若聽得真相大白,怕是要歡喜壞了。」

    「好兒竟也覺得周家姑娘好麼?」昀郡王對這個兒媳婦實沒啥可滿意的,不怎麼提得起勁來,順口淡淡問了一句。

    肖側妃點頭笑道:「三姑娘說,幾次出門見著,都覺得周姑娘待和氣,對自家姐妹又多照應,若有這樣一位嫂嫂必然是好的。」

    這總算是個優點。昀郡王無精打采地道:「既是長嫂,自該如此。」

    肖側妃笑道:「瞧王爺擔憂成這樣子,想來王妃當日去吳府提親,也必是考慮周詳的,必然不致因聽了些流言就匆匆將世子正妃定下來。王妃素來周到,這等大事自然更要謹慎,王爺又何必擔心呢。」

    肖側妃越是這般說,昀郡王越覺得心中說不出的糾結——若秦王妃當真謹慎周全,又怎會這般貿然就定下了親事?不由得更加的提不起精神,喝了一杯茶便起身離了荷園。

    走不幾步,卻見前頭一個身穿湖藍色長薄襖的麗扶著丫鬟的手迎面走來,見了昀郡王連忙福身行禮:「妾見過王爺。」正是魏側妃。

    昀郡王抬了抬手道:「起來罷,這是要去哪裡?」

    魏側妃蹙著兩彎細眉輕歎道:「妾也只是隨便走走,並無什麼要去的地方。」

    昀郡王見她眉目之間籠著一層憂色,宛如煙籠弱柳,不由得有幾分憐惜:「這是怎麼了,面帶愁容的?」

    魏側妃低頭輕歎道:「妾並沒有什麼愁容,只是這些日子世子就要大喜,妾不合想到二少爺的親事,所以……」

    昀郡王歎道:「原是世子一直不曾成親,也耽擱了他。待世子成了親,即刻就給他說親事。」

    魏側妃苦笑道:「二少爺樣樣都好,只是不該投生妾肚子裡,這親事實難挑得很,那好姑娘怕是看不上二少爺的出身呢。」

    昀郡王皺眉道:「胡說!他是本王的兒子,出身有何不好?」

    魏側妃一垂頭,兩顆淚珠就落了下來:「二少爺做了王爺的兒子自然是有福的,只可惜這福氣都被妾沖了。妾不過是婢女出身,雖然後頭蒙老王爺的恩典放了妾的身契,又扶持妾的娘家兄長,王爺還抬舉了妾為側妃,可是外頭誰不知道,二少爺是婢妾所出,許多嫡出的姑娘便……」

    昀郡王歎道:「真是胡說!是入了玉碟的側妃,有四品的封誥,誰敢小瞧了和兒?也替和兒瞧著,覺得哪個姑娘好,只管去——」他本想說只管去對王妃說,想到趙燕恆的親事,那話到嘴邊打了轉又換了,「只管來對本王說。」

    魏側妃連忙擦了眼淚,用一雙水潤的眼睛瞥著昀郡王道:「妾替二少爺謝王爺的恩典。只是妾有些愚見,因著二少爺是庶出,總想著替他挑個嫡出的媳婦兒。」

    昀郡王心裡憐惜她,道:「那又有何難,瞧著誰好,只管告訴本王。」

    魏側妃心中大喜,低聲道:「妾可真不敢說。妾出門少,見不得幾個姑娘,倒是聽三姑娘說,東陽侯府的秦采姑娘是個好的,只是前陣子王妃似是有意將秦采姑娘說給世子,妾就沒敢說話……」

    昀郡王不由得沉吟起來。東陽侯府雖則爵位已經到頭,但有大長公主,皇家血脈是斷不了的。秦采閨譽甚佳,品貌亦好,雖是二房所出,卻是嫡女,只是先與長子議親,又與次子議親,不免有些尷尬。

    魏側妃覷著他的神色,低聲道:「妾也是淺見,覺得王妃先說了秦采姑娘,外頭也都知道東陽侯府與咱們府上議親,這後頭又給世子匆匆的定下周家姑娘,若沒個著落,未免讓秦采姑娘尷尬了。」

    這話倒是說到了昀郡王的心裡,沉吟道:「也罷,待去與東陽侯略提一提,若東陽侯也同意是最好,若是不肯,也只得罷了,另挑好的就是。」

    魏側妃知道昀郡王說話素來低調,說略提一提,那便是會認真去與東陽侯說了,心裡不由得喜不自勝,低頭盈盈下拜道:「多謝王爺。」

    她生得裊娜,雖生了一兒一女,身子仍如弱柳一般,昀郡王看得憐惜,伸手挽了起來。魏側妃正要順勢請昀郡王到自己院子裡去,忽聽腳步聲響,卻是昀郡王身邊的大丫鬟瑞香匆匆跑來,見了昀郡王連忙行禮:「王爺,側妃,縣主不讓帶走身邊的兩個丫鬟,正院子裡鬧呢。」

    昀郡王聞言,眉頭就不由得一皺,魏側妃心裡雖不悅,面上卻不露出來,連忙道:「王爺快去看看罷,縣主自幼就嬌貴,王妃都不去拘著她,若惹了她生氣可不好。」

    若平日裡,昀郡王是十分寵愛這個女兒,只是今日心情本就不好,聞言便將臉一沉道:「瑞香去傳本王的話,這兩個丫鬟都留不得,若今日不發落到莊子上去,明日本王見了便即刻拖出去打死!叫王妃好生拘著縣主,這如今也大了,日後嫁了出去,難道也這般使性子?」

    瑞香答應一聲,又匆匆地回去了。()昀郡王長歎一聲:「這孩子大了反倒越發的嬌縱起來,倒不如好兒乖順溫和了。」到底是心裡放不下,想了想,還是道,「本王也去看看。」轉身也去了。

    魏側妃恭恭敬敬福身目送他走遠,直起身來歎了口氣:「到底還是王妃所出,再怎麼不好也是心疼的。」

    身邊的大丫鬟石斛勸道:「側妃計較那些做什麼。眼看著二少爺比三少爺有出息,那才是側妃將來的福氣呢。」

    魏側妃笑道:「說的是。如兒嫁得不錯,將來和兒也出息了,這輩子還盼著什麼呢?」

    石斛小心地道:「可是,側妃為何要將秦家姑娘說與二少爺呢?那秦家姑娘可是王妃的侄女兒……」

    魏側妃歎道:「當不知道嗎?可是和兒沒福,投生肚子裡,有了這庶出的身份,跟咱們郡王府門當戶對的家,哪肯將嫡女嫁過來呢?若是肯嫁的,門第又低,豈不耽誤了的兒?還不必說王妃——看她何曾替和兒好生打算過?連世子都能訂了那麼一門親事,更何況的兒呢?東陽侯府的爵位雖到了頭,卻是大長公主的血脈,只要大長公主不死,這血脈就斷不了。若不是有周家丫頭這一攪和,王妃必然不肯讓和兒結這門親的。」

    她略頓了頓,眉眼裡露出幾分得意:「只可惜,王妃這次是大意了,只想著快些給世子訂下那門親事,卻料不到咱們黃雀後,更料不到那銀香薰竟與皇長子妃有關係。去打聽打聽,王爺這次又是處置三少爺身邊的小廝,又是換掉縣主身邊的大丫鬟,是否跟銀香薰球有關?哼,王妃這次太心急,只怕是吃不著羊肉反惹了一身騷。」

    石斛歎道:「只可憐周家姑娘,尚未進門呢,怕是就被王妃恨上了。」

    魏側妃想起當初大明寺的那一幕,不由得冷哼了一聲:「周家那丫頭也不是什麼好的,當初——只是想不到她有這個運氣,竟然陰差陽錯的能嫁了世子。想來一個京外來的野丫頭能有什麼好的,世子妃將來可是要出門應酬打理家事的,若是到時爛泥扶不上壁可就好笑了,也教王爺知道知道,王妃這是給世子挑了個什麼媳婦!」

    石斛答應著,扶著她往自己園子裡走,一面道:「那銀香薰球是什麼定情信物的混話,分明是王妃叫傳出去的,側妃怎不與王爺說呢?」

    「說?說什麼?」魏側妃冷冷一笑,「王妃是王爺的心頭肉,只有王爺自己查出來的才做數,別若說了,一概討不了好去,何必去做這個惡?再說,若不是王妃這次急著對付世子,們如何能討得了這個巧?如今鷸蚌相爭,們只消座上觀,等著得利就是。」

    石斛連連點頭。兩說著話,已經走到魏側妃所居的蘭園附近,忽然見影一閃,卻是個穿著粉紅衫子的丫鬟進了蘭園。石斛眼尖:「是蓮瓣!這丫頭又去了哪裡?」

    魏側妃目中閃過一絲冷意:「還能去了哪裡?必是看著府裡亂了,王妃又不,找去給王妃報信了。哼,也忍她許久了,去打聽消息的時候,若看著有機會不妨放句話兒,就說蓮瓣也曾園子裡說什麼香薰球的話。藉著這次的事,必要將她攆出去!」

    石斛答應了,想起魏側妃要求的那門親事,不由得心裡有些擔憂:「若是秦家姑娘將來嫁了二少爺,也是這般事事都稟著王妃可怎麼辦?」

    魏側妃笑了:「傻丫頭。自來夫妻一體,休戚相關,她嫁了和兒,和兒好她才好,若和兒不好,她縱然有個姑母做婆婆,難道這家裡就有臉了?到了那時,她自然要跟和兒一條心,便是不為了和兒,為了她自己也必得如此。」

    她瞧了石斛一眼,又微微一笑:「曉得忠心,待和兒娶了親,身邊也得有個忠心耿耿的照看著,青霜紫電雖好,卻是性子野了些,都不放心。若能打發了蓮瓣,身邊也清靜,再把妹妹朱鶴提上來,就能放心讓也出去了。」

    石斛聽見出去二字,心裡砰砰亂跳,低聲道:「奴婢就伺候側妃,哪裡也不去。」

    魏側妃笑道:「又不是讓出府,就到和兒的武園裡伺候,豈不也跟身邊沒什麼兩樣?」

    石斛又驚又喜,低了頭面紅過耳不說話。魏側妃輕輕拍拍她的手,主僕二款款進了蘭園。

    郡王府裡這一陣混亂,綺年自然是不知道的。接了許茂雲的帖子,第二日一早她就出門去了許家。許夫見了她,面上多少有幾分尷尬,綺年一口一個伯母地叫著,又有許茂雲旁邊咭咭呱呱地說話,她才自然了些。不一時韓嫣也來了,許夫便起身道:「們小姊妹今兒好生樂一日,就不這裡拘著們了,若少什麼,只管叫丫鬟來要。」

    綺年與韓嫣都道了謝,許茂雲便起身帶著她們進了自己屋裡。迎面便見繡架上繃著一幅大紅蓋頭,上頭的鴛鴦戲水才繡了大半,韓嫣便笑道:「好鮮亮活計。」

    許茂雲脹紅了臉,嗔著丹墨道:「這丫頭,也不把這東西收起來。」

    丹墨便笑著去收,韓嫣卻不許,只道:「今日要替哥哥看看,未來嫂子的針線可好不好呢?」

    許茂雲再爽朗也禁不住這般打趣,上去就要掐她,口中急道:「若這般說,周姐姐怕是早就替哥哥相看過這嫂子的針線了罷?」惹得韓嫣也不好意思,回過手來撓她的癢。

    兩攪成一團,綺年笑了半天才叫如鸝如燕幫著上去把分開:「若打破了頭,看們如何做新娘子。」

    那兩正整理頭髮,聞言一起笑道:「只要不打破的頭,不耽擱做新娘子便好。」論起婚期,倒真是綺年先。

    綺年也不臉紅,笑道:「們兩姑嫂倒有趣,還沒進門呢就合起伙來欺負一個。」

    許茂雲雖然把綺年請了來,但心裡終究是因著蘇銳之事有些歉疚,生怕綺年與她生分了,這才將韓嫣也一併請了來,唯恐只有兩冷了場便尷尬。如今見綺年並沒有生氣的意思,這才放了心,猴到綺年身上笑道:「姐姐跟韓姐姐馬上也是姑嫂了,到時別合起來欺負一個就行。」

    如鸝旁邊湊趣笑道:「說起來可真是,三位姑娘全是一家子的了,只是這時候許姑娘還管韓姑娘叫姐姐,這成了親之後可別叫岔了才是。」惹得許茂雲又一陣臉紅,只管抱著綺年的手臂不放:「姐姐不撕了這小蹄子的嘴,再不依的!」

    丹墨收拾了繡架回來,聽見這個就笑:「周姑娘可別理家姑娘,這幾日奴婢這嘴都被撕了好幾回了,奴婢正想著也裝點針線,好隨時縫上呢。」

    眾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許茂雲笑罵道:「這蹄子更不得了,不向著自家姑娘,竟向著別呢!趕明兒把送給周姐姐,叫陪著嫁到郡王府去享福罷。」

    丹墨紅了臉啐道:「還是姑娘呢,這般的取笑下。奴婢就陪著姑娘,還要看著姑娘嫁到韓府去享福呢。」

    綺年笑了這一會兒,胸口憋著的那團氣總算是慢慢地散了。許茂雲理了頭髮,叫丹墨端上茶來,這才說道:「說起來,真是不好意思請姐姐來的——」

    「這是什麼話。」綺年白她一眼,「若不好意思,現回去就是了。」

    許茂雲趕緊上來抱住她手臂:「姐姐可不許走。唉,只要姐姐不跟生分了,就歡喜了。」

    韓嫣旁邊笑道:「哪有這許多生分,倒是前兒宮裡傳出來的話們都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上元節的事,綺年連韓嫣也沒有告訴,這時候當然更不敢說,只說自己去觀燈的時候順手救了金國秀,金國秀如何想通過香薰球尋找自己,恰好這回進宮太后宮裡碰見,偶然一句話才知道真相云云。

    聽得許茂雲合掌道:「阿彌陀佛,真是好到底有好報,若是姐姐的名聲污了,就要氣死了。哼,那姑母若知道事情真相如此,看她會不會後悔!」

    綺年淡淡一笑:「前些日子傳成那樣,蘇夫自然是不知真相的,若不是太后召了入宮,這事怕一輩子也無知道。」心裡卻想著趙燕恆真是有夠神算,居然能策劃得如此周密。

    許茂雲歎了口氣:「母親當時就去與姑母說,此事根本與姐姐無關,只是姑母固執得很——加上鄭貴妃那邊親自跟皇上說了,表哥也……」

    韓嫣不以為然:「妹妹可別怪說話直,若是蘇公子當時對皇上說已有婚約,皇上難道還能硬點了這鴛鴦譜不成?」綺年趕緊拉了她一下,阻止了她後頭的話。

    許茂雲面紅過耳,低頭道:「都是們家的不是——」

    綺年一笑:「妹妹這話說的就奇怪了,怎成了家的不是?難道是家有個哥哥要娶不成?」

    許茂雲歎道:「真希望有個哥哥,這樣咱們就真真的是一家了。唉,爹爹其實對表哥也有幾分失望,說他不能守約,縱有狀元之才,投機取巧也要落了下乘——」

    綺年連忙道:「許伯父愛之深則責之切,也是盼望著蘇公子好的意思。恆山伯府是勳貴之家,又有貴妃保媒,也算一段佳話了。」

    許茂雲微微撇了撇嘴:「那鄭瑾飛揚跋扈,但願將來表哥不要後悔。」

    綺年淡淡一笑。蘇銳未必不知道鄭瑾的脾性,既是娶了高門之女,自然也就要忍受她的脾氣,各有各的選擇吧,橫豎是已經不關她事了。

    韓嫣忿然道:「說來說去,還不是阮家惹起來的麻煩!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如今總算好了,昨兒就給玉如寫了一封信,可惜她遠邊關,未必能回來看著出嫁了。」

    一說起冷玉如,綺年就把什麼蘇家鄭家全拋了腦後:「這去了好幾個月了,也沒來封信,也不知過得怎樣。」

    韓嫣倒是自信滿滿:「玉如是聰明,必會過得好的。聽說邊關最近連連打仗,必是顧不得來信。」

    綺年想到冷玉如那麼嬌弱的一個,千里迢迢的跑到西北去吃風沙,也不知身體能不能受得住,便不由得有些憂心。不過心知終究是鞭長莫及,再擔心也無用,說了幾句便也放下了。三許茂雲房中說笑了大半日,直過了午後才告辭。

    出了許府,韓嫣猶自拉著綺年說了半天話,兩家馬車這才街口分開。綺年想了想,吩咐道:「去楊家看看。」一來去看看那個寶寶,二來——如果趙燕恆真是那麼能幹,應該明白她的意思吧——她確實有很多話都想問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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